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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有佳致

屡有佳致

LV1 2016-09-28

【回收家庭】

作者:屡有佳致

连载最近更新:                                                   ...

作品简介:一个鼓动孩子与亲人断绝关系并“重组家庭”的“回收家庭”网站在青少年中流行起来,负责调查此事的乔华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沉迷在这个网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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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09-28
       第一章她曾经看到光和阴影同时朝自己走来,但她只注意到了光,对阴影的忽视,让一片灰暗的颜色长期笼罩着她的生活。她当时并不知道,阴影真正可怕的一点,是阴影总在光的旁边,并擅长将自己隐藏在里面。作为一个学习成绩优秀、记忆力极好的女孩,乔娜的身材和脸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但是今天上网,她却一时没有想起自己爸爸的名字。 和现实的母亲疏远之后,十七岁的乔娜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妈妈。那个妈妈没有当过妈妈,甚至可能没有妈妈。乔娜今年十七岁,花样年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也没有见过爸爸,在网上,她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和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至于那位失散多年的亲人跟乔娜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点还尚未确定,仍在讨论之中。和这个时代很多的年轻人一样,乔娜迷上了回收家庭这个非法网站。进入回收家庭网站的第一个条件,是发誓和过去的家庭断绝所有的关系,至少是从精神上。进入回收家庭网站之前,必须得做一个选择。 “放弃你过去的家庭,继续,不放弃,退出。” 你把手放到了继续的上面。然后你就会看到家庭回收网站的宣传语,这是一些漂浮在星空里的文字,红黑白三种色调搭配而成,每个字都被撕裂成了好几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扭曲的美,通过撕裂的文字在屏幕上呈现。然后是音乐,伴随着音乐,一个轻快的女声会把这段文字读出来。这一步是无法跳过的。这段女声飘到乔娜的耳朵里,像是抚摸着她的过去。“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你或许听过这样的话。我们的家庭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是,果真没有选择吗?”乔娜第一次听到这段声音时体会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战栗,仿佛一阵电流正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她感觉自己正在抵达一个从未窥探过的圣地,她感觉灵魂正在脱离身体。“我们无法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否定自己的出生。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我们可以选择别的父母,我们永远有选择,这里就是提供选择的地方,在这里,你能够有更好的选择。”背景音乐变成了巴赫的《马太受难曲》,在平静而沉稳的演奏中,人世的巨大苦难仿佛正在消解、分离。“不要拘泥于性别,不要拘泥于年龄,不要为离经叛道而感到恐惧。”在文字、音乐和图片的联手攻击下,乔娜体会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快感,或者也可以说是痛觉,在不久之后,她可以告诉我们,这就是发生性关系的感觉。“成为你……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网站夺取了乔娜的贞操。“放弃你过去的家庭,点击继续,不放弃,退出。”乔娜点击了继续。从那一天开始,她就断绝了和自己的家人的精神联系,从表面上来看,乔娜还是她的爸爸乔华生的女儿,刘蓉还是她的妈妈。但是正如这网站所说,家人之间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那根线剪断了,也没人能看见。乔娜已经把那根看不见的线给剪断了,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一家人坐在一起。谁也不知道那根线断了,除了乔娜。现在,家里只有乔娜一个人。她在客厅上网,家里只有一台台式电脑,还偏偏放在客厅。这无疑让乔娜上网看这个非法网站的行为变得极其危险,也让她感到了莫名的兴奋,一种源自禁忌的原始冲动。乔娜看这个网站的时候,开始把手放在胸口上,然后逐渐往下移动,她的手隔着衬衫抚过自己的腰,然后跳到了大腿上,顺着大腿往上移、移、移。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乔娜吓得赶紧把电脑关掉,她把手从自己不该放的位置移开,快速地将耳机取掉。“爸爸回来了。”乔华生喊叫着,“工作了一天可真是累死喽。”这就是被自己亲生女儿抛弃而不自知的父亲乔华生。乔华生是个警察,大大咧咧的,一回来就把领带往下拉。乔娜把电脑安全地关掉后,在沙发上保持着淑女的坐姿。拿起一本事先准备好的教科书,一本正经地看着。“你少说几句吧。”刘蓉说,“没看见你女儿正在学习吗?”乔娜的妈妈刘蓉,总喜欢把乔娜称呼为“你女儿”,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真的已经成了别人的女儿了。“我今天可是摊上大事了。”乔华生笑着把一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有一本书那么厚。文件的名字是《关于非法网站“回收家庭”的记录报告》。乔华生从今天起正式领导特别小组对抗非法网站“回收家庭”。这份文件之所以有这么厚,是因为之前领导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们,大部分都精神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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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09-29
     第二章在电视机里面,有一个中年女子被打上了马赛克,她从十八层的高度往下跳,在下一个画面里,这个中年女子的周围全都是血,恍若一朵绽开的鲜花。可以看出,这个中年女子在自杀之前是精心打扮过的,想让自己更上镜一点。画面下面的字幕是“深受非法网站‘回收家庭’毒害的妇女”。“我去。”乔华生从沙发上愤怒地一跃而起,“搞这个网站的人真应该断子绝孙。”“别人就是想断子绝孙,才去办这个网站的。”乔娜冷静地说。“你倒是懂得挺多的。”乔华生气呼呼地说。乔娜心里一紧,不过乔华生没有继续往下说,她刚才说这话实在是有点危险,差点就暴露了。乔华生和刘蓉的争吵再次围绕着一些琐事展开,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乔娜的反应,也没有注意到轻轻的敲门声音。乔华生的大声喊叫使乔娜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乔华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的同事老傅等会要过来。”乔华生对刘蓉说,“你快点做饭。”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乔华生和刘蓉的喊叫声之中,这敲门声显得很轻。“说曹操曹操到。”乔华生跳出沙发朝门走去,把门打开的时候满脸笑容,这脸笑容马上又变成了惊恐的表情。“我是‘回收家庭’的人。”乔娜听见了这句话就兴奋地跑到了门口去,乔娜看见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用手枪指着乔华生,乔华生高举着双手。来者戴着笑容的面具,这正是“回收家庭”的官方面具之一,乔娜知道“家庭回收”网站是有这种活动的,把孩子从父母面前夺走,让他们彻底获得自由。乔娜并没有报名这个活动,没想到她也给抽中了。“我这次来是把你的女儿乔娜带走的,乔警官。”面具男说,“如果你反抗的话……”乔娜冲到前面去准备喊出“家庭回收”的接头暗号。“……那我就只能跪了。”面具男把面具给摘掉了,还把手枪也扔在了地上,乔华生看着这张脸,又从一脸惊恐变成了满脸笑容。“是你这个狗日的。”乔华生上前抱着来者,用肘子勒住他的脖子说,“老傅,你这个混蛋。”乔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才在厨房不知所措的刘蓉则是把额头上的汗给抹去了。“哎呦,疼。”老傅说,“你们家有鞋套没有啊?”“没有,谁会把鞋套留给你这个混蛋?”乔华生笑着说,“亏老子还特地叫老婆给你多煮两个人的饭,结果呢,你个混蛋的一过来就吓我,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没什么。”老傅朝乔娜和刘蓉挥了挥手。“这是我的同事老傅。”乔华生介绍说,“是个混蛋,也是个心理学专家,还是博士,你是什么博士来着?”“我以前是研究Freud的Psychoanaylysis的。”老傅说,“就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现在把研究的重点转向Jung了,就是荣格。”“别在老子面前拽英文。”乔华生笑着说,“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会英文啊,我也会,我现在就可以说一句给你听听——fuck you。”老傅哈哈大笑说:“其实精神分析也没什么卵用,我分析了这么多人的精神也没给自己分析出一个女朋友出来,哪像你,女儿老婆都这么漂亮。”乔娜僵硬地向老傅点了点头,回到了沙发上去,她的内心出现了一片荒凉的阴影。“说到你的女儿。”老傅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刚才我自称是‘回收家庭’网站人的时候,她跑过来表情还意外的开心啊。”乔娜没有想到这老傅观察得这么仔细,她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想要辩解又不知该说什么。“你看看你女儿的表情。”老傅笑着说,“她还真以为我在诬陷她呢,我刚才戴着这个鬼面具,视野范围那么小,哪能看得到她的表情呢?”“老傅,你吓我一跳啊。”乔华生说,“听你刚才那么说,搞得跟我女儿也在上那个非法网站一样。”“现在太多孩子上那个网站了,不防不行啊。”老傅对乔娜说,“孩子,下面这个问题我一问出来你就得回答,你的房间在哪里?”“我的房间不在这里。”乔娜为了快速回答这个问题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内心想法给说出来了,不过这句话歧义很大,对方未必能理解。“小姑娘真是好紧张啊。”老傅笑着说,“怕我到她的闺房去看。”“我也怕你。”乔华生说,“你走到哪哪都怕你。”“你们家是只有一台电脑吧?”老傅的语气有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家每个人都用这台电脑吧?”“是啊。”乔华生说,“这个问题你问两遍了。”“那也就是说小姑娘也用这个电脑喽,是不是啊,小姑娘?”乔华生笑着看乔娜。“不是的。”乔娜急于否认,没有注意到问题本身,“是的。”“你家姑娘的防御机制(defense mechanisms)很强啊。”老傅笑着说,“没事,小姑娘,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次你可以多想一会再回答,你上完网之后有没有把记录给清除啊?”“清除了。”乔娜想了一会说,“不清除是会影响电脑运行速度的。”“那不要紧。”老傅说,“像我这样懂电脑的人,还原你清理的那些数据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我来看看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上什么不该上的网站吧。”“你别太过分啊。”乔华生说,“这是我女儿的个人隐私,我女儿我还信不过吗?”“乔警官。”老傅严肃地说,“这是执行公务。”老傅坐到了沙发上,把电脑打开,连上了网络,屏幕里显出了他那张严肃而刻板的脸。一家人都很安静。电视机又一次播放了那个中年妇女自杀的新闻,那个跳楼的女人,正是老傅的妹妹。老傅目睹了自己妹妹自杀跳楼的全过程,所以他今天来得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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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09-29
