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映杨柳河    青青的杨柳，依然那么飘逸，仿佛没有经历过那段痛苦似的，只有挺拔的树干上依稀还留着些许痕迹。蜿蜒的河流，水还是那么清澈，一如多年前。    “嘘，别闹别闹，我在看梅先生教小妹呢！”    “姐姐，他有什么好看的啊！就是个书呆子嘛！还那么穷，不然也不会到咱们家里来教书了。”两个十四五岁的衣着靓丽的姑娘躲在书房门外如是说。    “好啦，我不看就是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啊！毕竟梅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呢！”说着苏家二女儿晴兰自顾自的往花园打理自己的花草了。苏晴荷跟上去，“姐姐伶牙俐齿，明明就是中意着先生，却来取笑我。”说着跟着自己的姐姐晴兰一起为花圃里的花草浇水。    听着门外两位小姐的谈话，屋里的人不由得苦笑一下，“是啊，我梅清初空有其表，却碌碌无为，是不可能与他们这些小姐有可能的。”于是转身，询问刚刚在默写的四小姐晴霜：“小霜，默写完了吗？我看看你写的怎么样？”    晴霜乖巧的把刚写好的词递给先生，“给，先生请看。”    梅清初道：“嗯嗯，不错，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小霜你去玩儿吧！我会和你母亲说说你的进步的。”    “嗯嗯，谢谢先生，先生再见！”得到了先生的肯定，小晴霜开心的跑走了。    梅清初看着活泼可爱的小晴霜的小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整理了几下自己的东西，也走了。    苏宅门前的杨柳叶越长越密，随着一阵风吹过，飘扬起来。河流的水还是那么的清澈，缓缓的流走。府内花圃里的花儿越来越盛，绿叶也越来越绿，引开小蝴蝶，也引来了聒噪的蝉。    夕阳落下了，天却还没有完全黑，二小姐晴兰被自己的母亲叫到了身边。一头雾水的晴兰进了母亲的阁楼“无尘坊”，却未见母亲的身影，只听见，偏房储物间传来母亲的声音，“兰儿，你来啦，我在这儿呢！”晴兰快步缓缓走了过去，看见自己的母亲，施施然道，“母亲！”    秋落欢道：“兰儿，你来啦！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从小你都是最乖巧的，不论是你大姐晴语，还是你妹妹晴荷。你都是最令我省心的女儿了！”    晴兰听了，惊讶道：“母亲，你说这是？”    落欢看着自己的乖女儿的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兰儿，过了端午，你就及庰了吧！你大姐十五就许了夫家了。如今一对儿夫妇合合满满的。你父亲早时说，如今兵荒马乱的，只想将你们这群孩子养在膝下。前几日穆儿也去参军了，你知道我多么舍不得吗？可是如今你们都渐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这个娘也只有支持你们。而且现在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你们几个孩子都过得幸幸福福儿的。这几天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你看你也不小了。我们家的老交情许家有个公子，叫许林。这许林是个温婉如玉，伶俐多才的孩子，又是我以前跟你提及的闺中密友寻姨的孩子。他们一家刚搬来这里，昨日在店里遇上你父亲了，近几日就会来家里做客。想让你们见见。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晴兰听着母亲的话，咬着下唇，低头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呆愣了。    “兰儿，你？是不愿吗？”    “母亲，这，太突然了，请容我想想。大姐姐有个好的归宿，女儿也为她感到开心。可是，我……我……唉……我还不想嫁人，不想离开你们。”    “兰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不让人操心。