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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黄者

青黄者

LV11 2016-09-28

【蟋蟀秘斗】

作者:青黄者

连载最近更新: 谢谢大家阅读关注!

作品简介:这是当前第一部有关蟋蟀的长篇小说。
三十多年前正值文化大革命,国家混乱不堪,公检法已经瘫痪,有人杀人犯事后一跑了之,逍遥法外几十年。由于历史与当时的社会因素,即便改革开放后,国家稳定了,法制不断健全,也已无法追诉……。本文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讲述了一个以斗蟋蟀为手段让仇人倾家荡产来报几十年前仇怨的故事。蟋蟀,这个人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小生灵在产虫区已形成巨大市场。本文将让你看到,这个特殊商品在市场上是如何交易,如何买卖,以及蟋蟀市场的特有景象。你会好奇,惊诧不已!你会看到蟋蟀斗场上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尔虞我诈,虫与虫斗,人与人斗,人与虫斗,虫与人斗的画面。你同样会感到好奇,惊诧不已。你会在精彩的故事情节中获得蟋蟀知识,获得刺激,获得愉悦,获得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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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ongfu

    rongfu

    LV5 2016-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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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08
    第九章   蓝青被窃…… 任崇义和孟智华坐的是普快车。他们下午六点多钟在德州上车,到兖州是晚上九点多钟。车到兖州,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此站蜂拥而至的乘客,全都是宁阳收虫在此转火车的虫迷。有上海的,苏州的,南京的,徐州的,蚌埠的等等。他们个个手提大小藤篓,一上车纷纷将藤篓往行李架上放,往座位下放,整个车厢一下子被藤篓占去了大半。任崇义和孟智华坐在紧靠洗漱间的两个座位上。任崇义坐在里面靠窗户的座位上,孟智华坐在外面的位子上。两个装着蟋蟀的藤篓,任崇义座位下放一个,孟智华座位下放一个。窗外漆黑一片。已经过了子时,车上的人大都打起了呼噜。突然,车厢内响起了几声浑厚苍凉的蟋蟀叫声“瞿!瞿!瞿!瞿!瞿”!这叫声宛如沉沉的大铜镲在车厢内回响,将那些叽叽喳喳的蟋蟀叫声一下子盖住了。这是任崇义藤篓里紫黄的叫声。它开始起叫了。紫黄这一叫,把车厢内不少闭着眼的虫迷都叫醒了,一个个都直起脖子朝任崇义孟智华这边看。只要懂点虫子的人一听这叫声就知道,是条虫王级别的虫。任崇义也睁开了眼,看到对面两个人正痴痴地看着他,眼光里透出羡慕,赞赏,还加上那么一点欲求不得的神情。这两人是苏州人,也是来宁阳收虫的,上车后任崇义跟他们聊过几句。任崇义向他们微微地点了下头,又闭上了眼。这时他心里不由地生出一种自豪感,宛如携着考取清华或北大的儿子走在马路上一样。很快,车厢里又恢复了原样。人们又闭上了眼。火车仍然象时钟样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地走着。“叮叮叮叮叮”!蓝青也开始起叫了。叫声犹如舞台上交响乐里的小号,清脆嘹亮还带着些悠扬。虫迷们又一次睁开了眼,看着孟智华和她座位下的藤篓,眼里都含着惊异的光。“这两扎(只)虫不得了!不得了!”这时坐在孟智华背后的一个上海人说话了,“阿拉只要收到一条这样的虫就不得了了,想不到这下面有两扎这样的虫,真是好福气!好福气!”“这扎(只)虫侬可能也收不起,没个两三万是拿不下来的!”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上海人说。“那是,那是。”先前那个上海人说……听着他们的对话,坐在背面闭着眼的孟智华暗忖,这些人再也不会想到这“东邪”“西毒”是在坟墓里捉的。再多的钱也买不来胆量!这些上海人,就是告诉他虫王就放在坟堆边上,叫他深更半夜去拿,他可能都没那个胆子去拿,更不用说,一人静静地蹲在坟墓里,听虫叫,捉虫了。这时孟智华又想起了黑魆魆的旷野下,蹲在坟墓前专心致志地倾听蟋蟀叫声的龙里来,身上又是阵鸡皮疙瘩;同时又是一阵对龙里的佩服。火车在咔嚓咔嚓;人们在呼噜呼噜;蟋蟀在瞿瞿瞿瞿……渐渐,孟智华也呼噜了。人在火车上呼噜也都是半睡半醒之间。孟智华头靠在座位上,头一歪,醒了。她本能地低下头看座位下的藤篓子。藤篓子没了!她的头脑“轰!”地炸开了!刹那间,她脸色惨白惨白!她赶紧抬头,四面环顾,车厢里一切如旧:人们仍然在呼噜呼噜,火车仍然在咔嚓咔嚓,蟋蟀仍然在瞿瞿瞿瞿……这时孟智华发现洗漱间里站着个小女孩儿正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这个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一脸稚气的样子。孟智华赶紧上前问这个小女孩。小女孩儿怯生生告诉她,藤篓子是在十几分钟前被一个男的拿走的。男的有四十岁左右,瘦瘦的,穿件白色短膀T恤,往后面车厢去了。任崇义也醒了。看到站在那儿满脸是汗正在问小女孩话的孟智华,问:“你怎么啦?”“虫子被人拎走了,我马上去找!”孟智华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后面车厢急速奔去。任崇义一听蓝青被人拎走了,头脑也“轰!”的一声炸开了!脸色骤然间大变,额头上立马沁出了汗珠。我太大意了!太大意了!……他万分懊悔!他想和孟智华一道去找,但座位下还有紫黄、孟智华的包、自己的包还得看着。他只得在这儿等着。任崇义焦急地在过道来回走着:篓子里其他虫子还都好说,唯独那条蓝青,这是条百年不遇的虫王啊!这条虫可以一挡十!可以救向大成于危难之中。到时我的脸上也有光彩!……怎么就这样好端端地被人给偷走了呢?这时坐在他周围前后的几个虫迷都知道了这件事,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说,这小偷也太缺德了,有本事自己去收,这条虫至少值两三万,加上篓子里的虫,偷走了人家至少四五万的虫。四五万,抓到他也够判个三四年了。有的说,这好事不能落在一人身上,都说是“双喜临门”,有时也不尽然,这喜来了,祸也跟着来了,这不,两条虫王,还没到家,就送给人家一条。又有人说,这两条虫在一个人手上,今年不是要发大财啦?一条虫最少能赢几十万,两条虫不赢个上百万才怪呢。这样也好,有财大家发!还有人说,这“夫妻”俩也太抠了,两条虫王拎在手上,不等于就是两件价值连城的古玩抓在手上?两千块钱租辆的士开回去,又稳当又安全。现在的人,不要说偷,就是抢,也属正常。哪个虫迷见到虫王不心动?搞到虫王就是钱!这夫妻俩等于是在拿着钱招摇过市!……反正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任崇义哪有心思听他们说东道西的,只是一门心思地望着后面的车厢,急切地希望孟智华能拎着虫篓回来。不一会儿,孟智华手里拎着藤篓沿着过道大步流星地过来了。任崇义长长地吁了口气。孟智华气喘吁吁走到座位前将藤篓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我魂都没了!”孟智华根据小姑娘提供的线索,往后面的车厢去了之后,在四节车厢里(这趟车挂了16节车厢,孟智华任崇义坐的是12车厢,后面还有四节车厢)来回看着,观察着:四十岁左右,瘦瘦的,穿白短袖T恤。她关注着有这些特征的人,最后锁定住在最后一节车厢吸烟处的一个人。这个人四十岁上下,个头不高,小眼睛。一见到孟智华的目光立马将头一低,低着头还朝孟智华瞟了两眼,而且神情慌张。他左边地上放着个大号篓子,篓子里传出蟋蟀的叫声;右边地上,盖着衣服的下面也传出几声蟋蟀的叫声,这应该也是个装蟋蟀的藤篓。这家伙为何拿衣服盖着篓子?这篓子是不是装蓝青的篓子?孟智华想。她想上前去掀开衣服,看看是否是自己的篓子?转而一想,不妥!车上这种相同的藤篓太多了,到时他反咬你一口还真麻烦。不如等一下,等蓝青叫起来再把他耗住。孟智华正想着,“叮!叮!叮!叮!叮!”蓝青就像跟她有心灵感应似地叫起来了!孟智华一步跨上前,把盖藤篓的衣服一掀,二话不说,给那男的就是个嘴巴子,并大声说道:“你个小偷,居然偷到老娘头上了,你找死啊!”随即她藤篓一拎,把那男的衣服领一楸,“走,我们去见乘警去!”那男的一看露了原形,加上这女主户如此泼辣,立马成了软豆腐。他说他是蚌埠人,在花鸟鱼虫市场做蟋蟀生意,也是来宁阳收虫的。他没钱收大价钱的好虫,他的大篓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虫,回去也赚不到什么钱。听到这个篓子里虫子那样的大叫声,知道一定是条能卖大价钱的好虫,所以一时起了歹念。说着,这男的“啪!”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并左一个“大姐对不起!”右一个“大姐对不起!”孟智华楸着他就是不松手:你偷了这条虫,赫得我半死,一声“对不起”就完事啦?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时车厢里的许多虫迷纷纷围了过来,“小偷太可恶,打他!打死他!打死他!……”那家伙见状,“噗通!”往地下一跪,求孟智华放过他;并说以后再不敢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了!看着这家伙的可怜相,孟智华想了想,蓝青毕竟找回来了,就是把他弄到乘警那儿估计最后也就是教育教育罢了,也不会对他怎样。不如自己教育他一番。孟智华松开了他的衣领,让他跪着,“你知道这是条什么虫吗?是条百——,”她正想说:是条百年不遇的虫王。