                                                    第三章 我们总会被自己心爱的东西所杀死,这句话在西方是一句俗语。老傅哈哈一笑,把电脑合上,站了起来。“你们还真的觉得我是懂电脑的人。”老傅笑着说,“我写篇word文档都要找人代笔呢。”乔华生松了一口气,乔娜很不自然地假笑了几下,刘蓉擦拭着头上的汗,回到了厨房去,对付那锅快要被她烧糊的菜。“怎么没人说话?”老傅说。“老傅,我真是给你吓到了。”乔华生坐在沙发上说,“你是心理专家,你要真觉得女儿有问题,那我女儿就很有可能真的有问题啊。”“我就是开开玩笑嘛。”老傅坐下来说,“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这个网站实在是太吓人了。”乔华生说,“你没看刚才的新闻吗?有中年妇女进了这个网站,最后自杀,她还是个中年妇女啊。老傅,孩子就更危险了。”“你家孩子你还不放心吗?”老傅抽了一根烟,“可以抽吧?”“娜娜我是百分百放心啊,但是经不住你那么讲啊。”乔华生说,“你没事别老是抽烟。”“这说明你并没有对孩子百分百放心。”老傅说,“我倒是对你的孩子更放心一点。”乔娜趁她们说话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老傅望着她的背影,抽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乔娜回到房间里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她刚才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是她的“爸爸”发过来的。短信:女儿,还在那个巢穴里忍辱负重吗?乔娜立马回了一条信息:是的,我还在跟自称是我爸爸的人和自称是我妈妈的人生活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怀疑我的女儿的。”乔华生说,“她是个好孩子,她爱我们这一家人,绝对不可能会去上什么邪教网站的。”短信:诅咒你所谓的家庭,诅咒自称是你父母的恶魔。乔娜回的信息是:诅咒我的家庭,诅咒自称是我父母的恶魔。“我知道我女儿有多爱我。”乔华生说,“你别看她平时不说,但她真的很爱我。”乔娜添加了一条信息:我尤其恨那个自称是我的“爸爸”的粗鄙男人。“弗洛伊德很爱雪茄。”老傅抽着烟说,“你知道雪茄给他带来了什么吗?”“带来了什么?”“癌症。”老傅吐了一口烟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华生不是在质问,他是真的没听懂这句话。“我们往往会被我们所爱的东西给毁掉。”老傅说,“我是建议你最好小心一点。”乔娜继续在短信里诅咒着自己的父亲。“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案件吧。”乔华生把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说,“先从这一卷看起。”“打住。”老傅说,“现在是在家里,讨论这些东西干什么,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啊。劳逸结合嘛。”老傅坐到乔华生旁边,小声地说:“你以为你家里跟警察局一样有反窃听器啊,要是把重要资料泄露出去那该怎么办?”“你看我这糊涂的,那咱们吃饭吧。”乔华生朝厨房大声地喊,“老婆,菜好了没有啊?”“还没有。”刘蓉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老傅猛地抽了一口烟,他站起来在乔华生家里转了转,这还是老傅第一次到乔华生家来。“家还不错啊。”老傅说,“老乔,你带我转转吧。”“这房子单位分得好。”乔华生把老傅带到了阳台去,“你看,这是阳台,面光,阳光充足,我女儿最喜欢这个阳台了,她小时候总是到阳台来玩,拦都拦不住。”乔娜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你那个所谓的爸爸是人渣,是这个世界上最低贱的生物,他像寄生虫一样寄居在你的身上,吸你的血,噬你的肉,不离开他,你永远无法获得自由。“那时候我女儿最喜欢粘着我了。”乔华生说,“整天就缠着我让我做这个,让我做那个,那时候可真累,不过想想也挺怀念的。”“现在你的女儿没有那么缠你了?”“那是自然的了,孩子长大了嘛。”乔华生领着老傅从阳台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卧室,他用手指指着乔娜房间紧闭的房门说,“那是我女儿的卧室。”“她总是这样吗?”“哪样?”“待在房间里不出来。”老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长大了以后就开始了吧。”乔华生显然也不太确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乔娜发了一条信息回去:如果我不杀死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我就永远无法获得自由,永远无法长大,但也不是孩子,而是变异的侏儒。老傅把手放在乔娜的门上,准备敲门:“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的女儿到底在干什么?”在老傅准备敲门的时候,一阵喊声让他吓得魂不附体。“吃饭了。”刘蓉大喊。“嫂子的嗓子很不错啊,相当的豪迈。”老傅冲着房间里面喊,“孩子,出来吃饭了。”“她听得见。”乔华生说,“你不用喊。”“我猜到了。”老傅说,“按照你们家的情况,她应该是能听得见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华生不明白。“先吃饭吧。”老傅说。走到饭桌上,老傅说:“天塌了也得吃饭啊。”在饭桌上,乔华生发现一向胃口很大的老傅并没有什么食欲。他给老傅夹了很多菜,老傅都没有吃,这可不像老傅平日的风格。“老傅,你这是怎么了?”“来之前已经吃了一点东西了。”老傅说,“不饿。”老傅虽然没心情吃饭,但他用了大量的时间来观察乔娜吃饭的样子。老傅怀疑的目光扫射在她的身上,像一把无锋的暗剑。吃完饭之后,老傅说有事要走,乔华生就把老傅送到了楼下去。乔华生跟老傅告了别,正准备走,被老傅一把拦住了。“现在是说话的时候。”老傅说,“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知道吗?”“知道。”“我刚才跟你说我来之前就吃了东西,你知道我吃的是什么吗?”“不知道。”老傅点燃了一根烟说:“我来告诉你吧。”“那个电视上刚刚放过的新闻,那个自杀的中年妇女。”老傅让烟雾把两个人给围住了,“是我的妹妹。”“小清?”乔华生跟老傅的妹妹小清也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死去的满脸打上马赛克的中年妇女是小清。“对。”老傅说,“其实小清并不是自杀的。”老傅说:“我等会把真相告诉你,你就一定得把我打一顿,要不然你就对不起我,对不起小清,也对不起你自己。”“什么真相?”乔华生说,“是因为你没把小清保护好最终导致她被别人杀死了吗?”“错。”老傅说,“因为把小清杀死的人……”老傅下面说的这句话的的确确没有撒谎。“……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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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01
    第四章这是乔娜第一次线下聚会,迎接她的是一个女孩子,准确地来说是她的妈妈,是一个不是妈妈也没有妈妈但自称是妈妈的人。妈妈稚嫩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妈妈拉住乔娜的手,往她的手上缠了一根红线,这根红线把她们两个人的手连接在了一起。“有这根红线在,我就会好好照顾你的。”妈妈握着乔娜的说,“你看他们。”他们就是走在街头的行人们,有的人孤单一人,有的人周围有很多人。这些人潮水般地移动着,让乔娜看得眼花缭乱。“所有人生下来都是被红线束缚的。”妈妈说,“有些人剪断红线,有些人寻找红线,你看,街上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红线。乔娜真的从街上的行人身上看到了红线,红线从人们的脑袋上连接到人们的脚下。红线从人们的手机里伸出来,穿过高楼大厦,连接到视线的尽头。乔娜看见整个城市都被这看不见的红线给包围起来了,呈现着诡异的网状结构,红线连接着每一个人。“我们必须得选择自己的红线。”妈妈说,“我们需要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无法决定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乔娜跟着妈妈茫然地走,走在这由人和红线构成的迷宫里面,她像一艘失去了罗盘的小船,飘在大海一样的公路里面。“这些人,街上这些人。”妈妈说,“他们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红线,他们是可悲的,他们甚至看不见自己的红线,他们都没有这种意识。”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脸上总是千篇一律的冷漠,他们把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他们的笑容很假。“他们让我感到恶心。”妈妈说,“他们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红线存在的人,跟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妈妈拉着乔娜的手往前走,他们穿过柏油路的海洋,走向一个商场。“妈妈。”乔娜说,“我们今天要干些什么?”“所有的事情。”妈妈说,“我今天要让你一劳永逸。”妈妈拉着乔娜走进了商场里面,妈妈蒙住了乔娜的眼睛,用手轻轻抚过乔娜的脸。“你不睁开眼睛也能看见那些看不见的红线。”妈妈说,“我们被这些红线所束缚,我们用这些红线束缚别人。”妈妈的手又细又嫩,只有使用多年的护手霜、每天用洗手液仔细地冲洗才能打造出这样的一双手。这双手拉着乔娜往前走。“我不知道我们能否接纳你。”妈妈说,“除非你肯证明自己,娜娜。”乔娜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她现在只是一具空壳,没有灵魂,急需被拯救。“你也不要紧张。”妈妈说,“只是让你动一下手指头而已。”乔娜被领到了一个仓库里面,里面有很多戴着笑容面具的人,他们不同的表情和被同一种面具给遮住了。“我们通常情况下并不干这种事情。”妈妈说。几个带着面具的人把一个流浪汉给拖了上来,流浪汉一副半死不死的样子,他的眼神里没有光芒,只有迷惑。“要抓一个流浪汉也不容易。”妈妈说。妈妈走到乔娜的面前,用手抚摸着乔娜的下巴:“你知道流浪汉为什么可悲吗?”在这种坏境下,乔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个人情感。“因为他们没有家。”妈妈说,“他们身上的所有红线都被切断了,所以他们必须得死,没有家的人必须得死。”“你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妈妈对着乔娜的耳朵呵气,“你只有我们了,除了我们以外,你一无所有。”几个带着笑容面具的人将一把枪端了上来,枪很小,力量却很大,一把枪是值得几个人把它给捧着的。他们把枪放在乔娜的手里,把乔娜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扣下扳机我们就是一家人。”妈妈说。妈妈用手按着流浪汉的脑袋:“动手吧。”“他死了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妈妈说,“杀死一个人,你将获得整个世界。”这虽然是乔娜的第一次线下聚会,但在线上她已经被洗脑洗得很彻底了。在哲学里有个概念叫社会人性准则(Social Criterion),在这个概念里,一个人要是不被任何人关心,这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人性的,因为他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乔娜每天都要背诵这条概念。所以在乔娜现在的眼里,杀死这个流浪汉跟杀死一条狗或者杀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会犹豫纯粹是因为她第一次拿枪有点紧张,跟流浪汉一点关系都没有。乔娜不认为流浪汉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地方。乔娜扣动了扳机,她闭上眼睛,听见有什么炸裂的声音,乔娜跪倒在地上。妈妈按着流浪汉的脑袋,现在流浪汉的血流到了她的手上去,穿过她的手镯,往胳膊下流,滴在了地上。“人一辈子有好几次绽放。”妈妈说,“你知道最美的绽放是什么吗?”乔娜摇头。“是他们的血管炸裂的时候。”妈妈朝跪在地上的乔娜伸出手,她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摆在乔娜的面前,格外的鲜艳,“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乔娜拉住妈妈那只满是鲜血的手,鲜血从妈妈的手上流到了乔娜的手上,越过了那条红线,鲜血变成了那条红线。躲在外面的独自行动老傅,已经拍下了杀人的全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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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04
                                                      第五章老傅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乔华生了。“是我杀了小清。”他说。“你瞎说什么?”乔华生,“小清都死了,你他妈还乱说什么东西,我看见她跳楼了。”“你是在电视里看的。”“这又惹着你了。”乔华生说,“难道电视放的东西是假的不成?”“那倒是不假。”老傅说,“我跟你一样,我也是看着小清自杀的。”“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在电视上看的,当时我就站在她的身后。”老傅说,“我亲眼目睹她从楼上摔了下去。”“那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跟着小清一起上了楼,我跟在她的后面。”老傅说,“她走上天台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可能用了十几秒钟。”老傅叹了一口气说:“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好几个月前老傅就着手对付家庭回收这个网站了,这一方面是局里派给他的任务,一方面也是他职业的爱好,老傅最新正在写一篇关于洗脑和传销模式的论文。这些邪教的洗脑网站里总是藏着很多低劣的心理学小把戏。老傅是完全不会把这些旁门左道放在眼里的。因为好几个负责调查家庭回收网站的人都精神崩溃了,传达工作的人就嘱咐老傅进这个网站的时候务必把声音弄成静音,最好是一点一点地看,不要直接看整个界面,防止自己被催眠。老傅满嘴答应,心里是不会在乎这些外行的担忧的。催眠这种东西,只对那些意志力脆弱的人有用,对他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有效果呢。老傅登上了家庭回收网站,他没有调音量,没有遮住电脑的部分屏幕。老傅知道这些东西是影响不了自己的。你痛恨你的父母吗?你的家庭令你感到恶心吗?就这个?老傅以为会出来多高明的洗脑术,其实所有的洗脑术都很愚蠢,他是个心理专家,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老傅实在很难理解最近青少年的智商了,这个网站居然能让那么多家庭破散。接着是宣传语,明显是吸引孩子的风格,这不就是非主流文字吗?老傅感觉哭笑不得,设计这个邪教网站的人估计也挺尴尬的。然后是一段存在主义式的扯淡,音乐的部分很显然是在利用获得性启发(Availability Heuristic),来引导人们的选择性注意(Selective Attention)。网站的页面里显示了一堆孩子的断绝关系宣言,现在又开始利用社会心理学的那些玩意了,里面有一大堆的视频图片和文字来激起人的从众心理,互动性很强,促进群体极化(Group Polarization)。老傅打起了哈欠。这时正好有人打电话约老傅出去打牌,老傅觉得这网站实在没什么意思,就去打牌去了。他临走前忘了把电脑给关掉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老傅的妹妹小清住在他家隔壁,结了婚,生了小孩。老傅把自己房子的钥匙留着一串放在他们的家里面,小清也把自己的钥匙放了一串在老傅家里面,这样两家就可以更顺畅地互相来往了。