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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

云龙

LV7 2016-08-01

【金翅】

作者:云龙

连载最近更新: 各位亲们,本书已经在掌阅-独家首发-书鱼-发布更新,有兴趣也喜欢本书的可以去接着看看~还没更新完,年后努力完成。

作品简介:十年前大雪纷飞的夜晚,女人胸口六刀毙命,血染现场,凶手竟然是他的丈夫?被囚禁监狱11年的男人终于出狱,为何在回家后的第一天被同样手段残忍杀害?十年前处理此案的警察又是为何对此案特别关注?十年后接二连三的出现命案难道与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十年前在现场唯一目睹真相的女孩开口:我才是凶手。新晋年轻警察为解迷案,愿受百年孤独,然,“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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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龙

    云龙

    楼主 LV7 2016-09-05
    “你胡说!”姚菊捂着胸口,一口气憋在了这里。秦姑姑拿起筷子,夹了块碗里的红烧肉,咬了几口,“这块肉的味道马马虎虎,但是火候久了点。对了,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不等姚菊发问,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据说是被人掏了心脏,心脏被切成了丝炒熟放盘里,里面还放了她的两颗眼珠。哟对了,她胸上的肉和脚上的肉据说也被挖了下来,放在了....哪里我忘记了,看来凶手是个会做菜的人啊。”一口正吃下红烧肉的李东听到此话,脸色发青,咳了两下将刚刚吃下肚的几块肉全吐了出来。“你...你骗人!”姚菊猛地站起来,身体抵制不住的颤抖。“我从不骗人,我只帮助人。”秦姑姑若有所指的看着她的肚子。被激怒的姚菊一头冲进厨房,手里拿着菜刀向秦姑姑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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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龙

    楼主 LV7 2016-09-06
    第十七章  陈霖犯错陈霖看望姚菊的时候正值正午,他端着一碗小米粥,一碟小青菜进了房间。姚菊此时正躺在床上小憩,听见开门的声音眼睛睁也没睁,说了句,“拿走,我不吃。”“你这是干什么,你不吃孩子还要吃呢。”陈霖被派来这里看望姚菊,已经是她被关的第三天。刚被关的第一天,他就和王翰申请,结果没被批准,他想了想,唐队临走前确实再三嘱咐要冷静处事。所以也就决定等一等再说。谁知第三天一大早,王翰就来找他,让他去劝劝姚菊。原来被关的姚菊拒绝吃饭,而且不和任何人交谈。他这个与她“有点关系”的身份这个时候反倒好用起来。“不用你管。”“我是管不了你。可若是你姐姐在世,看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肯定会生气。”陈霖来之前就想过了,现在能劝得动姚菊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她已故的姐姐姚兰。果然姚菊在听到姐姐的名字之后,睁开眼睛看向陈霖,“我姐姐真的.....死了?”陈霖点点头,决定不再隐瞒。他们之所以刻意隐瞒她姐姐的事原本是心存善意,毕竟她有孩子受了打击会影响胎儿。可是如今她从别人口中得到不正面的消息,让她的打击更大,也加大了她的负面情绪,对整个事件发展越发不好控制。“我姐姐到底怎么死的?”姚菊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来。“你先把粥吃了,我再和你慢慢说。”陈霖将小米粥递到她的面前,“绝食了两三天,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和油腻的东西,所以先喝点粥暖暖胃。”她本想再次拒绝,但闻到小米粥的清香味,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作响。“好啦,吃吧。你啊一点也没有你姐姐利索。”陈霖见她扭捏,直接将碗放在她的手中,不容她拒绝,直接拉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看着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姚菊慢慢的举起勺子。“是啊,我姐就是比我好,从小就是被大家夸赞的对象,不像我....总是调皮惹事。”“哎呀,这人啊,为什么总喜欢互相比较呢?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你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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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07
    姚菊摇头,将嘴里的粥咽下去,“没听过。从来没人羡慕我。”陈霖将桌上的小青菜递过去,“你姐姐就羡慕你。”不等姚菊发问,他接着说:“你姐姐曾经和我们说过。”说完这句话他便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与姚兰见面,如果知道是最后一次,他们无论如何不会以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她。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也许照顾好姚兰便是能让她欣慰的事吧。“多说说我姐姐吧。我与她分别十几年未见,连她现在的样子都不知道了....”姚菊将吃空的碗放在一边,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等待着想象。“姚姐啊.....还和照片里一样的漂亮。”陈霖弯下腰,胳膊放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我们认识姚姐的时候,是因为她在我们局附近的小餐馆打工。原本啊,那家饭菜可难吃了,我们警员几乎都不去了。姚姐来了后就常拿着小广告,一上午就站在我们局门口,见人就发,还一直说‘欢迎来吃饭’啊。”说到这陈霖笑起来,“你不知道,她每次发的小广告都被我们当垃圾扔了,从来也不看的。直到有次唐队提议大家过去吃饭,大家都是拒绝的,结果唐队就说,人家那小广告可是用了真心,一看就是亲手制作,上面还画了可爱的亲子画像,这么有爱心的人,做出来的饭菜肯定也是温暖的。”“哈哈,我姐就是聪明,小时候在我们村画画可好了,记得她还给我画过一张呢,只是自从我单独回来后......”陈霖见姚菊又要陷入自己的回忆,立刻接道:“哎呀妈啊,你知道吗?我们去了以后吃了姚姐做的饭菜后,每个人都是连续加饭啊.....那个一同去的几个女同事,捂着肚子直叫嚷着‘呀呀太好吃了,要长胖了,怎么办?’自此一来二去的,我们就成了那里的熟客,和姚姐的关系也亲密起来,她把我们都当亲人。”“真好。”“也有不好的啊。你不知道你姐可唠叨了。我们平常办案子吃饭不到个8、9点那都不叫迟,说不定通宵到第二天中午几餐一起吃了。结果你姐一看我们眼睛上的黑眼圈,就开始指着我们苦心教育,说我们不懂照顾自己的身体啊、要工作不要命啦、家里的亲人怎么怎么担心啊,最后还能扯到不按时吃饭就找不到女朋友......你说多恶毒啊?”“哈哈,一想到我姐一手叉腰,一手指点你们的样子,我就想笑,那么漂亮的人怎么有了孩子后都成了我们妈妈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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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08
    “你别说,她还真有些像我妈教育我小时候的样子呢。”两人相视又是仰头一笑,可随之而来的情绪却是苦涩的。“还真有点想念她骂我时的样子。”陈霖低头吸了下鼻子,再抬头看见姚菊耸动着肩膀哭泣。“你别哭啊,一哭就丑了。对了,我还没说你姐一直羡慕你啊。想不想听?”姚菊边点头边抹眼泪,“怎么可能会羡慕我?从小她样样比我强。父母都喜欢她。”“就是这样,她才会被卖掉,而你却可以继续留在父母的身边享受亲情。”陈霖像是若有所思,不知道是想到别人还是想到了自己,语气有些酸楚,“因为在意对方,也想让对方在意自己,得到对方的赞同。所以一直在对方的面前做到最好,从不显示懦弱的样子,怕被她看不起,以为她会感动明白自己的苦心。结果最后才发现,越坚强的人越是得不到别人的关注,因为他们觉得你一个人就已经很好,根本不需要她。而她需要的是可以相互依偎的心。”看见姚菊面露疑惑,陈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你看我这说着说着,就岔到其他地方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姐她就是因为处处比你强,所以你父母才放心她一人生活,才会在最后只卖了她,而又把你带回了家,因为你一直需要着他们。”“卖我?你的意思是我父母曾经也想把我卖了?”看来姚菊并不知道当年她父母的心意。“据你姐说是的。当年来江岛村的时候,原来是想将你们都卖掉的,结果最后只卖了你姐一个人。”“所以,我姐其实不是羡慕我,而是恨我,对吧?”姚菊抿嘴,露出一抹苦笑。陈霖赶紧摇摆双手,“不是,你姐她从没有恨过你。上次我们从江岛村回去后找她,她一说到你失声大哭啊,她对你是满满的爱。”“可是我却害死了她。”“怎么会是你害死她的,别乱想。”虽然是安慰,可是陈霖心里清楚,若不是他们提前曝光了姚兰的身份,也许此刻她还会站在店门口向他们远远的招手。“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无知。这次你们来这么多人到村里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我能帮到忙吗?”怕陈霖不答应,姚菊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就往地上跪。“你这是做什么?赶紧站起来,也不怕伤到孩子。”陈霖将她扶起,扶着她回到床边靠着,“你个女孩子帮不到什么忙,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姚菊靠在床边叹了口气,摸着肚子满脸的歉疚,“这个孩子我对不住他啊。若是生下个男孩也就罢了,若是个女孩.....不如早点死在胎中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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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09
    “你这是什么蠢话!生男生女都一样!亏你还读过些书呢。”“陈哥,你误会我了。这个岛村虽然生活条件算是小康,可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非常厉害,而我一个柔弱的外乡女子怎么能保护孩子不受伤害呢?”姚菊说话的时候看向远处,像是看到了未来更残酷的生活,心生悲恸。陈霖按住她的手,“别想太多,未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唐队一直都告诉我人要向前看,每跨一步都是进步。”“也许吧。”姚菊并不否认,却也无法在此刻相信未来。“对了,听秦姑姑说我姐姐死的很惨,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陈哥,和我说实话,我不想连我姐姐怎么死的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好。”陈霖一拍大腿,将姚兰被残忍杀害的经过,如实的告诉了姚菊,但为了宽慰她,他将店里摄像机里拍到嫌疑人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原本他说出来只是想告诉她,他们已经找到了嫌疑人,让她安心。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姚菊却有另一番心思。“陈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有可能就是秦华的第二个孩子?”“这个也不能确定。从我们到江岛村调查至今,已经将近一个多星期,却一点也没查到这方面的信息。秦姑姑的嘴太紧,软硬都不吃,村里其他人又忌惮她的势力,不敢说实话。如今她假借受伤,更是躺在床上以老卖老,把王翰当孙子使,指派他做东做西。唉,我都看不下去了,若不是唐队临走前嘱咐我不能冲动,我早上去给那个老太婆一些教训了。”陈霖一说到秦姑姑,就恨的咬牙。这次姚菊被关也是秦姑姑大闹他们警队,说是在警察眼皮底下都敢动刀伤人,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可那天姚菊虽然拿了刀砍下去,却半分未伤到她,早就被李东强行制止住。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还挺开心,要是秦姑姑死了真是一大喜事,不过姚菊也不能出事。就当坏人总是遗臭万年好了。“那你放我出去,趁着秦姑姑躺家里,我再问问李东?”“这个....恐怕不成。王翰答应秦姑姑关你五天,若是被她发现你出来,不知道又要闹成啥样,说不定又要写封举报信给我们局长了。”陈霖为难的往后退,摇摇头。姚菊直起身,“陈哥,我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出来了,就回家问李东这事。毕竟从名义上我还是他的老婆,肚子里还有他孩子,他总不能向着别人。”这个提议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件好事。毕竟若再查不出任何信息,他们很快就要被撤离这里。这样姚姐的案件不知要往后拖多久,而这么残暴的凶手留在外面一天,对每个人都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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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1
