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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

大刚

LV17 VIP 2016-07-28

【古剑千情梦】

作者:大刚

连载最近更新: 通知:小说已经转入掌阅小说网,欢迎大家进网查看。

作品简介:致敬金庸:一场梦,一场空。生死之间,吾人在何处?反清复明,历史大势,孰是孰非?一个秘密,几番争斗,缠缠绵绵,何去何从?写的是英雄江湖,诉的是中华正气,道的是爱恨情仇,绘的是史诗画卷,感的是情意缠绵!欢迎加入群536243608与我交换意见。个人*2249354385 为适应剧情的需要,将会改动部分历史,请读者谅解。 欢迎各位收藏。由于会考等缘故,小说将于1.13左右更新,这段时间专心会考。先跟大家说声抱歉了。 <span></span><span></span> <span></span> <span></span>

14277 票
共197条回复
  • i942346025ghjv

    i942346025ghjv

    LV5 2016-09-19
    合肥
    回复已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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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财

    人财

    LV7 2016-09-19
    女子那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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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泪天使

    泪天使

    LV14 2016-09-19
    hhvgujg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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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9

    一把蔱豬忉:挺不错的,好好写,别寒了读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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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把蔱豬忉

    一把蔱豬忉

    LV17 2016-09-19
    挺不错的,好好写,别寒了读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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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9
    谢谢!

    小怪兽:不错不错很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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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怪兽

    小怪兽

    LV5 2016-09-19
    不错不错很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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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9
    谢谢你的赞美

    J_anYu:楼楼你写滴文偶都觉得很棒٩(๑^o^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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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vlvlv

    lvlvlv

    LV4 2016-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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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_anYu

    J_anYu

    LV14 2016-09-19
    楼楼你写滴文偶都觉得很棒٩(๑^o^๑)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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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_anYu

    J_anYu

    LV14 2016-09-19
    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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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_anYu

    J_anYu

    LV14 2016-09-19
    已投ฅ(^ω^ฅ)

    大刚:多谢大家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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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9
    谢谢

    恶徒: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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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恶徒