小清这次出去旅游买了一点当地纪念品想送给老傅,她敲老傅家的门,老傅家没人,她就回家拿钥匙把老傅家的门给打开了。电脑是开着的,小清看到了回收家庭这个网站,很快就陷了进去。小清在这个网站上看见了好几个自己认识的熟人的名字,他们的头像都在这个网站上闪烁,他们看上去和平时的他们完全不同。那一天,小清发现自己一直认识的那个理所当然的世界开始生出了罅隙,而且迅速地扩大。小清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她感觉一切都不同了。老傅回到了家里面,他打开监控探头记录的视频。老傅在家里安装监控探头,不是为了监视什么东西,只是看自己在研究的时候有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部分。在监控视频里,老傅看到小清来到他的家里面,并且看到了这个网站,在这个网站逛了很长时间,通过小清回去时的步伐,老傅知道事情有点不太妙了。事后老傅回想自己当时有一万种拯救小清的方法,但他偏偏选择了唯一能害死小清的那条路。老傅装作没有看见小清的举动,他在小清的书房里也装了两个摄像头,用来观测小清的举动,想弄清回收家庭网站到底是怎么对付像小清这样的一般人的。这在心理学上并不罕见,只是一种寻常的自然观察(Naturalistic Obeservation),但是老傅忘了,小清是他的妹妹,并不是他的实验小白鼠。老傅忘了回收家庭这个网站只收留被家庭抛弃的人,在老傅忘记了小清是自己妹妹的那一秒,老傅就已经把小清给抛弃了,被家庭抛弃的人最终都会被回收,这就是创办回收家庭网站者的主旨。作为一个极有自信的学者,老傅并不相信人们真的会被一些虚无缥缈的理论给打动,做出任何极端的举动。直到他亲眼看见小清从楼上跳下去。这整个过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他看见小清成为了这个网站的高级会员,他看着小清接受了一个所谓的大姐,并对她的一些诡怪理论深以为然,什么人死的时候就会绽放,还有关于隐形红线的说法。他看见小清用很长的时间化完妆,慢悠悠地往天台上走,步伐很优雅,仿佛小清并不是去自杀,而是在参加某种晚会。小清准备跳楼的时候,老傅正在往天台上走,直到那一刻,他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傅走到天台上的那一瞬间,小清跳了下去啊。老傅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太像是真的,他感觉自己只是在做梦。老傅走到小清跳楼的地方,这时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把小清给围住,也就是说老傅是第一个看见小清绽开的人,她看见小清像是被无数条红线组成的红毯给缠绕了起来。这个场景真的很美,老傅点燃了一根烟,准备从梦里醒来。却不知道自己未曾入睡,而从今往后,他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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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09
                                                              第六章乔华生一巴掌打到了老傅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那么重,老傅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打下来了。老傅的身体处于极为放松的状态,被乔华生这么一拍,瞬间飞出老远。这几秒的人生仿佛是被快进了一般。当老傅意识到乔华生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对着天空,太阳很刺眼,使老傅眯起了眼睛。天空那么蓝,像是泡在水里一样,老傅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几乎忘了乔华生正在使劲地用脚踹自己。而乔华生,在极大的痛苦和愤怒之下,也几乎忘了自己正在揍老傅。他现在说起来是在揍老傅,实际上也是在揍自己。他下的每一脚都不是训练时那样有章法,实际上就是在乱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乔华生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拼命地揍老傅。揍了半天也没有人走过来,现在人们总是更喜欢待在家里面,但是他们的身体待在家里面,心也未必待在家里面。人们要花几年几十年的时间构筑家庭——一个特别脆弱的东西,家庭就像是放在悬崖上的鸡蛋,你辛辛苦苦地把这颗鸡蛋搬到悬崖上,提心吊胆地想要保护鸡蛋不会掉下悬崖,但是鸡蛋总会掉下悬崖,不仅会掉,而且还会摔得粉身碎骨,不留齑粉。“人都到哪里去了?”乔华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们都有可能上家庭回收网站去了。”老傅说,“你认识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可能是家庭回收网站的用户,你的上司、朋友、司机、老婆、孩子,所有人。”乔华生再次出力狠狠地踢到老傅身上,大骂:“你害了小清,现在还想咒我吗?”“你的女儿,娜娜。”老傅费力地说,“我看她刚才的举止,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已经上了家庭回收网站了,很有可能已经是陷进去了。”乔华生停了下来,这个问题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并让他感到了紧张,乔华生或许是个很无畏的人,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他放心不下这颗自己辛辛苦苦搬到悬崖的鸡蛋,这颗蛋要是碎了,即使像乔华生这样的人估计也是受不了的。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我的女儿是不会干出那种蠢事来的,她成绩有多好你也很清楚啊,我还不了解我的女儿吗?”然后乔华生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大部分家长可能都会有同样的感受,你只需要仔细地思考一下。你了解你的家人吗?乔华生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和女儿打交道。乔娜小时候还是很黏爸爸的,不知是从是么时候开始疏远的。仔细想一下,乔华生连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疏远自己的都搞不清楚,他的女儿一定疏远自己很久了,以至于他把这种异常状态当成了一种常态。“如果我的女儿真的陷入了这个网站。”乔华生沉默良久后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是可以救她的吧?”老傅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这个摇头让乔华生觉得特别绝望。“我可以救她。”老傅坚定地说,“但我也可以牺牲她,拯救更多的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娜娜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网站的内部了”老傅说,“如果我们顺着她这条线来侦察,很有可能可以打入到网站的内部。”“不可能。”乔华生说,“我相信我的女儿,她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认识几个电脑专家。”老傅说,“找他们看看你家的电脑就知道有没有这种事情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专家们来到乔华生家里的时候,电脑已经彻底坏了,无法修复。几个专家都摇了摇头。“这已经很明显了。”老傅说,“这电脑昨天还是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坏了?”“很有可能是意外。”乔华生说,“你现在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娜娜上了那个网站啊。”老傅知道乔华生说的没错,这的确有可能是个意外,而且他现在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娜娜上了家庭回收网站。再加上乔华生现在的防御机制(Defense Mechanisms)有点太强了,他不停地使用否定(Denial),想要说服他就只能用事实了,这也不是说事实就肯定能说服他。所以老傅在乔华生不注意的时候,在乔娜的书包里放置了跟踪器。他每天都在关注乔娜的最新动态,他有一天发现乔娜在定位器上偏离了她一般的轨道,便带着摄像机跟了上去。老傅目睹了乔娜杀人、加入新家庭的全过程,并且拍摄了下来。即使像他心理这么稳健的人,拍着视频的时候手都不住地发抖。家庭回收网站确实太可怕了,老傅一心想为小清复仇,但是现在,他对这个网站的仇恨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私人层面上了。老傅拿着摄像机走到乔华生的面前,那是一个雨天。乔华生抱着老傅的大腿,求老傅救救他的女儿,老傅不忍心说出这句话: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老傅说:“别忘了你是个人民警察。”听了这句话之后,乔华生就没有说话了。乔华生首先是一个警察,然后他才是一个父亲。为了救更多的家庭,乔华生必须得牺牲自己的家庭,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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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11
                                                         第七章家庭回收网站有的时候也叫回收家庭网站,有一段的时间的简称是回家网站,这就有点讽刺了。家庭这个词也有很多同义词,也可以使用简称——家,家只有一个字,但即使在这一个字的前提下,还是可以继续省略,这时家这个字会变成一片空白,这正是现在很多家庭的情况。有些东西要是省略了就会消失,有些东西是不能省略的。街上由无数看不见的红线构成的大网组成,妈妈正带着乔娜走在里面。妈妈拉着乔娜的手,人们在街上行色匆匆,没人注意乔娜的手上缠着一条红线,这条红线把乔娜和妈妈连接在了一起,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我们在哪?妈妈。”乔娜小声地问。妈妈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仿佛怕把什么东西吵醒似的,她用最小的声音说了一声“嘘”。妈妈也不向乔娜解释,只是拉着乔娜的手往前走。走了两步,她开始解释了。“你这样会把它给吵醒的。”妈妈说。“把谁给吵醒?”乔娜什么都不明白。“他呀。”妈妈说,“就是她。”“把他吵醒会很不妙吗?”“有了它。”妈妈说,“就没有我们的家庭。”乔娜不知道妈妈指的人到底是他还是她,或者说她到底指的究竟是不是人,是他,是她?还是它?妈妈把乔娜拉到一个服装店里面,她朝店里忘了几眼,然后就离开了。妈妈带着乔娜过了一条马路,接着她们又过了另一条马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妈妈说。这是乔娜第几次跟妈妈见面,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总之她们见了很多面。乔娜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妈妈感到很满意,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乔娜很崇拜妈妈,这个妈妈跟她过去的妈妈不一样,这个妈妈时常跟她说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连父母都选择不了。”妈妈第一次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天上的太阳特别刺眼,阳光像是照在了这句话上面,“那你有什么自由可言?”如果这句话有道理的话,那世界上每个有爹有妈的人都没有自由可言了。现在乔娜的手在妈妈的手上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今天天也很晴,在这晴天之下,无数阴郁的行人们低着头走来走去,头顶上的温暖与他们无关,可以想象这些人在家里的地位,这些人都是家庭回收网站的潜在用户,也许可以把“潜在”这个词给去掉。妈妈拉着乔娜往前走,她们走进了一个小巷。妈妈回头看了看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再次回头看了一下,她没有看见后面有人,所以她就拉着乔娜继续往前走。“我现在是要带你去见你的爸爸。”妈妈说,“你把乔华生的照片带过来了吧?”“带过来了。”“别搞丢了。”妈妈说“等会我们还要把那张照片给烧掉呢。”这是家庭回收网站的一种仪式,要先烧掉父亲的照片,然后再烧掉母亲的照片,最后烧掉全家福的照片,把自己也烧掉,跟过去诀别。她们来到了一栋废弃的房子前,妈妈再次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她拉着乔娜走了进去。爸爸戴着笑脸面具,坐在房间的正中央,仅从他的身材来判断,无法猜测他的年龄。爸爸看见妈妈带着乔娜走进了房间,便站了起来。“我都等的不耐烦了。”爸爸说。他的声音并没有乔娜想象得那么好听。“你就是我的女儿吧。”爸爸拉着裤腰带说,“场面话我也不是很懂,妈妈,你来解释一下吧。”爸爸已经开始脱裤子了,他的举动就好像他现在正在澡堂一样,极度自然,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娜娜。”妈妈说,“既然你要跟你过去的父母诀别,你就一定要做她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妈妈对着乔娜的耳朵说:“你马上就知道了。”乔娜被强奸的时候,妈妈就在一旁烧着乔娜的全家福照片,乔娜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在火光里越变越小,逐渐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里的光也越来越暗。乔华生正在老傅的家里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女儿正在被别人强奸。对于过去乔娜来说,乔华生可以算是她的父亲,也可以叫做爸爸或者老爸,现在就和那张全家福一样,乔华生正在变成空白。那天老傅有好几个邻居报警了,说他们听见了这辈子听过的最恐怖最绝望的尖叫声。是乔华生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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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18