    看见陈霖有些动摇,姚菊干脆下床,站到他的面前,“陈哥,难道你就这么看着我姐姐枉死吗?想想我姐姐对你们的好啊!而且这个凶手说不定已经在准备杀其他人了,你不是说在我姐姐案子前,他也是另一个案子的嫌疑人吗?这样看来,他不会放手,会杀死更多的人。作为警察,你能不管吗?”“可是....”陈霖看着她的肚子,在屋里来回走动,“我若放你出去,就是犯错啊,不遵守纪律。而且你大着个肚子,万一再起冲突伤到孩子,我怎么和你姐姐交待啊。”“放心吧,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很安全。如果你不放心,咱们悄悄的回李东家,你也陪在我身边好了,看着我如何?”一直纠结挣扎的陈霖终于耐不住姚菊的软硬兼施,顺从地点点头,“好吧,只要能抓到凶手,这个过错我愿意承担。”看见姚菊终于露出笑颜,他忍不住提醒,“姚菊,我们说好了,放你出去可以,但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确保你的安全。另外,如果李东这里套不出话来,也别勉强,这是我们警察的事,交给我们处理,明白了吧?”姚菊连连点头,跟在陈霖的身后。看他打开房门,先在门外左右探头查看有没有其他同事,发现安全以后招手让她跟在后面悄悄离开。谁知他们刚走到安全地带,姚菊从身后拿出刚刚在地上找到的一根树干就往陈霖的后脑重重打去。倒地之前,陈霖抻手指着姚菊,“你这是干什么?”姚菊说了句“对不起”再一次挥动手上的树干,将他打晕在地,直到确认他昏迷,她才将他拖回之前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伪装成睡觉的样子,同时拿走了他身上的手机,临走前,她低头吻了吻他的面颊,对着天空的方向自语:“陈哥,对不起。我姐死的这么惨,我要亲自为她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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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1
    当她回到李东家的时候,屋里传来了男女调笑的声音。一个是李东,还有一个是秦姑姑。她蔑视的笑了笑,他们把她当成傻子,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她根本不屑知道,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姐姐,委屈求全也是为了得到一点关于姐姐的消息,如今她唯一的希望破灭了,那么她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或者说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用力推开房门,房间的床上躺着赤身的李东,秦姑姑半截上衣正被掀起,下身穿着老式的内裤,跨坐在李东的身上。许是两人没料到会有人开门,齐齐楞往。倒是姜还是老的辣,秦姑姑最先反应过来,也不惊慌,从容的从李东手里将自己的上身背心拽下放平,紧接着从他身上下来,从床边拿起自己的裤子穿上,边穿边问,“他们竟然提前放你回来了。”李东也回过神,快速拿起被子盖住自己,回头又一想,门口站着的是自己的媳妇,又将被子掀开,大大方方的从床底下拿起衣裤穿起来。姚菊不语,将门关紧,从里面将门锁反扣上。自己找了个凳子安静的看着他们穿好衣服。“大白天也这么有精力啊。”“你满足不了你男人,只好由我帮你了。”姚菊看着秦姑姑说出这话脸都不红,也不害臊,打心底里觉得她恶心,“真是贱人。”秦姑姑眯起眼睛,慢悠悠的回道:“贱人?说起贱人你姐姐当之无愧,那可是尝尽了江岛村所有男人的味道啊....对吧,李东,和妹妹相比,她家姐姐如何?”李东嘿嘿一笑,“姐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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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3
    “李东你过来,刚刚孩子好像踢了我一脚。”姚菊朝着李东招手,像是一个幸福的妻子正在与丈夫分享孕期的喜悦。“嘿嘿,好好。”李东笑眯眯地弯着腰,就要过去,被秦姑姑一把拦住。“才四个月大的孩子哪里会踢人?”一听秦姑姑的话,李东又退回了床边,疑惑地看着姚菊,只见她温柔的摸着肚子,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秦姑姑有孩子吗?哟对,我是听说过你有过孩子,不过每次怀孕总过不了一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小时候就听老家里的人说,这女人的肚子要是一月都过不了,肯定也是经历过很多不寻常的事吧?”“你!”秦姑姑站起来,手指着姚菊。李东怕两人真的吵闹起来,万一姚菊动起了刀子伤了孩子不说,只怕也会伤到他。于是拉起秦姑姑的手,抚着她的后背,“哎呀,姑姑你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生什么气啊?坐下来消消气,我去去就来。”仍然坐在一旁的姚菊只是淡淡的笑着,一手抚摸着肚子,好似孩子正在与她亲密互动。李东走到姚菊的面前,未见她有恶意,胆子也就大了些,蹲下身子,试着伸手摸向她的肚子,“来,给爸爸摸一下,是不是真的会踢腿儿啦?”姚菊的手轻轻放于一旁,留出怀抱,让李东的身子靠向自己。看着他将脑袋一点一点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直到快要贴向肚子十公分距离。她猛的抬起手,抓住李东的头发,往地上一按,拿着刀的手快速向下砍去,只听噗哧一声,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一颗人头咕噜一下滚了出去。坐在床边的秦姑姑被没想到姚菊会直接砍下李东的人头,吓地捂着嘴,指着她的手不停地的发抖,“你...你....”“秦姑姑,秦华的第二个孩子到底在哪儿?”姚菊将脸上鲜血胡乱抹几下,面无表情的重新坐回矮登上,又将菜刀重重的挥向地面。“死...死了。”“秦姑姑,警察竟然几次三番的来这里调查,肯定是掌握了证据。我姐姐向来与世无争,与人无怨,除了当年将那个女孩做为代替......这世上除了她不会有人恨我姐姐入骨,还将她如此残忍的杀害!”一想到姐姐的死,姚菊抓着刀的手又加重的力道。“死了,真的死了。”秦姑姑嘴里说着这话,但从表情上能看出并未说出实情,而且眼神一直四处寻找着可以有用的防身工具,想必此时也是暂时敷衍。“你不说实话也行。反正过不了这两天警察再查不到什么,他们也要回去。到时也就是你真正的死期。”此话一出,秦姑姑反倒糊涂听不明白。此刻的情景明明已经游历在生死边缘,为何警察走了她才是真正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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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5
    姚菊抿嘴一笑,“姑姑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想,今天我这个孕妇再有力气,对付你还不知道谁死谁活。你还是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你再回忆回忆当年你是怎么对待秦华带回来的女孩和她的孩子的?我姐姐也只是见死不救,就被他...那么残忍地杀害,何况当年你拿他们当猪狗对待?这些警察明着说是调查,恐怕也是为了暗地里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吧?你以为那个叫王翰的警官真愿意为你当牛作马?人家那是尊重生命,不是尊重你。”被姚菊这么细细说来,秦姑姑的心里也算是理顺这些天她心里烦恼的事情。确如姚菊所说,当她听到姚兰被害,而且凶手可能是秦华的二儿子,她的心里更多的害怕。不是孩子还活着的惊喜。那个孩子当年到底有没有死,她也不能确定。其实当年她有回到那条河里打捞孩子的尸体,可始终没有找到。也有听说是被村里的某个人救了回去,然后悄悄地送出了岛。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到现在都没有打听出来。这个人会是谁?她猜测过很多人,村里人明面上都害怕她,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对她言听计从,也不敢正面对抗她,可暗地里呢?隐藏地那么深、那么久的会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她怕是这辈子都无从知晓。“姚家丫头,你这话有道理。可是当年那孩子到底有没有死我确实不能确定。据说是被村里某个人救去了,然后悄悄送出了岛。”见秦姑姑说的认真,姚菊笑笑,“没想到村里还有敢违抗你的人啊?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不过有个一官半职,身体厚实些。关键岛上都是些老弱妇孺,自然是我该多承担一些的。”秦姑姑说起自己的责任,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个村子若不是有她,似乎早就不存在了般。“是啊,姑姑你对岛村真是尽心尽力,尤其在留根上更是如此。”姚菊低头看着肚子,再次抻手抚摸。秦姑姑不知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心里想着她再编排任何理由让她过去,她都不会答应。可谁都没想到,姚菊几番抚摸过后,竟然拿着刀用力挥向自己的肚子,恶狠狠地砍向自己的孩子。这下子秦姑姑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叫,“你在做什么?!你怎么敢杀了我们岛村的孩子!你给我住手!”“哈哈哈....”姚菊疯了一般的大笑,身体倒向墙壁,肚子上的鲜子一涌而出,两腿之间已不见肤色。“疯子!疯子!快住手!”秦姑姑跑过去想要夺取姚菊手上的刀,结果没想到已经靠在墙上看似奄奄一息的姚菊还有着蛮气,手腕再次抬起,手上的刀朝她砍过去。“啊”的一声,秦姑姑用来遮挡的手臂上现出深深的一道肉痕。她立即向后退去,姚菊却不放弃,紧跟着再次挥刀,又朝她砍去。这次她有防备,而姚菊力气怕是已经用尽,她很轻易的截下姚菊的手腕,想要再次夺去她手里的刀。姚菊大声叫喊,“你们永远无法支配我的生活,永远不能!”像是看准了秦姑姑怕伤了她肚里的孩子,她趁机一脚踹向秦姑姑,让她连连后退,身体重心不稳跌倒在床上。“再不住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秦姑姑有些恼怒,姚菊是看准了她不敢动她的肚子,在她的心里岛村的延续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没等秦姑姑再说话,姚菊的刀再次挥过去,这一次即准又狠,直砍向她的心脏,可惜还是差了点,只砍到她的胸腔。秦姑姑不再与她纠缠,趁着她用力过度,猛地推她在地,起身冲向房门,脚边是李东的头正睁着眼睛忘向她。明明只需解开两个板扣便能打开房间的锁,秦姑姑也是慌了,没了先前的镇静,好不容易将门打开,却发现门前还挡着腌菜的大缸、厨房的小石墩子,院子里的大圆桌.....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姚菊,却见她正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后,在她回头的瞬间,一道闪光而现。她只觉脑袋在脖子上摇摇晃晃险要掉下来,耳边隐约传来姚菊的声音,“为了这一刻,我早在一年前就为你们准备好了这些。”噗通一声,腌菜大缸里的盐水腌菜哗啦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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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7
    菜刀掉在了地上,姚菊再也没了力气,靠着门框身体慢慢滑下去。她抬头看向天空,想起了小时候姚兰为她画画的情景。姚兰让她靠在门边坐好不要乱动,说要画一个最漂亮最漂亮的小菊,贴在家里。可是她就是坐不住,总是趁着姚兰低头动笔的时候换成另一种姿势,惹得姚兰过来敲她的头,宠溺的说我们小菊就是调皮,算了,随便摆个样子也好。结果那张唯一的画上,就是她就靠在门边,抻着双腿大大咧咧的样子,如现在这般一模一样。她笑,仿佛看见了姐姐走过来,又要敲她的头,她摇摇头,对着天空笑着说,“对不起姐姐,这一次我一定摆个最漂亮的姿势。”当陈霖、王翰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姚菊满身是血的靠在门边,一手托腮,一手捏成兰花状轻轻地放在脚上,头微微的斜下来,像是45度角。陈霖想要将她抱起来,却被她拦住,“对不起陈哥我骗了你,但是我不后悔。你先听我说完,我怕没时间 了.....秦华的第二个孩子确实没死,应该是被村里的某个人救了,然后愉愉地送出了村。可是秦姑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对不起我没帮到你们。”“别说话 ,我们送你去医院。”陈霖耸着双肩,情难自制地低头痛哭。姚菊摇摇头,看向天空,“把我放回原来的样子好吗?我姐姐正在为我画画呢,她说我是这世上最漂亮漂亮的妹妹.......”陈霖不依,想要将她送去医治,王翰从身后将他拉住,对他摇摇头,“如果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此时她是快乐的。”见陈霖倔强不依,双手紧紧的抓住姚菊瘫软的身体不放,王翰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想起曾经有人说过,“若是这世界上的苦痛能够变成风雨,我们都该是饱经风霜的人,但即使如此我们如论如何都要勇敢活下去。”王翰不知道陈霖有没有明白这段安慰的话,他实在害怕姚菊的死对陈霖造成太大的影响,甚至会毁了他的一生。直到清理完现场,陈霖依然跪在姚菊最后停留的地方,迟迟不肯离去。王翰只能留下来陪他,本还想再说些人生的道理,安慰他坚持下去,谁知陈霖提前开口,“王哥,现在我想自己安静一下,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王翰只得起身离开,站在李东家的大门外。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周围枯藤老树,斜风低鸦。通往外面的小路,看起来不是人工修葺,而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路,更是条上了年代的老路。“呵呵,真真是应了那句:断肠人在天涯。”他在心里这样想。谁知旁边的树枝突然咔嚓一响,他本能的防备叫道,“谁?出来。”从老树的身边,缓缓地走出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身后的影子看去,应该是个身材矮小,驼背,枯瘦的男人。那人也不说话,与王翰对视,然后抬起胳膊缓缓地抻出手,手里拿着东西,看上去像是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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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19