猛然间她扎住了嘴,她意识到,这话不能说,这么多人一旦知道这信息,都盯上蓝青,到时再来个偷啊抢的都说不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真是头脑里进水,昏头了!“是条白——,白骨堆里扒出来的虫!”孟智华改口道。跪在地上的小偷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孟智华,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坟堆’,‘坟墓’,‘坟墓’懂吗?是坟墓里逮的虫!”孟智华继续说:“我告诉你,坟堆里逮的虫有鬼气,也就是有灵性。它是认人的。你刚才看到了吧,我刚往这儿一站,它就叫起来了,它知道我是它的主人。”孟智华煞有介事地说。你别说,她这么神乎其神地一说,周围还真的有人相信。其中有个人说,这坟堆里的虫就是好,打死不走。打到最后,真正打不过你,它能一下子变成个“飞翅”飞走,你找都找不到。那人说他多年前就在坟堆里捉过一条虫,就是这样,最后变成一条飞翅,飞得无影无踪。说这话的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瘦瘦的,戴着副眼镜,看起来还酸酸的,电影里,民国时期老账房先生什么样他就什么样。经这老先生这么一说,人们还真的相信了孟智华的话。孟智华就势对这个小偷又教育了一番:“这虫子身上有鬼气是好事,它能给主人带来福;这人身上可不能有鬼气,有了鬼气你就要倒霉!你偷偷摸摸干这事身上就沾了鬼气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干这见财起意的事了!世界上能赚大钱的东西多的是,你看到了都去偷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希望你以后要长长记性,要天天把这句话顶在头上,不要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免得将来进了大牢后悔莫及!”那个小偷连连说:“我记着大姐的话!记着大姐的话!不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不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孟智华教训完了小偷,一口气也出了,这才拎着装着蓝青的篓子迅速地离开。任崇义让孟智华将藤篓放在腿上抱着;自己也将装紫黄的篓子抱着放在腿上。两人各自抱着“珠宝箱”,再也无法闭眼了,“咔嚓咔嚓”地一直驶到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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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09
    第十章   三仙摘豆 大亮被送进医院后,心里一直感到窝囊。这倒不是为了自己受伤,主要是那条真紫被抢。这是条价值连城的虫王,怎么就被那些“赵奎”给抢了去呢?难道这条虫本就不该我们得?这财不该我们发?……刚捉到这条虫时,大亮就暗暗地替这条虫算过账:这条虫平均每场斗二十万,斗五场就是一百万。按老板的承诺,如果赢了,他和小荣能得百分之三十的收益,三十万,他跟小荣一人十五万。这是大亮最保守的算法。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在捉到真紫后的几个小时里,大亮始终在想这十五万。他已经对这十五万作安排了:老母亲肾衰竭几年了,看病借的五万块钱的债要还掉;家里的房子太破旧了,得装修一下,得花个五六万;剩下的钱给女儿留着。女儿上小学六年级,花钱的日子还在后头。自己也没个固定工作,老婆在超市做码货员,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所以,所以这十五万对大亮这样的家庭来说无疑是笔巨大的财富。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半路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硬是把这横财给夺走了,十五万成了一堆氢气球飘上了天!大亮后悔呀,不停地后悔!:当初逮到这条真紫怎么就不立马回去呢?能逮到这条多年难遇的虫还不够吗?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害死人!他又后悔:当时打个手机给向大成,向老板是个爱虫如命的人,肯定会旋风般地开车来把真紫拿走,也不会出这事了!……过去在宁阳捉虫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农民看到他们捉虫只是叫他们走就是了,有时甚至都不问,哪像宁津这些农民,简直就是土匪!大亮躺在病床上不住地摇头,叹气。他身上不痛,心痛!小荣坐在床边椅子上低着头,他也在想心思。他也想到真紫给他带来的收益。他算的不是大亮算的十五万,而是二十万。他是算这条真紫平均每班斗二十万,最少能斗七班,二十万乘以七,一百四十万;一百四十万再乘以百分之三十,四十二万,他跟大亮每人二十万;还剩二万块钱,给小毛和小季一人一万——一道出来捉虫的,他和大亮撞了大运,总得也要给这两位弟兄一点小意思吧。一般虫王级别的虫子最少要打八班以上,打不到八班以上的虫子不能称作虫王。真紫按斗七班来算小荣的算法是很正常的。小荣比大亮小四岁,三十五岁,还未结婚。小荣曾在红色大熔炉——部队里滚了两年,复员后他父亲卖卖老脸,把儿子弄到自己原来的单位南京杂技团做后勤工作。小荣人长得帅,同时也是个不安分的角儿。你要谈对象,看准了一个就跟人家谈吧,他不,小荣是个花心。在杂技团的后勤部门有两个小姑娘,小荣跟这个小姑娘谈谈玩玩,睡睡觉;跟那个小姑娘谈谈玩玩,睡睡觉,把人家小姑娘玩过了,又都不想跟人家结婚,反倒搞得两个小姑娘之间争风吃醋,互相厮打。如此一来,小荣在团里弄得印象很不好,杂技团待不下去了,只得辞职回家。老子气得直跺脚,骂他,骂得他狗血喷头:你个畜生,不学本事,成天想着搞女人,好好一个饭碗搞丢了,你替我滚!……小荣从杂技团滚出来了,在一个战友的介绍下到了一个房产销售公司做起了房屋销售先生。他是2001年下半年开始做的房屋销售的。也该他走运,干了一年,房子开始走俏了,房价看着看着往上蹿。他们这些销售先生销售小姐也兔子跟着月亮跑,收益也不断创高。干了八年房屋销售,现在三室一厅的房子也买了。最近找了个女朋友,是位小学教师。小荣的想法是,业不立好不成家,他想买辆二十万左右的车再成家。目前手头还紧些,这次正好和大亮捉到这条真紫,看来这买车的二十万要这条真紫赞助了。谢谢你,真紫!是你最后帮我立了业,成了家!哪知真紫这“二十万买车成家的赞助费”转眼化为泡影。他懊悔,他愤懑,他冲天的怒气!但光气又有何用呢?得想办法把真紫从那帮撬子手里再搞回来!他想。小荣和大亮谈了自己的想法。“这到哪儿找去呀?就是找到这条真紫,在他们手里,你怎么搞回来?他们要卖两万块,你买?”大亮说。“这件事先不要跟向老板说,向老板知道了,一定会是两万,三万,五万他也会把这条真紫买下的,到那时这真紫就不算我们逮的了,我们也就沾不上边了。”小荣说。思忖一下,“我已想好了,马庄就这么点大,我准备带两个人过去,只要见到那条真紫,我就能把它弄回来。”“你能搞回来?”大亮惊喜地望着小荣。“只能说尽量去试试。总不能这条虫王就这么白白地喂了他们吧。”“不过,安全第一。能搞回来就搞,实在弄不回来就撒手,钱是人挣的,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放心好了。当时我溜出去打手机了,又是夜里,他们对我不会有印象的。我有办法。”小荣说,“我准备马上就过去,今天一大早的事,现在十一点半钟,他们一定刚起来吃饭,虫子这会儿还不会出手。”小荣打手机给老夏,叫他立即带着老徐过来。很快,老夏与老徐坐着面包车过来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小荣带着老夏和老徐坐着面包车往马庄驶去。 他们将车停在马庄村口。小荣昨天在村子里已经转过,就这么指甲盖大的村子,几条路,几家人,他已了然在胸。他们三个人,老夏、老徐各人手里拎着个包,包里装着芡筒、放大镜、蟋蟀罩等看虫工具;小荣手上不拎包,只挂个腰包在身上,戴着副墨镜。外人一眼就看出,小荣是老板,老夏和老徐是替他收虫的虫师。他们在庄子里一家一家地看,小荣要找夜里那个发号施令的大个子。小荣估计真紫肯定在他手里。因为按当时的情形看,那个大个子就是他们这一堆人的头儿。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在吃午饭。他们每进一家院子,主人都会迎出来问是不是收蟋蟀的?小荣一看不是那个大个子,就说:对不起,走错门了,我们找老马。主人说:我们这儿是马庄,都姓马,你找哪个老马呀?小荣说:我找那个老马,便退出来,继续一家一家地看。他们就这么一家一家地看,小荣就这么一家一家地“我找‘那个’老马”退出来,“我找‘那个’老马”退出来,看了十几家,也没看到那个大个子老马。这时他们走到了村子那个“市民广场”。 八月下旬,中午的阳光还是灼人的。广场东面有几棵柳树,风起,绿茵茵的柳枝随风摆动,沁人心脾。柳树下有几块大青石,小荣招呼老夏老徐坐下来休息一下抽支烟。几人一边抽烟,一边小声议论。最后大家一致担心,这个大个子突发遇到什么事出去了,今天碰不到他,那就算是白忙活了,只有明天再来了。明天来,明天的变数就大了:真紫说不定今天晚上,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被人买走了。小荣说:“不管怎样,这个庄子不过几十家,我们抓紧时间,尽量家家跑到,实在找不到那个大个子也没办法,只能认命——这条真紫不该我们得!”老夏说:“只有这样了。”几人起身正准备沿着东面的路继续“搜寻”,这时从广场南面的方向隐隐传出吃酒划拳的声音。小荣停下脚步,想了一下,说:“走,我们到吃酒那家去看看。”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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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677695840