许公子真的不错，还是我旧友的孩子，要不你们先见见，不中意就算了。”    “嗯，那好吧！此事全凭母亲做主。”晴兰无奈的答道。到了睡觉时分，晴兰一如往常坐在书案边练字，写诗，可是心却还是被母亲的话给困扰了，又不由得想起那个，认真负责，解释起文章，引经据典的先生来。自叹一声，看看窗外的明月，低头一思，下笔自挥：窗外明月楼，低头思若愁。伊似花常在，不见泪人流。    “姐姐，姐姐，你在吗？姐姐，是睡了吗？”    “是小荷啊！进来吧！”    “姐，你这是在干嘛呢？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去帮你收拾他！”    “没有，没有谁！只是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这么晚了，你来我的安兰阁是有事吗？”    晴荷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条手帕，“噔噔噔噔，看，这是我新绣好的荷花哟！看看看，手艺不错吧！”    “嗯，绣的不错嘛！看来前段时间母亲让你待在沁荷园真没有错，你的女工还进步了！”    “是呀是呀！可惜还是和姐姐你栩栩如生的绣技没办法比啊！”晴荷展示完了自己的帕子以后，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姐姐，眉宇间比往日多了几分忧愁，脸色也不太对。“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对劲，好像真的有事，别闷着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嘛！”    “好吧！就是今天傍晚的时候，母亲把我叫到了她房里，说是我不小了，要给我介绍门亲事。是啊，大姐十五都出嫁了。”    “亲事？这是好事啊！怎么你还愁眉苦脸的！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梅先生？不过也难怪，梅先生气质优雅，你们很相配呢！”    “看吧看吧！你又来打趣我了！我们是双生子！母亲都在给我介绍亲事了，你的还远吗？”    “哎呀！姐姐，我总是说不过你！那姐姐，你要不然就和母亲说说，你心里有人了嘛！”    “这，让我怎么说的出口啊？况且，只是我中意了他，却不知道他呢？母亲说，过几日会请许公子来咱们家做客，要我去见一见呢！”    晴荷忽然眼尖，看到晴兰背后书案上新作的诗，宛然一笑，“要想知道梅先生的想法，也并不难，咱们的小妹可以帮忙啊！喏，你这新作的诗，是不是觉得还有所欠缺啊？让小妹帮你拿给先生看看，你觉得呢？”    “好，就听你的，看看他的心意也好。那许公子这边怎么办呀？母亲说邀请来他就要来家里了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有我呢！有我帮你呢！”    “谢谢小荷了！说起来，我们姐妹也许久没有一起睡觉了吧，今晚，你就不要回沁荷园了吧！留下陪陪我，我们姐妹说说悄悄话吧！”    “好呀！我出去一下，打发平儿回去告诉园里的仆人不要等我了。马上就回来！”    屋外晴荷的丫头向着沁荷园走了，只看得到点淡淡的背影；晴兰的丫头小若在偏房里做女工，时不时抬头望望自己小姐屋头，听着动静，只听到里边隔一阵阵儿传来银铃儿般的嬉笑声。    翌日，在秋母的盛情邀请下，许家公子许林来到了苏家做客。    一进门，许林就被院子里的景象吸引了，梅林肆绿，院中一条溪流轻轻穿过，通往内院。刚踏入内院门槛，只见脚下石子路从脚下绵延到不远处的几个分叉路口，一条条通往不同的地方。在大管家的介绍下，许林知道了最左边的小道的尽头是“无尘坊”，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苏家夫妇的住处；第二条小道的尽头是会客厅“鸿儒室”，颇有一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意；接着的是书房“万卷藏”，这里分了好几间房，分别作为上课，藏书，读书办事之用；再接着的是家里的后花园“百花厅”，里边有个小池塘，种满了荷花，正直盛夏，不少花苞都绚丽开放了，其他的地方则是种了很多品种的花：兰花、百合、茉莉、杜鹃等等，可是最多的还是兰花了；再接着的几条道是去往几个小姐和少爷的住处了，依次是晴兰的安兰阁、晴荷的沁荷园、大小姐晴芳的寻芳庭、府中唯一的公子晴穆的穆羽台、小小姐的飘霜宇。    “果真是世代书香之家，每处之名都别有一番风味。”听完管家的介绍，许林如是说。    “谢许公子的赞誉，这边请，我们马上就到“鸿儒室”了。夫人已经在厅里等候多时了。”大管家继续在前带路。    许林刚到门廊口，就听见一阵声响：“妈，就让我见见嘛！让我看看我未来姐夫什么样子嘛！好不好？我一定乖乖的，不吵闹好不好？”“好了，拗不过你，你就留下吧！许公子应该快到了，你去叫兰儿快过来吧！别让人等着了。成天不是呆在房里看书，就是在照顾那些花，该出来走走的。”“好，我去叫姐姐咯！”许林正要走进鸿儒室的正厅，一抬头，就发现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姑娘撞到自己身上了。    许林慌忙之中接住怀中的姑娘。刚巧，许林低头瞧，晴荷抬头看，二人一瞬间都失神了。    “咳咳咳，三小姐！这是许公子！”看见自家小姐撞到请来的客人身上，大管家忙在一旁提醒。    “许公子，对不住，我......我......我......失礼了。”晴荷听见管家的话，忙从男子怀里出来，接着脸红的道歉，又慢慢抬头，观察着许林。心中不禁发现男子竟这样好看：高眉大眼，剑眉入鬓，薄唇玉齿，阔肩窄腰，身量颀长，就算穿着当下最寻常的长袍，却多了几分英气，使人挪不开眼。    “三小姐，你没事吧！是在下莽撞了才是，对不住。”朱唇轻启，款款有礼。    晴荷回过神来，“许公子，母亲已在屋内了，请。”侧身作请状。    许林朝晴荷点了点头，跨步进去了。    晴荷想起母亲的吩咐，往安兰阁去了。结果晴兰却不在，应该又在百花厅吧！果真是呢！看来母亲说的没错，姐姐的确该见见人了。“姐姐，许公子来了哟！母亲让我来叫你呢！”    “哦，好，我收拾收拾，马上就去。”    “姐姐，我刚刚...刚刚遇到许公子了。真好看呢！好温柔的一个人呢！”    “啊，都到了呀！我还盼着他今天有没有可能不来了呢！唉！”    “姐姐你不要这样嘛！昨天那首诗作，有给小妹拿给先生看看吗？”    “嗯，给了，不过小妹还没来说回复呢！”    刚巧，晴荷就看见晴霜从书房出来，往百花厅这边跑来，丫鬟在后边直嚷嚷小心点。晴荷捂嘴笑道：“喏，这不，答复就来了嘛！”    “荷姐姐，兰姐姐，你们在这里呀！霜儿正找你们呢！这是先生为兰姐姐的诗做的批注。给。”说着，递给晴兰。晴荷看着自家姐姐一脸欣喜的样子，说：“姐姐，回去再看也不迟啊！现在母亲和许公子正等着你呢，我的大小姐！”又蹲下身子，抱起自己的五岁的小妹，问道，“霜儿，我们的兰姐姐要嫁人咯！我们的未来姐夫在鸿儒室呢！母亲说我可以去哟！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玩！”小晴霜高兴的拍掌祝贺。    在晴兰收拾好以后，姐妹三人一起去了鸿儒室。    鸿儒室内，苏家主母秋落欢与许林相谈甚欢。“林儿，你来啦！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在家乡看见你，你还只有五六岁呢！如今都这么大了！”    “欢姨，是啊！我也好久都没见过您了！小时候您和我母亲关系甚好，常来我们家做客，我最爱听您讲故事了，后来听说你搬家了，母亲还老爱提起您呢!”    “你母亲也来这里了吗？”    “是呀，父亲做了将军，被上头调到洛城来驻守，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族，所以也就一家三口干脆都来了洛城。”    “那过阵子，带上你母亲来我家，我已经许久未见她了，甚是想念它啊！前阵子我还在和你苏伯父说呢！说是许久未见你们一家人了。哪知前几日在自家丝绸庄上遇见你陪你母亲来做衣服。回来就和我说了。真的是巧了。”    “是呀。我们两家真的是缘分呢！”    “说的是呀！想不到那个小滑头猫儿般的小顽皮，如今成了玉树临风的俏公子了。”    “欢姨打笑了。”    “咦，怎么我让晴荷去叫她姐姐，怎么人还没来呀!这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欢姨，你说的是刚刚跑出去的三小姐吗？”    “是啊！你们见过啦！这丫头真是的，莽莽撞撞的。”    “您说让他去叫她姐姐，莫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可人的晴芳妹妹？”    “不是不是，我们搬了家以后，我又怀孕了，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就是二丫头晴兰和三丫头晴荷，你伯父怨我一直没生个儿子，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晴穆，再后来不经意间又怀上了，有了小丫头晴霜。现在小晴霜也五岁了。就整天操心孩子们的婚姻大事了。前两年，谢家二公子来家里求亲，看上了晴芳，晴芳也中意，我就答应了这门亲，上个月他们刚刚完婚。”    “真是恭喜欢姨了。也祝贺晴芳妹妹喜得良婿。”刚说完，就听见三个悦耳的声音。    “妈”    “妈”    “妈妈”    “诶，小霜儿也来啦！来，妈妈抱抱！”说着，抱起小霜儿，又向三个女儿介绍，“这是许公子许林，是我老友的独生子，你们可以像你们大姐一样叫他许林哥哥。”    “晴兰妹妹，晴荷妹妹，晴霜妹妹！”许林根据秋母的话依次打了招呼。    “许公子好。”这是晴兰的声音。    “林哥哥好！”这是晴荷调皮的声音。    “你呀！就喜欢与众不同！兰儿就是比你懂事......”秋落欢听到两个女儿的不同反应，不由得说道,还没说完，抱着的这位小公主发话了，“妈妈，妈妈，我要漂亮哥哥抱，我要漂亮哥哥抱。”    “哈哈哈哈哈，小妹妹这么喜欢我啊！好，哥哥抱抱你好不好？好可爱的小姑娘哟！长大了又是个大美人儿哟！”    “小妹，快下来啦！你的口水流到林哥哥身上了啦！”晴荷笑嘻嘻的上前把晴霜从许林身上抱下来。    “荷姐姐，我哪有？我才没有流口水呢！你又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欢声笑语，却没有人注意到晴兰一直没怎么说话，毕竟晴兰平时也总是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平时就好动的晴荷今天话也是特别多，一直“林哥哥”的叫着，问这问那的。许林也一直含着笑意，耐心的回答着。就算是后来晴霜玩累了，秋落欢抱着她去了后面的小屋，这厅里的三个人却依旧没有显得很尴尬。    吃过午饭，许林就告辞回家了。可是也正是在这午饭时间，晴兰发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儿。在吃午饭过程中，秋母不时地与许林说话，而许林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晴荷；晴荷也是时不时的偷看许林。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后，尴尬了一下，许林不动声色的移开，而晴荷，小脸蛋儿悄悄地红了，一直低着头默默吃饭。晴兰看看自己的母亲，好似也发现了，对视一笑。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晴兰吃完饭就回到了安兰阁，拿出自己的诗作，及梅先生的批注：诗作不错，只是未免太过忧愁。下次小姐有诗作，不妨在四小姐下课后，直接与我讨论，这样更有利于晴兰小姐的诗作。于是，晴兰又新作一首，然后午睡了。    待到晴兰醒了，拿着新作的词去找先生，刚巧下课，小霜儿乖乖的回自己的飘霜宇背诵文章了，好像是今天晚上父亲会回来抽查她的学习呢！    “梅先生，我这又作了一首词！您帮我看看吧！”晴兰看着眼前的这个五官棱角分明，身材瘦削，飘逸的人，缓缓说道。梅清初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着凝脂若水般的肌肤，黝黑通透的眼眸，粉嫩水润的樱唇，盈盈一握的蛮腰的女子，柔弱无骨的身躯让清初心底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又被理智压下去了。简单回答道：“好。”    