    王翰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想要走到有光的位置看清那人的脸,结果那人迅速缩回手,朝树后躲去。“为什么躲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那人依然不说话,只是将拿着东西的手臂伸了来。王翰终于明白那人是想将东西交给他,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呢?这村子里最有影响力的秦姑姑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不敢露面?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这是一个具有浓重传统封建思想的岛村,就算死了一个人,还会有其他人接替,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他们从来不是害怕一个人,而是害怕这个传统。既然如此他也不勉强,走到老树前,拿起那人手里的纸条,借着微薄的光亮,他看见纸条上写着潦草的几个字:南华市福利院。王翰心里一惊,难道这是秦华第二个孩子的下落?他想再确定一下,却没想到那人在他拿走纸条后,转身快速离开了,看的出来是经常路过此地,对此路特别熟悉,没等王翰追几步,已不见了人影。他只好握着纸条重新返回李家的家,进去一看,陈霖还跪坐在原地,他一把将他拉起,给了一巴掌,“给我振作起来。案子还要继续下去。”陈霖发疯一般推开他,“案子怎么查?人都死了!为了查案人都死了!”他跪地,用拳头捶打地面。“你看这是什么?”王翰将纸条递给他,“这是秦华第二个孩子的线索。”陈霖抬头,立即接过纸条,“你怎么得到的?”王翰耸耸肩,“刚才有个不愿露面的人给我。无论怎样,为了死去的人,我们更要努力坚持下去。”陈霖看向姚菊最后倒下的地方,紧紧地握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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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0
    第十九章  日记本与此同时,陪在江美琳身边的唐立因为手机没电的原因,对江岛村的事情还不知情,心里担心的仍然是陈霖那小子的冲动脾气,会对王翰的调查受到影响。所以当江美琳被鲍思杰再三要求下,同意回公司进行第三季度财务汇报会议后,他想着竟然现在杨婧和鲍娜娜的行踪暂时毫无下落,而最关键的嫌疑人员就在江岛村,就算再急,也要冷静对待,静等消息。当他们三人离开江美琳公寓后的两小时后,一群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来到这里,前台的小姑娘询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得知是有业主打电话给电梯公司,埋怨此公寓电梯年久修失,突然掉层,很多住户差点受伤。所以电梯总部今天特意安排了几位维修师傅过来检查。两个小姑娘心里琢磨着是哪位业主打的电话,虽然不符合实情,但电梯时常检查保养一下,有益无害,便放行了。“怎么电梯维修师傅还有穿黑衣黑裤的?”坐回前台的小姑娘对另一个人嘀咕。另一人手上正拿着手机,估计正在看什么有趣的内容,头也不抬,随口答道:“哎呀人家有可能是实习生,所以还没有正式工作服啊。”“是吗?可是他拎的大包好奇怪哟。”未得到回应,她也没心思多想,重新拿起手机,继续打开正在连载的小说。这是什么地方?浑浑噩噩的杨婧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大的旅行袋里,袋子未封口,她很容易的打开袋口,从里面爬出来。谁知站起来后,她才发现这里是她的家门口。那个人为什么把她送了回来?来不及细想,她重新蹲下在旅行袋里找到了自己的包,还好东西都在里面。打开门,客厅里并不整齐,应该是江美琳回来后发现自己失踪,没心思打扫吧。想到此,她拿出手机想给江美琳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到家了,可突然想到,手机没电了,只好先来到房间充上电源。她的房间竟然已经收拾的干净妥当,就连之前随意摆放的床也被重新移回了位置。柜子里的衣服散发着淡淡清香,应该是刚刚被洗过收回来不久。她的心里满满的暖意,江美琳对她的爱从来不用言语表达,而是用行动来表示。可是她呢?这几日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不时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她与江国柱的关系、与江美琳的渊源、与马清的恶交。纵然她对江美琳是真的疼爱,但真正的原因最初是来源于愧疚。这几天不知为何,没有得到胡棑的治疗,脑子里的记忆反倒越来越多,虽然零乱不堪,却也能断断续续的连接起来。自那天在医院她被无故抓起来后,那人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这曾让她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人只是每天准点送来三餐,有一天将她的包扔给她,特别是那个装有密码纸条的叮当猫挂件,单独的扔在地上,指了指里面转身离开。这是那人唯一一次与她有简单的交流。她想不明白,既然抓了她,为何只关她在屋子里,还供她吃喝,尽管饭菜清淡,但味道却是极好。直到现在她回到家,将一切重新思考,她想来想去对方抓她也许是不想让她接受治疗,独自一人回忆当初,包括那本记录重要内容的笔记本。此时她已想起所谓的笔记本,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本子。之前确实有本实物体,可是在她几年前自杀的时候一并销毁了。但是,因为本子里的内容太过重要,她忍不住的用另一种方式将她记录了下来,而具体在哪,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走到房间的书房,杨婧拿起书桌上与江美琳的合照,看着两人甜蜜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她真的希望,若是时间可以停止,请停留在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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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5
    杨婧吸了口气,想要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胡棑,谢谢你。”“怎么了杨婧?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通知美琳一起去找你。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些天,美琳憔悴了许多,整天担心你的安危。对了她旁边还有个警察也跟着一起找你,别怕,我们会一起救你。”胡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突然发现电话那头没有了回音,心里担忧起来,“喂?杨婧,你....你还在不在?”杨婧点点头,喉咙里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她哽咽地看着书桌上的照片,“胡棑,我现在很安全,你们别担心。等和你打完电话我就给她回电话报平安。”“哟好,那...那你要不先挂断了报平安?”不知为何胡棑感受到电话里的杨婧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他不想一次与她把话说完,这样他们还可以有两次、三次甚至后面更多的通话。“等一等吧。胡棑,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说。”胡棑有些紧张,好像猜到了下面对话的内容,他盘腿坐在医院楼梯的台阶上,抬头看向楼梯走道间唯一窗户。“当年我自杀以后,就得了失忆症。我只想让你和我说实话,这个失忆症是不是你给我做的心理催眠?”胡棑没有回应,还是看着那扇窗户。外面的阳光有些耀眼,然而隔着一扇窗,便能将光亮遮挡,窗户里的人始终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到底是温暖还是焦热。“你都知道了?”胡棑低头叹了口气,“杨婧,你想起来了是吗?”“是的。我都想起来了,甚至那本日记我也看过了。”“不可能。当年你自杀后为了防备你再次回忆,看到日记本后....我亲手将本子烧毁了!”胡棑想起几年前杨婧在自杀前,也是先给他打了电话。他们说到了日记本,若不是当时他正好前去她家,及时制止了她的行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是啊。我想起你当时看都不看那里面的内容,直接用火烧掉。胡棑,谢谢你一直包容我,信任我。但我根本不值得。”“我不管什么值不值得。杨婧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胡棑站起身,他焦急地来回走动。从杨婧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她的绝望与不舍。只要他能见到她,他一定再次将那本带来恶运的本子彻底销毁干净。而且这一次他要为她进行更深度的催眠,他要让她彻底的忘掉一切,包括忘记他,只要她能够继续的活下去,他就满足了。“我知道你会救我,让我再次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哟,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那么帅吗?”杨婧似乎想要转换话题,语气特意的调笑起来。“杨婧!唉!”胡棑叹了口气,“你是在说我变胖变丑了,不再是你心中的鲜肉美男是吗?你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就健身,还你一个身材健硕的我。”杨婧在电话里低低的笑出声,“都多大年纪了,真是不正经。不过你的身材确实要减减重,你是个医生难道基本的健康常识都不懂了?”“我这是故意胖起来的。还不是怕我太帅,追我的人太多,你会吃醋。”胡棑慢慢的走下楼,他思考了一下,杨婧此刻能和他这么顺利的通话,人肯定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已经获得了自由。那么既然自由了,他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家。所以他引着她继续说话 ,最好说到她忘记了所有的悲伤,直到他找到她。“杨婧,你可别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有多小气?每次去你们科看你,一有小护士围住我,你就生气,半天都不理我啊。你说你们女人就是小心眼。”胡棑说完以为杨婧会和他辩驳,以前一说她小气,她总会反驳他。可是今天她沉默着。“你说的对。我是个小气的人。当年在妇科的时候若不是因为我,马清也不会丢了她护士长的职位,而我却失去了一个好朋友。”“马清失职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我相信你。”胡棑加快了下楼的速度,迅速冲向医院外面。杨婧依然沉浸在过往之中,摇摇头,“也就只有你无条件的信任我。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的责任,如果你看了日记内容.....只希望你别唾弃我。”“不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看。”胡棑来到街上抻手打车,而此时由南向北的路上正巧堵车,途径的车辆都不愿意载客。“别耍小脾气。对了我要告诉你,纸质的日记本虽然被你烧了,但在我家书房的电脑里仍有备份,你记得打开D盘里有一个关于宫颈癌的文献,在文献的第0863页里便是我的日记。记下了吗?”听到这句,胡棑第一个念头便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在家里。“我听到了。咱们不说日记好不好?杨婧,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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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6
    杨婧听到结婚,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胡棑,我听错了吗?你说要和我结婚?”很好。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胡棑更是有了信心,“对,我要你和我结婚。所以答应我,等我到来好吗?”终于,一辆出租车愿意停下来,听到胡棑的去处,委婉的拒绝,“年轻人,你去的那地方就在前面不远。你看要是坐我车过去是没问题,但现在是堵车高峰期啊,不要说平常的5分钟路程,恐怕35分钟也到不了啊。”出租车师傅看胡棑面露焦急,宽慰道,“其实吧,坐什么车都不快,最快的就是你的腿。能够自己把控时间 。”师傅这一席话让胡棑茅塞顿开,朝师傅挥挥手,立刻朝杨婧家的方向跑过去。而电话里的杨婧已经听到了他们对话,也明白此刻胡棑正在赶来的路上,听到他的求婚,她从没如此期待他的到来。然而,手机里一直传来嘟嘟的声音。杨婧将手机拿到眼前打开一看,是一连串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一一点开:“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远离恶便是聪明。”......最后一条信息赫然写道:“作恶的,必被剪除。”啪啦,她的手机滑落在地。那个人没走!他在哪?他一定在哪看着她?她竟然忘了,他根本没想让她活,不过是想让她自我结束。不行,若是如此,胡棑如果来了,肯定会遭遇危险。想到这,杨婧立即拿起手机,“胡棑,你到哪了?”正跑的气喘吁吁的胡棑听到杨婧的叫唤,提头看了下前方,“再过一条街,我就到你们小区了,你等我。”“你回去,马上。”杨婧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听我说,马上停止前行,不许你来我家,否则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胡棑立刻刹住脚步,喘了口气,”怎么了杨婧?发生了什么事?别怕,你让我过来行吗?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杨婧捂着嘴,摇着头,她多想胡棑能在身边,哪怕只是面对面的看一眼。可是她不能如此的自私,若是将他也陷入困境,她会恨自己一辈子。这样也好。美琳不在,胡棑也不在,他们都看不到她痛若的样子,也不会有危险,只要他们可以安全的活下来,她也能走的心安。再次将手机靠近嘴边,“胡棑,我没事。我只是太激动了太开心了,你刚刚是在向我求婚。可是我刚刚到家,都没有梳妆打扮一下,实在不愿你见到一个很丑的我。千万别说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所以,你给我一个小时,好吧短一点,如你所说就半个小时。我希望能让你看到一个最美的我。”得到胡棑的同意。杨婧挂断电话,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走进卫生间。屋子里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昏暗的客厅里站着一个人影,手里拖着一个袋子慢慢地走进来。身后的房门缓缓的、缓缓的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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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7