    恶徒

    LV13 2016-09-19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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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8
    多谢大家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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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8
    第三十章 暗流涌动
    释青悟挥了挥手,送走了周通之后,立刻转身进寺,并不停留,疾步赶着,绕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小柴房前停下,用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邓夫人,你还好吧。”释青悟问道。
    柴房的灶台旁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头发颇有些凌乱,身着的衣服倒是很华丽。她见释青悟说话,弱弱地答道:“有些不好……”眼角边已经含着一些泪水。
    释青悟觉得事情有了些变化,心中“咯噔”一下,脸上还是风平浪静,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邓夫人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眼泪,低声地抽泣,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们……他们今天来……来我家了。”
    “他们无缘无故去你家做什么?”释青悟递上一块手帕,问道。
    邓夫人接过手帕,擦干了眼眶的眼泪,呼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不过嘘寒问暖。不过我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释青悟道:“邓夫人,希望以后不要老往这上边走了。我们佛门弟子不会说出去,但是要是他们跟踪你你就完了。”
    邓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也请方丈保护我一家老小。”
    释青悟“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邓夫人苍白无力的脸上报以道谢的微笑,站起身道:“方丈,不打扰贵寺了,小女子告退。”
    释青悟从怀中取出一只炮仗,交到她手里道:“把这个拿去吧。有事的时候就朝天上放一个,奖山的人会来帮助你的。”
    邓夫人接过,放入袖中,缓步走了出去。释青悟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青萍,可怜了你一个女人家了。”释青悟低声自语道。
    皇城。
    “胡赤抚已经到政和去了?”康熙懒洋洋地躺在他的龙椅上,半开着眼,看着台下站着的一个锦衣卫。
    锦衣卫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是。”
    康熙冷笑了一声,暗道:“终于行动了。天下就在朕的手中!”他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是。”
    锦衣卫退出了大殿。康熙微微侧着头,对一旁的太监侍女们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是。”太监侍女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了大殿。康熙示意他们将大门关上。
    康熙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魏东亭。
    魏东亭静静地站在康熙身旁,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魏东亭的做法是聪明的——康熙也知道魏东亭沉默寡言的缘由:因为说错一句话而死的人,实在是不在少数。
    “东亭,你觉得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康熙把头一侧,对着魏东亭问道。
    这话还用得着回答吗?但魏东亭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回皇上的话,是。”
    康熙满意地笑了笑,道:“你没骗朕。那些个一问就答的人,不是奉承朕就是害怕朕,唯有你是真心说的。”
    魏东亭也笑了笑,私下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道:“我又怎敢说那是我故意的?”
    康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化去,叹了口气道:“如果那些汉人能个个都像你这样,朕的江山又何必愁呢?”
    魏东亭跪下,低着头道:“皇上恩泽天下,那些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赶紧起来,怎么说了几句话你就跪下去了?”康熙嘴上虽然说着,却没有伸出双手搀扶——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倒难倒了魏东亭:站起来,说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不站呢,说明你在揣测帝王心思,犯了欺君之罪。魏东亭万分纠结,干脆咬一咬牙,站了起来。
    康熙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满意,道:“你果真是朕的好护卫。”
    魏东亭稍稍躬了身子,道:“多谢皇上夸奖。”
    康熙带着笑意,道:“东亭,朕要你去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尽管吩咐,臣定当万死不辞!”魏东亭再次躬下身子。
    康熙道:“好好好,你有这个心就不错。胡赤抚现在在政和忙着抽不开身了,你替他做回事。先去去嵩山一趟吧。”
    魏东亭道:“臣遵命。”
    “怎么,你不问问原因吗?”康熙问道。
    “为皇上做事,不问原因,只求成功!”魏东亭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康熙点了点头,以示满意,道:“有你这样的臣子,朕何愁江山不会永固?”康熙从怀中取出一把金刀——纯铁打造,用金饰物装饰。康熙将它放在魏东亭手心里,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一番。
    “是,臣告退。”
    康熙挥了挥手,魏东亭一个欠身退了出去。整个大殿只剩下了康熙一个人。
    康熙闭着眼,深呼了一口气,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这空旷的大殿,这空虚的世界。
    “报——”一个小太监疾步跑进来,在康熙面前跪下道:“启禀皇上,刘道士求见。”
    康熙扬了扬手,道:“宣他进来。”
    “是。宣刘道士觐见!”
    不多时,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身着道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看他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刘道士见到康熙,嬉戏的脸变得严肃,跪下道:“刘道士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太监退了出去,待到门关上之后,康熙才看着刘道士道:“刘道士,起来吧。”
    “谢皇上。”刘道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刘道士,看得出来,你不是很紧张。”康熙盯着他道。
    刘道士也抬着头,道:“能见到真命天子、龙之娇子,是贫道的福分,哪里有‘害怕’一说呢?贫道高兴还来不及。”
    康熙“哼”地笑了一声,道:“看得出来,你很会说。不过,你知道朕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是找贫道炼丹以得长生不老,还是打算信奉道法,亦或是学习呼风唤雨之术?贫道不知,还请皇上明说。”
    康熙看着他,眼神一片平静。但是心里对他的大不敬极其气愤。不过他留着还有用处,此刻还不能莽撞行事。“等着,姓刘的,总有一天把你收拾了!”康熙暗道。
    “哎呀呀呀,”康熙笑道,“想不到道长会的这么多呀,朕佩服,佩服!不过今天特地把道长请来,却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请我,还不是我自己来的?刘道士心里一阵不爽,但也不便发作,只是低着头道:“多谢皇上谬赞了。不知道皇上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你知道你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回皇上,贫道最引以为豪的便是那呼风唤雨、惊天地泣鬼神的法术。”
    “呵呵呵呵,那些个东西只能拿来骗愚昧的老百姓,你是骗不了朕的。”
    “皇上果然英明。”
    “那你别的擅长什么?”
    刘道士跪了下去道:“贫道只会一些愚弄平民老百姓的玩意儿,在皇上面前,贫道不敢瞒骗。”
    “不敢瞒骗?哼,你这不是瞒骗么!”康熙脸上失去了笑意,变得愈发严肃。