    i7677695840

    LV12 2016-10-10
    加油哦

    青黄者:第一章      接受任务 南京,十朝都会,人称,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南京的城南最为繁华热闹。久负盛名的夫子庙就坐落在城南的秦淮河畔。城南人常年生活在这繁华之处,一直以来,城南人会玩会吃会乐,因为他们生活在夫子庙旁,夫子庙本来就是个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之地嘛。升州路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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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山深处

    大山深处

    LV12 2016-10-10
    这是因为自己的人生不可能再来找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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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鱼儿

    小鱼儿

    LV12 2016-10-10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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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子

    英子

    LV8 2016-10-10
    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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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0
    谢谢支持!

    英子: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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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邂

    阿邂

    LV33 2016-10-10
    写的太好了!看得入迷!楼主加油!每周都会投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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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0
    十分威谢!

    阿邂:写的太好了!看得入迷!楼主加油!每周都会投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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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就是任性

    姐就是任性

    LV10 2016-10-11
    尖酸刻薄陆陆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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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先做狗在做人

    先做狗在做人

    LV5 2016-10-11
    他看监控姐姐啦啦啦姐姐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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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11
    第十一章   尹家钊其人 尹家钊带着他的几个小兄弟回到南京已是9月4号了。他推门进屋,几个房间转了转:房间里打扫得纤尘不染;蟋蟀盆已晒过晾干,擦得干干净净,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北面房间的桌子上;芡筒、蟋蟀罩、台灯也都摆放在桌上。他满意地说:“嗯,不愧是老师傅,办事有条有理,谢谢哦,老于。”“不必谢,尹老板,这是我的工作。”老于说。老于六十多岁,讲话中气十足。他是尹家钊的养虫师。尹家钊让几个弟兄把虫子都放在他这里,然后叫他们各自先回家洗洗澡,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再到他家里来看虫,分配养虫任务。毕竟这一趟去山东收虫已经二十多天了,大家都归心似箭。房间里只剩下尹家钊和老于。尹家钊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开始放虫。收虫回来,饭不吃,觉不睡,虫子先要入盆。人死了,入土为安。虫子收回来,入盆为安。虫子一入盆,水食往盆里一下,盆盖盖上,今年收虫就算告一段落了。从此这些虫子就是你的“儿子”了,你要服侍它们一辈子。当然它们一辈子的时间很短暂,只有一百天。接下来在饲养这些“儿子”的日子里,你还要不断筛选,留下聪明胆大勇敢善战的“儿子”;把那些好吃懒做,养尊处优,胆小怕死的“儿子”毫不吝惜的扔掉。尽管其中有些是花大价钱买的。尹家钊放完虫,数了一下,一共二百七十二条。他坐在床上看着排放在地上的,桌上的,架子上的这二百七十多个蟋蟀盆。盆里的蟋蟀,好的,中等的,一般的,象电影一样在他头脑中掠过。这二百七十多条虫花去了他九十多万。他那个“表舅”今年给了他一百万收虫,他截留了几万块钱下来。他断定眼前的这些虫子完全能对付向大成的虫子了。他估计,向大成今年在他围追堵截下,在山东根本收不到什么像样的虫,他向大成今年肯定又是死虾子一个。他的任务就是在斗场上打败向大成,叫他输钱!输钱!叫他倾家荡产。这就是他那个“表舅”交给他的任务。当然斗败向大成,他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尹家钊是苏北盐城人,早年在南京某大学读了个大专,学的是营销专业。毕业后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工作。他在南京站过柜台,替某些公司推销过产品,后来又和几个同学朋友凑在一起卖保健品。他们在城郊结合部租了间房子,每天早晨五点半召唤些人来上课。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离退休老干部、老板的父母,还有就是富婆。这些人为了自己“养怡之福,可得永年”还真是不管刮风下雨从不缺课。在课堂上,这伙小青年摇动他们三寸不烂之舌,“发功,催眠”,令这些老家伙闭着眼不断地往外掏钞票。干这活,老家伙好忽悠,钱也好赚,但麻烦事也跟着来了:这边老人家的儿女来找,说,花了几万块买了你们的保健品,不仅没见老人身体好,反倒不如以前了,要求退钱;那边有人举报,工商局来查,还上了电视,这一下彻底砸了锅,卷铺盖回家。在这些搞保健品推销的同事中有个叫段士良的,跟尹家钊关系很好,是个南京人。段士良的叔叔是个老虫迷,在南京虫圈内算的上一户。段士良一到秋季也跟着叔叔玩蟋蟀。当时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南京虫迷们听说山东宁津、宁阳虫好,于是纷纷由杭州收虫转向到山东收虫去了。这时的尹家钊在南京无事可做,段士良对他说,到山东宁津去玩玩,看看山东的蟋蟀市场,顺便透透新鲜空气。在段士良的鼓动下,尹家钊来到了宁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热闹非凡的蟋蟀市场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聚涌着全国各地的虫迷。一个个摊主坐在摆得整齐的瓷罐前,整齐划一地一直排向远方,足有一里多长。大批的虫迷,有的坐着,有的蹲着在聚精会神地用芡在拨弄小瓷罐里的蟋蟀。有的在与那些当地摆摊的妇女,老人,孩子讨价还价……那场面不由地让人想起“清明上河图”来。想不到这小小蟋蟀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市场!一条不起眼的小蟋蟀,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元,简直不可思议。他跟着段士良和他的叔叔在宁津蟋蟀集市上一蹲就是二十多天。他在这二十多天中从段士良和他的叔叔那里学到了些初步的识虫知识,了解到了宁津蟋蟀市场的一些行情。尹家钊学的是营销专业,很有经营头脑,他想,既然南京有那么多蟋蟀迷,我为何不在南京花鸟鱼虫市场租个摊位做点批发蟋蟀的生意呢?第二年他就在夫子庙花鸟鱼虫市场租了个摊位,做起了蟋蟀生意。当然也卖些蟋蟀用具,也能借鸡生蛋。他是在花鸟鱼虫市场最早做蟋蟀批发生意的人之一。那时在宁津批虫,一两块钱一条,到南京一条虫能卖二三十块,一个虫季下来,收益还是可观的。这生意尹家钊一干就是八年。随着山东虫的影响越来越大,花鸟市场卖山东虫的摊主也越来越多,一下子生出了几十家做蟋蟀生意的小老板。山东宁津宁阳的一些农民也来到这里摆起了摊位。再加上山东虫价也越来越高,生意在这样的情势下也不大好做了。于是尹家钊金盆洗手,准备另起炉灶。做了八年的蟋蟀生意,尹家钊在南京蟋蟀圈子里也混熟了。那时,他也和一些虫友斗斗虫。他不去大的斗场和那些老虫迷们赌斗,他没有那么大的量。和他在一起斗虫的人都是一些喜欢蟋蟀,又不是纯粹以蟋蟀做赌具的虫迷。人天生是好刺激的,这蟋蟀天生就是好斗的胚子,这些人就是从蟋蟀的斗打中寻求乐趣,斗个两三百、三五百块钱,譬如是打麻将的,但又比打麻将有趣得多。这些虫迷中不乏一些老板。接下来,在尹家钊的提议下,这群虫迷成立了个金陵蟋蟀俱乐部。到了秋兴,除了小赌赌外,让成员们各人拿点钱出来举行个蟋蟀大奖赛,设一二三等奖,奖金也不高,一等奖五千,二等奖三千,三等奖一千。尹家钊做蟋蟀生意多年,见的蟋蟀多,接触玩蟋蟀的人也多,不乏有玩虫高手,潜移默化中,加上他又是个肯钻研的人,他的识虫水平已相当不错了,在蟋蟀俱乐部里算的上一号人物了。不过玩虫界的人都不大看得起俱乐部的虫迷,认为他们都是些不敢上大斗场的“小鬼鸟”。真正有水平,你去上大花场子,在大花场上你的虫子能赢,那才算是真正有道坑的玩家。所以南京真正玩虫大户,玩虫有道坑的人,从来不去俱乐部斗虫。“麻油拌小菜,各有心中爱。”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俱乐部里的虫迷们认为,这里斗虫同样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打起来,同样残酷激烈,精彩纷呈。从观赏角度来说,同样能获得刺激和乐趣。何况在俱乐部里斗虫压力不大,还不担心公安来扫荡他们。俱乐部里斗虫安全,吸引了一些虫迷老板,开始为俱乐部蟋蟀比赛提供赞助了。奖金一二三等奖也升至五万三万一万。尽管奖金与外面斗场上动辄几十万无法相比,但毕竟有人赞助了。这也多少吸引了外面的一些小户参与进来,金陵蟋蟀俱乐部也变得热热闹闹,影响也变得大了起来。南京玩虫界也渐渐知道了,金陵俱乐部里有个叫尹家钊的,虫子玩得不错。俱乐部里有一位老板,是农行南京某支行副行长,姓黄,四十多岁,徐州人。由于从小受一个堂兄的影响,特别喜好斗虫。不过自他当了副行长之后就从不上斗场赌斗了。他倒不是怕输几个钱,是考虑在斗场上弄不好被公安抓起来,行长的乌纱帽让斗蟋蟀给斗丢了划不来。因此他参与进了这个蟋蟀俱乐部。很快,尹家钊就跟这位黄行长交上了朋友,而且关系挺不错。这几年俱乐部斗虫大奖赛的奖金就是这位黄行长赞助的。对于黄行长来说,每年秋兴,花几个小钱赞助赞助这些虫迷们,让他们获点小利,自己也从中获得刺激和乐趣。人嘛,总得有点嗜好。他不嫖,不赌,就好个斗蟋蟀。黄行长除了提供些赞助,自己也持虫参加斗打。自己的虫斗赢了,会获得一种刺激过后的满足感。黄行长每年给尹家钊四五万块钱让他去山东收虫。收回来后,尹家钊帮他养虫,帮他斗虫。实际上尹家钊就是黄行长玩虫的*人。当然尹家钊也能从中获得些利益。这些年在俱乐部斗虫,他是赢多输少。输了,黄行长不要他付;赢了,黄行长总要奖励他一些。一个虫季下来也能搞个万儿八千的;再加上每年俱乐部举行的大奖赛,如能争得个奖,那收益就更好了。     四年前的深秋,玩虫刚结束。这天傍晚,尹家钊突然接到黄行长的电话,叫他即刻到XX宾馆来。“是不是帮我找到工作了?”尹家钊问。他曾与黄行长讲过,希望每年虫季过后找点事干干。每年虫季尹家钊靠斗虫赢个两三万块钱是远远不够的。他一个儿子在老家县城读高中,由老婆带着在城里租了间房子陪读,他得经常寄钱回去。黄行长也答应过他这个要求。那边黄行长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是的,是替你找到了一项工作,算是一件大买卖。不过这项大买卖的任务很艰巨。”话语显得很严肃。“大买卖?什么大买卖?”尹家钊迫不及待地问。“电话里说不清,你快过来吧!”黄行长挂了手机。这是个高档宾馆的套间。外间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黄行长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花鸟鱼虫市场蟋蟀摊主孟智华。尹家钊感到十分诧异——孟智华怎么在这儿?“来来来,小尹你坐下吧,”黄行长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然后说道,“这笔大买卖就是孟老板让你去做!孟老板你应该熟悉吧?”“孟老板?……”他惊异地看着孟智华一头雾水!孟智华含笑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神态是那般地高贵优雅,跟平时在花鸟市场里的那个阿庆嫂简直判若两人。“小尹,你马上就会知道,孟老板可不只是个花鸟市场那个卖蟋蟀的老板,她可是个标标准准的大老板,她交待给你的事你得兢兢业业地去完成,当然,这件事完成后你自然会有丰厚地回报……”“我找你是委托你斗虫。”孟智华说,她收起了笑脸突然变得很严肃,“委托你跟向大成斗虫!”“委托我跟向大成斗虫?”尹家钊不解地看着孟智华。“是的,专跟向大成斗!”……天黑了,尹家钊走出XX宾馆。他脸上挂着一种神秘诡谲的笑,就像是突然获得了一张宝藏图。第二年虫季,尹家钊突然成了个玩虫大户,在山东虫市上带着人大手笔的收虫。在斗场上专找向大成斗虫,以至于让向大成这两年斗虫输了七八百万…… 尹家钊坐在床上,看着这二百七十多个蟋蟀盆:今年是第三年了,按孟老板的要求,今年要与向大成彻底了结!:我要操控斗场……让他穿着衣服来,脱光了衣服走!他阴冷地笑了笑,走出养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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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人节的夜晚

    情人节的夜晚

    LV14 2016-10-11
    哪里可以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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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颜值控彩彩

    颜值控彩彩

    LV6 2016-10-12
    看着挺过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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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2
    谢谢阅读。

    颜值控彩彩:看着挺过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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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小安安吖

    是小安安吖

    LV12 2016-10-12
    苏苏是第一百个点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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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2
    谢谢你的点赞!