                                                              第八章被强奸了之后,乔娜即使穿好衣服走在大街上,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样,还是感觉自己衣衫不整。妈妈隔着红线拉着乔娜往前走,即使和这个刚刚遭到侵犯的少女走在一起,妈妈的表现依旧很自然,仿佛她刚才只是到菜场去转了一圈似的,街上的阳光映在这两张迥然不同的面孔和表情上。“我是不会抛弃你的。”妈妈说。这个没有当过妈妈的人,也没有妈妈的人,如此说道。乔娜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也有一种无奈的感觉,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迷茫的感觉。爸爸完了事以后就跑了,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妈妈说,“你现在算是彻底和过去的家庭诀别了。”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妈妈能用相对比较大的声音讲话。“作为新家庭的一份子。”妈妈说,“我来告诉你以后要干些什么。”乔娜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她这一路上都是这么做的。“首先你还是得为家庭做点贡献。”妈妈说,“怎么样,你对刚才的叛逆感觉如何?”这个叛逆的感觉指的是被强奸的感觉。乔娜现在已经很麻木了,但是她还是很不舒服。“接下来还要去见你的表哥和堂弟。”妈妈隔着红线触摸着乔娜的手,“然后今天就没事了。”乔娜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几个所谓的“家人”全都是嫖客,包括刚才的爸爸,都是付了钱的。谁付了钱,就能强奸她,就能当她的爸爸、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干什么都行。乔娜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何方。“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妈妈说,“你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床位,你的妹妹正在那里等你呢。”妈妈带着乔娜走到了一个类似三流旅馆的地方,乔娜不知道这就是她的新家,同时也是一个失足少女的聚集地。旅馆的外面看起来很光鲜亮丽,这种光鲜亮丽里透着些许明显的浮夸。进去了之后,乔娜才发现这是很破旧的地方,只有外面装修了,里面还是很脏,有两个少女双眼无神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其中还有一个的手上抱着一只缺了眼睛的芭比娃娃,她们穿着睡衣,显得疲惫而无力。乔娜和一个女孩共享一个房间,房间很小,有一股廉价的劣质香水味。乔娜进去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怪了。”妈妈说,“她今天是去见她的家人去了吗?不对啊,见也应该在这里见啊。”妈妈本来是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她不想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失态,刚才的说话有些情不自禁。妈妈回头朝后张望,却把差点把自己的心脏给吓得跳出来了。一个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站在她的后面,无声无息。“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妈妈的语气里带着嗔怪之意,“想吓死我啊。”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乔娜。“我们出去说。”妈妈转身面向乔娜,“那妈妈先跟叔叔出去谈点事情啊,你别乱跑啊,外面有坏人。”“死鬼。”妈妈把门关上了以后,拍着笑容面具男的肩膀说,“这么小的女孩你也不放过?”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把乔娜带出去玩几天,妈妈笑着答应了。“要做好保护措施。”妈妈说。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把乔娜接了出去,乔娜很迷茫,非常迷茫,她甚至不太想离开这家旅馆。男人上了车之后,塞了一张纸条给乔娜,问乔娜她的家在哪,男人接下来又塞给乔娜这样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带你回家。听见家这个字,乔娜就哭了起来,哭着说她没脸回家。“大叔。”乔娜说,“能回你的家吗?”听见家这个字,男人也哭了起来,哭得比乔娜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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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3
                                                               第九章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把乔娜送到了一个很高级的公寓去,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有电脑有电视有空调有热水有太阳,什么都有。乔娜天天上网,她到回收家庭的官网上去,现在她获得了更多的权限,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和不幸。每天都有人在回收家庭网站上传播自己的痛苦,他们希望通过回收家庭网站来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却不知道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沉浸在网络里,让乔娜开始逐渐忘记被强奸的痛苦了。男人每天都送饭给乔娜吃,用手机的一个app,把自己想说的话用机器的声音表现出来,男人似乎是个哑巴,而且总是一副垂头丧气、仿佛受了很大屈辱的样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男人总是问这句话,他能用手机说无数的话,但他每次只选择这一句话。“没有了。”乔娜总是这么回答。男人一天过来三次,早上给乔娜送早餐,中午给她送中餐,晚上给她送晚餐,早晨7点钟来,中午12点来,下午17:45分来,这样一连五天,风雨无阻,几乎跟机器一样准时。五天送的都是不同的菜,可也都不是很合乔娜的口味,没办法,毕竟这个男人也才刚认识乔娜,不知道她想吃什么也是正常的。东西虽然不合乔娜的口味,乔娜也每次都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她知道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大叔,你人真好。”五天之后,乔娜这么说。乔娜一开始做好了再次被强奸的准备了,她坐在车上的时候很害怕,身体不停地颤抖,下车了也一样,乔娜哆哆嗦嗦地跟着面具男来到了公寓里,没想到面具男留下晚餐就走了,当然是把门给锁上了,没法从里面打开,但他确实没对乔娜干任何坏事。男人的面具始终是笑脸,背后是什么表情就不知道了。乔娜很想跟这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她的心里有一种隐约的想法,这才是最幸福家庭的形式,稳定的联系和疏离的关系,他们不会说多余的话。“要是我爸跟你一样就好了。”乔娜说这句话是第六天的时候,那时男人刚把一碗牛肉面送上来。听了这句话,男人一反平时的沉默,他也没有再问那个好问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问题。“你爸不好吗?”男人让手机上的app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不好。”乔娜说,“他是警察,但是连我被强奸了这件事都不知道,他负责对付家庭回收网站的案子,却连自己身边的亲人上了这个网站都不知道,你说他好不好?”男人没有说话,他倚靠在门上,若有所思。“你现在还想回家吗?”男人沉默片刻后在手机上打出了这几个字,app发出了声音。“想是有点想,但也没有那么想。”乔娜说,“毕竟我现在也没脸回去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乔娜把很好了这三个字说完之后,男人就走了。门发出了沉重的响声。戴着笑容面具的男人从楼梯下去,他不敢走电梯,戴着这种面具会被别人觉得奇怪的。据说很多国家现在都禁止带这种诡异的笑容面具,因为这是家庭回收网站的官方面具之一。但是也的确有很多人不是家庭回收网站的人,纯粹觉得好玩所以戴上了这种面具。男人回到了车子上,叹了一口气。有一个人正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坐着。“怎么样?”老傅说,“你女儿认出你没有?”乔华生把面具摘了下来,摇了摇头。“她还说她不太想回去。”乔华生之所以能戴着这个面具从妈妈面前把乔娜带走,是因为乔华生的身材很像妈妈的一个姘头,那是妈妈在家庭回收网站上认识的人,也是家庭回收网站的重要成员之一,那个人现在已经被乔华生逮捕并关进了监狱里面。讽刺的是,就连妈妈这个回收家庭网站的核心成员之一,这个主张组建新家庭的女人,这个不是任何人的母亲却自称妈妈的女人,也不了解自己所谓新家人的样子。如果她足够了解的话,一开始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乔华生假装的了,但是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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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3
    这几天没更新是因为电脑出了一点小问题……对不起(鞠躬),结局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准备再把细节设置得更好一点,大家也是希望看到认真一点的文章吧,我会努力把这篇小说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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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一章老傅已经一个月没有睡觉了。倒不是完全没有睡眠,没人能在没有睡眠的情况下活过一个月而且还保持正常。但老傅以前是个睡眠作息极其有规律的人,学医的人,大部分都会在允许的范围内让自己的生活保持一定的规律的。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老傅闭上眼睛想要睡觉,脑海里全是妹妹小清自杀的画面,他的眼前是一大片鲜血。小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老哥,我是给你害死的。”在老傅的记忆里,小清的眼睛一直是那么的明亮、清澈,现在这双眼睛开始朝他流血。老傅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喝了一杯咖啡,开始调查回收家庭网站的资料。那之后老傅再也没有在晚上睡过觉,他只在白天断断续续地闭一会儿眼睛,这就算是休息了。老傅很清楚,他必须对自己的妹妹的死负责,要想贯彻这一点,就得把回收家庭网站彻底击垮。老实说,以老傅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网站太强大也太神秘了,老傅到现在掌握的还都是一些没有太大价值的资料。在美国,就连FBI也对回收家庭网站束手无策,他们预计美国一共有至少有十万回收家庭网站的用户,这还只是最低的估计数据。而且FBI的专家也对这个数据没有一点自信心。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回收家庭网站的总部到底在哪里。但是老傅知道,摧毁中国的回收家庭网站还是有可能的,妈妈就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现在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了,还有那个强奸乔娜的男人,他可能也不是一般人。至于妈妈的那个姘头,他本身掌握的信息也很有限,这个网站在情报管理方面做的实在是滴水不漏。妈妈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以乔娜杀流浪汉的那个仓库为首,妈妈所有去过的地方老傅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妈妈再也没有在那些地方出现过,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固定的活动地点,这又给破案增加了难度。至于乔娜进过一次的那个三流宾馆,那里外人是绝对进不去的,老傅派不同的人去试,看看能不能进去,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在那附近安装摄像头也完全看不见宾馆里面的场景。他们现在的确可以把妈妈抓起来,但妈妈在这个网站里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的有不好确认,弄不好的话只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黑手跑掉。老傅不分昼夜地思考这些问题,他的精神也越来越衰弱了。他和乔华生的争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他和乔华生是吵架,现在已经变成了争辩,因为乔华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自己的女儿既是被害者又是施害人,他身为一个父亲必须得把女儿保护好,身为一个警察却得让自己的女儿进少管所,甚至是监狱。让乔华生伪装为妈妈的姘头,这个计划也是老傅想出来的,针对这个计划,他们也争论了一会儿。“我伪装成妈妈的姘头,然后把娜娜救出来?”乔华生问。“不完全是这样。”老傅说,“你现在还不能把娜娜救出来,这样会打草惊蛇的,我们还得让娜娜暂时留在这里,当然是在尽可能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娜娜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乔华生这样说,要是换在以前,乔华生肯定会揍老傅,但是现在,他看上去一脸疲惫,仿佛老了十岁。“我也只是想让事件快点结束。”老傅说,“……对不起。”乔华生居然无话可说,默默地接受了这个条件。老傅觉得这样的乔华生很可悲,他宁可被乔华生打一顿。