    刘道士心里一惊,脸上流下点点汗珠,道:“不知……不知贫道有何事敢欺瞒……欺瞒皇上的?”
    康熙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怒气,嘴上却不说一句话。
    刘道士跪在地上,脸几乎接地,身子就像一只蜷缩的毛毛虫。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得异常,刘道士正清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刘道士,朕知道你会功夫……”康熙终于开口。
    “回皇上,那是贫道一个人瞎闹着玩的,不能算是真功夫,还请皇上明查。”
    “明查,朕就是在明查。”康熙冷冷地说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朕的人已经看穿你是个练家子了。如果听了你的话,那还叫什么明查?”
    刘道士无言以对,跪着不敢说话。
    “怎么,你还不说些什么吗?”
    “是,是!”刘道士连忙磕头道,“贫道……哦不,是草民,草民有罪,草民有罪!还请皇上看在草民以前一直为皇上效忠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我有说要杀你了吗?不要这么激动嘛。来来来,快起来。”康熙走下台阶,扶起了刘道士。
    “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答今日!”刘道士稍微松了口气,脸上还有略微的恐惧。
    康熙看着他,心里满足感十分。这招果然是屡试不爽。看着刘道士紧张得汗涔涔地往下流,心里不禁暗笑。计划,又进了一步。(第三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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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5
    第二十九章 销声匿迹
    胡赤抚心乱如麻,一晚上没有睡觉,抚慰了各个官吏贾绅,布置好一切大小事务,这才松了一口气,看门外的天空已经浮出一片鱼肚白。
    “来人啊。”胡赤抚高声道。
    “来了来了。”一个身材瘦削、撇着八字胡,年龄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人踉踉跄跄地奔过来,活像一只耗子。
    “耗子,走,带我去大牢里看看。”
    “是。”耗子笑眯眯地躬着腰,伸出招财猫一样的小手,道:“您先请。”
    胡赤抚想要把昨天、前天、大前天吃的饭都吐出来,最好淹死眼前的臭耗子。可是他把这些埋在心里,脸上露出笑容:“好好好,带我去看一看吧!”
    胡赤抚在前面走着,耗子像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摇了摇尾巴。胡赤抚忍着没有给他一拳,有话无话地不时应了应,终于熬到牢房门口。
    耗子指着地面的铁板道:“大人,犯人就关在下边,我们进去?”
    “打开。”
    “诶。”耗子应了一声,“您走开些。”耗子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挑来挑去,总算找了出来,随着“咔嚓”一声,耗子抬起门,一股恶臭袭来。
    “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清理卫生的吗?”胡赤抚皱着眉头道。
    “是是是。”耗子连连答道,“前任县令办事不利,我们行事粗心,还请胡大人不要怪罪。”
    胡赤抚瞪了他一眼,心道:你这狗奴才真会推卸责任。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缓步代车,下了地牢。耗子在他身后紧跟着下去。
    胡赤抚一入地牢,一股腐臭之气立刻袭来,胡赤抚没有在意,他更奇怪其中夹杂着的特殊气味。
    “耗子,别进来!”胡赤抚急忙转身叫道。
    可是已经晚了。耗子听到胡赤抚这话正要离开,肺里已经足足吸了一大口恶臭之气,只觉得两眼迷糊,头脑昏沉,晕倒在楼梯口。
    胡赤抚将耗子背了出去,放在空旷之地上后,自己反身下了地牢。仔细搜寻了地牢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靠里边的地方发现了挂有写着“东公阑”三个字木牌的房间。可是早已经人去楼空。
    “可恶!”胡赤抚恶狠狠地道了一声,背起倒在桌边的狱卒,走了出去,也不顾牢房里昏厥的其他犯人。出了地牢,胡赤抚开着铁板门透气,将狱卒放在耗子旁边,支撑二人坐着,将内力从后背源源不断地输入二人体内。
    费了好一番的功夫,二人终于睁开了双眼。耗子见胡赤抚站在身后,连忙转身跪下道:“大人,小的无能,请大人恕罪!”狱卒看着耗子,猜胡赤抚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也学着耗子的样子,磕着头不说话。
    胡赤抚扶起二人,对耗子道:“这不关你的事,牢房里布满了迷药,你们不会习武的人进去吸了这个气体定然昏倒。”
    耗子听了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浮着焦急、担忧与自责的神情,道:“贼是如何进去的呢?”
    看管的狱卒听着这话,连忙磕头道:“二位大人,小人不知道,不知不觉地昏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还请二位大人饶了小的吧!”
    “饶了你?哪儿有那么容易!”耗子挽起袖口,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好了好了,不要打!”胡赤抚道,“这个贼不是一般人,他可以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不留痕迹地开门,又不留痕迹地洒下迷药,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一个小小的狱卒又怎么能守得住呢?”
    “是是是,您说得对。”耗子连忙陪笑道,“还不向胡大人道谢?”
    狱卒赶忙道:“谢胡大人不杀之恩,谢胡大人不杀之恩!”
    “好了,你去吧。”
    “是,是。”
    “那么,”耗子望着狱卒远跑开,低声说道,“胡大人,您认为,这个贼会是谁呢?”
    胡赤抚瞪着他,心中暗道:“你不知道,怎么会认为我知道?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可是嘴上却道:“这人武功太过高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一个人对付他就够了。”
    耗子也意识到刚才说错了话,见胡赤抚说了,也赶紧顺道:“是,大人说的是,小人一定依照大人吩咐办事。”
    “嗯。”胡赤抚道,“将所有的官兵都集中起来,我们要来开一个小会。”
    “庞将军要来吗?”
    “庞将军?”
    “庞将军是东平凤头的那个将军,是庞龙的后代(详见《画史泪》)。”
    “庞龙我听说过,他们一家子骨子里都不服我们的。他不来就不来吧,但是别的人一定要来。”
    “是。”
    “好了,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先去吧。”
    胡赤抚抬头望了望天空,见晴空万里,炽热的太阳耀眼的光照得胡赤抚睁不开眼睛。“就算你真的是光和热,我也要把你打下来。”
    奖山。
    慧圣禅寺山门前。
    不时吹起了微风,将树上的落叶片片吹落,悄然无声地贴在门前的台阶上,落在一名小和尚的头上。
    “五十七,五十八……”他的口里默念着,计算自己扫过的台阶。这里的台阶一共一百单八个。
    “八十三,八十四……”扫到第八十五级台阶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立着扫帚,双手合十道:“施主,请挪开您的脚。”这级台阶中央站着一位青年人。
    青年人没有动,反而笑道:“佛不是说‘皆空’‘无相’吗?有影即是无影,有足就是无足。”
    “阿弥陀佛,施主善辩。”
    青年人的眉头挑高了几分。
    “不过……”小和尚摇了摇头道,“假时真实真亦假,无时有实有也无。施主挪动脚,其实等于没有挪脚。”
    青年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爆发出哈哈大笑,道:“师父真是好口才,在下认输了,请吧!”说完,挪动了脚步。
    小和尚从他面前扫过,又停下了道:“不知施主站在这儿等了许久,又是等谁?”
    青年人又笑了笑,道:“我看你不会武,我们也只是刚才扫地时才见面,你又怎么知道我站了许久?”
    “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施主所站之处洁净无比,其周围苔尘已厚,所以才斗胆推了一推。”
    “你把我打败了。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好,施主请等,和尚接着扫地。”
    青年人看着小和尚,觉得他有些意思,便道:“你不仅仅是一个扫地僧吧?为何如此能说会道?”
    小和尚礼貌性地回以一笑,道:“我就是一个扫地的。出家之人,早已看破红尘之物了。”
    青年人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扫地。
    “你来了?进来吧。”释青悟站在山门,笑着高声道。
    青年人转身做了一个鬼脸,道:“等了这么久你不来,我都想走了!”说完,轻轻踏了两步,身子变得轻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山门。
    “你们习武之人还会在乎这点小事吗?”释青悟与他一同走进去道,“轻功越来越不赖了。”