    第二十章  密室剔骨(10w)站在路边的胡棑越想越觉得后怕,拿起手机再次给杨婧打电话,可对方提示的是已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漫延,他看也不看马路对面的红灯,冲头便跑往街对面。急速从左方驶来的一辆轿车紧急刹车,车主头伸出窗外,冲着他骂道:“没看见红灯,不要命了?”“对不起,有人命比我更重要。”胡棑回头道歉。重新拨打了另一通电话。短短的十分钟,犹如一生的漫长。站在杨婧公寓的门口,他用力的敲门,叫喊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随即赶紧来的物业保安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经历过上次江美琳事件后,他们还是有些心慌的,于是几人帮着胡棑用力撞门冲进了房间。依然和上次所同,客厅里的物品都是整齐摆放,房门打开,唯有卫生间的门紧闭着,保安不由的开口:“在这里。”胡棑点头赞同,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动,大声呼唤着杨婧的名字,可是仍然无人回应。“我们撞门吧。”保安提议。几人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冲撞大门,甚至动用腿脚之力,但并不像上一次那般很快被打开。保安靠着门歇下来,喘了口气,“等等年轻人,这个门里边肯定有东西挡着了,我再叫几个人上来。”说着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他同事的到来。可是胡棑没有停下,继续用身体冲撞,哪怕身体的疼痛已经浸入到骨骼。唐立赶到的时候,看见胡棑的半边身体已然浮肿,本就是伏夏,天气闷热,只见他的衣裤早已湿透,若是将他身上的汗水盛起来,也该有满大盆了吧。“你这样不行。里面应该是被柜子之类重物堵了起来。”唐立拉住胡棑,示意他离开,自己从上衣口袋里拿了把钥匙,掏进卫生间的门锁里,左右转了转,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别意外,上次江美琳被关进去,我想着万一杨婧找不到,怕她再做傻事,所以留了后手....”胡棑懵懂的点点头,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话,如今他的心思全在门里的杨婧身上。虽然卫生间的门锁已经解开,门内的重物还是需要几个合力推开,好在保安这里的支援很快也到了,十几个人一起,喊着一、二、三用力,门终于开了。最先看见门内情景的保安个头高大,体态浑圆。他哆嗦的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人张了张口,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满脸的冷汗顺着他的五官嘀嗒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瞬间湿透一片。他想将嘴里的话说完整,却眼睛一翻重重地昏倒在地上。“都出去往后站,别破坏案件现场。包括你。”唐立立即冲到最前面,将昏倒的保安推给外面人,同时指着胡棑也让他退后。起先胡棑不依,身体倔强地挤向前,被唐立出手拦住,“胡医生,若想抓住凶手,也请你退后。”面露焦色的胡棑,双手紧握,脚跟有力地踩向地面,身体似有前倾,企图越过唐立看看里面的情况,然而面前的遮挡阻碍着他的视线,只留余角的一抹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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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8
    尽管只有这一小块颜色,他还是立即看出来这是杨婧最喜欢的裙子上的一角。这也是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杨婧时她穿的裙子。那天是他刚进南华市医院实习,轮岗到妇产科给产妇做产后心理辅导的第一天。他记得那天到达妇产科的时候,正巧几个产妇正在给刚出生的婴儿喂奶,他尴尬地不知将眼睛放在哪里。倒是产妇们无所谓的让他开始进行心理课程。许是年纪太轻,对这种情形没有把控能力,课程说着说着竟然连词都忘了。台下有个产妇边喂奶边叫道,“你有没有专业能力?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是来疏导产后情绪控制的吗?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好,不如回学校再学学吧。”那名产妇说完后,另几位产妇也随声附和,弄的他脸红耳赤更是语无论次。此时杨婧推门而入,对着台上的他眨眨眼,安抚着每一位产妇,还请其护士抱回了她们的孩子。这才让他得以重新恢复自信,将课程顺利完成。他记得那天她穿的就是这条紫色的长裙,温柔优雅。待他课程结束,她轻轻的走向他,与他面对面,距离很近,她的皮肤又细又白,五官虽不是特别精致,却十分耐看。尤其是嘴唇,小小的却很饱满,说话的时候上下跳跃,让他有种咬上去尝尝的欲望,从此后她便成了他未来的唯一梦想。“救她。”胡棑最终妥协,望向唐立的双眼近似恳求。见唐立点头,他小步的往后退去,眼睛仍然望着那一抹紫色。已经穿戴好鞋套手套的唐立点点头,忽又想到什么,转头说道:“江美琳来了帮我看好她。”见胡棑点头,他再次回身一脚跨出去。如果用血流成河来形容此时唐立所见到的情景,一点也不夸张。卫生间浴室内的瓷砖已分辨不出底色,甚至让他无从下脚,鲜红的血色刺的人头晕目眩。一袭紫色长裙的杨婧斜躺在墙壁上,能看出有经过淡淡的妆饰过,尽管面色苍白,但容颜精致且唇色略带红润。她露在外面的双手手腕上都有着深深的划伤痕迹,时间应该不算太长,鲜血仍在向外流淌。唐立蹲在杨婧的身边,用食指轻放于她的鼻尖,好在还有微微的呼吸,他呼了口气,心里埋怨着救护车为何还没有过来。于是回头冲着门外喊道:“胡棑,杨婧还有气息,给我拨120往死里催救护车。”紧接着他将上衣脱下,先用拇指压住她一处伤口的近心端动脉,扯下衣服进行包扎,然后对另一边的伤口做着同样的处理。可是他不明白已经做了急救处置,为何杨婧的身下仍然还有鲜血流淌下来?正在低头四处查看的时候,听到门外犹如肝肠寸断的叫喊。他回头,看见被胡棑拉着的江美琳长发凌乱,整个人脆弱的要摔倒下来。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见江美琳被身后的人拉入怀中,轻按于胸前,那人抬头与之对视,眼神里透着不知明的意味。他看得清楚那人是江美琳的上司,鲍思杰。唐立嘴唇动了动,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身继续查看杨婧的出血来源。可是身后又传来了声音。“大家都让一让别挤在门口,我是法医,让我过去。”唐立再次起身,等待着法医郭松的到来,不知为何这是今天上午以来让他最安心的时刻。他笑着抱怨,“人还有气息。”郭松点头,紧接着站在他的旁边,推了推眼镜,“但愿今天能够休息。”跟随在郭松的身后赶到的警察快速将现场封锁,也将人群赶到大门之外。他们肩并肩地蹲下一处处的查检杨婧身上的伤口,当他们的双手碰触到她的尾骨以下时,两人同时停住,互相对视的表情极度震惊而悲痛。顺着掩盖的长裙触及而下,骨节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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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09-29
    “畜生。”唐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救护车呢?为什么还不到?给我催!”门口的江美琳挣脱鲍思杰的怀抱,冲着里面的唐立叫嚷,“唐立,放我进去,让我看看我妈!”封锁现场的警员正在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一个不小心让江美琳冲了进去,待他进去想拦住的时候,她自己停下脚步,捂着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双眼发直的盯着地上鲜红的一片。“对不起唐队,前面路段十分钟前突然发生严重追尾事故,造成路段堵塞,救护车也被困在其中。”警员边汇报情况,一边试图将闯入的江美琳拉出去。“车被堵了,就让救护人员带着设备跑过来!”唐立猛的站起来,冲着警员高声怒吼。许是从没见过他生气,门口的警员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电话重复他的指令。一旁郭松按住唐立的肩膀,朝着警员挥手示意,“江小姐还是出去为好,为了你母亲。”与江美琳一同冲进来的还有胡棑,他理解江美琳的心情,正如他此时一般,焦灼而惶恐。可是当他看到里面的情景后,虽然没有江美琳那般惊恐万分,双腿却也僵硬得无法移动脚步。听到郭松的建议,他明白他们在这里只会给他们添乱。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等待。他拉住江美琳的胳膊慢慢退出去,而被挡在外的鲍思杰再次将江美琳拥入怀抱,这一次江美琳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将自己整个的依靠在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抖动着双肩。郭松看向唐立却见他避而不见,继续查看现场的情况。他耸了耸肩,再次回望了下鲍思杰,低头再次检查杨婧身上的伤痕,这一次他将她的长裙慢慢掀开。“两侧手腕大动脉出血,尾骨以下双肌被横刀剔除直至脚部裸关节深可见骨,另外双脚脚筋也被挑断....”“别说了。”唐立站起来吸了口气,站起身正好看见随着医护人员一同进门的许道华,立即行了个礼汇报情况,“我进来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是从里面反锁,并且有柜子将其阻挡。第一个进来的是保安,不过在进门后看见里面情景就昏倒在地,严格意义上我是第一个进来的人。从里面看整个卫生间都呈封闭状态,四面都是瓷砖墙壁,唯有浴室上方,也就是杨婧目前躺着的地方,有一个天窗,长约80厘米,高约60厘米。足以容纳一个人委身穿过。但我刚刚往下看过,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公寓的21层,楼下无任何遮挡物,唯有旁边的空调支撑架可以让人立足,但此楼墙体平滑,单凭手脚之力移到旁边的支撑架有一定难度。”另外,我进来的时候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足迹,至于手纹还得要等鉴证科的同事给我回复。还有作案现场没有留下凶器。”郭松点头,补充道:“据初步判断伤者杨婧身上的伤痕应该是两种利器所为,手腕上的应该家里普通小刀,如果在卫生间里仔细搜查应该能找到。另一个凶器则是平常厨房里的剔肉刀,从伤痕来看与姚兰尸体上的两处被剔除的部位痕迹类似,但还需进一步确认。”看着杨婧被救护人员抬出来,江美琳想要再次上前,她想跟着一起离开,却被唐立叫住,“江美琳,你先留下,查看下家里的物品有没有丢失。”可是江美琳罔若未闻,由得鲍思杰搂着她的腰一起出门,唐立在后面高声叫道:“若你不想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你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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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1
    第二十一章  福利院 (10w+)另一队从江岛村回归的陈霖王翰回到局里,向许道华汇报了江岛村上的情况,许是这些时日群众对这几起案件的关注,上面领导的催促,嫌疑人的猖狂、无辜生命的消失压地他无力再说些什么,依然淡淡的回应,挥手让他们继续调查。陈霖回到办公桌前,看见桌上放着嫌疑人档案袋,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给了另一区的警员了吗?正疑惑着,另一区的小肖从门外与人说着话进来,看见陈霖笑着打了个招呼。“真是巧,听他们说你也是刚回归。”“这袋子是什么意思?”陈霖晃了晃手中的档案袋。“哟,上次我拿回去后,发现里面夹着一份类似口供的记录,一直想打电话给你们说一声,这不是忙着调查嫌疑人嘛,就给忘了。真是抱歉啊。”小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陈霖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一份笔录,上面的字迹小巧、柔顺,可以用娟秀来称赞。里面的内容是上次江美琳来局里所说的内容,关于十几年前她母亲被害当晚前的回忆。他细细看遍,原来所谓的江美琳承认自己是凶手,无非是童言无忌,在那天晚上,她将母亲有外遇的事实确认给了父亲,两夫妻在正常沟通无果的情况下,父亲跑到厨房拿了刀将母亲杀害了。之后的内容与当年江国柱的作案口供一致,并无特别。想到此,陈霖觉得还是给唐立说一下这个事情,毕竟他总是因此对人家姑娘有意见。说到唐立,今天并未看到他的人。“你知道唐队去哪儿了吗?”“杨婧死了。”正从门口进来的郭松,拍了拍陈霖的肩膀,“刚才碰到王翰,你们的情况我也大概清楚。”陈霖苦笑,“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在最后的时间里掌握到嫌疑人的一些信息。”站在一旁的小肖突然拍着大腿叫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我这次除了归还你们的口供,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据你们提供的嫌疑人相片,我们一直搜索无果。所以决定反向思维调查,也就是将嫌疑人现在样子还原成小时候的样子,再进行数据库比对,果然被我们查到了线索。”“南华市福利院。”陈霖此时的脸色想必极为难看,怔忡恍惚之间,竟突然发觉已不知是什么推动自己继续深查下去,然而脑中蓦然闪现出的记忆断断续续,使其陷入无能为力的绝境。小肖一脸惊讶,想要询问,被郭松摇头制止,他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放的很轻,“你先走吧。”接到陈霖的电话,唐立本想多了解一些江岛村的情况,谁知电话那头的陈霖默不作声,渐渐地隐隐有哽咽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一下子不知所措,却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当得知江岛村一失四命的消息,他还是极为震惊,尤其是得知凶手竟然是姚菊。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太低估了人性?人性具有自我毁灭的能力,当一切希望化为乌有,绝望与黑暗替代所有。那么,一定也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吧?他看向江美琳,如今的她颓废而消极,无心任何事物,甚至包括自己的容颜。“陈霖来电话说发现了嫌疑人的线索,你和我一起去吧。”江美琳感到意外,眼圈红了,轻轻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还有一脸的憔悴,这才意识到要先梳理一下自己。等到陈霖的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唐立发现车里还有郭松。不等唐立发问,郭松指了指开车的陈霖,“王翰被许局放了假,我得看着这家伙。不过,她又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已经坐进车厢后排的江美琳。“和你一样。”陈霖不作声,从驾驶台上拿了档案袋递给唐立,“里面是江小姐之前的口供,她自己写好放进了档案袋,不巧被小肖拿走了。”接过袋子唐立低头去拿里面的记录,余光却在观察着江美琳,想着是不是自己先道歉。当他拿出记录放于腿上,江美琳却啊的一声叫起来。还未等他询问,江美琳拿起他腿上的照片,两张反复对比之后,激动的抓住唐立的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唐立本想松开她的手,却被她握的更紧,从掌心里传来的微凉触感,给他带来了夏日里清爽的、舒服的感觉。他小心的握着不敢用力。“他以前是我们福利院的孩子,我见过几次。”江美琳拿着一张孩童的照片,紧接着拿起另一张,“这个人,也就是之前你们给我辨认过的嫌疑人。原本我说不认识,确实是不认识,但我想起来,六、七年前,我和妈妈去度假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还翻过我们的房间。对,就是书桌上照片的那出游,而且当年他还趁我不在袭击了我妈妈。”“你在福利院和他很熟吗?得罪过他吗?”陈霖从前排接着询问,“你认识江岛村吗?他和你提过姚兰、姚菊?”江美琳看看唐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有陈霖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友好。“你问这么多,人家江小姐怎么回答?”郭松在前排懒懒的插话,又推了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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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3