现在乔华生这样的状态到底还能进行这份近乎绝望的工作吗?老傅的眼神扫过了之前那几个因为调查回收家庭网站而崩溃的警察们的资料,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十一个人都在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老傅决定给乔华生做点心理辅导,防止乔华生精神崩溃,他把乔华生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让他坐在白色的超软躺椅上。“最近还好吗?”老傅问。“不好。”乔华生说。“上一次和家人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女儿被那个妈妈骗出去之前。”“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刘蓉一起吃饭了?”老傅慌乱地发现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一点,这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跟她说我带着娜娜出去旅游了。”乔华生说,“我骗了她。”“你这几天都没回过家?”“我在办公室里面。”乔华生说,“我在工作,哪有空回家。”“你至少得和她打过几次电话吧,这都几天了?”“好几天了。”“你到底打了几次电话?”老傅很着急。“一次也没有。”老傅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作为心理医生的身份。“你还不快打一个电话。”老傅抓着乔华生的领子,“你失去了女儿还想失去妻子吗?”乔华生这才大梦初醒般地反映了过来,他拿起老傅办公室的电话,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喂,老婆?老婆?你在吗?”乔华生的声音恢复了些许生气,讽刺的是,这还是恐惧和绝望让他产生的动力。五秒钟过去了,没有人接电话。十秒钟过去了,还是没人接电话。乔华生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对着电话疯狂地大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上次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人强奸的直播时,乔华生也是发出这样的咆哮。“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乔华生熟悉的声音。“老公,怎么了?”是刘蓉的声音。乔华生终于恢复了冷静,他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没什么。”“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打电话回来?”刘蓉问。“我现在不是打回来了嘛。”乔华生说,“你没事就好。”“你和女儿的旅行怎么样啊,拍好照片回来给我看啊。”刘蓉说,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好。”乔华生说,“我们马上就可以回来了,在家里做好菜等着我们吧。”乔华生挂断了电话。“老公,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没打电话回来呢?老公。”刘蓉在电话那头讲着,但是已经没人回应她了。“两个办法。”乔华生说,“一是把刘蓉接到安全的地方去,二是派警卫到我们家的附近去。”“你刚才应该多跟她讲几句话的。”老傅说,“你们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我马上就写个报告书申请更多的警卫。”乔华生说。“你听我说。”老傅发现乔华生的表现有点浮躁,而且已经听不进自己说的话了,就抓住乔华生的肩膀摇了起来,“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得关心自己的家人,你这么多天不给嫂子打电话,她能不担心吗?”乔华生在老傅的桌子上到处乱翻,想找到一张A4纸,把报告书写好。“说到家人。”老傅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说“我也好久没和老爹老妈联系过了,我来打个电话给他们两位老人问个好吧。”老傅拿起电话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几十秒过去了,电话还是在嘀个不停。“您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请在……”老傅开着车和乔华生一起朝他父母的家里飞奔而去。乔华生表情严肃,他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好友身上。“也许只是没听见。”乔华生说。“上了年纪,这也是很正常的。”老傅附和道。老傅父母住的地方有电梯,但老傅急得恨不得插着翅膀飞上去,哪肯搭什么电梯,一下车就飞奔了起来,乔华生在后面都赶不上他。老傅跑到了家门口,然后他跪了下去。随后赶来的乔华生,也为眼前的场景而感到惊讶不已。门上贴着几个大字——回收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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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二章老傅想找钥匙把家里的门给打开,但是其实是没有这个必要的,门根本就没锁。乔华生轻轻一转,就把门给打开了。家里一点不都乱,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人强行闯入的样子。东西摆放得都很整齐,地上甚至连灰尘都没有。锅碗瓢盆也都排列在厨房的老地方,没有吃剩下的饭菜之类的东西。只是两位老人家的身影,在哪里都找不到。从厨房和饭桌上的情况来判断,两位老人家恐怕不是在匆忙之间走掉的。老傅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看到老傅这幅模样,乔华生倒是一下子冷静了不少。“咱们的爸妈很有可能是自己走的,而不是被强行掳走的,不过这也不好说。”乔华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什么咱们的爸妈。”老傅冷冷地说,“那是我的老爹老妈。”“你的老爹老妈不就相当于我的老爹老妈吗?”乔华生强行打起自己的精神说,“就咱们的关系,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你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的老爹老妈呢?”老傅冷冷地问。“你也没让我过来过啊。”乔华生连忙转移话题,“还是决定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怎么把咱的老爹老妈救出来。”老傅闭上眼睛,闭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这种情况乔华生也见过很多次了,老傅这个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强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这个人可以操纵自己的感情,所以他的抑郁是持续不了多久了。“现在关键还是把嫂子保护起来。”老傅冷静地说,“如果可以调用三个警员换着班看守你的家的话那就这么办就好了,如果找不到这么多人,那就干脆把嫂子接到公安局里住,还有绝对不能让她上网。”乔华生听着连连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办好吧。”老傅说。“那咱们的老爹老妈怎么办?”乔华生说,“我们现在不是应该优先处理这件事吗,我老婆现在还是很安全的吧。”“还可以更安全一点。”老傅说,“现在已经容不得半点闪失了。”“那咱老爹老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乔华生问。“这件事暂时先不管。”老傅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乔华生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不管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老傅说,“这是回收家庭的人设下的套,避开这个套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往里面钻。”“什么?”乔华生知道老傅在说什么,但他不知道老傅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可是他的爹妈、亲生父母、生他养他的人,怎么能说不救就不救呢?“牺牲两个老人拯救数万青少年。”老傅说,“这怎么看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乔华生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说出‘牺牲自己的爹妈’这样的话呢,你还是人吗?”“我的老爹老妈也是人,那些孩子也是人。”老傅说,“还有我自己也是人,如果我现在想去找自己的老爹老妈的话,最后一定会落入他们的陷阱里吧。”“简直是不可理喻。”乔华生抓着老傅的衣服领子说,“你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现在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一点都不难过。”老傅说,“自己的感情我自己还是可以控制的。”乔华生却看到老傅的眼眶里有泪水,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老傅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乔华生松开了自己的拳头。“我们现在就会警局吧。”乔华生说,“老傅,没问题吧。”老傅笑了:“那还用说。”上车之前,老傅用反监听设备把车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从这里开到公安局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老傅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乔华生一定会问他一些重要的信息的。“其实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在闲聊了半天之后,乔华生进入了正题,“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们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老傅说,“我们现在只要抱着随时被监视的觉悟就好了。”“还有一点。”乔华生说,“为什么你的老爹老妈被他们回收……”用到“回收”这个词时,乔华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是掳走,但是我老婆却没事,这种事情一般是对年纪没那么大的人下手吧,更何况你并没有在我们警员的数据库里登记啊,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头上来的?”“他们当然会找到我的头上来了。”老傅说,“你的手机现在可以登录警局的数据库吗?”“可以。”“登录看看,查查你自己的资料。”老傅说。乔华生在数据库里查自己的资料,看到住址这一栏的时候,眼睛不禁瞪大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老傅爹妈的住址。“我一开始就拜托人把你的资料给改了。”老傅说,“反正数据库你的名字也是化名,他们也不知道你姓什么。如果必须有人的家人受苦的话,就让我的家人来受吧。”“你也可以改成别的地址啊,甚至改成一个一个空房或者别的地方,让我们的警员埋伏在里面也可以啊。”“这些方法以前有人试过,全都失败了。”老傅说,“他们不会贸然闯进任何地方的,虚假过头的信息反而会促使他们去收集更加详细的信息,那种情况就更糟了。”乔华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华生,你负责回收家庭网站的案子负责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到现在应该也没有一次公开取缔他们的活动吧?”“没有。”“这个案子非常复杂。”老傅说,“你只能在能够把他们一口气击溃的时候露面,在那之前,你和我一样,都得活在黑暗里面。”乔华生点了点头。“那你呢?老傅。”“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老傅说,“本来我就从来没有在公安局的数据库里登记过,再加上我现在又让局长把我的身份证明的信息都给删除了,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嗯。”乔华生附和着,突然又感觉有点什么地方不对,“等等,你让局长把你的身份证明的信息给删除了?”“大部分都删除了。”老傅说,“只有一个身份证号还留着,当然只有这个号对方也不可能查出多少东西的,其他的信息全都删除了。”名字、籍贯、出生年月日,老傅现在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只要能把这个网站搞倒。”老傅说,“就算拼了我的命也值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想要战胜黑暗,有的时候得先变成黑暗,但变成黑暗的时候千万不能忘了要保存自己的光明。“成功了之后。”老傅笑着说,“我能恢复所有的信息。”失败的话就会失去一切,甚至是做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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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三章 跟局长商量了半天后,大家一致觉得最稳妥的做法还是把刘蓉接到公安局的招待所来。“但是不能就直接说,啊,你老公以前一直是在骗你的,其实他没有跑出去旅行,而且你现在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被别人抓走,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吧。”局长说。“那是自然。”老傅说。老傅和乔华生半句话都没有提到乔娜的事情,乔娜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暂时还不会。“那这样吧。”局长拍了拍老傅的肩膀,“你想个合适的办法让刘蓉觉得到这边来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是能想出来的,当然是在不引起这个阿乔夫人恐慌的前提下。”“办法有好几个。”