    “那是,要不然怎么去救东公阑啊?东公阑呢?他还好吧?”青年人笑道。
    “他在一处暗道里,有吃穿睡的,暂时不必担心,胡赤抚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这里来。”释青悟笑了笑。
    青年人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也就是你‘梁上鼠’周通可以不留痕迹地开了地牢的门。别的人谁有这本事?还是要多谢你。”释青悟拍了拍他的背。
    周通道:“方丈过誉了,在下也不过尽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帮了中华武林一个大忙。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释青悟停下来,看着周通道。
    “什么事?”
    释青悟从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道:“将它送往嵩山,埋在嵩山山顶的一棵老树下。”
    周通接过金叶子。“埋错了怎么办?”
    “不会错的,那里就一棵树。”(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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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3
    第二十八章 化鸱为凤
    天早已被黑暗笼罩,可是政和的县衙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胡赤抚拒绝了方清时“善意”的赠品之后,再也无法撑着自己的脸,面色渐渐暗淡下去。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融入这个所谓“庆祝会”,对于他而言,面前这些醉生梦死的,跟他不是一路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无声地扬了扬嘴角——冷笑。时间到了。胡赤抚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后还不过瘾,端起酒壶直灌,直至一滴不剩。
    他舔了舔嘴角上的余渍,看着女人堆里的方清时,扬了扬手笑道:“方县令,过来一下。”
    方清时依依不舍地亲了亲身旁的风流女子,挺着臃肿的大肚子,一颤一颤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大人唤下官有何贵干?”
    胡赤抚脸上笑意更甚,拍了拍方清时的大肚子,道:“把所有官兵都集中到衙门去,我有事要说。”
    方清时一听,心中暗自窃喜:除了提拔我以外还有什么事?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恭敬地弯了弯腰,道了一声“是”,带着肥猪般的身材,像兔子一样跑开了。
    胡赤抚到了衙门口时,早已换上了巡抚的衣服,挺胸收腹,双手放在后背,大步走了进去,好不气派!
    此时,方清时已经带着众衙役等候多时。见胡赤抚走进来,急忙忙黑压压跪下一大片道:“恭迎巡抚大人驾临!”
    胡赤抚看着方清时的肚皮贴在地面上,忍不住要笑出声,但他终究是没有笑。脸色仍是沉重的,像一块冰,处处透着豪气。活像死棺材里蹦出来的活僵尸。
    胡赤抚到台上坐定,轻拍了一下醒堂木,“啪”一声激醒众人,用冷峻的眼光扫射着众人。方清时立刻会意,跪下道:“参见巡抚大人!”
    霎时间,众衙役都跟着他跪了下去,高声道:“参见巡抚大人!”大家低着头,等着胡赤抚讲话。大家谁也不敢抬头,生怕今日抬头,明日掉头送命。
    胡赤抚从怀中取出一份圣旨,先拜了三拜,然后道:“这是我来时皇上交给我的,由方清时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清时头压得更低,又像小鸡啄米般拜了两拜,然后才缓缓站起来,双手捧过圣旨,比祖传的宝贝还要珍贵。
    “打开看看吧。”胡赤抚坐下道。
    “是。”方清时打开默念,满脸都是虔诚之色。随着内容的深入,方清时渐渐觉得汗流浃背。读完全文后,就像一张白纸,轻轻地贴在地上。
    “方清时,你遵旨吗?”胡赤抚笑道。
    “回大人的话,卑职一个小小县令,望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胡赤抚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啊。你的命运早在几十年前就注定了。”
    方清时觉得眼一黑,腿一软,像一滩泥一样摊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哭道:“大人饶命啊,卑职为大清王朝尽心尽力、绝无二心啊!”
    那些平日里被他当做家奴使用的官兵们见方清时落难,心里没有同情,反而满是窃喜。
    “尽心尽力?”胡赤抚的口气突然变重了,“饮酒作乐、莺歌燕舞,吃肉不吐骨头的贱东西。如果在站的有哪个人为他求情,我既往不咎!”
    怎么可能!这可是皇帝的旨意!虽然衙役当中也有想为方清时说话的亲戚,可是皇命在此,谁敢忤逆?胡赤抚的气话怎么能够相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缄口不言。
    方清时看着沉默的众人,对生的渴望变为绝望,胸口闷痛不已,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狗崽子,爷我哪次没给过你们好处?逛窑子的时候屁颠屁颠的,老子有难怎么个个都哑巴了?!”
    “够了!”胡赤抚把醒堂木一拍,道:“来人,将方清时拖下去,斩了!”
    方清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哭道:“大人饶命,卑职不敢了……大人饶命……”
    胡赤抚转了一个身子,假装没有听见,闭着眼睛深呼吸。
    方清时挥舞着手臂,捕快一时无法靠近。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口里大喊道:“啊,啊!”就像疯了一样。
    “皇上要你们是做什么吃的!给我上!”胡赤抚怒道。
    其中一个捕快胆子稍微大一些,前进了几步,却不防被方清时撞了一个跟头,刀被撞得向上抛。
    “没用。”胡赤抚冷冷地道了一声,踏了一步飞向空中接住刀,对着方清时的脖子手起刀落,血溅得众人一身。再仔细看时,方清时的头颅已掉在地上——至死仍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
    众人无语,脑海里只剩下方才恐怖的一幕,只觉得一阵恐惧袭来,只留有袖中瑟瑟发抖的双手。
    胡赤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仍是一张冰冷无情的脸,擦拭尽刀上的血迹,招呼人将尸体抬了出去,替恐慌万状的捕快将刀插入刀鞘。
    “从今天起,没有什么方县令,也没有什么正式县令,由我掌管政和县的一切大小事务,明白吗?”
    没有人答话——都愣了。唯有间或传来的蝉鸣。
    月光,依旧洒在地牢里。今天是无云的一天。
    东公阑睡不着了,睁着个迷糊眼。他转了个身子,突然“嚯”地站起来。“怎么回事?”他心道。他没有看见光,地面也更加冰冷——他确定自己并不在地牢里。
    四周更加漆黑,失去了月光的他看不见一切物体,甚至无法知道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没有大声呼喊,只用手摸索着,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里只有空气,他觉得这地方很大,至少比地牢牢房要大。他坐了下去,闭目,想要听到什么声音。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东公阑觉得应该天亮了,他几乎昏昏沉沉地将要睡过去,可是四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东公阑……”旷远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音,本要沉睡的东公阑又立刻惊醒过来。
    “这是哪里?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东公阑只觉得一阵掌风轻拂,一个接一个的蜡烛被点燃,直至驱散黑暗。
    东公阑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这像是一处禅房,过道用烛火照明,东公阑所处的是一处石屋——里头是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把石凳,仅此而已。
    “你在这里,看不到太阳,见不到月亮,这是在地底下。”
    东公阑听到了阵阵脚步声,轻扣在石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光头走进坐到石凳上,挥了挥手示意东公阑坐下。
    东公阑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尚,没有坐下。光头穿着袈裟,正襟危坐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露出慈祥的目光,年龄与自己父亲差不多大。
    “怎么,不愿意坐下?”和尚笑着问道。
    东公阑盯着他,道:“你是谁?我什么都不清楚,你让我怎么轻易相信你?”
    “我是释青悟,”释青悟仍笑着道,“是政和凤头的奖山慧圣禅寺主持,你可以叫我释方丈。”
    东公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么长,不记得了。”