    是小安安吖:苏苏是第一百个点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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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小安安吖

    是小安安吖

    LV12 2016-10-12
    表客气

    青黄者:谢谢你的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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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12
    第十二章   蒸桑拿 任崇义回来已经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他自然是在倾心地服侍虫子。这时的玩虫人就比养功。虽然白露已过多日,但今年南京遇上了多年不遇的“秋老虎”。临近中午,太阳在破棉絮样的云层中穿行,阳光虽然不是那样焦灼烤人,但天气却仿佛将人置身在浴池里,汗珠浑身上下直流。任崇义准备给虫子洗澡。他用脸盆打好水,把水调到合适的温度,又放了些甘草在盆里。他小心翼翼地把装着“王爷”的几个盆子捧出来放在脸盆边,随后关掉了电扇。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儿子小伟班主任的号码,“又淘气了。”任崇义咕噜了一句,摁下了绿键。“喂,是任小伟父亲吗?”班主任话语很急。“我是。”“请你赶快到人民医院抢救室来!任小伟正在这儿抢救!”“什么,小伟在抢救室?怎么回事?”任崇义一下子脸色煞白。“他被刀子戳伤了。你赶快过来!”“什么?刀子戳伤了!谁戳的?为什么?”“你赶快过来!电话里说不清,到医院来我再告诉你!”说完,班主任挂了手机。这突来的电话象颗炸雷炸得任崇义失魂落魄,浑身颤抖:小伟被刀子捅了!在抢救室!是死是活?……他不敢往下想!他赶紧把门一关,三步并两步地蹿到马路上,叫了辆出租车,飞样地往人民医院驶去!到了抢救室,门口几个人围在一起,正议论着什么。他们个个紧绷着脸,显得异常严肃。他们是学校的领导和有关老师。班主任徐老师见任崇义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小伟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任崇义迫不及待地问。徐老师把任崇义拽到走廊一边说:“老任,你一定要冷静,不要急!现在医生正在抢救,你先坐在这儿,耐心等待。”徐老师四十多岁,白净净的脸上戴着副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敬业的教师。“是谁捅的?是什么原因?”任崇义愤怒地问。“唉!——”徐老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应当知道,你儿子去年开始就和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你儿子被刀捅就是由这件事引发的。”任崇义确实知道儿子早恋这件事。他曾经狠狠教训过儿子,叫他不能早恋,好好读书。儿子在他面前也立下保证:一定断了和那女生的来往!想不到他居然没断!还在跟那个叫杨彩云的女生来往。这次捅任小伟的是什么人呢?他是小伟同班的一个男生,叫卫小虎。这个同学平时不作声不作气,班上的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闷老二”。就是这个闷老二也喜欢上了杨彩云。但杨彩云却不喜欢他。尽管闷老二是官二代,老子是区土地局局长,家里私家车两辆,房子几套,杨彩云不爱钱财,爱人才。任小伟长得帅,很像歌星王力宏,歌也唱得不错。杨彩云死心塌地喜欢上了小伟。不知何故,最近闷老二象吃了激素不断频繁地来纠缠杨彩云,杨彩云更加反感他,有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闷老二骂得个狗血喷头,闷老二被骂得丢尽了面子……就在这天中午上最后一节课,铃声刚响,同学们都走向自己的座位。任小伟坐第三组第四排,卫小虎是第三组第六排,也就是最后一排。卫小虎到自己座位上必须要从任小伟座位旁经过。任小伟刚坐下,卫小虎走到他旁边,十分隐蔽地从裤子口袋掏出把尖滑光亮的水果刀,猛地刺向任小伟后背,又迅疾地拔出刀子往口袋里一装,若无其事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由于当时同学们刚进教室,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还嘻嘻哈哈相互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卫小虎这闪电般的刺杀动作。卫小虎在家经常看谍战片,地下工作者用刀子杀奸除贼的动作他能熟练模仿,所以当时还真没人发现卫小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任小伟下了毒手!正好这节是班主任徐老师的政治课。徐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所有同学都抬头挺胸看着他,准备听老师开讲。唯独任小伟趴在桌上。徐老师喊了一声“任小伟!”然后打开课本准备上课,同时眼睛还睃着任小伟。任小伟没一点反应,仍一动不动地趴着。他又提高了嗓门喊道:“任小伟!”话音刚落,坐在任小伟后面的那个女同学忽然惊叫起来,“血!血!……”喊声像是被人要强奸发出的呼救。她这一叫,班上所有同学赶集样地往任小伟座位涌来。徐老师大惊失色,慌忙走到任小伟身边,喊他,推他,小伟软塌塌地如棉花样地没一点反应。小伟脸色苍白,淡蓝色的T恤一下子红透了。刹那间,徐老师知道任小伟被刀刺了!他本能地看了一下卫小虎的座位。没人!他又扫视了一下,教室里也没了卫小虎的人影。他心中有数了。徐老师一边大声叫班长到校长室汇报情况,并请校长准备辆车到医院,一边自己背着小伟往学校大门口奔去!…… “公安部门已将卫小虎带走调查了。”徐老师说。“要是小伟抢救不过来,人走了怎么办?调查?调查管个屁用!”任崇义大声说道,“这个狗娘养的,简直无法无天,居然敢大白天在教室里用刀子捅人!老子恨不得一刀砍死他!”任崇义眼睛血红,牙齿咬得嘎嘎响。“你不要过于激动,小伟不是还在抢救吗,说不定还是有救的。”徐老师劝慰道,“就是到了那步,你也不要采取过激行动,现在有法律,一切通过法律来解决。”这时校长也过来了。校长姓吕,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很精干,脸上挂着冷峻与忧伤。她劝了任崇义几句,对他表示歉意,说学校也有责任。任崇义阴沉着脸,象个泥塑坐在那儿,什么也没说。他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等待儿子小伟不死的好消息!“不知什么原因,小伟*手机一直打不通?”徐老师说,“我再打给她试试看。”说着拨手机。“嗯,这会儿通了。”徐老师望着任崇义点了点头。徐老师只告诉任崇义的前妻沈翠花:小伟在医院里,叫他赶快来医院。并未讲小伟被刀捅的事。同时告诉她,任崇义已在这里了。任崇义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一会儿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一会儿站起身走到抢救室门口,来回转着,转着……窗外,天渐渐暗了下来,知了在不住地嘶叫着。大概为了省电,医院的空调开得不大,坐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还感到有些闷热……“不得了了!”任崇义兀地想起了什么,突然喊道。然后猛地站起身对徐老师说了声“我有点事!”三步并两步地冲出走廊,跑至医院大门口,正撞上慌慌张张的前妻沈翠花。沈翠花一把抓住任崇义问:“小伟怎么啦?小伟怎么啦?”“还没出抢救室!你到抢救室门口去等,我一会儿就来!”任崇义边说边挣脱了前妻的手,箭一样地蹿出了医院大门,上了马路招了辆的士叫驾驶员飞样地开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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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14
    门打开,一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进房间如进了桑拿房。虫子急促的叫声响成一片。任崇义赶紧将落地扇打开,呆呆地站立着,环顾着地上的蟋蟀盆。他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完了!一锅熟!一锅熟!……盛着水的脸盆还静静地躺在地上。十多个蟋蟀盆靠在脸盆边,那是包括紫黄、蓝青、还有大亮小荣千辛万苦捉到的那条大头真紫在内的绝顶虫子——准备替它们洗澡还未来及洗。不过这会儿也不必再洗了,它们已经蒸过几个小时的桑拿了!任崇义蹲下,打开了大头真紫的盆盖。大头真紫在盆内不停息地爬着,显得无精打采,同时脑盖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这说明虫子的内力已经耗散,是衰弱病态的表现——它受了大热了!虫子受凉有时还能挽救过来,还能上斗场。如受了热便再也没有康复上斗场的可能了。就是虫王,受了热,你用一条哪怕是一般的虫跟它斗,斗几口,他会自动褪夹掉头,不跟你打架争斗了,它头痛了,吃不消了!一批虫子在同样的环境里受了暑热,通常就叫“一锅熟”。一锅熟,这批虫子就算报废了!天真的塌下来了!任崇义魂没了!任崇义知道,这批虫的真正价值,一百万,三百万,五百万都无法衡量!更重要的是,向大成是个爱虫如命的人,特别是今年指望这批虫来扳本的;大亮小荣历经波折找回的那条“大头真紫”也是他俩指星星盼月亮的摇钱树,这么多的“王公将相”就这么“一锅熟”了,向大成大亮小荣知道了该会怎样呢?……任崇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头脑又是一片空白!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怎么会忘了开电扇呢?我怎么会忘了开电扇呢?……”任崇义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如同祥林嫂老是重复“我真傻,真的,我真傻……”那句话一样。他是在替虫子洗澡前把电扇关掉的,怕让虫子吹到风;听到儿子被戳,慌慌张张地往医院奔,哪还记得开电扇?任崇义就这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蟋蟀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向大成的手机。很快,向大成来了。后面跟着大亮和小荣。他们个个脸色铁青,阴沉得可怕。任崇义赶紧从床上站起。他觳觫不安,低着头,两条腿打摆子样地簌簌发抖。这时房间里被电扇吹得已凉爽了许多,虫子也安歇了,都停止了叫声。“你去医院回来这段时间大概有多长时间?”向大成问。“大概有五六个小时。”“五六个小时?——”向大成重复了一句,随后现出无奈绝望的神情。如果只是个把小时,问题可能还不至于那么严重,用甘草、木通、旱莲草等泡煮冷却后浴虫身,再喂饮绿豆汤还有可能得救。一听是六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些虫子闷在盆内,关在高温的房子里蒸桑拿六个小时以上,他断定虫子基本上是报废了!向大成走到脸盆边,蹲下,把蟋蟀盆一个一个打开。他一条条地看着:白紫、真紫、正青、白黄、紫黄、蓝青……一个个萎头搭脑,无精打采,真好像人大病一场,死里逃生一般。这些极品虫,当初是那么雄姿英发,虎虎生威,想不到转瞬间一个个变成了再也无法医治的“绝症病号”,他眼睛湿润了,他不忍再看。他站起身,低着头,不断地来回踱着步子。他的脸上微微抽蓄着,脸色煞白难看,如死人一般。他走到墙边停下,双拳紧握,忽然对着墙猛捶,嘴里喊着:“崇义啊,崇义,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这会儿你叫我到哪里再搞虫子去呀?……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一边喊着,一边眼泪哗哗直流。这时他已全然忘了老板的身份,完全沉浸在失去“宝贝儿子”的悲痛之中!是的,如果再提前个十天,他们还有可能下山东再搞些虫回来。而眼下已将近秋分,农民撬子手们早已歇手转行又去赚其他钱去了。农民手上的好虫都已到了玩家的手里,想再从农民手上弄条好虫比登天还难!这些“虫王级”的虫就这么完了!这里所有的虫都废了!尽管老夏那边还养了一部分虫,但虫的质量远不如崇义这边养的虫。这些心爱的极品“儿子”还未上斗场就夭折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向大成这个“老子”怎能不泪满襟呢?向大成急啊!气啊!他已经完全乱步了,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这时急昏了头的大亮也变得急火攻心,语无伦次了,“你!……你!……你!……”他成了结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挤胶水样地挤出了这么句话:“指望你……指望你,我们的钱打水漂了!你赔!你赔!你赔!……”大亮整个失态了,做梦都想着真紫将为他带来几十万的收益,为母亲治病还债,家里装潢……忽然真紫“蒸了个桑拿”,那几十万“大奖”一下子就蒸发不见了!小荣坐在床上,脸涨得通红。他在原本禁烟的养虫房里开始不停地抽烟。——虫子已报废,禁烟还有何意义?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吸着,吸着,恨不得连烟卷带烟灰一口吞下肚!他在想这条大头真紫不平凡的经历:他和大亮深夜在马庄那个鳏寡老人的院子里眼不眨地守了一个多小时才捉到它;两人兴奋地哼着《好汉歌》出村子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在玉米田里遭农民撬子手围攻,真紫被抢走,大亮被打得在田埂上驴子打滚似的凄惨的一幕;和老夏老徐又冒险闯那个马大个子家,来个“三仙摘豆”,失而复得。原本想真紫历经磨难,最后“老龙归窝”,必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和大亮一定会享到它的福的!他相信真紫一定会“送辆广本”给他作为结婚大礼!谁知,任崇义为真紫“蒸了个桑拿”,这“大礼包”转瞬成了“大空炮”。他急啊,气啊,恨不得一脚踹死任崇义!“我看,我看你去死去吧!”小荣急到最后,气到最后冒出了这么句刻毒的话。像个木桩子立着的任崇义,低着头,脸上不住地抽蓄。那羞愧,那惶遽,那懊悔……他真恨不得这时地下突然生个洞一下子钻进去,再入地九尺!“噗通!”任崇义跪在了向大成面前。他眼光呆滞,泪珠在脸颊上直滚,“向总,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犹如一个忠实的老狗临终前发出的痛苦哀鸣。他跪着,又掉过脸分别向大亮小荣磕了一个头,也说了声“对不起”,表示深深的歉意。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落地扇在“呜呜呜”地响着,宛如在不停地啜泣。任崇义就这么跪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你起来吧。”向大成终于说话了。停了一下,又问道:“你儿子抢救的情况怎么样了?”“情况还不清楚,”任崇义边起身边说,“当时正在抢救,忽然想到虫房的电扇没开,就赶过来了,想不到还是这样了。我真后悔,我怎么会忘了开电扇呢?我真后悔!……”“事情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没用了。”向大成说,“唉!——”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向崇义挥了挥手,“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吧,人命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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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8707