    “他们叫他丑八怪。他来福利院的时候我待在那里大概有几年了吧,不过依然谁都不相熟,因为进进出出,总是被远方的亲戚送回,而且我年龄也大了,自己能够独立,那些调皮的孩子也不会招惹我。”江美琳叹了口气,整个人慢慢靠向椅背,身体因陷入了回忆而渐渐舒展开来。“不过他到福利的时候,应该才5、6岁吧。身体小小的、瘦瘦的整个脸都像纠在了一起,而且满身都是伤痕。小朋友们看见了都害怕,不和他玩。我记得被亲戚送回后,是我养母接我走的,从院长室出来,听见前面玩耍的空地上孩子们在吵闹,好奇便走了过去。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差不多10岁左右,将他围在中间,踮着脚尖指着说他是个丑八怪,不会有人愿意收养他。我看他小小的瘦弱的身子挺的笔直,满脸的倔强,不哭也不说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所以忍不住上前呵斥了那群小孩子。没想到他只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后来,我和养母回来看过院长几次,与他有过几次照面,但都是擦肩而过完全没有交集。而且长大以后的他完全和小时候不一样,我根本认不出他,也不曾伤害过他,他为什么后来会跟着我,害死我妈妈?”唐立触碰着她的手指尖,拍了拍陈霖,“到了福利院再说。”一路上四人各怀心事,并未有过多的交谈。由于福利院地理位置远离市中心,车子行驶不久,郭松便歪头靠着椅背睡着了。陈霖从后视镜里望去,唐立和江美琳之间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两人都望向窗外,从窗户上显现出来两张迷茫的侧脸,似乎对即将获取到的信息充满了不确定性。他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握紧了方向盘。而在他未留意的地方,是唐立依然轻握着江美琳的手。到达福利院后,院长李红听说江美琳来了,亲自跑出来迎接,见到她之后,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慈祥,嘴上却嗔怪道:“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看我们?”江美琳嘟着嘴,“是我错了,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哎哟我们的美琳这是怎么啦?几年没见竟然学会撒娇了?是有男朋友了?。”李红看了看站在江美琳身旁的三个男子,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了唐立身上。被说的难为情的江美琳脸上有些发烫,“陈院长,别瞎说。这几位是南华市公安局的,来院里调查情况。”三个男人一同向李红点头,陈霖直接将照片举起来,“不好意思李院长,我们时间紧迫,您认识这个人吗?”李红看着照片,摇摇头,“不认识。”待陈霖将另一张孩童的照片举起,她拿过照片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几遍,最终点头,“是小华,没错。”几个人对视了一下,悬着的心暂时可以放下。唐立抬头看了看福利院的门头,这是很多年前用铁皮制成的门牌字样。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锈迹斑斑,尤其是“福”字上的一横,更是早已脱落,看起来残缺不全,有种物事人非的感觉,心中一凉,“我们都进去说吧。”待大家坐定,李红从档案柜里终于找到了“小华”的记录:2005年3月被人丢在福利院门,矮小瘦弱,蜷缩在角落,不哭不闹,身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是他手里握着的纸条,写着一个“华”字。福利院为孩子进行了身体检查诊断得到:全身35处伤痕,且四肢骨骼错位缺失,反转断裂。在院期间从不与其他孩童玩耍,疑患有自闭症。2008年突然失踪。“失踪?”“这么多伤?”陈霖与唐立的关注点并不一样。李红看了看两人,先转向了唐立,“是啊,这孩子挺不容易的,被发现的时候才几岁大,那么多伤痕啊!看的真让人心疼。我们的医护人员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硬是咬着牙,也不吭叫一声,眼泪水在眼眶里晃啊晃的也被逼了回去。唉,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既然为人父母首先要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不管家境是贫寒还是富有,都应该给予孩子最基本的安全感,要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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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5
    李红说的有些动容,可能触及到这几十年来那么多被父母各种原因遗弃的孩子的遭遇,心绪难平。江美琳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头靠着头,彼此安慰与温暖。“那.....”陈霖并不想打断,可是他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不能再慢了。“小华犯了什么错?”李红忍不住问道。“故意杀人罪。”李红坐直了身体,睁大双眼望向陈霖,“不可能。那孩子虽然默不作声,但心地不坏,肯定不会杀人。”“人是会变的。陈院长你不知道他的经历,自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改变。他已经变到非常可怕的地步。江美琳的妈妈已经死了,他就是作案嫌疑人,不仅如此,他还涉及到另外一起或者几起案件。”陈霖越解释,越显激愤。李红看向江美琳,想从她的脸上得到确认。但,许是因为重回故地,再次见到亲人,一直强忍的痛苦记忆重被提及,江美琳再也抑制不住,抱住李红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受到的所有坎坷遭遇及委屈全部释放。此时此刻谁也不想打扰,让她尽情的发泄,希望从此以后再无祸事,可是谁又知道以后呢?“小华这孩子不爱和人交流,却唯独喜欢亲近院子里的一条看门狗。那条小狗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右腿瘸了。他看见了也不害怕,经常将自己吃的东西让给它。有年冬天的早上我开院门,发现他依着院门抱着那条狗睡着了。”“唉。”李红叹了口气,拍了拍江美琳的后背,也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继续说道:“我相信这孩子本性不坏,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至于为何失踪,也是和那只狗有关。因为院里的孩子怕那只狗,所以经常欺负它,可是有小华的保护,他们也不敢怎样。后来趁他不注意,有个年龄稍大的孩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那只狗弄不见了,小华跑出去寻找,再也没有回来。”如此听来,对于小华的线索也将无任何决定性的意义,几个人面露倦色,这个人失踪以后去了哪里?那么小的人怎么生活?是和谁在了一起,还是一个人?难道就地蒸发了吗?难道掘地三尺,也没办法查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不过,我记得他与一个人相处的很好。”李红话让三个人顿时打起了精神,等待着她的下文。“那个人江美琳应该最熟悉。”“我?”江美琳不由的抬头,脸上的泪水还未擦干。“对啊。要不是他帮忙,你家的那些旧亲戚哪能那么容易放弃骚扰你啊。”“许局?!”几个人为之一震,都不知道如何发问。”对,是姓许。当年还是个队长,如今都升局了啊。“李红似乎有些羡慕,并未发现几个人的神色异常。“能说说具体情况吗?”李红站起来,再次在档案柜子里翻了几翻,从最里层抽出了一个大袋子,打开封口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子半蹲在地上,含笑伸手摸着面前男孩子的头发,样子十分亲昵。也许是偷怕,角度是从侧面开始,但从仅有的侧面五官也能看出那个男子便是许道华,而那个孩子就是小华。“这是我趁他们不注意拍下来的。实在是很有爱呢,难得看到这孩子露出一点表情,太难得了。”陈霖询问了李红的意见,要了这张照片,起身提前告辞。唐立明白他的心思,是想亲自向许道华对质,可是就凭一张照片,就想要去审问一个上司,显然是既不合情也不合理。“那我们也不打扰李院长了,案情紧急,我们必须早点回去处理。如果您还想到关于他的其他事情,请随时和我们联系。我把号码写给你。”唐立将号码写在李红的办公桌上的便签纸上,几个人再次说了些客套话,便急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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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5
    待坐回车里,郭松倒是开口了,“江美琳,你与许局到底什么关系?”这话问到了大家的心里,江美琳并未立即回答,似是想了想,“我与许局应该是最陌生的熟悉人吧。因我父母的案子结识而成为了‘亲人’。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我被送福利院的日子,许局一直定期来看我,起初我也是很封闭,害怕与人相处。他并不勉强我与他说话,只是常常陪在我身边。我做我的事,他做他的事,时而唱歌,时而讲故事,时而说一些笑话,总是自说自画,因为好奇怎么会有总是自说自画也如此开心便被吸引,渐渐地我们有说些话。关系虽不特别亲密,却总能在关键时候得到他的相助。”“呵,没想到。”郭松寥寥几个字后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即便凭一张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你觉得呢?” 她喃喃低语,脸却是对着唐立。唐立没有当即回答,然后才费力地摇摇头,“我还没能把这个想清楚。也许可以今天回去亲自问问许局,但我们不能立即下结论。”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是个谎言。他从一开始就对许道华与江美琳的关系产生了兴趣,而今似乎验证了某些信息,虽然不完整,但他的心里像是有了些模模糊糊的答案。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谎言仅仅在于他的掩饰,他试图隐藏起自己的猜测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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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7
    第二十二章  突来的拜访在他们四人返回警局的路上,唐立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马清,南华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电话里的马清对自己冒昧的打来电话先是表示歉意,唐立的手机号码是她打电话到公安局询问到的。为何要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唐立想在电话里直接获取到这个信息,此时他们的重点是想快点回到局里,与许道华面对面的质问。而马清却拒绝在电话里沟通。因为这样她觉得不正式,得不到尊重。在她的坚持下,唐立终于答应了她的见面,可是她却说见面地点不可以是警局,这个要求让车里的其他三人倍觉反感。“唐队,要不推了这个人的见面,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嫌疑人!不能再让更多无辜生命的丢失。”听到唐立电话里的要求,陈霖第一个提出反对,他现在的心里只有抓住那个人的想法,其余都不重要。可是江美琳却持有不同的意见。马清是妇产科的护士长是杨婧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也许她所说的重要信息不仅与杨婧有关还会与嫌疑人有关,所以她觉得有必要见面。唐立听了两人不同想法,有些左右为难。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询问了郭松的意见。“你怎么看?”郭松推推眼镜,先看了看陈霖又看了看江美琳,最后将目光转向唐立,微微抬了抬下巴,“一个作风古板而严苛的老女人主动要求私下见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唐立摇摇头,嘴角带笑,他不喜欢郭松的说话方式,但说出的话总是能戳进他的心里。既然如此,陈霖也不好反驳,只得服从唐立的命令。是的,唐立此刻是以命令的方式要求他的服从。他们几人驱车前往江美琳的公寓,对于这里,马清是认同的,离医院近也算私密。他们到达公寓门口的时候,马清两手双叠,双脚微分呈Y型,腰身挺直,下巴微收的站在大厅前台。而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也坐的笔直,不苛言笑。待他们出现的时候,两个小姑娘一脸终于要获救的表情,偷偷向他们眨眼睛。唐立友好的抻出手,“你好,马女士。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马清转身走向电梯,“做人要守时,以后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还不快按电梯?”“哦,好的。”唐立忽然有种再遇教导主任的感觉,浑身不适应,但还是恭敬的按下电梯,并请马清第一个进去。最后随行的江美琳被两个小姑娘拉住,“美琳姐,这欧巴桑是谁啊?好凶!”电梯里的马清抬眼向外面看了看,把两个小姑娘吓的重新坐回前台,再次保持着端正仪态。江美琳低头抿嘴一笑,进入了电梯。待几人在客厅坐定后,马清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有几次唐立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犹豫和不安,像是在判断事情的轻重与否。不过她几次将目光扫向江美琳,却不落在其他三人身上,已经让在座的几人产生了疑惑,是和江美琳有关?果然,在马清再三考虑下,她缓缓开口,“我现在要说的事与江美琳有关,当然也牵涉到杨婧,甚至还会牵涉更多。你们会有疑惑与不信,这是正常,因为从我内心里来看,也希望不是事实。我想,胡棑一定与你们说过我与杨婧的关系。我和她之前是很要好的姐妹,关系非常亲密的,虽然性格相反,但各取所长:我严苛她活泼,我教条她灵活。但不是所有事我们都会一起分享,比如说她的秘密。我看起来古板沉闷,猜人的心思却是很准。大概内向的人自卑感要比别人更重一些,所以在揣摩人心的方面会更强,至少以前我是如此。她可能也察觉到我的敏感,渐渐不敢与我亲近。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关系依旧,可我们自己知道感情大不如前。可是我没想到,我的猜测让她害怕到要害我的地步。首先我要声明对于杨婧的人品绝不怀疑,但那次事件过后,她就彻底变了,堕落到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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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8