    “哈哈哈,你还真是……”释青悟笑着,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东公阑暗觉好笑,道:“你不必套我近乎。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释青悟站起身,道:“你不坐着,我也不好意思不站。把你请来的原因很简单,你待在地牢里不安全。”
    东公阑闭上眼,道:“我的安危和你们何干?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先的那个县令被胡赤抚代了,他会对你不利。”
    “哼,”东公阑道,“泱泱大国,以法为本,胡赤抚也敢越法行事?”
    “你认为没有的,不代表真的没有。”释青悟顿了顿,接着道:“你的主观臆断会害了你的命。”(第二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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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9-11
    第二十七章 锒铛入狱
    东公阑忘了几时候进的监狱,只记得路上那个方县令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也没有过堂,自己就被投入了监狱。他不在意自己——不过是坐几天牢罢了,可是午兆莘的去向以及安危倒是令他心急如焚。
    当牢狱的大门打开的一刹那,立刻迎面扑来一股恶臭。一个狱卒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押着东公阑向下走。过了几个牢房,终于找到了一个空的,便将东公阑锁在里面,邓平川被关在隔壁。狱卒如释重负,与同伴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牢狱。同伴喝着酒,想是借此减轻牢狱的奇特恶臭所带来的恶心。
    东公阑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链,又被封了穴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奈与失落袭上胸口,蹲靠在墙边闭目不说话。
    狱卒喝得有些多了,黯淡的双眼开开合合,终于撑不住眼皮,一头栽在桌上睡了过去,还不时地舔了舔嘴唇。牢狱里都是单人间,房与房之间用几十根木头隔开。其他的犯人或是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甚觉无趣,也都躺下睡了。
    “东兄,东兄。”隔壁的牢房微微传来轻声的呼唤。东公阑没有睁开眼,只是无力地问道:“什么事?”
    邓平川抓着牢房的木头,继续道:“你知道之前那个掌柜的是谁吗?”
    “他是谁与我有何相关?莫要打扰我,让我好好静一静。”说罢,东公阑转了个侧身,后背朝着邓平川。
    邓平川如同充耳不闻一般,接着道:“哎呀,现在你还休息什么。那个掌柜的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胡赤抚啊!”
    “胡赤抚?他就是那个胡赤抚?”东公阑疑问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震惊。
    “这难道还能有假?我听到那个方县令管他叫‘胡大人’,我们还认识哪几个‘胡大人’?八九成都是他!”
    牢房的氛围突然变得凝重。东公阑知道胡赤抚功夫的厉害,知道对付他不太容易,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邓平川也不再说话,在地上铺了一层枯草,躺下去休息了。
    “邓兄,邓兄。”东公阑低声呼喊着,邓平川却没有回应。东公阑到近处看时,邓平川已经睡熟,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不要再喊了,除了你,其他人已经被我下了麻药。”东公阑寻声望去,见入口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东公阑不禁要流出泪来,激动地道:“师父!”
    午觉庭一身黑衣打扮,听到东公阑的声音后笑了笑,缓缓从石梯上走下,来到东公阑的牢房前,道:“东儿,你还好吗?”
    东公阑激动地奔到门前,隔着一道木门对午觉庭道:“师父放心,徒儿没事。兆莘她……”
    “兆莘我已经安顿好了,就等着你出来了。你等着,师父把你身上的穴道解开先。”午觉庭运足内力,在东公阑身上连着点了几处大穴,可是东公阑还是无法恢复。“这是怎么回事?东儿,胡赤抚用的手法太复杂了,为师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我们出去再说吧。”
    东公阑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做违法的事。”
    “我们是江湖中人,不必理会社会上的规矩。”
    “不,师父,”东公阑仍是摇头,“我也想出去。可是国家既然讲法,我们就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方县令他们做了错事,我们不能以错治错。”
    “你真是个呆子。”午觉庭苦笑了一下,道,“为师不会勉强你。过了几日为师亲自来接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固执,为师走了。”
    东公阑目送午觉庭的远去,心里不知是不舍还是伤悲。我的决定没有做错吧?他想着。“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斗殴了,我要做什么事后果我自己承担。现在是这样,到了将来,也一定是这样。”东公阑目光炯炯,是坚定的。
    静,异样的静。一团乌云笼罩在监狱上方,却又很快地散开了。牢狱里无风,只有人们沉睡时发出的沉重的呼吸声。
    奖山。
    风吹动着释青悟的僧袍,他穿着许久未动的袈裟,在山间小路中散步,呼吸着来自山林带来的清新与芳香。
    只有在自然中才能与自然融为一体,人才会真正放松,回归本质。可是人终究是社会动物,不得不被迫面对残酷的竞争规则。释青悟喜欢自然,向往自然,可是社会的漩涡却使得他无法真正把心放在这里。
    没有他人,只有释青悟一人,他手里拿着一本叫做《乘法经》的书,却没有翻动它。
    “反清复明?不大可能了。”释青悟暗道。他曾为对抗满人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详情见《画史泪》),可是看破之后只是一场空。“现在不是反清复明的战斗了,只是为了万物生灵。”释青悟自言自语道。
    他从地下拾起一根树枝,将它当作剑练起武功。说是练功,却没有平常落叶树折的轰动场面,只有从树枝中发出的无形当中的一股气,这股气触到物体就会散开,打到叶子叶子也是一动不动。“武学的最高境界,不是杀敌,而是练气;不是剑气,是侠气。”释青悟每次练功,都会默念师父告诉自己的这句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练功了——他也认为自己其实不需要练,可是现实往往很残酷。即使他想用自己的蝼蚁一般的血肉之躯阻挡太阳的光芒,即使他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献身精神,可是仍旧难以阻挡。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怜,一种是不得已破坏和平的人,一种是不得不保卫和平的人。”释青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从一棵树后走出的午觉庭。
    释青悟扔了手里的树枝,问道:“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看见又是什么意思?”午觉庭找了一个光滑的石头做下去,反问道。
    “我让你看到我练功,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本领。收手吧,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释青悟站着不动道。
    “可是我跟你们也不是一伙的。”
    释青悟将手轻轻扬起,掌风轻轻吹过,地面的落叶翩翩起舞。“你当真只是愿意做一个随风而去的落叶?”
    午觉庭木然地看罢,道:“在你们之中,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无名小卒。我没办法选择自己。”说完顿了顿,又看着释青悟道:“还有,你们佛家说道理的那一套对我并不管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午觉庭,希望你好自为之。”
    午觉庭苦笑了一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又怎能独超然物外?今日的事,不会说出去,但是你也别想从我的口中套出康熙那边的一点儿消息。”
    “我理解。”
    午觉庭轻轻一个转身,离开了,唯留下释青悟一人。风吹起午觉庭的衣角,泪恣意从他脸颊上流过——却只能是无声地哭。
    奖山上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地面的落叶飘起又落下。最终都会化入土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悲惨世界。
    政和,地牢。
    东公阑借着牢房顶上透露出的些许缝隙,看着红日渐渐落下。太阳的余晖透过小孔轻趴在东公阑身上,渐渐变淡,渐渐消逝。
    他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仍是没有半分气力。看来胡赤抚下手够重的。东公阑早已经无所谓,只是无聊地默默数着时间,希望可以早一点出去。