    i10****8707

    LV1 2016-10-15
    第十三章   我该怎么办…… 任崇义恍然若失跌跌冲冲到了医院。还好,小伟抢救过来了。真是菩萨保佑!病房里,小伟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纸一样的苍白。沈翠花坐在床边,一脸的憔悴。她紧抓着儿子的手,生怕儿子被人抢走似的。任崇义走到儿子的床边,深情地看着儿子那张苍白的脸。黄泉路上走了一半,阎王爷没肯收他,又回来了!儿子命大。他想。又掉过脸来问沈翠花:医生是怎么说的?沈翠花眼睛朝他凶狠地一翻,脸一瞥,根本不理他。“接到徐老师的电话,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忘了开虫房的电扇,在医院门口碰到你,是赶回去开电扇的。”任崇义解释说。“是的,你养的虫比儿子的命还金贵!”“唉!——”任崇义叹了口气,“虫子还是‘一锅熟’了,全部报废了!向大成的这笔债我可能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他了!”他沉重地摇了摇头。“什么,‘一锅熟’?”沈翠花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崇义。她也懂虫,知道这“一锅熟”将意味着什么?倏然间她起了恻隐之心:崇义毕竟是她的前夫,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是的,这笔债太大了,它可能要值几套房子!她替崇义捏着把汗。她知道崇义现在是个穷光蛋,他也赔不起。但向大成决不会不了了之的。她觉得崇义现在很可怜。这时沈翠花的态度和缓了下来,她告诉任崇义,医生讲,刀子再偏个一公分,就戳到了心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管怎样命总算是保下来了。”沈翠花说,“下面就是要好好调养了。他还是个嫩苗子,这一刀下去,大伤元气,以后一定要给他加强营养!”“卫小虎父母来过没有?”任崇义问。“他母亲来过了,带了不少营养品,”沈翠花指了指床头柜上鼓鼓的食品袋,“她说,经济上的事叫我们放心,小伟的医疗费营养费一切由他们承担。她还说,我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另外她还希望我们对她的儿子不要太顶针了,他儿子还小,希望我们能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她分明是想用钱来封我们的嘴,减他们儿子的罪!”“也许是这样。但我们要关心我们自己的实际,目前对我们来说是‘钱’!既然那个女人放出话来,要我们提要求,无外乎是多放些钱出来。你也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话,人还是要讲究实际。”“讲究实际?难道为了几个钱让我们闭嘴,免了那个有娘养没娘管的小杂种的罪过?”任崇义愤愤地说。他不想为了几个钱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官二代逍遥法外。“任崇义,我希望你冷静点!”沈翠花一把拉着任崇义出了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任崇义,我跟你讲,你不要感情用事!”沈翠花说,“你想过没有,小伟毕竟活过来了。我也问过医生,小伟将来是否会有后遗症?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加强营养,注意好好休息,小伟毕竟年轻,修养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的,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把卫小虎往死里搞呢?”沈翠花继续说:“说到底,你就是把这件事弄到网上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又能怎样?他卫小虎十六岁还没到,是未成年人,最终也没造成恶果,法院最多判他到少管所关个两年,而他老子娘就被动了。到时他老子娘一急,跟我们来个‘理外理,二斗米,’一切走法律程序,到时法院又能判给我们多少钱?……所以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她既然想跟我们协商,问我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就多找点理由出来,向他们多要点钱。只要我们不是狮子大开口,我相信,他们会满足我们的。你要知道,这些当官的就怕自家的丑事玩外捅。这事有关他们的乌纱帽!”任崇义坐在那儿低着头,一声不吭。他默认了前妻的看法。“你准备向他们要多少钱?”任崇义问。“我想除了医疗费,营养费以及一切费用外,向他们要二十万,他们应该是会答应的。”“好吧,我听你的。”“赔的这个钱,除了花在小伟身上我们谁也不许动。”沈翠花说。她怕崇义给向大成搞了个“一锅熟”,会拿赔小伟的钱去填那个窟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动那个钱的。有罪我自己去受!” 任崇义让前妻在医院照顾小伟,自己回到了家里。他的思绪很乱,这时他要在家里好好考虑:捅了向大成这么个大漏子,下面该怎么办?他坐在床上痴痴地看着铺在地上的蟋蟀盆,心里一阵疼痛。他玩了将近三十年的虫,曾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那是二十年前住在没拆迁的老旧的平房内,也是出门忘记开电扇,致使虫子“一锅熟”。那时的“一锅熟”是自己的虫,最多卷旗息鼓,自己不玩看着别人玩。可今年是替向大成养虫,出了这纰漏,情形就截然不同了。这么好的虫不能上斗场,不能创经济效益了,躺在家里混吃等死!唉……这时他想起了翠花在医院里对他说的话:向大成不会就这么算了,最终跟你总要有个说法的!是的,向大成是个爱虫如命的人。再说,这些都是好虫,是花了二十万买来的好虫,他要靠它们去扳本,去赢钱的!翠花说得对,他决不会放过我的!赔虫,没有;赔钱,身上光滑滑,睡下来一横,站起来一直。我该怎么办?……干脆避而不见,暂时离开南京一段时间。他想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又转过脸出神地看着地上的蟋蟀盆。蓦地,他眼前浮现出那天向大成捶墙,象死了亲娘似地呼天抢地大哭的情景来。那么歇斯底里,那么伤心,那么悲戚,,全然忘了自己老板的身份。都说向大成嗜虫如命,那天任崇义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突然生出了无限怜悯。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任崇义夺了他向大成的所爱。尽管是有原因的,但原因不是理由……任崇义决定去找向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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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踏雪寻玫

    踏雪寻玫

    LV24 2016-10-16
    写的不错,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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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踏雪寻玫

    踏雪寻玫

    LV24 2016-10-16
    在什么地方还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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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6
    十分感谢你们的关注支持!