    看见江美琳想为母亲辩解,马清立刻摆手,“听我说完。”“你们应该知道我曾经是护士长的人选,因为一件医患事故不仅被处罚还失去了升职的资格,回到最初重新开始。对我来说名利这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的那位产妇因为失去孩子而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家庭因此受到打击而破散,据说至今还在疗养。因为我的失职而造成如此大的事故,让我痛苦愧疚至今,对那位患者的印象也是极深。尤其是事故后的几年,夜夜不能眠。原本已经过了这么些年,记忆已经淡化,可那天杨婧的再次出现,而后你们的到来,让我重又想起那段往事。而江美琳更是刺激到我的神经,因为你长的太像曾经的那位女患者。”“女患者?”此时,从马清这里获得的信息对三个人来说已经不单单是重要,而是对案情据有重大转折的线索。如果所说属实,那么以此推算出事情的始末,会让整个案情变得更加扑簌迷离;或者,反转。“马护士长,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我养母杨婧为了争夺你护士长一职,不惜利用下三滥的手段,导致你看护的产妇因为你的失职而流产。但你却怀疑她现在的养女就是曾经那个产妇的孩子?不是我笑话,这个猜测真的一点逻辑都没有,她根本不需要说谎孩子未保全,当年只要那个产妇出事时你不在现场,无论产妇好或不好,你都失职。我养母为何要多此一举?万一被查到,她的前途也一起全毁。就算如此,退一步来说我是有出生证明的,我父母当年生下我也是有人在场,你这个结论不攻自破。”江美琳说这些话的时候,胸脯一上一下,手指跟着挥动,脚步也在不停的移动。终于一口气说完,她的脸色泛红,呼吸急促,焦灼地看着唐立,眼里传递着被认可的希望。唐立接收了她眼里的信息,可是迟迟未做回复。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未征求大家的意见,直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坐在唐立左手边的陈霖待他吸完,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烟,放入自己的嘴里也深吸了一口,刚开始脸色难看,但渐渐地适应起来。他谁也不看,又吸了一口,还给唐立,“江小姐你别生气,那柯南不是说过一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与其在这里猜测,我们可以利用现在的科学技术去证明此话的真伪。”“陈霖你最近长进多了。”郭松说话的时候没有推眼镜,而是抻出自己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反转动翻看,眼神里满满的自恋。“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唐立终于开口,将手里的烟扔在脚下踩灭,“法律只相信证据。马清女士,我们知道你的为人绝对可靠可信,但你的线索关系着几个案件,所以我们不能轻信,必须依照法律程序来办,这点相信你能理解。”看见马清点头,唐立继续说道:“美琳,我想你应该是最想知道事实真相的人,所以你也一定愿意接受我们对你身世的调查,是吗?”尽管唐立用的是肯定疑问句,但他的心里其实没有把握。此时的江美琳失去了所有亲人,而如今再告诉她,最亲近养母不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还可能是导致她与亲生父母分离的罪人。她,能承受吗?果然江美琳没有立即确认,而是跑回房间,站在阳台上,面向天空,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似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整个崩直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几次抬头睁大眼睛,而后深呼吸。跟着一起进去的唐立看着如此隐忍的江美琳,顾不上外面还有其他人,走上前去,张开怀抱,想要将她用力的拥入怀中。可是没想到的是,江美琳快速的向旁退去,直视着他,眼神再次回到他们最初相识般的冷漠。唐立想要再往前一步,却看到江美琳摇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来,浸湿了衣领,无声无息。仍在外面的陈霖并未因江美琳情绪的失控而放弃追问,“马护士长,我想问下,你还记得当年那个产妇是哪里人吗?长相特征如何?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医院期间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过?”见马清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补充道:“哟,我是觉得如果杨婧真做了偷换孩子的事情,她为何要选择这一家?”陈霖的问题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江美琳用手背擦干眼泪,避开唐立,回到客厅。留在阳台的唐立并未立即返回,而是在江美琳刚刚站立的地方停留了两秒,闭上眼将刚刚张开怀抱的动作完成。再次睁开眼后,眼睛里再无半点温柔。“说到这位产妇,如果没有记错姓蔡,听她家里人叫她小静。人如其名,皮肤白皙,文静优雅,看起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待人处事礼貌谦逊,当时很受医生护士们的喜爱。产妇的孕前检查都是在我们医院,和大多数的产妇一样,按周期过来检查,并无什么特别。而且听她们的口音就是本市人。真要说特别,那就是从办小卡到办大卡,都是产妇自己或者她的母亲陪伴,几乎没有看过她的男人。不过任何事都不能从表面判断。有次我巡房,听见她隔壁房的产妇问她丈夫为何不来,她没有半点怨言,相反语气听起来很是骄傲,说她男人正在做造福群众的事情,非常忙不能来陪她,不过答应了她生产的时候一定会到。至于特殊的事情,很抱歉,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帮不上什么忙。”“造福群众?”郭松在一旁歪着头看着陈霖,“你猜猜是什么职业?”“难道是警察?”此话一出,不光是唐立、陈霖两人震惊,就连江美琳也被这样的猜测惊的无法言语,嘴唇张了又张,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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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09
    而引此话题的郭松却淡定自若,推了推眼镜,“也有可能是医生。”“这个不太可能,我是南华市医院的医生,若蔡静的男人是医生,我应该知道。”郭松点点头,“嗯,猜测不是我的强项。”“对了,说起医生,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蔡静七个月的时候来做产前检查,因为人多,她和其他产妇都在外面排队叫号等待。那天是周一,产妇特别多,所以医生护士也都很忙。和她同时等待的一位产妇不知什么原因,情绪一直焦虑,几次站起来走动,呼吸不顺,一直和其他产妇说孩子要出来了,但她不过六月有余,并未到生产的日子。很明显产妇头胎,过于紧张,前台小护士过去安抚几句,以为就没事了。结果她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大喊大叫,情绪完全失控,除了伤害自己,并开始伤害其他产妇。小护士几次劝慰都无济于事,但又因周围产妇太多,她无法抽身寻求医生帮助。是一旁的蔡静自告奋勇,先有序疏散了周围的产妇,然后让小护士去找医生,她留下来看着那名产妇。尽管小护士不同意,怕她有危险,但考虑到实际情况也答应了,结果等几个医生到的时候,那名产妇已经情绪稳定,并且坐在旁边安静的睡着了。医生们都很奇怪,问蔡静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她只说那产妇因为自己折腾时间太长,感觉累了就坐下来歇息,坐着坐着就睡觉了。虽然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产妇较多,工作还要继续,大家也就没有深问。小护士私下有问过蔡静真正的原因,她也只是笑笑,说的还是同样的话。但我这人比较固执。当我听到这件事后有去询问,当天一起检查的有个产妇说她当时离开的不远,看见大家都散开后,蔡静慢慢的走近那人,双手一直做向下缓的动作,嘴上也在说话,但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也就最多2分钟,蔡静的手上像是快速作了一个动作,那名发了疯的产妇突然瘫坐在了椅子上,蔡静将她抚正,不久你们就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她做了什么?你去确认了吧?”马清转头看了看唐立,思考了一下,“是的。为此我违反了此生唯一的原则。趁着监控室的保安轮值空隙,我偷偷跑进去,翻看了当天录像记录,她最后的一个动作,是打了个响指。”“难道是催眠?”陈霖对今天获得的线索感到兴奋,突然感觉到这些天模糊的不确定的线索,慢慢变的清晰,“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几件案子应该是江美琳的亲生母亲因为孩子的死悲痛欲绝,结果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见到了江美琳,认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然后用催眠的方式将抢走她孩子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死。”陈霖越说越觉得有理,像是得到了真相,马上就可以去结案,却被唐立一巴掌拍向后脑,“先不说江美琳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就算确定那么姚兰的死呢?秦华的孩子呢?蔡静是如何利用催眠杀人的呢?她人现在在哪?”被唐立这么连续发问,陈霖自知自己还是太过浮躁,不能沉下心来思考问题,顿觉有愧,便不再说话。“谢谢你马护士,你的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会竭力查明真相。”唐立对着马清说完,转头看向郭松,“小郭,关于江美琳与江国枉、朱慧萍的亲子关系,要拜托你去回局里查一下。”郭松站起身走近江美琳,对着她弯起嘴角,“借用一根。”还未等她明白,直接用两根手指用力在她的头发上,扯下一根发丝。然后向大家挥挥手,提前离开。唐立摇摇头,看着江美琳捂着头皮,小声嘀咕,“不能在卫生间的梳子上拿一根嘛。”紧接着他对着陈霖和江美琳说道:“江美琳,你的远方亲戚还记得吗?是时候我们要去拜访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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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10