老傅说,“比如说让搬家公司的人打电话给刘蓉说,他们发现地板有很严重的问题,需要修理,要在家里搞一些工作,放一些甲醛之类的东西,所以请刘蓉这一段时间先到外面去住,然后这时华生打个电话给刘蓉说公安局的招待所可以免费住,这样就没问题了。”“你这小脑子转得果然很快。”局长拍着桌子说,“就这么定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乔华生又找老傅多讲了几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把刘蓉接过来?”乔华生低着头说。“你都这么多天没见老婆了,还不趁这个机会多说点话。”老傅说,“为什么要我去接呢?”“我没有脸见她。”乔华生说,“女儿经历了那种事,我现在哪有脸见她?”“告诉我。”老傅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乔华生看,“你这几天不回家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你再怎么工作晚上也要睡觉吧?”“不是的。”乔华生说,“主要还是因为我得工作,随时接受最新的数据和信息。”老傅知道乔华生已经开始在找借口了,说是撒谎也可以,但他并没有点破。“你不用愧疚。”老傅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要把现在的事情干好,你就没理由愧疚。”“我会把我的工作干好的。”乔华生说,“我马上就要和娜娜见面了,现在得去准备。”“在那之前你应该还有时间去把嫂子接过来的。”老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说,“时间是绰绰有余的。”“准备真的得花上很长时间。”乔华生说,“老傅,你就帮我这个忙。”老傅知道,这不是帮忙,这是害他刚才那个打起精神的乔华生,在家人的面前,又失去了全部的自信心。“我只帮你这一次。”老傅说,“你也快点去准备吧。”老傅先让人假装是物业,总之用了一套复杂充满专业名词的说辞让刘蓉知道这个房子一个月左右是不能住人了。接下来他让人用公安局的电话通知刘蓉,说马上会有人把她接到公安局的招待所来。老傅把车停到了乔华生家的楼下,刘蓉和一个箱子正在楼下等他。刘蓉化了妆,但是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嫂子,好久不见。”老傅把刘蓉的箱子搬到车子的后车厢里一路上,老傅和刘蓉都没有怎么说话,车里的氛围很怪。老傅打开音乐电台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音乐电台却正好在紧急插播一条跟回收家庭网站有关的消息,是说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自杀的,死之前还做了很多怪事,老傅忙把声音给关掉了。老傅知道,避免聊天是最稳妥的,任何话题都可能会引向他最不想回答的那些问题,那些一旦回答了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问题。快到招待所的时候,刘蓉突然开了口,这让老傅暗暗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刘蓉会讲这么直接而犀利的话。“你和华生。”刘蓉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怎么会呢?”老傅用开玩笑的语气想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刘蓉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是老傅的内心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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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四章 妈妈有点累了,她坐在床上,把鞭子给放了下来。“那个女孩你差不多也玩够了吧。”妈妈说,“明天就把她还给我吧,带过来还给我。”乔华生用手语表示能不能再多给我几天的意思。“你也太贪心了吧。”妈妈说,“不行,太惯着你可不好,明天就还给我,那女孩我还有用呢。”乔华生还想继续多求几天,妈妈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身上去。“你别得寸进尺啊。”妈妈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乔华生心念,如果想把乔娜救出来的话,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的背后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要不然,乔娜就会回到那个神秘的类似妓院一样的宾馆里面,再把她救出来就很困难了。在这件事上面,乔华生已经不想再和老傅商量了,这是她的女儿,也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就算这个孩子杀了人,从法律上来讲也是被保护的对象,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乔华生也有义务不让她堕入那样的危险的地方去。老傅的方法的确从破案的角度上来讲是有好处的,但是那种做法,恐怕除了老傅以外也没有别人会这样做了。为了破案,老傅连自己的老爹老妈都不要了。乔华生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他很清楚自己无法像老傅那样为了别人的家人而牺牲自己的家人。乔华生决定了,今天就把女儿从宾馆里救出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做起来比说起来要复杂多了,乔华生现在该对女儿表明自己的身份吗?他该把女儿放在哪里呢?如果是放在招待所里,自己又该不该把事件的真相告诉局长呢?太多的问题了,最主要的还是第一点,该不该对女儿表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他这次干脆不戴面具直接以自己的身份冲进去,那样会不会比较好?假装自己跟之前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乔华生站在女儿房间的门口,他现在正戴着面具,手里拎着从外面买来的快餐,设想着进入之后的各种可能的结果。如果乔华生直接以自己的身份冲进去,乔娜有可能会有过激的反应,甚至是跳楼,都是有可能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来见我,我被强奸了你知道了吗?”乔娜也有可能会这样说。“我没有脸见你们了,今后我们一家人就断绝关系吧。”乔娜也有可能会这样说。乔华生决定了,还是以戴面具的形式进去,他现在已经无法用自己的身份-不管是父亲的身份还是警察的身份-来面对女儿了。但是乔华生还是想和自己的女儿好好相处,多关心关心她,也算是为过去的自己赎罪吧。乔华生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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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五章被强奸之后,乔娜爱上了洗澡。泡澡的时候人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从身上脱离了一样。乔娜经常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泡澡能够洗涮掉自己的污秽。当泡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人的整个身体都会放松下来,每一寸皮肤都是软绵绵的,跟平时不一样,你会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这种效果也就持续两个小时左右,因人而异。乔娜每次在泡澡时都有幻想,每次泡完澡之后都会幻灭,她的污秽是无法被洗去的,被强奸了就是被强奸了,不管泡了再多的澡,洗了再多的手,都是被强奸了。乔娜觉得自己很脏。被强奸了之后乔娜还爱上了化妆,化妆能让她变成另一个人,照着镜子几乎无法辩认出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乔娜沉醉于这种感觉,不可自拔。她在宾馆里也没别的事做,整天有着大把大把的化妆时间,她的化妆技术越来越好,她的化妆技术越好,她越认不出她自己。人们化妆是给别人看,乔娜化妆是给自己看。她渴望从中找到一种满足感。当变成另外一个人之后,乔娜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脏了,她能通过化妆让自己看上去比现在要成熟十岁。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发育也变得比以前要快了很多,几天下来就有明显的变化。乔华生按门铃的时候,乔娜洗完澡不久,正在化妆,她的妆也基本上化好了。乔娜披着浴袍,暴露着脖子和肩膀上的每个骨头,还让自己的胸部也漏了一点出来,她的双腿,又细又长,微微发红,带着热气,也露在外面。这不是偶然的。乔娜策划好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整天来看她的男人,准备和他发生关系。她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个男人愿意和自己发生关系,就说明自己并不脏,这样一个有风度的男人肯定是不会和脏女人发生关系的。这就像一道方程式一样简单。一道用肮脏来证明纯洁的方程式乔娜算准了时间,面具男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时间,这次果然也不例外,乔娜现在妆也化得差不多了,她给自己添了一点口红,抿了抿嘴唇,然后慢慢地走过去走到门的边上去,透过猫眼,确认来者正是那个笑容面具男之后,才缓缓地把门给打开。乔华生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吗?这是女孩吗?这不是女人吗?“进来吧。”乔娜娇滴滴地说,这三个字的发音她都联系了好几十遍,的确是乔娜的声音,但以前乔娜可是从来不会这样讲话的。现在乔华生有点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华生也很快意识到这样把门开着是不妥的,万一走廊来个人看到这幅场景会怎么想,便赶快走了进去,把门给关上了。乔华生把买过来的快餐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乔娜,不知道该看她的那个部位,看哪个部位好像都有点不太合适。乔娜坐在床上,酥胸微露,双腿柔软地向前滑去,那点浴巾几乎遮不住她身体的任何地方。往上看,一张化满妆的充满欲望的脸,往中间看是胸,往下看是腿。乔华生只好看着他买来的这包快餐,他拿起手机打开那个可以发声的app,想输入那个老句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又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很怪。还是直接走比较好。等等,乔华生都差点忘记此行的目的了,他这次过来是要把乔娜带走的,哪能没把她带走,自己却先走了。乔华生是给这个孩子给搞糊涂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先穿上衣服吧。”乔华生用手机app说,“我到外面去等着,你穿好衣服我再进来。”乔华生刚想走,就被乔娜给抓住了。“大叔,我喜欢你。”乔娜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这么小的年纪哪知道什么是爱呢?”乔华生用手机app说。“就是因为这么小的年纪我才知道爱啊。”乔娜说,“大叔,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做。”乔华生的内心快要崩溃了,他现在百感交集、不知所措。“但你只是个女孩啊。”乔华生用手机app说,“你不能发生那种事情的。”“我能被人强奸就不能和喜欢的人做爱吗?”乔娜说,“大叔,你知道我被人强奸了吗,一个很丑的人把我给强奸了……”乔娜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神经质地盯着乔华生的后背看。“你知道这件事吧。大叔。”乔娜用一种颤抖的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你知道我被人强奸了觉得我脏所以不愿跟我发生关系,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吧?”“我怎么会觉得你脏呢?”乔华生让手机app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乔娜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很快就退到窗户旁边了。“你冷静一点。”乔华生急得直接说话了,没有用手机的app。但是乔娜并没有认出这个声音,她父亲的声音。“原来你可以说话啊,大叔。”乔娜面部扭曲地笑了起来,“你跟那些人都是一样的,你也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我是真的在乎你啊。”乔华生还是用自己的声音说,乔娜认出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都是骗子。”乔娜继续往后退,“说什么幸福的家庭,幸福的新家庭,骗子,骗子,骗子。”窗户是关闭的,但是要打开也很容易。“去死就好了。”乔娜一边笑一边说,“去死就好了,去死就好了,去死就好了。”乔华生冲上前,把乔娜给推到安全的地方了。乔华生压在乔娜的身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移动。乔娜情绪非常激动,四肢不停地颤抖,腿踢来踢去,手在乔华生的脸上抓来抓去,乔华生不好闪躲,只能任由她抓。乔娜越抓越来劲,终于在用力的时候,把乔华生的笑容面具给抓掉了。她看见了面具底下的那张脸,那张被她尊敬过也憎恨过的脸,那张曾经与她朝夕相处过的脸。那是她的父亲、爸爸、乔华生的脸。乔娜尖叫了起来。乔华生也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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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5