    牢房是安静的,但并非平静。东公阑的心里因为思念而翻江倒海,隔壁的邓平川内心同样五味杂陈。
    政和的府衙此时却并不安静,但却是平静的。
    那个臃肿的方县令摆了好几大桌的宴席,邀请了数不清的亲朋好友、地方商贾,诚挚恳求胡赤抚大人在府中留下来好好休息一番。胡赤抚也乐得答应。
    “方清时,你可是享得好福!”胡赤抚坐在桌旁喝着酒,对着方清时笑道。
    此时的方清时早已脱下官服,换上了一身绫罗绸缎,左拥右抱,对一左一右两个小美人尽情调戏,逗得她们“咯咯”地笑。方清时见胡赤抚说话,脸上立刻少了几分醉意,道:“如果胡大人想要,她们都是你的!”说完,将这两个女人推向胡赤抚。
    两个女人如蛇蝎一般就要往胡赤抚身上黏,被胡赤抚拨开,道:“我可不像你这般好色。人生苦短,方大人,还是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方清时抱过两个美人,肥胖的脸上露出笑容,道:“下官多谢胡大人赏赐!”
    胡赤抚笑了笑,点了点头,一杯烈酒下肚,笑意渐渐褪去,心里却更加沉重不已。(第二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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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30
    第二十六章 分心挂腹
    御茶司此刻已经是大乱。大家见打起来了,也没有了看热闹的盼头,还是自己逃命要紧。东公阑在屋里与众伙计工人们厮打,邓平川也在一旁协助,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伙计们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人左右,将这两人团团围在中央。东公阑自卫有余,可想要突破却很有些困难。
    伙计们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单个人的力量虽然相对薄弱,但是团队的协作却是无懈可击。东公阑只要一转守为攻,就会有人对他暴露出的要害产生威胁。
    东公阑纵有再高的武功,也没法逃脱。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人。
    午兆莘睁开眼,见自己靠在街边的墙旁,连忙爬起,奔到御茶司。提着剑就要冲进去。
    “姑娘,好戏刚刚开始,你着什么急呀!”掌柜站在门口,伸手阻拦了午兆莘的去路,笑道。
    “把手拿开!”午兆莘拔出剑道。
    掌柜的没有露出畏惧之感,一脸轻松,感觉像是在与小狗嬉戏一般,道:“姑娘,你这就不听话了嘛。”
    午兆莘不再说话,心中焦急,提起剑便刺。本来她的剑法就不怎么熟练,又加上心中的一股冲动,手上更是全无章法。
    这掌柜的随意躲过,却不还手,脚也没有离开过门口。
    “我和你拼了!”午兆莘抬起剑全力刺去,掌柜的侧身一闪,手指把剑刃轻轻一弹,午兆莘立刻觉得手腕酸麻无比,剑已经脱手。掌柜的将剑踢向远处,笑容可掬,道:“姑娘,剑不错。不过用剑者重在心静,心不静,再好的剑也是枉然。”
    午兆莘见手上没了剑,心劳意冗,只是挥动双掌招呼。掌柜的伸手一挡,毫发无伤,午兆莘却感到一股气力袭来,登时晕了过去。
    “县太爷来了!”
    伴随着一声锣响,两排官兵形成一条长龙,正前方抬着一台大轿,周围簇拥着一个人,缓缓而来。众人停下了打斗。掌柜的在门前作揖道:“恭迎县太爷!”
    轿子在门前缓缓落下,一只肥胖的手掀开了窗布,探出一个臃肿的大脑袋来。县太爷用舌头摸了摸嘴边的油渍,徐徐地道:“是谁说这里有案子的?”说完,从轿中走出。一旁瘦猴一样的人从轿中拿出一把靠椅,县太爷就躺了下去。
    掌柜躬身道:“回方大人的话,是我报的案。”
    方县令半闭着双眼,冷冷地道:“在县太爷面前要自称草民,别以为你们有些钱就了不起,我看哪……”话还未说完,两只眼睛像开了灯一样明亮起来。方县令赶忙撤去了靠椅,跪了下去,肥胖的大肚子几乎贴到了地面,高声道:“胡大人在上,下官不知胡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胡大人恕罪!”身后的众人见来的人来头不小,随着方县令黑压压跪下去一片。
    胡赤抚笑着,将方县令扶起,道:“我现在不是大人,是个掌柜,县太爷何必多礼?今日的事,还是要县太爷多帮忙才是。”
    方县令一脸笑纹,道:“是。这位是……”方县令指着一旁到底的午兆莘问道。
    “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胡赤抚笑道,“不该问的还是请县太爷不要多问才是。”
    虽然是一脸笑意,可方县令心里感到一阵寒意,随着胡赤抚进去,挥了挥手,让众官兵都在外头待着。
    胡赤抚边进去,边道:“现在不仅仅是有贼了。”
    方县令听着,见屋内围着一堆人。东公阑与邓平川见当官的来了,也不说话,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胡赤抚指着邓平川道:“这位,偷窃再加斗殴,而那位,”又把手指了指东公阑,“就是斗殴。”
    邓平川自身做贼心虚,也不辩驳,蹲下身子低着头不说话。东公阑含怒道:“我们做的事我没有话说,可你不应该问问他们做了什么吗?要说这场斗殴,也是他们先发起的。”
    胡赤抚冷笑道:“我们发起的?我们打人了么?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胡说!”东公阑横眉怒目,跪下道,“县太爷,分明是他先要动手,我们只不过是还击而已。还请大人做主啊!”
    “行了行了,别说了!一看就是你们做的好事。来人,把他们带走!”
    东公阑与邓平川被扣上铁链,押了出去,二人没有还手。到了门口,见午兆莘倒在地上,东公阑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当下挣断铁链,怒道:“蛇鼠一家、狼狈为奸,我跟你们拼了!”当下就以铁链为兵器,逼得众官兵纷纷推开,东公阑又冲了回去。
    方县令哪里见过这架势?慌乱之下寻了一张桌子,勉强将满肚肥肠塞了进去,躲在里边。胡赤抚鄙夷地瞥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就冲到东公阑面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点了他几处大穴,封住了他的功夫,绑了他。东公阑一时劲力尽失,动弹不得。
    “好了方大人,带他走吧!”
    方县令这才钻出,尴尬地笑了笑,命众人将他们带走。东公阑望了一眼昏迷的午兆莘,眼里既是怜悯又是愤怒,最终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了。
    胡赤抚看着他们远去,嘴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他们都走了,你也把你女儿带走吧!”
    远处的巷子里露出一个人影,走近时一看,果然是午觉庭。午觉庭抱起了昏迷在地的午兆莘,苦笑了一下,消失在视线里。
    奖山。
    释青悟跪着,对着佛祖,嘴里不停歇地默念着金刚经。元通进来时也没有打扰他,跪在他身旁闭眼,双手合十,静静地听他默诵。
    元通是释青悟成为了主持后第一个收的弟子,也是慧圣禅寺中为数不多的武僧。但他们学的都是些皮毛,只有元通是释青悟的武学弟子,也是下一任主持的候选人。为了秘密守卫,不到万不得已,释青悟绝不会轻易显露出他的功夫的,有什么事通常让元通去做。
    “说吧,有什么事?”释青悟默诵完,睁开眼看着一旁的元通问道。
    元通也睁开了双眼,看着佛像,道:“禀主持,他们终于来了!”
    “来了一回还不够么?”
    “不是来这儿,是去了政和。”
    “政和?”虽然有些意外,可是释青悟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他们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主持,弟子有一事不明。”元通道,“为什么不现在就劝他们住手,还要等待那个所谓的尚未成熟的时机呢?”
    “你不知道我所说的时机是什么,你当然也就无法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行。如果走错一步,不仅会事与愿违,还会引火烧身啊!”
    “可是主持,你不怕他人被烧了么?”
    “这个计划从清兵未入关之前我师父他们就谋划好了,就是担心这一情况发生时我们不能应对。既然它发生了,我们就要按计划行事。他们要的不是什么人的性命,而是整个江湖。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是,主持。”
    “我们已经向佛,本不该去插手江湖之事。可是事关生灵涂炭,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释青悟的眼睛里突然有种凄凉。何种凄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元通离开了,释青悟却还站在那儿发呆。不知他是自己独自思索,还是心灵与佛祖相通。
    释青悟看着佛像,想着师父对他说的话。“弟子愚笨,这个计划太庞大了,”他暗自叹道,“师父啊,希望你们不要走错啊!”
    老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可是释青悟害怕听到这句话——他担心自己真的算错了。如果这样,这就是中原武林的一场浩劫。(第二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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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玄机