    踏雪寻玫:在什么地方还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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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16
    报歉,除了这征文大赛看到外,其他地方还真看不到!

    青黄者:十分感谢你们的关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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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20
    下 部 斗 虫  南京斗虫主要分南北两个片区,每个片区各有几个斗场。不管城南城北的虫迷,一般情况下,他们就近选择场子去斗虫。这些斗场有档次之分。有专门让你勾毛口试嘴子的场子。这样的场子“花面”斗得较小,一两百,三四百,五六百,难得斗个千把块钱。这算是最小的档子,玩虫人称它为“狗屄档”。经常往返于这个档子里的虫迷都是小户。这些人一般是不下山东收虫的,只在本地的花鸟鱼虫市场花点小钱买些虫子玩玩。这个“狗屄档”里人虫居多,鱼目混珠。由于这种“狗屄档”里“花”斗得小,公安一般也不来光顾它,比较安全。所以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钱无钱的,会玩不会玩虫的,想过个虫赢的,都可以来这里转转玩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简直就是个游艺场。这个斗场的邻居也向派出所反映过,警察也化了装来这里侦查过。一看斗的都是一百二百,“小鼻子小眼”的,档主又是一对残疾夫妻:男的左腿瘸,女的右腿坡。算了算了,立马打道回府——麻将档里还二三百三四百“进园子”,何况这斗蟋蟀?花钱买来的虫双方打得七死八活,也就百把二百块钱,实在太少了,抓起来忒没劲,也不值得;再说,这对残疾夫妻,也算是弱势群体,两个人四条腿也就两条好腿,让他们弄两个小“头钱”补贴补贴吧。真的抓他们,两人两条腿一歪,往地上一躺,我们还真不好办!就这样,这个“狗屄档”一到虫季就成了个热闹哄哄的娱乐场所。第二档就要比“狗屄档”像样了。无论场子的大小,虫子的质量,还是斗的“花面”都远高于“狗屄档”。但它不安全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花面”斗得比较大了。档主跟当地派出所民警打好招呼:蟋蟀,是虫文化;秋兴,每年也就两个月,希望能高抬贵手,不要太顶针了。管段的民警一般都还好,也通情达理。他们首先要档主遵纪守法,钱不能斗得太大;另外就是不能扰民。档主自然是满口答应。档主心里清楚,第二条不扰民他能做到;第一条“钱不能斗得太大”,这条他就必须口是心非,阳奉阴违了。因为他这里斗的“花头”都是几千上万的,这钱数完全够公安抓的了。但多年来档主跟派出所的关系处好了,平时碰到所长、指导员、管段民警都客客气气,逢年过节好烟好酒送送,再各人递个红包,算是给派出所的面子。只要没人顶针汇报,派出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如果这期间,上面有领导下来检查,派出所会通知档主:明天有领导来,你歇一天不要斗了!档主必须关门歇业一天。这第二档斗场安全系数不如“狗屄档”,但也还相对较安全。除非这里哄闹打架,出现不安定因素,派出所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找麻烦的。这第三档可就要担风险了。这种档子算是真正的斗场了——三千台花五千落闸,抑或五千台花一万落闸。所谓三千台花五千落闸,就是三千块钱起盆数,最少得斗五千块钱。象这样的档子一般斗几万块钱,也能斗到十万八万;五千台花一万落闸的场子与三千台花五千落闸的档子也大差不差,最多也就斗个十几万块钱。这样的档子算是中花档子。自然,这种规模的蟋蟀赌斗的档子按法律完全够抓的了。这种档子一般都不设在楼房里,选择周围比较开阔的平房,有前后门,便于不测时虫迷好前后逃窜奔向远方。档主还要派几个人在周围把风,遇到情况不对随时报信。这种档子只要内部人不放水,公安也不知道你斗多少“花”,以为也就是斗个几千块钱吧。当然档主也跟当地派出所打招呼,还是那句话:蟋蟀是虫文化;秋兴,我们小玩玩,开心开心。派出所也还是那句话:钱不能斗得太大,不能扰民。档主当然是点头诺诺。对派出所该做的游戏规则自然要做的。虫迷在这样的档子里斗虫难免心有余悸提心吊胆,按南京虫迷的话:抖屄呵呵。档主却把脯子拍得啪啪响说:派出所我打过招呼了!万一“炸档”了,你们的罚款我来认!给虫迷们吃上大大的定心丸。也难怪,这样的档子,一个虫季下来,“头钱”能搞个一二十万甚至更多。档主除了提供点茶水之外其他无任何投入,真可谓是无本万利!你说档主怎能不把胸脯拍得噼里啪啦的做出保证留住虫迷呢?其实,档主除了投点茶水并不是没有任何投入,他有个最大的投入,就是“风险”。万一公安来个突击行动,打你个措手不及,虫迷的损失你得一分不少的要认账,你要是不认账,说不定哪天你在南京会突然消失。那么多虫迷,难免有不省油的灯,到最后见阎王,你还不知是哪个送你去的?这第三档由于存在一定的风险,斗虫经常不固定。加上这种高品级的虫子也不多,南京有时就一个这样的档子在城南城北转着斗:今天城南斗,城北就休息;明天城北斗,城南就打烊。虫迷们城南城北两头跑,这样对档主和虫迷来说都相对减小了风险。最后还有个第四档。这个档子就高了,是接纳顶级虫的档子。斗处是游动不定的。都是数天前档主与各个大玩家联系,各家准备好顶级虫子,然后由档主指定地点,封盆七天。封盆的房子虫主每人一把锁,每天虫主同时来把门打开,进房间后喂共同的食料和水。喂完水食一起出门再把门锁好。七天一到,档主将虫统一装箱,然后用车开到安全地点进行对决。这种级别的斗虫过程是极端隐秘的。在开斗之前,除了档主,任何一方都不知道在何处斗,听凭档主拉着你到处乱转,就像电影里的国民党特务拉着共党的地下工作者人不知鬼不觉地找个安全地点秘密处决一样。自然这种档子的花斗得最大,一对虫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是真正的斗场大鳄。这种斗场是专为大老板开的。尹家钊和向大成这两年的大对决就是在这样的档子里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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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21
    第十五章   小蜡烛手里有一条头陀 杨老四家算是个二类档子。斗的钱数大都在三、五千块钱左右。早秋一般玩虫大户都拎着虫子来这儿试嘴子,此时这种二类档子里经常能见到好虫。任崇义带了两条虫来到杨老四的斗档。由于他养的虫都蒸了桑拿,这是从老夏养的虫子中挑出来的。这次他来这儿的目的是借机寻觅好虫,输赢无所谓。这是向大成交代他的。这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中间放了两张大桌子。两张大桌子是拼在一道的。桌上摆满了蟋蟀盆,大约有六七十个盆子。档主杨老四,五十岁左右,矮子,瘦子,一双弹子样的小圆眼亮亮的。他开始一个一个打开盆盖,一条虫一条虫的喂食喂水。半个小时后,起食起水,开始衡虫。现在都是电子秤,衡起来快得很,六七十条虫半个小时就称好了。杨老四坐下,将斗钵放好。开始斗虫。任崇义早早地坐在杨老四旁边位子上。这是观察虫子最好的位子。桌子周围挤满了人,一个个伸着头睁大了眼看着斗钵。早秋斗虫,虫下斗钵,任崇义基本上一看便知胜负。这时他主要是看虫子到令与否。你的虫子好,如果你的虫子没到令,对方虫子到令了,即便对方虫品级不如你的虫,你的虫子照样会败下阵来。这就如同一个没有发育健全的小孩去同一个发育成熟的人打架,尽管这个小孩长得健壮,但你只有十一二岁,对方已经二十五六岁了,你能打过他吗?看虫子到令不到令,何时出斗,这是大学问。许多蟋蟀玩家,玩了一辈子虫,虫子到令不到令都不见得掌握住。这里面有诀窍,任崇义从他师父宋老先生那里获得了真传。前面的几对虫斗过了。都是一般虫。即便是斗赢的虫,任崇义也看不上。那些虫只能在几千块钱的小花班子上斗斗,上大花班就不够级别了。特别是要拿去跟尹家钊的虫碰,更是鸡蛋碰石头。这时一对虫捧上了桌。双方虫主各就各位,分立两边。斗钵两边的桌上分别贴着红色蓝色纸以代表各方。开始喊花。“打个三千吧。”蓝方小蜡烛捂着盆盖眼不眨地看着对手大梁说道。“斗个五千吧。”红方大梁稍许考虑了一下回道。任崇义抬起头看着大梁。大梁正严肃地与小蜡烛对视着。在斗场上大梁一直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今天他居然毫不打愣地往上放花,任崇义估计,大梁的盆子里一定是条顶级虫!双方又不断往上喊花。周围的虫迷不断吃双方的花。结果这对虫喊到了两万。小蜡烛本门只斗三千,剩下的一万七被其他人吃了;大梁本门斗一万,外面的虫迷吃花一万。早秋能在杨老四这类档子里斗两万块钱算是相当高了。看来小蜡烛盆子里也是条好虫。两条虫肯定都是老虎!虫下斗钵。双方芡牙。任崇义伸头仔细看双方的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梁的虫浑身苍黄,裹扎,翅叶干枯,生着一副又长又尖的老红牙,叫声清脆嘹亮。任崇义断定,这是条宁津的墨牙黄。小蜡烛这边的虫,更让他心惊肉跳:薄薄的翅叶透着金光;紫绒项;大圆头,呈紫色,看不见脑丝。这是一条头陀。一条紫头陀!这两条大花虫怎么会碰到一道了?就斗个两万块钱,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咔!”一声清脆的响声,两虫碰头就狠狠地一口,弹开,各自站在自己的领地,头向着对方鸣叫;接着两虫又同时冲向对方,咬在一起,一个“滚夹”,同时砸在盆边,两虫分开,一东一西,各自又在鸣叫。随即,两条虫,各自扫动眉须,相互在寻找对方,一个是鲁智深,一个是猛张飞,好一副咬不死对手决不下战场的气概。双方又碰撞,“咔!”相互又是一口,咬在一道,“抱球”,“啪!”,一个抛物线,两虫落在了斗盆外的桌子上。两条虫一南一北,谁也没鸣叫。它们的肚皮在一张一缩不停地喘着粗气。大梁和小蜡烛赶忙用罩子各自将自己的虫罩上。然后各自用张百元大钞,将虫子小心翼翼地铲在钞票上,又放入斗盆内。裁判杨老四用闸往斗钵中间一插,让双方各自芡自己的虫。小蜡烛下芡点他的头陀。头陀“哗”,张开了大红牙钳。大梁用草芡、鼠芡不断轮换着芡他的墨牙黄。墨牙黄的牙口宛如被一把大锁锁住了,喊它亲爹也不开。监局的杨老四在一旁不停地读秒:十秒、十五秒、二十秒、二十五秒……催命的咒语,读得大梁更是心急火燎,拿芡的手抖得象蛾子翅膀,头上的汗珠不断地往外冒。只听杨老四一声:一分钟到!蓝方有牙,红方无牙。蓝方胜!这对龙虎斗,最终以小蜡烛头陀的胜利而结束。小蜡烛拿了钱喜滋滋地捧着装着头陀的盆子挤出人群。任崇义赶忙起身跟着小蜡烛。小蜡烛走进里屋,将盆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任崇义拽了一下小蜡烛。两人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恭喜你,这条虫斗得真漂亮!”任崇义赞赏道。转而又问道:“这条虫是买的还是逮的?”。“买的?”小蜡烛一脸的诧异,“你真高抬我了,这样的虫子我哪能买得起!山东市场上最少两万!”“那就是逮的了。你的手气真好,居然能逮到这样的虫子!”崇义由衷地羡慕道。“你知道逮虫有多辛苦?老板是花钱买虫,我们穷人是花劳动力逮虫。我们是出苦力换钱。”小蜡烛三十多岁,长得又瘦又矮,头还有点歪,扛在肩上,活象个火炬。他的父亲马老四,当年也是个响当当的虫子玩家。但他不买虫,只逮虫。马老四有个亲戚在河北沧州,每年虫季,马老四都到河北逮虫。小蜡烛读的是中专,毕业后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工作,于是到了秋季,就跟着父亲下河北,由亲戚领着,到出虫的地方去捉虫。