                                                            第十六章看到乔华生的脸的那一瞬间,乔娜意识到,她刚才是准备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发生性关系。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乔娜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她尖叫了一会儿,然后就失去了意识。乔华生给乔娜打了一针麻醉药,然后把乔娜抱进了自己的车里面。事情发送到了如今的地步,也不知道哪里是幸运,哪里是不幸了。乔华生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老傅,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先和他商量的,但不管商量的结果如何,他都是要把女儿给救出来的。乔华生把女儿抱进了车里面,一路上没碰见人,这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盘问,运气还算是不错。现在乔华生要把女儿送进公安局的招待所里,一定要按软禁的形式来,这件事情他不能让老傅知道也不能让刘蓉知道。乔华生本人刚才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后座上女儿的样子。乔华生给女儿换上了普通的衣服,还给她的身上盖了一层小被子,这是她事先准备好的,生怕女儿着凉。乔娜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无助,乔华生不忍再看下去了。今后绝对不能再让女儿受苦了,他想。对了,不知道老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乔华生寻思这个时候老傅应该早就把刘蓉带到招待所来了,得先问问刘蓉在招待所的那个位置,让女儿的房间离那里尽可能地远一些。乔华生把车的火给熄掉了,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当然不能变驾驶边打电话。乔华生拨通了老傅的手机号码。“喂,老傅啊。”“华生吧,是我。”“刘蓉在招待所的那个房间啊?”“这件事啊。”健谈的老傅突然开始结巴了,“……该怎么说呢?”“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房间号吗?”“华生,你是了解我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理解,仔细想一下,你肯定能理解的,对不起,你先去招待所然后再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什么跟什么啊。”乔华生有点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总之去完招待所再打电话给我,前台的人会告诉你新来的人住在哪里的。”“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嘛。”“我现在……”老傅说,“没法告诉你,告诉你你也无法理解。”“你就先把事情说一下不行吗?理不理解是我的事。”“对不起。”老傅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乔华生决定按照老傅说的做,先到招待所去看看。老傅说的话一向是有道理的。乔华生把车停在了招待所的楼下,相识的警卫马上就跑过来给他开门了。“你看到我老婆过来没有?”“生哥,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我忘了。”乔华生说,“我去问问里面的人。”“不过今天下午好像没有女人过来。”“没有女人?”乔华生说,“你没看走眼吗?”“我换班的时候也休息了十分钟,所以也不好说,你到里面去问吧,前台的人肯定知道。”乔华生跟招待所前台的人也是认识的,前台是个秀气的小伙子。“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拖生哥的福,好得很呢。”“今天下午有没有一个叫刘蓉的人到这里来登记入住的?”乔华生直截了当地问。“没有。”前台的小伙子说,“今天下午没有任何人来登记过。”乔华生的背脊上升起了一股寒意,他拨通了老傅的电话号码。“老傅,我的老婆不在这里,她……她人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放心。”老傅说,“嫂子的性命是很安全的,不用担心。”“她人在哪呢?”乔华生急切地问。“跟我在一起。”老傅说。“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不。”老傅说,“你现在最好还别完全把心放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乔华生还以为老傅是在和他开玩笑,故而用很轻松的语调回应。“我不是开玩笑。”老傅说,“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能一时半会无法理解,最坏的情况,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还会恨我一辈子。”“什么跟什么呀?”乔华生说,“我为什么要恨你一辈子,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刘蓉到底怎么了?”“嫂子。”老傅顿了顿说,“嫂子已经被我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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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6
                                                            第十七章刘蓉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很典型的那种地牢,黑暗、阴郁,像是拍色情电影虐恋场景时会用上的那种地牢。老傅正站在她的地面,直得像一棵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老傅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刘蓉发现的第二件事她的双腿双手都被绑了起来,刚才她很明显是被戴上了眼罩。现在那副眼罩正被老傅拿在手里。刘蓉和老傅,他们中间隔着一面防弹玻璃,刘蓉一眼就看出来了。刘蓉的双腿和双手都被绑得很紧,不能动弹,一动弹还会显出身材的曲线,带来不必要的性暗示。在这种环境下、这种状态、这种关系,很难不让人产生那方面的联想。“嫂子你好。”老傅就这样平静地打招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现在只是在街上偶遇似的。“放我出去。”刘蓉惊恐地喊叫说,“你现在快点放我出去,今天的事要给乔华生知道了他会打死你的。”“他已经知道了。”老傅说,“我告诉他的。”“变态。”刘蓉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老傅说,“等会儿嫂子自然就知道了。”老傅缓缓地向刘蓉靠近。“你别过来啊。”刘蓉的语气完全慌了,“你再过来我就喊了。救命啊,救命啊”“嫂子,你觉得我会把你囚禁在一个能被别人听见救命两个字的地方吗?”老傅笑了。刘蓉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老傅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傅已经往她的胳膊里注射了什么东西,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救命啊。”刘蓉说,“救命啊,救命啊。”老傅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刘蓉的面前,双手一抬,朝刘蓉的两只脚伸了过去。刘蓉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被侵犯了,就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东西碰到刘蓉的脚,然后地面发出了重重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刘蓉睁开眼睛,发现老傅正跪在她的脚下,老傅磕了一个响头。“嫂子。”老傅说,“我想请你原谅我。”“你想通了?”刘蓉说,“相通就好了,人总会干点傻事,快把我放出去吧,,现在把我放出去就好了,这件事我可以不跟华生讲,就当是你一时糊涂。”“嫂子,你误会我的意思。”老傅冷静地说,“我没有半点要把你放出去的意思,现在还没有。”“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这是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老傅说,“我强行把你带过来是我的不对,但这并不是说我准备改正这个错误。”“既然知道不对你为什么还不改呢?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嫂子。”老傅说,“我把你抓过来也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是疯子。”“什么原因?你在说什么?你把好朋友的老婆抓过来你还有理了!”“我无理。”老傅说,“我的确是有些无理,但这也是有理由的。”“什么理由?”“嫂子。”老傅沉吟片刻道,“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怀疑你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事件?幕后黑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在装还是在讲实话。”老傅说,“等会我就知道了,过一会儿,我可能要对嫂子做出一些失礼的事,但这都是为了解决这个事件,当然我也不认为这是什么正当的理由,所以我准备了这个。”老傅拿出来了一把钳子。“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刘蓉慌得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是这样。”老傅说,“我对嫂子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之前,我都会对自己做出比那个还要过分两倍的事情,这就算是一种赎罪吧,当然我也不指望嫂子能够理解我。”老傅拿起钳子,把自己的一片指甲给撇断了,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老傅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刘蓉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失礼了。”老傅说。她不知道老傅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比撇断一整片指甲要轻松二分之一的事情。那是什么?刘蓉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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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6
                                                    第十八章“你怀疑我老婆是幕后黑手?”乔华生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他又想起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可不太好,就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疯了?”“没有。”老傅说,“我每天都给自己做心理检查,恕我直言,我现在精神状态比一般水平要好不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老婆是幕后黑手”乔华生小声地说,“有证据吗?”“没有。”老傅回答地干脆果断。“那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说可能性的问题。”老傅说,“大嫂有这个可能性,对我来说这就足够把她抓起来审问了。”“这是非法拘留,你知不知道?”“我知道。”老傅说。“你觉得我的老婆有多大可能性是幕后黑手?”乔华生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他跟老傅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他的直觉也是相当佩服的。“不到百分之十。”老傅说,“我没有学过统计学,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数据是不是很准确。”“不到百分之十你就把她抓起来了?”“对。”“老傅。”“干嘛?”“我操你妈。”乔华生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去,一边咒骂着老傅的名字,警卫听见声音还以为有什么争吵,就跑过来看,只看见乔华生正在捶墙。“生哥,怎么了?”“关你鸟事。”乔华生恶狠狠地说,他把手机捡起来,然后朝车里走去。警卫也不敢顶嘴,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事情。乔华生把乔娜抱进了房间里,抱到了床上,把她的鞋袜给脱掉,然后他靠在墙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干什么。现在乔华生和老傅算是彻底决裂了。算起来,老傅对乔华生家庭的破坏并不比回收家庭网站给予的破坏要小。老傅拍下了乔娜杀人的视频却不阻止乔娜,老傅知道乔娜有可能被强奸也不让乔华生去救乔娜,现在老傅还把乔华生的老婆给绑架了。乔华生觉得,老傅就是因为自己没按照他说的做,擅自把乔娜救出来了所以才绑架自己的老婆的,这完全是报私仇,不知道老傅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乔华生把乔娜救出来了这件事。早就应该攻击那个像妓院一样的神秘宾馆了,乔华生想,一开始就不应该听老傅的,把事情拖到现在,老傅总是说有更大的幕后黑手,那黑手到底在哪里?在哪里?老傅能威胁自己的无非就是乔娜杀了人这件事,其实这件事也没啥,根据当时的情况,结合未成年保护法,完全可以说乔娜是被胁迫杀人、非自愿杀人、无意识杀人,可以说她被洗脑了,当时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没必要因为有这个把柄就畏手畏脚的。乔华生决定了,现在就把回收家庭网站的老巢给端掉。“别让里面的人出来,也别让外面的人进去。”乔华生走之前如此吩咐警卫。“请求动员全部的警力。”飞奔到公安局之后,乔华生跟局长说。“找到他们的据点了。”局长说,“不得了,小华,你这是立大功了。”一共去了一百名警察,其中有五十人带枪。警察们把那个妓院一般的宾馆包围了起来。照本宣科地读了一些“出来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之类的东西。警察们还是很紧张的,如果这真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网站在中国的总部的话,里面的人应该是有相当高的武装水平的。