    玉玄机

    LV1 2016-08-29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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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27
    第二十五章 开台锣鼓
    京城是热闹的,太阳也是火热的,但紫禁城却是一片寂静——似乎也被康熙的怒气震慑了。康熙的话犹如一颗炸弹一样炸开了,整个大殿变得无声无息。胡赤抚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胡赤抚跪在地下,近乎趴着,不敢说话。康熙冷冷地看着他,呼吸沉重,却不说一句。
    太监们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发大火了,也不敢上前劝阻,就站在一旁听候调遣。魏东亭侍卫倒是站在康熙身边,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的任务是保护皇帝的安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别的与自己无关的一切都不过问。
    “朕不会计较,一个朱三太子掀不起多大浪。”康熙的语气温和下来。
    胡赤抚感到身上的大石头卸去,如释重负,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嗯。但是记住,今后可不要耍太多花招,否则朕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是。”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去政和吧。我们这个话剧要在政和舞台上上映。从那里开始,就要有始有终。”
    胡赤抚道了一声“是”,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胡赤抚见康熙招呼,又跪了下去,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你知道降龙令在哪儿吗?”
    “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什么?”康熙的语气变得严肃又冷酷,似是诘问,又似是无心之谈。
    胡赤抚不敢再隐瞒:“回皇上的话,目前只知道降龙令与东公阑有关。”
    “命午觉庭一定要跟紧东公阑,想办法从他身上取得降龙令的秘密。”
    “是!”
    康熙似笑非笑地道:“胡爱卿,你的儿子长得还不赖嘛,跟你倒也有七分相像。”
    胡赤抚心里咯噔一下:“皇上……”
    “不要说什么。天下是朕的天下,你把儿子带到哪儿去朕可是一清二楚。那地方不错啊,总比京城有趣多了。”
    胡赤抚跪着,不敢答话。
    “放心,朕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朕会保护你们家的安全的——只要你是大清的人。”
    胡赤抚觉得冷汗在额头上聚集。“多谢皇上。”
    康熙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臣告退。”
    看着胡赤抚退下,康熙不住冷笑。也不离开,就在龙椅上闭目睡去。
    政和。
    政和盛产茶叶,其中多种茶作为皇家御用贡品,其官方的制茶机构——御茶司,也是政和最大的茶叶收购中心,坐落在政和中部,以便采集四方茶叶。
    东公阑和午兆莘挽手走在街上,身上没有带着刀剑,穿着的衣服也是最大众化的百姓套装。乍看之时,但也像一对农家新婚夫妇。
    午兆莘见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到处看着。东公阑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道:“兆莘啊,岳老前辈叫我来政和,是为了去古大侠的墓上拜上几拜,可是你……”看着越来越多的小玩意儿,他被逼得无语。
    “来都来了,还能不好好玩玩?”午兆莘笑着,又买了一对糖葫芦,递给东公阑一只:“喂,吃不吃?”
    东公阑苦笑道:“从刚开始学功夫开始,你就是这样爱新鲜事物的。那时候跟你跑了多少个无名之地,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
    “怕什么?”
    “怕你给老虎狮子什么的猛兽吃了,我现在就没妻子了!”
    “就你会油嘴滑舌,吃你的糖葫芦去吧!”午兆莘把整串糖葫芦都塞进东公阑嘴里。东公阑嚼着,笑着不说话了。
    午兆莘和东公阑正逛着,见有家店无论是从规模还是客流量上看都可谓政和第一,就是别的地方也鲜有如此规模。午兆莘觉得新奇,硬拉着东公阑要他陪同自己进去看看。东公阑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店门口的正上方用满文和小篆写着“御茶司”三个大字。
    “看来是个制茶的地方。”东公阑道。
    一进去,还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地方,已经是茶香扑鼻,好像置身在茶园之中。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由清无名氏画的一幅《茶圣品茶图》,旁边还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御赐丹笔”四个字。东公阑虽然想提起兴趣,可是对茶始终都是一无所知。
    总有无数的人出去,又有无数的人进来。
    东公阑瞧着他们背上扛着一袋,进来称了称,取了银子,便将其倒入靠里边的大木盆里去。这样的大木盆又数十个。又见有人将满了的木盆取走,估计是拿去加工了。掌柜模样的人站在柜台那边,手指不停地拨弄着算盘,嘴里报给在一旁的人,那人就用笔记下。
    一切分工井然有序,不慌不忙。所以虽然人多却丝毫没有乱的迹象。
    “我去你姥姥的,来人啊,把这个小偷给我抓起来!”掌柜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指着人群中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子,大声道。
    好几个工人立刻停下手,直奔男子。众人见了都慌张地跑到店外张望,不敢进来,东公阑与午兆莘在人流的涌动下也都被挤到了店外。
    店内,男子东躲西闪,好几次要抓到他,可他又像泥鳅一样溜掉了。工人们围成一个大圈渐渐合拢,不论男子从哪个方向突破,都会有人将他挡回去。
    “他奶奶的,偷点银子而已,至于吗?”男子大声道。
    掌柜让一旁的人去报官,然后对着男子说道:“就是一文钱也是钱!”
    东公阑觉得此男子声音有些熟悉,又见他轻功如此之好,猜是周通。可是周通偷东西时神不知鬼不觉,事后才会被主人发现(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察觉呢?
    东公阑低声对午兆莘道:“里面的人我觉得声音很熟悉。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午兆莘道:“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去看看,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东公阑点了点头,从人群中挤出,站在前边,看着店内。
    只见那名男子抬头时,东公阑吃了一惊:这不是邓平川吗?他怎么做起贼来了?
    掌柜的收拾好算盘和帐簿,走到邓平川面前道:“你偷了东西,应该要受些惩罚,把钱交出来吧。”
    邓平川“嗤”了一声,从怀中取出银两,扔在地上。
    人群中议论纷纷。“哎呀,这个地方都来偷,他不要命了吧!”“这可是官方机构!”“我看他活不长了!”……霎时间,人群变得聒噪。
    “来人呐,给我打!”工人们立刻挥舞起了拳头。东公阑分明看到,拳头里都是真气,看来他们用的是内功。
    东公阑连忙道:“等等!”
    掌柜的扬了扬手,工人们放下了拳头。掌柜的道:“门口那位你是谁?既然敢管我们的事?”
    东公阑走了进去,道:“做什么事都讲究王法。你们已经报官,应该由官府处置,你们这是乱用私刑!”
    掌柜的冷笑了一声,道:“哦,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那好!”掌柜的把声音抬高了,“政和百姓都知道,我这里就是衙门!”
    “你这是信口雌黄!”东公阑道,“等到官府来了再说!”
    “官府也没有我大!你如果还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先杀了你!”
    东公阑转身走进人群。掌柜的冷笑了一声,命工人们开始打邓平川。东公阑轻轻抱着午兆莘,午兆莘不知所措,连道:“公阑,你……你这是干什么?”突然,东公阑一掌击中午兆莘后脑勺,她就如此昏厥过去。东公阑将她轻轻放在无人的一旁靠着墙,一个箭步冲进去,挡开工人们的手掌,道:“你们这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纸老虎,来啊!来啊!”(第二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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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25
    第二十四章 政通人和
    政和,本是一个坐落在福建境内的无名小县,原先“政和”二字也不是它的县名。只因为在宋朝时向皇帝献了茶,于是受到嘉奖,取范仲淹《岳阳楼记》中“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一句,特赐名为政和。可是,清时的政和是否真的政通人和?
    华山依旧人已非。众人收拾收拾了华翁先前住过的草屋,随即关上了门,就地取材,做了一个木栓从外边锁上——不是为了防人,只是担心有风什么的将房间吹乱。东公阑削了一块木板,写上“华翁故居”四个大字,挂在门上。
    “是非非是应当止,泪洒洒泪何日休。故人已故痛并痛,借酒消愁愁更愁。花落花开终不败,续志更有后来人。无物只凭歌一曲,与君同上九重天。”一阵悠长悲凄的歌声传来,惊飞了林中鸟,震撼了林中人。声音虽凄凉不是其激昂,虽是追悼却也饱含着对故友深深的祝愿。
    众人听得呆了,原本沉静的心有激起一番波浪,想起初到华山时华翁的和蔼与对自己的帮助,还乐呵呵地为自己打开了华山的密道,不禁想流下泪。但终于没有,歌曲中的激昂之乐振人之词给了人们振作的希望。
    那人缓缓走近,从远处渐渐地走近,几乎没有脚步声,愈来愈清晰的是那人的轮廓。直到近时才发现,他是一个与华翁年纪差不多的老年人,发白的头发与胡子在风中轻轻摆动。
    “对了东儿,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午觉庭从袖中拿出一把扇子,道,“我们在周通的扇子里发现了一首诗,你看一下。”
    东公阑接过扇子,半晌无话。
    老人走得近了,道:“各位好,老夫我姓‘岳’名‘池州’,多谢各位对华翁的后事做得如此详备。”
    年轻的人已经不知道“岳池州”是何许人物,但稍微年长的或多或少都听过岳池州的大名。当下纷纷道:“莫非您老就是华山派的掌门岳池州岳老爷子?”
    岳池州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有高喊“请岳掌门为华翁报仇”的,有询问“前辈为什么再次出山”的,也有年轻的小伙子初时茫然听了他人说后肃然起敬不语的。东公阑没有言语,他早已听过岳老爷子的大名——在东府时他偷听父亲与胡赤抚的谈话,不止一次地听到“岳池州”的名字。
    午觉庭表面镇静,心下却是掀起万丈高的波涛。他比谁都清楚康熙对岳池州这帮人的厌恶程度,反感他们反复说着的反清复明,派胡赤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设置了一个天大的计划。为此,午觉庭还不得不把女儿嫁给东公阑,不得不把功夫传给东公阑。
    “岳池州出现在这,难道是皇上的计划出了差错?”午觉庭心下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
    岳池州对着华翁的故居拜了几拜,然后对众人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大家也就不要留在这里了,都回去吧!东公阑,你留下来一下。”
    东公阑看着午觉庭,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便过去了。
    岳池州带着东公阑走得远些,保证没有人会听到后才停下,道:“华翁是我的师弟。”
    东公阑听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躬身道:“前辈受我一拜。”
    岳池州没有阻止他,待他拜完之后,道:“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背后的龙纹。”
    东公阑想起了刚才师父给他看的扇子上的诗。“敢问前辈,难道这个龙纹真的和那个什么降龙令有关系?”
    岳池州点了点头。“对,但是我现在无法告诉你这其中的真相——我有我的苦衷。你知道古乐天古大侠么?”
    “听说过一些。”
    “去政和凤头的楠木林,他的墓在那里,好好拜上几拜吧。”
    “难道前辈叫我来,只是为了在已故的武林高手坟前拜上几拜?”
    “不只是这样。你知道那日交给你几本书的黑衣人是谁吗?你对任何人说过此事吗?”
    “没有说过。莫非……莫非那个人就是您?”
    “你是汉人,却被满人踩在脚下,你甘心吗?”
    “不!”
    “你空有一身武功,却不用来报国,那还有什么用!我们身上的功夫,都是用来光复大明的!”
    东公阑心里热血沸腾。“是,前辈,我明白了!”
    “嗯。”岳池州从怀中拿出一本书,见远处的众人没有注意,悄悄放进东公阑怀里。“不要告诉他人,自己暗地里勤加练习。”
    东公阑道:“前辈,这……”
    “不要推辞。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反清复明!好了,你可以走了!”
    东公阑对岳池州鞠了一躬,道:“前辈厚望,公阑必定不负前辈所托!”
    岳池州笑了笑,连摆手道:“快走吧,他们都要等急了!”
    看着东公阑渐渐远去的身影,岳池州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直到众人远去,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岳池州才终于停止了他的笑容,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却是黑色的,有些眩晕。岳池州拼着最后一股气力,踉跄地走到草屋,就靠在门上也不进去,两眼缓缓合上,永远地睡了过去。
    东公阑一行人早已走远。大漠七雄已经与众人分别,周通也要去做自己的老本行,陈旭虽然有些不舍,可最后还是走了。张炎冲与李顾婷想着先去哪儿游玩游玩,转眼间,东公阑的身边只剩下了午觉庭和午兆莘二人。