如吴桥、景县、东光、南皮等地。这些地方虽然是河北地区,但紧靠山东的宁津、乐陵,土质气候都差不多,所以虫子的品质自然和宁津虫相差无几,逮到好虫,也是十分凶悍的。早几年小蜡烛的父亲马老四在逮虫中由于太疲劳,心肌梗塞突然撒手人寰。从此小蜡烛子承父业,开始单打独斗了。他仍走父亲的路,到河北逮虫。他到处捉:村前屋后、田庄、庙宇。他的虫子出处广,所以几乎每年都能弄到好虫。小蜡烛玩虫纯粹是玩经济效益。在场子上,虫子斗赢了,有人要买,价钱合他的口味,立马出手。“怎么样,这条虫让给我吧。”任崇义开始切入正题,“你出个价吧。”小蜡烛思忖片刻,“这条虫我还真是喜欢,想斗个两班,再赢上几个票子出手。”“你不要卖关子了吧。谁不知道你不是玩虫的,是卖虫的!”在这类虫迷面前任崇义是大哥大,尽管他现在想买他的虫,但仍然还是显得那么居高临下,“你就开价吧,不必躲躲闪闪的。”小蜡烛犹豫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然后道:“五万!”。“五万?”任崇义眼睛瞪得如鹅蛋,“小蜡烛,你这是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一般情况下,斗场上买卖虫子,你斗的数额多少,价格就是这个数额。这条头陀刚才斗的是两万,那价格就应当是两万。当然稍许加点价也可以,但决不能翻个跟头还带拐个弯。所以任崇义很吃惊。不过小蜡烛倒很淡定, “凭你这老刷子,你应该知道这是条什么虫。这条头陀,我是在一个关帝庙里花了三夜才逮到的。”“花了三夜才逮到的?”任崇义吃惊道。“是的,花了三夜才逮到的。”小蜡烛道,“那是个小关帝庙,常年有个人照管。第一天夜里,我来到这儿,听到这条虫在墙根叫,我刚打开电筒,就被那个看庙人连喊带骂地给撵了出来。他拿我当小偷了。我断定是条大花虫,不甘心,我就住在附近的庄子上,回去后我就跟房主讲了事情原委,希望他帮我跟那个看守关帝庙的人通融一下。房主第二天带着我去见那个看庙人。那是个五十多岁的鳏寡老头。毕竟是一个庄上的,他们都姓孙,房主把情况一讲,那个看庙的老孙立马答应了。我随即掏出一百块钱给他表示感谢。当天夜里我哪儿也不想去了,专到关帝庙,一心想把这条虫逮到。可是,在这儿转了一夜,也没有听到这条虫叫。我奇了怪了:这虫子难道飞走了?我很懊恼。不过我还不死心,第三天夜里又来到这里。这条虫还真算归我。我是一点钟左右到这里的,正好听到它起叫,我一阵狂喜。不过,它已不在先前的北面,而到了西面叫了。接下来就不用说了,连听叫带捉,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把它逮到。”小蜡烛打住话头看着崇义,“你说,这条虫来的容易不容易?加上这种品级的虫百年难遇,我开个五万块钱高不高?”“看来这条虫还真让你折腾了一番。不过,斗场上买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斗多大的花,价格就是这个价格。当然可以加一点,但帽子也不能大一尺吧。”任崇义考虑了一下,“这样吧,你斗的是两万,我再加一万,三万块钱,你看怎样?”“五万块,不还价!”小蜡烛毫不让档,“这条虫,我下面再斗个几班,也绝不止赢五万块。你看,这个价格如能拿,你就拿,如嫌贵,就算了,我留着自己斗。”任崇义看着小蜡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走至墙边,拿起手机与向大成联系。他要向向大成请示,毕竟这条虫要五万块钱啊!一会儿,任崇义来到小蜡烛面前,“这样吧,就五万吧。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先丢两千块钱给你,吃过晚饭后我带钱到你家去拿,你看怎样?”“可以。”小蜡烛爽快地答应了。“虫子拿回去后请你不要动了。也不能再卖给别人!”“当然,当然!我不会做那种缺德事的。既然答应卖给你了,我决不会卖给别人的!”小蜡烛说。又恭维道,“这条虫到了你们手上,上百万都能赢的。”晚饭后,任崇义带着向大成来到小蜡烛家。向大成看了虫后,二话没说,丢下五万块,叫崇义将头陀捞进自己的盆子拎了就走。他认为这条虫百年难遇,五万块买它,斗个十班八班,赢个百十万应该是没问题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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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黄者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26
    十八章   出师不利  两天后,向大成开着车与任崇义带着几条虫来到了城北计老K的斗档。计老K是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临行前向大成通知了黑豆,让黑豆单独去计老K挡子里,在场上见机行事 “餂花”。所谓餂花,就是自认为自己虫好,上场笃定能打败对方,自己想把钱的数额斗大,对方却不肯斗大钱,怎么办?这时旁边要有个人在不断地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忽悠对方,使对方乱了方寸,最后落入自己的圈套,让自己赢上大钱。这“餂花”人实际上就是蟋蟀斗场上的“媒子”。黑豆是向大成的虫友,头脑十分活络,向大成的虫子想斗大花,便把他喊上,让这个小老弟在场上发挥他的特长,虫子赢了自然会给他些奖金。计老K的斗场在一个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对于斗虫来说,得天独厚:上面是仓库,四周围墙围成个院子,院子里堆的都是钢材以及一些建筑装饰材料。院子大铁门,虫迷进来,时间一到,大铁门一锁,便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门口有个门卫,斗虫过程中只准出不准进,俨然是个保密机关。所以这里斗虫,相对来说是安全的。任崇义拎着包与向大成走入地下室。地下室较大,有一百多平米。中间一张宽大的长方桌;一副旧了的宽大沙发靠里面墙角;靠沙发,放着张方桌和几张凳子;桌旁的地上堆着一箱箱“农夫山泉”矿泉水。这是虫迷的休息区域。地下室的另一头放了两张双人床——斗虫期间,计老K的外甥丁小旦带着两个管理人员经常睡在这儿。沙发上,凳子上坐了二十几个人。大厅中央一张大长方桌,大长方桌上排着三十几个盆子,虫子不多,——这里毕竟是两万起盆三万落闸的大花档子。任崇义把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将三只蟋蟀盆拿出来。站在一旁的丁小旦向他们微笑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接过盆子,在盆子上写上“一”子,然后入了桌上盆子的队列。“向总,你今年是姗姗来迟啊!”有人喊向大成。正关注着大桌上蟋蟀盆的向大成回头一看是计老K.。坐在双人床上的计老K正站起身,身旁还站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哎呀,计老板,计老板,多日不见了,幸会,幸会!”向大成赶紧朝计老K走去。“来来来,这儿坐,这儿坐!”计老K非常客气地让坐。向大成坐在床上,抬头望着计老K的老婆,“嫂子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都老了,都徐老半娘了。向总你笑我了。”计老K老婆有点不好意思。“什么嫂子嫂子的?小张。”计老K说。这是计老K的第二任妻子。计老K五十多岁,豪气中透着精明。他也是个蟋蟀玩户。后来由于筹备搞数控机床的厂子,没时间了,就交给他外甥丁小旦来打理虫子。每年给丁小旦十多万让他去山东收虫;腾出一套房子给他养虫;仓库的钥匙给丁小旦一把;档子里组织斗虫由丁小旦负责。一句话,计老K现在是退居二线,不忙活虫子了,自己只看看斗虫,享受享受乐趣。由于这个地下室较安全,故花面斗得也较大——两万台花,三万落闸。少则斗个三五万;一般都是斗七、八万,十几万;再多,就是斗二三十万,甚至更多。这里来的虫子不多,每场也就十几对二十几对虫,但由于斗的花面较大,一个虫季大概有二三十万的头钱收入吧。计老K很精明,他怕人眼红,这个挡子除了国庆几天天天开外,斗虫的两个多月中,他一个星期只开两次,而且不定期,临时通知虫迷。他知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你这里大铁门关得再紧,只要有妒忌你的小人放水,那些神通广大的刑警不会攻不破你的大铁门的。所以计老K一是尽量不得罪虫迷;另外就是斗得不能太频繁,以免让那些眼眶子浅的人不至于眼红。 “听说你这两年虫斗得不太好?”计老K问。在斗虫场上碰到面自然首先谈到的是虫子。两人关系不错,除了是虫友,还有业务上的关系,他们在斗场上从来不斗虫,都打一个盆号。“是不好。”向大成显得很坦率,“一是轻敌,对尹家钊了解不够;另外,我的虫子确实不如他。”“今年怎么样?是否搞到了几条好虫?听说你今年要跟尹家钊大斗?”“人是一口气,他尹家钊现在是欺人太甚,我就不相信搞不过他!难不成好虫都在他手上?”“听说你今年请崇义去山东收虫的?崇义水平我是知道的,他应该能帮你弄到些好虫。”“不提了!”向大成生气道。随后叹了口气,“今年运气又不好,崇义搞的几十条虫子是不错,但都一锅熟了!”“什么!——一锅熟!怎么会有这事?”计老K惊诧地看着向大成“崇义养虫怎么会养成个一锅熟?”“他儿子被人差点戳死,就为这事,虫子被蒸了桑拿!”向大成沮丧地摇了摇头。计老K也跟着摇了摇头,抽了口烟,两人都不说话了。站在旁边他的漂亮老婆感到尴尬——两个男人谈蟋蟀,她个女人夹在中间一句话都插不上,于是与向大成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地下室。“大明今天也带几条虫过来了。”计老K说。“大明也来你档子了?”向大成感到有些突然。他朝休息区望去,阮大明正绷着脸瞅着他与计老K谈话。他身旁坐着个三十多岁皮肤较黑的年轻人。他没想到阮大明也会来计老K这儿斗虫。大明应当跟着尹家钊跑,而尹家钊一般是不来计老K档子的,他们之间有瓜葛。“我并没通知他过来,是他自己拎着虫子过来的。他既然来了,我也不能撵他走,都是斗虫的嘛。”计老K说,“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小家伙过去从没来过这儿,他像是帮大明管账的‘会计’,——虫子赢了,他收钱;虫子斗输了,他付钱。大明钱不过手。这是大明今年第三次来我这里。”向大成远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阮大明那张马脸,满肚子的不舒服。阮大明现在是尹家钊的马仔,是自己的对头,他真不想这会儿在计老K的挡子里碰到他。尽管今天向大成和任崇义带来的三条虫都是顶级虫,在场上碰到任何虫应该是不怕的。但向大成认为,尹家钊的好虫多,质量高。而自己的好虫少,在场子上早早碰他的虫,即便是赢了,虫子的牙可能吃力受损伤,下面再跟他斗,就有难度了。他希望在这样的档子里先和其他的人斗几场,赢些钱,然后做好充分准备约尹家钊单独PK。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头一班就撞上了他!这时任崇义走了过来,“我看过了,大明一共带来四条虫,打的是‘三’子盆号。”说着坐在了向大成身旁,“现在无论与他斗或是跟其他人斗,我们的虫都要亮相。到时跟尹家钊单斗,他看到了我们这几条虫会千方百计找虫子来对目我们的,我们是明抢,他就成了暗箭了。”任崇义两眼紧盯着向大成,“今天我们的虫斗还是不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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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黄者