果然,一开始就有两个男人拉着两个人质走了出来,他们把枪放在那两个老人的脖子上。那两个人质就是老傅的老爹老妈,乔华生看过他们的照片。“给我们提供直升机,这两个警察的家属就能保命,要不然……”有那么一瞬间,乔华生有这样的想法,老傅你不是为了破案不择手段嘛,干脆让这两个劫匪把你老爹老妈给杀死吧,这样你以后行动还更方便了吧。这个想法还没有想完,两个男人就被警察的狙击手给击毙了。听到了枪声,乔华生这才如梦初醒,他为自己会产生这样暴戾的想法而感到害怕。接下来的过程很顺利,妈妈被抓住了,两百多个孩子被“解救”了出来。妈妈很快就承认这里的确是中国区家庭回收网站的总部,她对此负全责,终身监禁是免不了了。在宾馆一楼的尽头,警察们在这里发现了回收家庭网站的操控室,这里可以发送并接受全国的回收家庭网站信息。乔华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傅大错特错,哪还有什么幕后黑手?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结果还是绕回来了。有一个问题,即使他们来到了这个操控室也无法把回收家庭网站给删除掉,更高级的后台操作权限还在国外某个神秘的地方,不过这已经算是巨大的突破了。他们在这个操纵室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拒绝了两百个试图浏览回收家庭网站的请求。这实质上也就等于摧毁了回收家庭网站在中国的据点了。“这次你立了千年一见的大功啊。”局长拍着乔华生的肩膀侃侃而谈,“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喝肉啊,你知道喝肉吧,英语里面讲英雄就是喝肉啊,我不是炫耀我会英语啊……”乔华生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大的事件是解决了,小的事件还没有解决。他的老婆还在被人囚禁着,她的女儿如今尚未恢复意识。在这之后,他该怎么面对他的女儿。他该怎么面对他的老婆。“明天我请客。”局长说,“给你们一家人庆功,你们一家人都得来啊。”“我的老婆……”乔华生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不行,现在还不能让局长知道这件事。“你老婆怎么了?”“嫂子。”有个年轻的警察跑进局长办公室说,“嫂子过来找生哥了。”乔华生彻底懵了。老傅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刘蓉给放出来了?“那好,那好。”局长顶着乔华生的胳膊说,“好不赶快去和老婆相聚,把好消息告诉她。”乔华生只是感到困惑。刘蓉穿着一件乔华生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看上去很高兴,他们跟局长开了很多玩笑。一直到开车回到家里,刘蓉都没有提到一句跟老傅有关的事情,就好像老傅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就好像她没有被老傅绑架一样。但是刘蓉的话非常多,比平时还要多,她什么都跟乔华生说,就是绝口不提老傅的事情。刘蓉表现得非常正常,但一个刚刚被监禁、拷问过的人表现得如此正常的话,那就有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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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6
                                                          第十九章乔华生回到家里,和刘蓉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又得回招待所一趟。女儿的事可不能忘。现在乔娜也应该醒过来了,就算没有醒过来也快要醒过来了。“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警卫和乔华生敬礼说。“辛苦了。”乔华生说,“你可以走了。”站在这个宾馆的房间门口就跟站在那个宾馆的房间门口一样,那次乔华生设想了进去后的无数种可能,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提出和自己发生性关系的要求。这次他没戴面具,他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乔娜的父亲。“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爸,我给人强奸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乔娜可能会这么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看见就恶心。”也有可能会这样说。乔华生按响了门铃。乔娜躺在床上,看起来非常虚弱、楚楚可怜。她整个人只有头露在被子外面,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叔,你是谁?”乔娜的脑子坏掉了。“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医生说,“这孩子最近好像经历很多对她来说打击很大的事情。”乔娜看着乔华生的眼神充满了畏惧。“不过随时都有可能会想起来的。”医生说。“想起什么?”乔华生问。“过去的所有记忆。”医生说,“就像炸弹一样,会爆炸。”乔娜现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悬在乔华生的家里,也许下一秒会爆炸,也许永远都不会爆炸。失去记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刘蓉忘记了老傅的事情。乔娜忘记了自己被强奸的事情、想和父亲发生性关系的事情。一切都重新开始的话,这个家庭也许还有幸福的可能吧?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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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06
                                                         第二十章晚饭的时间总是最尴尬的。一家人默默地坐着,静静地吃着饭,除了一点咀嚼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乔娜的性格比以前更内向了,乔华生已经让她从高中退学,自己回家自学,她在学校似乎受到了同学的欺负,因为乔娜不愿意穿裙子上学,不愿意把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露在空气中。一开始,乔华生还总是大声地讲话,想活跃一下气氛,刘蓉就提醒他别吓到女儿了,这使乔华生就会闭嘴,久而久之,他也不想说话了。至于刘蓉自己,还是从来没有提起任何跟老傅有关的事情。一家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回收家庭网站现在归警察管了,警察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登不上这个网站,这也就是乔华生的任务,回收家庭网站现在由他来全权负责管理。“毕竟只有你啊。”局长说,“那么多警察只有你一个能在破案的基础上还维持家庭的和睦的,你的家庭现在还和当初一样好呢。”和当初一样好,这六个字的前五个字都是对的。只有好这个字错了。不过确实是和当初一样。当初有多差,现在就有多差。刘蓉总是躲着乔华生偷偷看手机,边看边笑,等刘蓉睡觉之后,乔华生找刘蓉的手机,没有找到,刘蓉早就把手机藏起来了。如同不定时炸弹一般的乔娜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乔华生也不好踏入这个思春期女孩的闺房里,尤其是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乔娜整天在干些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但是乔娜偶尔露出的笑容,却让他感到恐怖。那种笑容里面藏着很多东西。回收家庭网站的登录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这也成了乔华生的工作时间。网站的操纵室在一个几乎没有光的地方,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也许只是为了满足这群心理变态的恶趣味。到了晚上,这个类似妓院一般的带有神秘气息的宾馆就会愈发地诡异起来,电闸总是不停地跳,本来操纵室里只有几盏暗暗的灯,电闸一跳,就几乎全是黑暗了。唯一的光是从回收家庭网站里发出来的,这个网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自己专门的备用电源,永远不会变暗。这时乔华生就会想起老傅那句话:想要战胜黑暗,有的时候得先变成黑暗,但变成黑暗的时候千万不能忘了要保存自己的光明。如果那光是由暗中产生的呢?乔华生对着回收家庭网站的页面时,这样想过。老傅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老傅为什么不露面?妈妈也没有说出乔娜杀人的事情,更没有拿乔娜杀人的事当把柄来威胁她,手里有这么好的牌,她为什么不打?结果是好的一切就好了。乔华生这样安慰自己。乔华生可以自己安慰自己,他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他的家人安慰不了他,他的朋友安慰不了他。有的时候,乔华生会这样想,要是自己能选择自己的家人那倒是也不错。他这样想过。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天,乔华生在办公室里,宾馆的电又跳闸了,这时除了回收家庭网站的页面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乔华生是整个中国唯一能看到这个页面的人。那美丽的、极具艺术感的星空碎片,和巴赫的《马太受难曲》交响在一起。他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点进了网站里面去。“放弃你过去的家庭,点击继续,不放弃,退出。”乔华生把鼠标移到了“继续”的上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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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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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原创,已完结) #浅吟# 『一』 D校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任何人只要在凌晨两点时分走进位于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破旧的解剖室,就会被木偶的灵魂附身,陷入梦魇中无法自拔。 安叶,洛熙和伊琪就是这所学校同一个寝室中的三名学生,她们刚刚来到D校便听说了这个传说。第二天,热爱冒险的洛熙对其他三人提议道:“哎,你们相信那个传说吗?我们去解剖室看看吧!” “啊?”安叶说,“我不敢,万一那个传说是真的怎么办哪。” “对呀对呀,你别异想天开了。”伊琪轻声附和着。 “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小了,没事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那儿看看吧。” “嗯,好吧。” 『二』 深夜,凌晨两点,解剖室 洛熙,安叶,伊琪三人来到了这个位于四楼走廊尽头的解剖室,能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房间内布满了蜘蛛网,天花板上的灯也摇摇欲坠,唯一奇怪的就是有一面墙上挂着几幅诡异的画作。 “这里就是解剖室吗,”洛熙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突然,伊琪惊叫一声,她的手缓缓指向墙上的一幅画。画的内容是一个木偶,它的眼睛闪烁着微弱的鲜红色光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僵硬地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渐渐地显露出了惊悚的笑容,笑着,笑着。 安叶被吓得不轻,孤寂的尖叫声划破了拂晓湛蓝的天空,她们三人仓皇地跑出了解剖室。 『三』 次日上午,D校宿舍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原本胆大的洛熙渐渐变得多疑起来。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下着连绵的细雨。洛熙独自一人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思考着昨天的种种疑团。忽然间,她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缓缓地转过头,却发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洛熙有些害怕,快步走进了宿舍。 “安叶,伊琪,你们在吗?怎么没有人哪……”她的视线突然落到某处,在那张空床边,赫然立着一个白衣女鬼,向洛熙诡异的笑着。 洛熙尖叫一声,那个白衣女鬼见此状,连忙说:“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洛灀啊,我扮鬼吓你的。” “洛灀,你可把我吓坏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接着她们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然而洛熙却没有发现洛灀没有影子。 『四』 星期一,上午,洛熙教室 上课时,洛熙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她总感觉昨天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梦澜,”洛熙对她的同桌说,“昨天洛灀扮鬼吓我……”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洛灀上周就出车祸死了,她怎么扮鬼啊。”梦澜听了,笑了笑。 洛熙突然害怕起来,洛灀死了,那昨天和自己说话的不会是…… 放学后,洛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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