    “东儿,兆莘,我也该走了,你们二人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午觉庭停下脚步,笑道。
    东公阑与午兆莘也停了下来。午兆莘眼里满是泪水:“爹,才见了几天啊,再多待一会儿吧。”
    “傻女儿,你都多大了?再说了,我还在原来的地方嘛!”
    “希望师父保重身体。”东公阑道。
    “嗯,东儿,我会的。我先走了!”午觉庭担心午兆莘追赶,故意使了轻功。午兆莘见父亲如此坚决,也不再挽留,只是含泪目送父亲远去。午觉庭的眼眶里也湿润了——却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命运。
    东公阑牵着午兆莘的手,伴着华山的清风远去。
    然而,华山并没有就此沉寂下来。
    “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你了!”胡赤抚在一个小小的坑旁边停下,拨开覆盖着的枯草,现出一个铁笼来。
    “铁笼对你来说有跟没有一样,倒是你身上的千年寒链锁抑制了你的功夫。”胡赤抚看着笼子里的人,嘴角扬了扬,“若非如此,你又怎能为我们所用!哈哈哈,哈哈哈!”
    许黄明安静地蹲在笼子里,似疯非疯地看着胡赤抚,不说一句话。
    紫禁城。
    “胡赤抚,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康熙的愤怒之声传遍整个大殿,太监在一旁微微颤抖。魏东亭站在龙椅一旁,冷冷地看着跪在下边的胡赤抚没有说话。
    “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我把许黄明带回来了啊!”
    “装,你接着装!朕说的是这件事吗?”
    胡赤抚从一开始就见康熙满脸怒容,觉得大事不妙,现在更是忐忑。“臣有罪,臣有罪!”胡赤抚低着头不敢抬起。
    “哼,”康熙冷笑了一声,“有什么罪?你说说看。”
    “不该……不该……”胡赤抚心里猜着康熙知道了哪一件事。现在才知道的,莫非是……胡赤抚道:“臣应该直接杀死岳池州,不该下慢性的毒。”
    “嗯。”康熙的愤怒消散了一些,可是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信任。“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都是为了大清,为了您!”
    “血口喷人!你以为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吗?光光是朱三太子一事朕就可以要了你的命!”(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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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23
    第二十三章    紧锣密鼓午后炽热的阳光透过华山的树林,照射在每一个苍白的脸上。所有的参赛的武林豪杰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一起,头上缠着白布,看着眼前凸显的小土丘没有说话。汗肆意地从他们脸颊上流过,却顺着泪痕,滴入脚边这块早已经潮湿的土地,流进早已经潮湿的心。东公阑穿着麻衣,跪着,将木牌轻轻插入泥土中。“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东公阑哽咽着,“华师父,您就安心地去吧!”说完,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身后的豪杰们也都沉沉地鞠了一个躬。东公阑把头埋在土里,久久不愿抬起来。午觉庭在后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东儿,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定会找到杀死华前辈的仇人的!”“师父,”东公阑无力地道,“为什么大家都离我而去?先是我的亲人被杀,然后是华师父……师父,你也会离开我吗?”“傻孩子,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师父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们的。”午觉庭道,“你还有师父,还有兆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东公阑站起身,点了点头,抱住了午觉庭,突然大哭起来。午觉庭没有说话。午兆莘站在一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自己的心中也是悲恸不已。皇宫。康熙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的一对翡翠玉镯,良久没有说话。胡赤抚在殿下跪着。——整个大殿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事情都还顺利吧?”康熙缓缓开口道。胡赤抚忙弯下腰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看起来你还很有信心啊。”康熙将玉镯放在了一旁。“回皇上的话,是。”“你是否注意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股力量。”“恕微臣愚昧,不知。”“朕一直以为自己都在布局——布天下的局,可是近来朕有种感觉,这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道还有谁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和皇上作对。莫非您指的是朱三太子?”“朱三太子不值一提。这股力量比他藏的更深,更难以捉摸。”“恕臣直言,天下早已是皇上的天下,除了朱三太子仍在暗地里负隅顽抗,实在没有发觉。”“废物,饭桶!”康熙的神情变得严肃,将手一甩,一旁的翡翠玉镯被摔得粉碎。“现在到处都是暗流!除了朱三太子,吴三桂呢?你把他也忘了吗!”胡赤抚的两手抖得厉害,道:“皇上息怒,微臣……微臣愚笨,请皇上怪罪。”“现在讲怪罪有何用?老老实实做事就是了。”康熙挥了挥手,太监立刻将玉镯扫了出去。“这股力量朕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朕微微感到,它在跟我们对弈。”“微臣知道了。”“所以,今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做错一步,满盘皆输!”康熙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决高亢,大殿柱上的灰尘被震得掉落了许多。胡赤抚小心翼翼地道:“是。”“退下吧。”“是,皇上。”胡赤抚回到胡府的时候,脸上的冷汗还没有褪去,急令仆人送上来一碗热茶,躁动不安的心这才略微平静下来。“大人,何事如此慌张?”一名女子挪动婀娜的身姿,着一身青丝绸衣,带着玉簪,缓缓而来,在胡赤抚身边坐下。她挥了挥手,仆人们都退了出去。胡赤抚抱着她,道:“活了几十年,今日才真正感到皇上的厉害。孩子还好吗?”“好着呢!”女子吃吃笑道,“刚才我去看他的时候,见他正与邻家孩子嬉戏,玩得十分开心!”“唉,夫人,你受苦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奴家知道老爷的难处,不敢奢求,只希望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胡赤抚叹了一声,道:“我这样的人,想要保全性命难得很啊!”“怎么会呢?清国刚刚建立的时候,有多少人想要杀你,你现在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外边的人不足惧,但是伴君如伴虎啊!孩子一定要藏好,将来如果遭遇了灭顶之灾,还好歹留条根……”胡赤抚的嘴被女子用手轻轻压着,女子幽幽地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皇上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胡赤抚握着女子的手,轻轻道:“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女子躺在他的怀中,笑着不说话。“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和孩子好好活下去。”女子摇了摇头,道:“不会的。”“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不要儿女情长了,到那时候,你就当我病死了吧!”女子的眼里满是泪水,看着胡赤抚。“从我答应帮他们做事的那一天起,我的命就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炽热的阳光洒下,照得胡府一片凄寒。胡赤抚头上的冷汗无法蒸发。多见康熙一次,他的冷汗也便加重一分。“莫非被皇上看出来了?”胡赤抚不敢多想,事到如今也已经无法收手了。他紧紧地抱着女子闭目没有说话,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头。“爹!”胡赤抚像是从温泉中突然坠入了冰河里一般,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正跪在面前,怒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乡下好好待着吗!”少年低下头,道:“爹!乡下无亲无故,就算是有同龄兄弟与自己玩耍,可也不及家里温暖,还是请爹准我回家吧!”“娘隔着日子都会去看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这边天天为公务东奔西跑,难得在家里待上一两天,还不是一样的吗!”少年没有抬头,依旧低着道:“父母之命,儿不敢不遵。只是,实在是思念父母过甚……儿,儿知错了!”说罢,竟然呜呜地哭泣。“孩子,别怪我,你的爹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头灭族的啊!”胡赤抚想说出这话,可是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胡夫人不敢正脸与儿子相对,也不敢看着他跪在地下哭泣,只是用长袖遮了脸,悄悄地抹着眼泪。少年哭声渐渐停了,道:“爹,娘,我知道这样做一定有你们的原因,孩儿不便多问。孩儿走了!”胡赤抚点了点头,摆摆手,没有说话。少年各鞠了一躬,转身离去。胡赤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泪无声地流下。“管家,秘密安排少爷回去,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骄阳似火,却无法烘干胡赤抚的泪;高温未减,却化不了胡夫人的冰。男子无言泪,女子泪无言,心寒心痛有谁怜?“赤抚,我,我……”女子尚未说完,便一头倒在茶几上。胡赤抚急忙把脉,知道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就为她输了一些真气,送她进房内休息了。自己只是坐在桌旁发呆。奖山。释青悟双手合十,站在佛像前拜了几拜,随即开始念经。念了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方才停下。“主持,主持……”一名僧侣匆匆跑来,先对着佛祖拜了三拜,然后才说道:“不出您所料,那边开始动起来了!”“元通,辛苦了,去休息吧。”“是。”释青悟送走了元通,自己也对佛祖拜了拜,然后离开了大殿,来到藏书阁。藏书阁为圆筒形,除了门窗以外,的壁墙上都用书架放满了书。中间空旷,以盘旋状造了两个楼梯,还请得了鲁班的后人做了一个机械臂,方便取书。释青悟没有拿书的想法,只是坐在一楼的正中央,打坐参禅。“佛祖,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释青悟喃喃自语,手上的佛珠拨动得越来越快。他的脸上霎时间都是汗珠。窗外,一缕清风吹来,使人觉得万分凉爽。释青悟放下手中的佛珠,双手合十,笑道:“佛祖,我明白了。”(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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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晨之心

    若晨之心

    LV10 2016-08-19
    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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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紫星辉

    紫星辉

    LV29 2016-08-19
    有意思,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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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追梦00

    追梦00

    LV6 2016-08-19
    aljacgat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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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18
    谢谢啦

    暖阳:作者大大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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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暖阳

    暖阳

    LV5 2016-08-18
    作者大大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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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刚

    大刚

    楼主 LV17 VIP 2016-08-18
    哈哈,可惜我们不曾相见

    明珠格格夏紫薇:长留上仙掌门尊上白字画你是我师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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