    第二十三章  江家远戚 (11w+)寻找江美琳远方亲戚之事远比他们想象的困难。曾经因许道华的从中阻挡,导致江家远戚无法获得江美琳的领养记录,因而未能影响到她与养母的生活。同样,此时因为双方多年未有接触,曾经的地址及电话大多已无法联系。除了请局里的同事帮忙查找,他们也联系了福利院的李红院长,询问当时江美琳的亲戚是否有留下什么信息。好在李院长是个细心念旧之人,很多福利院孩子的信息她都会收集妥当,以防来日之需。此时当她翻出档案里的资料,终于翻到多年前来福利院寻找江美琳的一张留条。她还记得来人是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皮肤白皙,身材中等,烫着一头当时正流行的大波浪卷,眉毛应该是刚刚纹过不久,颜色彼深,细细看去像是有两条爬虫伏了上去。这个妇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缓慢温柔,但李红能感觉到她的刻意而为,想是为了与此时打扮的匹配。她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叫秦丽君,没有孩子。”之后表达的意思大概是曾经生活过穷一直不敢生养孩子,怕抚养不起,后来丈夫出了意外得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补偿金,她拿着这些钱在长虹路一代做了批发生意。那几年正是快餐面、零食、调味料、饮料、香烟等快消品批发盛行的时候。很多人找到了进货渠道,真假伴参赚下了不少横财,她便是其中一个。如今年过半百,想着膝下无子女,便想到了收养江美琳。虽然不是真正血亲,至少有那么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以后她老了也有所依靠。李红本想将江美琳的信息告诉给她,但考虑了一下又觉不妥,万一这人借着自己有了些钱对江美琳呼来喝去的使唤,岂不是害了江美琳的一生。于是便让此人留下信息写在纸条上,让她回去等消息,这一等便是近二十年。唐立三人按着泛黄破旧纸条上的信息打了电话,电话虽然通了,可接电话的人已经更换,再问秦丽君的信息对方也无法给予帮助。于是三人开车前往纸条上的地址,南华市清江路127号。到达目的地前,虽然三人心里已做了找不到的打算,但真正到达后,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原先127号的房子已经被拆除,如今这里是一家连锁超市。陈霖主动要求去超市打听情况,让唐立和江美琳在车子里等待。留下的江美琳与唐立一时无话,气氛沉默,两人便将视线放在了单独进入超市的陈霖身上。见他进入超市起先没有人理睬,直到他掏出证件,周边的几个大婶才围过去,像是说了很多话,嘴上一直未停,再见他脸上略带自豪的往回走,怕是打听到些许有用的信息。果然,等他回到车里,回头便对两人说,“还好你们没去,那些大婶真是能说,哎呀这江家亲戚真是厉害人物。”“怎么个厉害?”陈霖转头看了看唐立,见他正在期待下文,说话拿起乔来,“你们不知道,刚刚我进超市的时候,问了句有没有人认识秦丽君,结果那些人只愣了一下,完全不理我。但我从她们的眼神看出来,她们肯定是认识的。好在我反应快,立即掏出证件,那些人一看是警察就全都说了。”“得了,别卖关子。”唐立见不得陈霖得瑟,忍不住呵斥一句。“秦丽君本名叫秦桂莲,因为丈夫意外车祸的补偿金做起了批发买卖,并且赶上了那时代的经济大浪潮,很快发家致富,嫌弃自己的本名太土,便改了与邓丽君一样的名字。她是有钱以后才买下了清江路127号的房子,原本她住在清江路的111号那条小弄堂里,一间大合院里几户人家。因为丈夫死的早,独自守寡免不了受人欺负。秦丽君原想着忍一忍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不想她的隐忍造就了别人的肆无忌惮。有天她忍无可忍与同她争用自来水的另一家女人打起来,打的那个女人哭着叫着跑回家找男人。原本大家想着这个秦丽君要受大罪了,被欺负女人的男人脾气暴躁,经常连自己媳妇都打。哪知当天晚上那男人怒气冲冲的撞进秦丽君家里后,并没有出现大家想像的暴力声音,相反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进去看,只得偷偷躲外面观察,等那男人出来后满脸喜气,从此见了秦丽君也是客客气气,使出力的讨好。”说完这段,陈霖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从此后,大家背地里就传秦丽君是个狐狸精,周围女人对她更是怒目相视,却从不与她争斗,远远见了也有绕着走的。而她发家之后竟没有搬远,买了127号的独立小院。据说常常晚上能看到有男人进去,再出去时都是笑嘻嘻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再婚,后来过了不久领养了一个孩子,是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大家都说可能是她的私生子。不过前些年她那个孩子把房子卖了,将秦丽君送进了养老院。他们都说这是她报应,用现在的话说,做小三的人都是在拿以后的幸福日子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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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11
    “所以呢?你说了那么多,就是她现在被送进了养老院?”唐立摇摇头,总觉得刚从江岛村回来的陈霖更成熟,而今这么快就变回从前了?陈霖不乐意了,很严肃的对着唐立解释,“唐队,你不觉得我说这些是有用意的吗?你想如果我们了解了秦丽君,便知道她其实并不会了解江美琳多少事,那此去到底有没有用,我们是不是要评估一下?不如先去找许局,问一问小华的事?”原来说了这么多,陈霖的目的竟是想说服他们先去找许道华,这个弯拐的挺大。不过从中也让唐立对陈霖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个经历了风雨,终于破茧而出的男人,也许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简单直率的陈霖。这样到底好不好?唐立不知道,只能顺其自然。不过他觉得既然已经知道秦丽君的下落,自然有见一见的必要。驱车前往南华市养老院的路上,三人被一路上坑洼不平的道路颠簸的昏昏欲睡,陈霖将车子里的广播打开,立即从里面传来播音员特有的欢乐腔调: “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下午好。距离第31届夏季奥运会在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体育场还有整整一个月拉开帷幕,多么的激动人心。据了解在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巴西人将打造一场简约而不简单的狂欢盛宴。热情似火的舞蹈、悦耳的音乐、绚丽的色彩、精巧的设计、光影的交错,让绿色、和平和环保的情怀贯穿始终,而点燃火炬的方式并不复杂——巴西人用出色的创意惊艳了世界,一个个创意场景足以‘亮瞎你的眼’。让我们尽情期待吧。”“时间过的真快。”江美琳不由的叹了口气,她的这句话让几个人各有所思,大家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广播上。不过陈霖却接了刚刚广播里的话,“广播里的话也不能全信,今天看的《法制晚报》里还说今天巴西奥组委很糟心,到现在各场馆还是工地一片,国里又穷得响叮当。说是6月20日 吉祥物美洲豹企图伤人被击毙,6月29日距离会场不远处还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人体.....”“今天7月5日。”唐立突如其来的一句,打断了正在絮叨的陈霖,“距离江国柱案件已经半个多月,上级给我们的侦破时间只剩6天。”“嗯.....”一旁的江美琳将车窗按下来,心想应该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话可说,只好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个亲戚长什么样?”“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刚刚说的可是奥运会啊!其实还有好的消息,从巴西官方近期举措来看,巴西联邦政府在奥运期间预计会安排10万人的安保力量,全力保证此次的奥运会场治安。所以,对于未来我们还是要报有期待。”唐立“噗哧”一下笑了,敲打着他的头,“就你有知识,我们难道不看新闻的吗?赶紧去养老院吧。”南华市养老院位于南华市最北边,是一家集老年服务中心和老年优养全护之家的综合体。拥有近2000平米使用面积,主要服务对象为居家、健康型的老人或是居住养老、生活护理无法独立、家人无法照顾的高龄、失能、失智以及有其他慢性病的老年人。唐立三人推门进去后看见墙面上赫然写着:打造集生活料理、健康检测、医疗救护、康复体恤、精神关爱、临终关怀六大服务功能于一体的养老立体服务。“现在的养老院都这么互联网化了?还立体服务,这是什么意思?把老人可以立体起来当佛供?”陈霖的这句话惹的站在大厅内的一位中年男人不由的接话。“写的都漂亮,哪里能做到。他们趁我们家人不常来,竟然给老人开快过期的药,而且还说不出这药的药效,你说是不是坑人?”站在另一旁穿白色大褂的医生立即接话,“快过期就是没过期,药还是能用,况且是你们主动把老人送过来,开什么药就该听我们的,管那么多做什么?真要管就把老人接回家去管!”医生的话堵的中年男人气的满脸通红,扔下手上的包,撩起胳膊就冲医生挥过去,好在周围的保安拦得快,未造成人员伤害。陈霖本想上前劝阻,被唐立拉住,瞪了一眼,“还嫌不够惹祸?”这时从前台咨询回来的江美琳指了指左面的一条通道,“秦丽君在一楼132房间。”通道里白色墙壁上用彩色的水笔画着“几个奔跑着的可爱孩子,青年男女准备着食物,老人们则悠闲地坐在草地上微笑”的图案,看着就让人想起家的温馨。132房间里有六个床铺,一排各三床。放眼看去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有的躺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闭目熟睡;有的在床上嘴里哼哼着听不清说些什么,只是翻滚着身体;有的坐直身体靠在床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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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7 2016-10-11
    有个穿着红色上衣背后写着护工的中年妇人正拿着手腕粗的针管来到第四床的床前,将针管插入一个皮管的入口,用力推进去。“这么粗?”不光陈霖疑惑,唐立与江美琳也是满脸好奇地盯着那位护工。“那是在给她喂饭。”近门左手边第一个床位的老人,不过看起来很年轻。侧坐在床边,并未看他们,只是低头找床下的鞋子。果然他们三人从护工身后的床头柜上看到一碗被搅烂的菜汁,粗大的针管先由碗里抽入菜汁再推进老人外露的管子里,以此来进食。“不好意思,请问下这里谁是秦丽君?”手上忙碌的护工并未回答,仍然低头继续工作。江美琳拉了拉陈霖,指了指刚刚说话老人的床尾,那里的标牌上写着:秦丽君,康复体恤。穿上鞋子的秦丽君,站在三人面前,将他们细细打量一番,指着中间的江美琳说道:“江家的那个女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秦阿姨。”江美琳也不扭捏,直接进入主题,“这次我来只想问你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情。”秦丽君挥挥手示意她先停下来,拿起床边的拐仗走进了卫生间。江美琳先是楞在原地而后上前挽着秦丽君,却被她拒绝,“我自己能走,你们先坐着等我。”三人只好先坐在她床边的一排银色铝合金的椅子上等待。先前未说话的护工走过来,轻声问道:“你们是秦老太的什么人?”“远房亲戚。”“真是难得,她已经几年未有人来看望了。”护工露出好奇的眼神,“是来要遗产的?据说这老太年轻时嫌了不少钱,领养了个孩子,结果却在遗嘱里写明不给他继承,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病啊?”“当然有病,没病会住进这里?”此时从卫生间出来的秦丽君正站在护工的背后,“五床那位老太的尿布湿要换了,不然湿疹严重了他们家人来,你可又要挨骂了。”护工白了她一眼,“不用你提醒,我记着呢。”秦丽君不再与她争论,踱步来到床边,指着陈霖,“小伙子,将我床头抬高,我要靠背坐直。”“哦,哦。”突然被点名的陈霖来到床尾,抓起板手摇了几圈,直到床头成90度,他才放手。可是秦丽君却不满意,“你这孩子如此不细心。老人家坐在床上这样靠着背不断了?赶紧给我调低些。”这可难到了陈霖,他哪里懂得如何调整床头的高度,本想求救于护工,结果她完全无视他们。江美琳上前接过陈霖手中的板手,往下转了一圈半,转头询秦丽君,“这样舒服些了吧?”“还是女孩子贴心。”陈霖觉得这样询问一个老人有些浪费时间,准备从衣服里掏出证件,切入正题,被一旁的唐立压住,摇摇头,“别急 。”果然打开正确姿势之后,秦丽君的心情顿时转好,询问的语气也变的客气,“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秦阿姨,您和江国柱是什么关系?”“我和江国柱没关系。我丈夫是江国柱爷爷的堂兄的孩子。也算是比较血缘较亲的兄弟,毕竟也姓江。”唐立点头,“那您和朱慧萍熟悉吗?她在生江美琳的时候你有没有到场?”秦丽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江美琳,抻手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时间太长,记不清了。”唐立三人互相对望了一下,接着问道:“那江国柱与家里亲戚的关系如何?他本人的性格您还有印象吗?”“说起这个那真是印象深刻。”秦丽君嘲讽的笑笑,“你们这一代虽说是独生子女,报纸新闻里总说你们孤独寂寞,不会懂得分享与友爱,鼓励生二胎。那你们往前看看,就我们这一代家里兄弟姐妹多着呢,孩童时候确实挺友爱的,大的让小的,女的让男的,尽管如此感情也是好的。可长大后,一套不足50平米的房子就能让几个兄弟姐妹争地老死不相往来。”她指着房间里的几位老人,继续说道:“你们看这几床的老人,哪个不是因为儿女争房产而被送到这里。有良心的孩子会来看看,没拿到房子的,老人死了都不闻不问。”“那江国柱家里的情况呢?”唐立适时的将她的话题引回来。“江国柱就是他们江家兄弟里最幸运的一个。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几个兄弟姐妹玩心重都还没结婚,就只有他找了个老婆过上小日子。哪知老爷子突然有天说谁先生了孩子,不论是男是女,他住的房子谁就有权拥有。这不明摆着偏袒江国柱嘛,他的弟弟妹妹就闹起来,老爷子顶不住刚想改口,结果江国柱媳妇就宣布她怀孕了。”说到这秦丽君忽然哈哈笑起来,“你们不知道当时他们那家弟弟妹妹被气成啥样了,竟然和老头子说让朱慧萍开据怀孕证明。”“那....我妈去医院开了吗?”江美琳问的小心翼翼,双手忍不住紧握。“你妈算是我见过孕妇里害喜最严重的一个。喝口水都吐,连路都不能走,整天只能躺在床上,这么厉害的反应哪里还需要开证明?”听到秦丽君这话,江美琳看了看唐立,悬着心刚放下,却听她又说道:“不过,你妈生你足足迟了十天,而且在快临盆的那天,竟然自己回家了,结果你是在家里被生下来的。”“有谁见过朱慧萍生产吗??”陈霖突的站起来,神色急切。“有。”“谁?”“一个杨姓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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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龙

    楼主 LV7 2016-10-12