虽然刚刚清初呆呆看着晴兰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事，可眼里的欣喜与热情却被她注意到了，她不由得叫出声来了，“清初？”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里只有两人，太过于安静，有人还是听到了。“啊？”坐在书案前正专心看词的梅清初抬头一看，只见晴兰呆呆的看着自己出神，好似又想到什么，于是出言提醒，“二小姐?”    “啊，梅先生，我失礼了。你先慢慢看吧，明日让小霜给我就好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晴兰不等梅清初说话，逃似的离开了书房。    “我......”清初看着远去的那一抹俏丽的蓝色影子，摇头苦笑。“我拿什么给她幸福啊！”晴兰回到房里，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有苦却不知怎么说，本想让这段爱恋慢慢沉下心头，却不料却愈加浓烈。看得到，却不能在一起，真是折磨。    一夜无话。    过了几日，许林带着自己的母亲又来到了苏家，不过这次许母是带了任务来的。许母和秋母许久未见，两姐妹私房话不少，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才出来呢！而许林呢，就在晴荷的带领下，参观这座院子。    到了午饭时间，秋母才挨着挨着介绍，小辈们向许母问过好，才坐上桌开始吃饭。今天在苏家的八仙桌上，位子坐的可有点奇妙！秋母坐正上方；许母则在秋母右上方；因着晴芳已嫁，晴兰就是长姐，坐在左上方；许林挨着母亲做；晴荷挨着姐姐坐；晴霜坐在下方，旁边的丫鬟伺候着。许林和晴荷刚巧坐在两对面儿呢！晴兰看着自己的妹妹时不时抬抬头又低头，脸色的红晕一直都没消，偷偷地笑。    “阿欢啊，这么久不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阿寻，你笑我呢！你看林儿不也是越长越俊了嘛！”    “哪里哪里！你就别夸他了！不禁夸！越来越骄傲了！给他娶个媳妇管管就好咯！”    “母亲，你！”    “怎么啦！这下不好意思啦！你自己对你欢姨说。”    “欢姨，我......我......我......”许林白白净净的脸，顿时涨红了，又看了看晴荷，晴荷依旧埋头吃饭，于是坚定下了心，看着秋母，肯定地说：“欢姨，我喜欢晴荷，请您，请您把晴荷许配给我好吗！”    “这？”秋母虽早已看出二人间的互动，不过还是未免一愣，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于是转问晴荷，“阿荷，你觉得林哥哥好么？”。    “妈，我......嗯嗯。”原来早先许林与晴荷游览院子的时候，许林就已经告诉她了，可是在这时候，她还是羞红了脸。    “阿寻哪，哦不，以后要叫亲家母咯！”秋母笑道。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而两位当事人又在眉目传情了。    于是，过了几日，许父就带着许林上门提亲了，经过双方父母的商量，两人的亲事很快就定下来了，很快也完婚了。    一年后，晴芳与丈夫谢雨带着刚满一岁的女儿从北方回娘家了。正巧刚生完孩子两月的晴荷与许林也回家来了，还带着儿子许合鸣。晴兰还是未嫁，期间秋母为其介绍了许多好的对象，都被其拒绝了。梅清初在晴荷出嫁以后也走了。刚巧苏宅隔壁街来了许多洋人，开了个照相馆。于是难得齐聚一堂的一家人留下了珍贵的照片。    后来，晴兰还是嫁了人了，一个教书匠，不若许林的清秀，也不如梅清初的俊朗，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子。再后来，洛城来了日本兵，被轰炸了。苏家一家人被迫分离。晴兰与丈夫去了国外。    晴兰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看着眼前的树，眼前的河，轻轻一笑，摸了摸肚子。掏出包里那张泛白的老照片，看着里边的人，心中默念：一生，足矣！    “兰儿，我们走吧！我们回家！来，小心身子，小心宝宝！”身后的人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