    楼主 LV11 2016-10-27
     “我看,既然来了,该斗还是斗吧。”计老K未等向大成开口却抢先说话了,“你们如果就这么拎着虫子离开场子不被他大明看扁了?何况你们带来的都是好虫,有把握赢钱的。大明上一班带来三条虫,每条虫斗三万,两下一上。赢的那条虫我也看了,不怎么样。”计老K自然不愿他们拎着虫子离开:向大成是大户,来这儿斗虫,花总是斗得比较大,不管输赢,计老K的头钱自然要多收许多。生意人总是把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我看还是不斗为好。”任崇义道,“跟他的虫斗,即使赢了,我们的虫搞不好也要报废,老夏那里也没几天好虫了,下面就没法单独约尹家钊斗了。”向大成考虑了一下说道,“计老板说的也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拎着虫子走,说是不斗了,场上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们?”向大成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不想让别人说三道四,“我们虫子好,也不必怕他。既然虫子拎来了,斗就斗吧。”说着他眼睛朝休闲区那边瞟了瞟,“黑豆也来了,到时你跟黑豆打打贝斯,让黑豆在场上餂餂花,能多进些帐就多进些帐。即便是这几条虫他大明看到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尽管任崇义还是不大愿意斗,但既然你向老板坚持要斗,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得照办。 档主开始下食下水。半个小时后开始衡虫。衡好后配对。真是无巧不成书:.阮大明其中的两条虫都是5厘7。一条5厘7的虫与向大成5厘7的蜜蜡紫对上,是正对;另一条5厘7虫与向大成5厘8的头陀对上是背码子对上——按斗虫规则,正码子的虫对上后,落单的虫,正负相差一个码子也必须配对来斗。遇到这种情况,大一个码子的虫主总是高兴的。开始斗虫。斗场上的人都围着大长方桌,一双双眼睛睁得如弹子,盯着那令人心醉的椭圆斗钵。向大成坐在裁判丁小旦的左边,计老K坐在外甥丁小旦的右边。裁判左右的位子是观斗的最佳位子。向大成是老板,跟计老K关系不一般,这好位子自然有他一个。前面已斗了十对虫,向大成的那条浅色黄也在其中。对方是小户,不敢斗花,无论黑豆和任崇义如何“打贝斯”,对方就是不肯上套子。结果浅色黄只斗了三万块。浅色黄赢了。但赢得并不轻松。这时管理员小孔将一对5厘7的虫捧了过来。“‘一’子盆,‘三’子盆斗虫了,请虫主过来芡虫!”裁判丁小旦喊道。任崇义和阮大明分别拨开人群,分立在桌子两边。两人从怀里掏出芡筒,放在自己的面前。四目对视。他们谁也不说话,捂着自己的蟋蟀盆,各自等待对方先喊花,以求主动。 “你们双方究竟要斗多少?请开你们的尊口。”裁判丁小旦说话了。 “我们虫子今天状态不好,‘蛋’也没过下来,斗性不足,就斗个三万吧。”站在阮大明旁边的那个小年轻说道。。“斗三万?三万是起盆数,就凭你大明就斗三万?”任崇义看了看裁判丁小旦,他这是让丁小旦接他的话茬,往上再挺些花。 “是啊,我们这儿三万是个起盆数,就凭你们的量,就斗三万块,也太小气了吧,能加再加一点吧。”丁小旦对阮大明说。“虫子有毛病,怎么加啊?”阮大明没好气地将芡往桌上一丢,“斗个三万就算给面子了。”一副一点不想斗钱的样子。“斗虫,也不存在给面子不给面子,能斗就斗,不能斗就不斗!”黑豆在一旁插话道。“虫子是不是你的呀?”阮大明问。“虫子不是我的。我是来吃花的。”“虫子不是你的,请你别插话!”“怎么,我说句话都不能说?”“当然不能说!虫主在旁边还没发话,你在旁边屄屄啰啰算哪门啊?”“谁屄屄啰啰啦?”黑豆瞪大了眼提高了嗓门,“你这屎虫子也拎到这大花档子来?花也不敢斗,你这虫子只配到狗屄档子里去斗!”黑豆开始用上了激将法。“怎么,这里是两万台花,三万落闸。我斗三万怎么不能斗?”阮大明瞪着眼看着黑豆。“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争了!”任崇义拦住了双方,和坐在旁边的向大成交换了一下眼色,“大明你看,能不能再加点?实话说,你如果只斗三万,那我们就撤虫了。这条虫,三万块钱我们是不可能跟你斗的!”“三万不斗,要撤虫?”阮大明看着任崇义,感到惊讶。“是的,这条虫斗三万可惜了,我们不想斗。”“那你们要斗多少?”“斗个十万不嫌少,斗个二十万不嫌多。”任崇义淡然道。语气中含着对对方的鄙视。“你好大的口气,二十万还不嫌多!”阮大明好像突然变得有了底气,“看来,你们是不放过我这条病虫了?”踌躇了一下,随后与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咕噜了几句又转过脸,“好吧,斗二十万就陪你斗二十万,情死不如闯祸了!请放虫吧。”说完揭盖捞虫。“怎么,你真要斗二十万?”任崇义愕然了。刚才任崇义说斗二十万,只不过想在场子摆摆脯子,以势压压阮大明。他估计阮大明今天带来的肯定不是顶级虫,既然与他斗不上花,在气势上把他压倒,让他出出洋相。他要为向大成出出气。谁知阮大明居然要斗二十万,反客为主,看来他这条虫绝不是一般虫。他猛然意识到,大明与那个小家伙刚才示弱只不过是在忽悠,是在“餂”他们,一旦上了套,便死死咬住不放。任崇义转过脸望着向大成,这时他要看老板的态度。向大成看着阮大明从容不迫在捞虫准备往斗钵里放时,心中开始悬了起来。他知道阮大明今天敢跟他斗二十万,他盆子里绝对是条顶级虫。看来,他今天就是来斗花的。今天不是我们“餂”了他,而是被他餂了。事以至此,已没了退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我们已说出口,斗二十万就斗二十万吧!”向大成道。阮大明的虫先放入斗钵,是条黄麻头。他将虫牙一芡,一副大黄板钳,钳开一线,虫性特好,毫无病态可言。看来阮大明和那个小年轻确实是在“设套子放鸽子”。任崇义也将蜜蜡紫放入斗钵内:腿脚雪白,象涂了一层蜡,薄薄的翅叶透出浓浓的紫光,配着一副宽厚的老红钳。相貌要比对方大一些。按行话来说,占相。场上阒寂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斗钵里的两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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