    第二十四章  身世  (12w)“一个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纪伯伦离开养老院的三人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唐立抽出根烟快要点燃的时候,陈霖从前座回头也索要了一根。江美琳将车窗摇下,看着外面出神。对面的养老院大厅坐着三个老太太,几个人很是熟络,像是常常聚在一起谈天玩耍。其中一个是秦丽君,另外两人年龄稍微长她几岁,她们拿着扑克将牌洗了几次,然后分成两叠,有一人将其中一份牌放在另一份的上面。三个老太太抽完牌后,并没有立即出现第一个打出红桃3的人,而是各自将手中相像的牌抽出来弃掉,最后三人手中的牌越来越少,直到抽完为止,牌少的抽牌多的,以此类推。每当有人抽到与手中相同的牌,那人的脸上都会不自觉的出现笑容,若是连续抽到,便会有些自鸣得意。就比如现在秦丽君已经几次没抽中相同的扑克,手中的牌越积越多。相反其他两位老太太越来越少,自然也就觉得胜利在望,不免兴奋的在坐椅上仰靠起来。不知为何当两人手中各只剩下一至两张扑克后,反倒几次都未抽中相同,居后的秦丽君追赶而上,手里也只剩余一张牌。两个老太太紧张起来,坐直了身体,手中的扑克也抓紧了些。轮到秦丽君抽牌时,足足抽了一分钟,才将对方手里的牌拿下,结果.....相同。她赢了。“小时候我也特别喜欢和父母玩抽乌龟的纸牌游戏。”江美琳叹了口气,“十岁之前真是美好的记忆。生活虽然不富裕,可从不缺欢声笑语。”“我对童年没有什么回忆。”唐立按下窗户吐了口烟,看着陈霖一副吃惊的表情,笑笑,“怎么?好奇我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事?”陈霖点点头,看了看江美琳,“我今天是不是讨了别人的福气,所以才能听到唐队你的家族秘史。”“少贫嘴。来到养老院多少都会让人心生感触。对面那三个算是能够自娱自乐的老人,在养老院里还能快乐几年。等年龄再大一些或者不能自由行动之后,若没有儿女看望陪伴与他们话话家常,怕是要在大量的沉睡中度过最后的余生。”唐立将手上的烟摁灭,拍了拍陈霖示意他将烟蒂放在车前的烟盒里。“嗯,说起来我也有几个月没有给父母打电话。就怕他们问起梅林的事,我没法交待。”陈霖将手里的烟直接摁在烟盒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副驾驶椅子上,“还是将手机放在这里吧,如果郭松来电话,我们能够同时知道。”后座上的两人微微点头。这也是他们离开养老院后一直未离开的原因。与秦丽君聊完,江美琳第一个提出打电话给郭松询问DNA的对比情况。电话里郭松像是刚刚睡醒,连陈霖的问话还未听完就把手机挂了。连续回拨了几次,唐立忍无可忍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郭松的电话,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郭松立即清醒并在电话里保证一个小时后给他们回电告知结果。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情况,几人坐在车子里围着一部手机,或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各自因为养老院的经历发起了感慨。“唐立,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江美琳低着双手正在摆弄自己的长裙,整个注意力都在她长裙下端的一根露头的线条上,像是想要将它拨出来,又怕裙子因此而被损坏。陈霖弯腰打开车子抽屉,不知找什么,把里外翻了个遍,嘴里嘀咕着:“在哪儿呢?”“我父母都是很严格的人,尤其在学业上对我更是高要求。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时期每到闲暇时候,没有玩耍宠爱,大多时光都是在无数的试卷与补习班里度过,唯一的放松便是与家人坐在沙发上看书。以至于到了中学,被束缚太久的我非常叛逆。常常逃课与其他班的同学去游戏厅打游戏。结果被学校通报批评,还被请了家长。那天我记得我父母把我打的很惨,拖把棒子都要被敲断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唐队!不过,中学时期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我从小就被打啊。”陈霖一只手仍抓着抽屉把手,回头插嘴。唐立看了他一眼,笑笑,“嗯,对于其他孩子来说挨打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却不是。家人除了对我严格,对自己也非常严格,只增学问,不增武力。并且反对武力解决一切事情,相信这个世上只有讲道理,才是处理一切矛盾的办法。”这话一说不光陈霖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江美琳也忍不住的多嘴问道:“光凭讲道理真能处理一切问题?”“你说呢?”不等江美琳的回答,唐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啊,为了和他们彻底反着来,高中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报考了公安大学,结果就是这些年来,我与他们几乎没有往来。”此时的陈霖已经将身体转向后座,双手抚在椅背上,“唐队,原来你报公安大学根本不是‘为人民服务’这样的宏愿啊!我一直以为你有多高尚呢。”像是寻找到了某种共通,他的表情轻松许多,语气也更随意了些,“哎唐队,那你以后都不准备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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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龙

    云龙

    楼主 LV7 2016-10-13
    唐立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于胸前,眼睛望向仍在养老院大厅里打牌的老太太,“不。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会回家一趟看望我的父母,尽可能的与他们和解。我会告诉他们解决一切矛盾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但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心态与对事情多方面的看法。无论他们是否理解与接纳,我会慢慢地向他们解释,直到他们了解并认同我的选择。毕竟每过一日,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少一日,除了珍惜,便是希望往后的日子大家都能够相安无事。”可能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过认真,车内的几人再一次的沉默。陈霖点头,看了眼窗外,“梅林的事情总是要告诉我父母的。”“至少,你们还有诉说的对象。而我此时却不知是该抱着期待还是绝望的心情。”“你别多想,事情不管是个怎样的结果,总归是要面对,而现在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江美琳望着唐立,眼里透着感激与其他情愫,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手机上的来电信息显示是郭松,他们没有立即接通,而是各自互望,直到第五遍的铃声响起,唐立微微起身,拿过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唐立只是“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回了三句,便挂断了电话。陈霖攀着头望向他,等待着结果。他吸了口气,慢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DNA比对确认江美琳与江国柱有99.9%的亲子关系。”江美琳俯身向前,抱住了唐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又快速放开他,重新坐回原处。“是不是弄错了?我要给郭松打电话。”陈霖抻手想要夺回唐立手中的手机,被他挡下后吼道:“把手机给我!”唐立拉开车门,从后座走向驾驶座上的陈霖,大力一拉,将他从座椅上跩到车外,“发什么疯,给我站好。”或许是车外有风,陈霖乖乖的站直身体,低着头。“给我站出军人的姿势!”江美琳跟着两人一起下了车,转过车身,站在他们身后,“唐立,把手机给陈霖,我不怕任何结果。”陈霖抬头看着江美琳,一时竟觉得她与姚菊的身影重叠起来,理智渐渐回归,对着江美琳再次低头,“对不起。”似乎接受了这句话。唐立侧过身体靠在车身上,从口袋里拿出烟,同时拿了一根递给陈霖。两人缓缓吸了两下,忽然都笑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脾气。”“唐队你这是夸我还是夸我?”“嗯,我确实是夸你。果然风雨让人成长。”“可是.....若是成长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我情愿保持原样。”“姚菊.....”从知道江岛村一失几命的这些天来,唐立一直未提起此事,甚至连江岛村的名字都不曾说起。他在给陈霖自我恢复的时间,但这个时间终究是要结束。“没事了,唐队,我可以面对。”陈霖吐出一口烟,眼神随着烟圈飘忽的方向而动,很自然的又深吸了一口。这些天来,他刻意保持冷静,越努力想忘记越是记忆深刻。姚菊最后望向天空的那一抹笑容,总是午夜梦中出现在他的面前。原本他以为这是充满遗憾的表情,所以他一直心急,想要破案,找到案件最初的原因。当他听到马清提供的线索,心中的期待与喜悦不自觉的体现在了行动上。急躁、冲动、自以为是。尤其是当秦丽君说出杨姓护士的刹那,他已经自动将案件的整个过程做了自我推导,并给出了非理性的结论。直到郭松的电话给了他一泼冷水。案件又回到了最初,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越是看起来复杂的案子,越是要心静。才能看得出其中隐藏的深意。”唐立拍着他肩膀,“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将一团揉乱的线解开,后来才知道解开的秘决很简单:慢慢来。”陈霖扔了烟头,歪头看着江美琳,“江小姐,我们唐队真对得起他这个姓。”突然被提及的江美琳不明所以,但再次回味陈霖的话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别叫江小姐了,难听。叫我江美琳吧。”“我说你小子正经事不懂,竟会说些让人听不明白的冷笑话。”唐立举起手作势要打陈霖,被他灵活的避开,两人推推打打之间,唐立的手机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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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龙

    楼主 LV7 2016-10-14
    郭松的电话。三人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唐立接通了电话,“发生了什么事?”“好事说完,就要说坏事。”电话里的郭松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懒懒散散。“快说。”“许局被调职了。如果你们能在半小时内赶回来,还能见到他一面。”不等郭松说完,唐立挂断电话,对着陈霖一吼,“快开车回局里,许道华被调职,务必半小时之内赶回去。”陈霖不敢耽搁,拿出车里的报警铃灯,对着后座叮嘱一句,“都坐稳了。”车子疾驰而去。终于驶进公安大院,只听车轮与地面呲啦一声的碰撞,车子还未停稳当,三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冲进大厅,“许局在哪?”“他的办公室。”前台实习的女警员还未明白情况,站起身看了眼院子,冲着已经往楼上跑的几人叫道:“赶紧把车停好,否则我要开罚单啦。”“小林妹妹就是有职业操守,哪像他们不守纪律。以身犯错。”郭松不知何时已站在前台,推了推眼镜,“我建议开双倍的罚单。”得到赞美的小林女警正气十足,重重的点头,随即在台子上找到单子,只见手中的笔刷刷几下,单子上就多出现了“违规停车”四个字,待她抬头想要再询问郭松,给队长开单子是不是有效时,发现他人已不在,一时拿着单子有些犹豫不决。冲至楼上的三人在写有“局长办公室”的门口停住,喘着粗气。原本最为焦急的陈霖不知为何住后退了退,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脸上似乎由于思虑过后扭曲难看,“唐队,我们这就进去吗?”事实上,对于即将与许道华的面对面对质,他们都还没有思虑清楚。如今他们与他一门之隔,再细细回想几起案件的过程及涉及到许道华方面的线索,似乎太过冲动。“你们,真的怀疑许局长吗?”江美琳从一开始便坚信许道华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这个从她十岁开始就从旁照顾她的警察,尽管两人从没有直接的情感交集,但她确认他是个好人。每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人的大脑才会急速运转,并能从多方面的分析给予最合理的结论。就如现在,几个人的心思都已经翻滚了几遍,越是如此如是犹豫不决。“都在门口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从门内突然传来许道华的声音,几人都是一楞,脚步更是钝重。还是唐立抓起了门把手,咔嚓一声,开了门。许道华端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低头看文件,听见几人开门进入,没有立即抬头,直到几人立于他的桌前,他才叹了口气,“都站着干什么?坐下。”不过三人并未动作,而是沉默应对。料想过许道华会有多种回应,却意外的听到他轻声发笑,话里伴着玩笑的语气,“真是人走茶凉,刚被调离我的命令就没人听啦。”“许局.....”唐立刚想解释,被许道华打断。“好啦,我知道你们着急问我关于‘小华’的线索。对于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职。我没想到这孩子长大后竟然与小时候完全变了模样。第一次看见他的照片,我是有些熟悉感,但为了考虑周全,一直未向大家说出来,这是我的错,你们可以向上级汇报。之后的几起案件对于他的描述越是详细,越是让我确认到他的身份。不过,这事我私下进行了调查,本想着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获得了我与他熟知的线索,既然如此,我就先将一些情况和你们说说吧。”这或许是除了开会,陈霖第一听到许道华说出这么多的话。在他的印象里许道华永远都是一副沉默睿智的样子。“许局......”陈霖此刻对自己先前的判断彻底反悔,他竟然在之前对许道华产生了怀疑,甚至几乎认为他可能是此案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还是心智,他心生歉疚。“好了,不用多说。”许道华对他们摆摆手,“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想法。关于秦小华现在的去向,我还未查出最终结果。不过当年他是为了寻找那只狗而从福利院走失。我曾经常去福利院看望江美琳....”说到此,许道华看了看江美琳,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回忆,偶后继续说道:“那只狗曾经也有跑出去寻食。在离福利院五百米处有一户人家,那里有位独居的老人,常常将一些剩下的饭菜倒在院子里,供附近流浪的猫狗觅食。李院长给你们看的那张照片,便是因为那条狗被我找到,还给秦小华,他心生感激,终于放下戒心露出孩童的表情。”“所以秦小华最后去的地方正是那位独居老人的家?”唐立马上说出要点,并想着让人立即前去询问。“不错。我已经派人去周围查询过,很多年前这位老人就已去世。据旁边邻居的表述,多年前老人的家里确实多了一个孩子,但是没多久那孩子再次失踪。”“再次失踪?难道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线索不会又中断了吧?”陈霖叫嚷起来,为何每每他们得到了希望却总是破灭?许道华抓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们,“看看。”唐立迅速接过资料,上面的内容让他不禁抬头看向江美琳,而一旁同看的陈霖也将目光对向她,惊诧不已。从他们手上竖立起来的资料上显示着:秦小华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因为老狗被一女子突然抱走,他追随而走,之后再未回去。根据当时目击者描述,此女子中等身材,年龄大约30岁,长发及肩,穿着白色软底鞋,嘴角上有颗小痣,综合比对疑似杨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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