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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

九歌

LV1 2016-11-21

【夔龙】

作者:九歌

连载最近更新: 已完结,,Ծ^Ծ,,

作品简介:你信宿命吗?
信你的人生轨迹在一开始就被确定,任你如何不愿也难逃命运的洪流。
乐师龙晆,虽为夔龙在世,却从未想过要高高在上。
当一个个谜团缓缓解开,乱世当头,
他还能否做他自己,过想要的一生?

这是一个有关宿命论的故事,

来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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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

    楼主 LV1 2016-11-21
     (七)   龙晆的住处离皇上并不远,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脚程,就可以到达皇上所住的未央宫,重视之意不溢言表。  他很想问问皇上关于阿蓝的消息,却又觉得不妥。她是皇上的妃子,怎容的别的男人来关心。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  而皇上,也是不主动提起。只在他欲言又止时,笑眯眯的看着他。但那,不是一个皇上该有的笑容。  罢,罢,随缘吧,当个本分的乐师,不再去想其他。  日子就在龙晆的刻意不出去走动中渐渐一天天的过去了。冬天来了,寒冷的让人感到孤独。  太后的寿辰刚好也在冬天。  六十大寿即将临近,所有的仆役全部出动,忙得不可开交,张灯结彩,装置寝宫。原本偌大冷清的皇宫,因为这个寿辰,而变得温暖了几分。  龙晆作为受到皇帝器重的御用宫廷乐师,理所应当的被要求为寿宴奏上一支开场曲。得知这个消息,原本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平静的心,又翻滚了起来。  太后的寿宴,所有的妃子应当都会参加吧。那么,阿蓝也会吗?  来了皇宫这么久,她知道吗?若是知道,又为何不来找我?不,说不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长久不爱出去走动,不知道也是正常。可是,就算不知道,倘若碰见,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还可以,说些什么…  窗外的雪越落越大,给屋檐下的灯笼覆上一层白衣,渐渐的,渐渐的,少了暖意。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堆积的雪也越来越厚,放眼望去,所有的宫殿,似乎都成了一个样,惨白的一致。  所有的千想万想,最终,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寿宴,终究还是来了。  屋内歌舞升平,暖意融融。照旧是一袭白衣,照旧是跪于明黄之下。这个场景很熟悉,但境地、身份早已不同。这不是他第一次为皇上奏乐,也不是他第一次为太后奏乐,更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可他的手,却不住的发抖,冷汗从手心沁出,就像在江城城主府中那天一样。但是,没有人再对他说,“加油”。  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着什么,全程不敢抬起头,却在曲终时,又忍不住四下寻找。  可是,没有!在这众多的妃子之中,竟然没有阿蓝?发生什么了?她不是随皇上进宫了吗?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还是,她知道他会出现,所以,特意推脱了这个晚宴?  是了,是了。她可是皇上身边的妃子,又不是什么足不出户的仆役,怎会不知皇上最近器重的乐师是谁。是的,这一切,她都知晓!  狠心的,究竟是谁?逃避的,不止他一人?  退场后,随意找个借口推脱掉众人的酒杯,便跌跌撞撞的先行离开了。  宫内的确是温暖十足,煤炭在炉火里烧的正旺。但宫外却是冰冷刺骨,厚厚的积雪令他的鞋子早已湿透,飞扬的雪花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似乎像是在嘲笑,又似乎像是在惩罚。  回寝宫的路早已被掩埋在积雪之下,他突然间就迷失了,跌入了深深的黑夜里。又或许,迷失的不仅仅是,还有心。他不知道自己进宫的意义究竟在哪,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他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漫无目的的走,找不回路的走,可又还要坚持继续四处走着,就像是,在寻找什么。  “呜呜呜呜”低低的呜咽传来,抬头看去,是辛者库,洗衣服的地方。唉,怕是哪个宫女又犯错事了,被罚留在这洗衣了吧。  这便是下层百姓的可怜,当权者视之平常的炭火却永远是下层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温暖。  龙晆默叹一声,取下披在肩上的狐裘,向辛者库走去。  那是一个少女,独自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一件仆役所专有的单薄的粗布,正试图为她抵挡四周的风雪,只可惜都是徒劳。时有时无孤独而可怜的呜咽,和远处那个灯火通明的寿宴宫格格不入,和这座冰冷而热闹的皇宫格格不入。深沉的黑夜配合和无情的雪,残忍的鞭笞着她单薄的身体。  龙晆心中有些发酸,轻轻的走近,却不想细碎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无助的少女。她像是只受了刺激的兔子一样,忽的站了起来,紧张的望着龙晆来的方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听到声音,顺路来看看的。”龙晆连忙摆手,想要舒缓她的紧张。却不想,少女听后更加紧张了,她不住的摇头,踉跄的往后退着。  “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我只是给你来送件衣服,你穿这么少,会感到很冷的。”龙晆哪里料到这少女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努力放缓音调,扬了扬手中的狐裘,上前几步,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但少女好像并不领情,看到他走过来突然变得更加激动了,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嘶吼声,抓狂似的抓了抓头发,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抬起手臂,试图用袖子遮住自己面容。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来,我就把衣服放在这里,那你自己过来拿好吗?”龙晆感觉到了,她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谁。这小宫女,还挺倔强的。  龙晆信守承诺的不再上前,又用手指了指附近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凳子,示意着少女狐裘在那。看着依旧隐藏在黑暗中不肯放下遮面袖子的少女,龙晆叹了口气。  “衣服放在凳子上了,你记得拿去穿,我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他渐渐要离开的背影,少女突然快步上前,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畏缩着蜷进黑暗。  雪停了,月光轻柔,洒在冰冷的辛者库中。幢幢疏影下,是一位少女跪倒在雪地中,紧紧的抱着一件狐裘,崩溃的哭泣。 (八)   大概是寿宴那日龙晆的心中少了点什么,弹奏出的音色远不及往日的一半。看似事小,但在太后眼中,就成了对她的一种轻视,再加上席间心不在焉的表现和提前离席的无礼,不快之感顿时更加强烈。  龙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得罪了太后。  而在这错综纷纭的宫中,才华并不是得宠的必要条件,唯有牢牢地抓住上层人的心,才可盛宠加身。不管你之前多么得宠,失去上心,总要将你从天上摔下来。  自此,宣龙晆入殿的次数少了。而龙晆,却也乐得清闲。白天就呆在屋子里弹琴写曲,晚膳过后再出去随意走走。他也只有在不见一物的晚上才敢出门了。  这样暗沉的夜晚,总会突然想起那个少女,惊慌的像只小兔子,也像,曾经的自己。  她为什么那么怕见到人呢?是因为正在偷懒怕被人发现吗?还是说,不想让人看到她哭泣无助的样子?那件狐裘她最后拿了吗?没有被地上的雪给弄湿吧?  一面想着,又突然疑惑,自己干嘛那么关心她?不过是一个不相熟的宫女。思绪拉回现实,一座冰冷而破败的的大门正挡在他的面前,又是辛者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来了这,又为什么要来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欲要推门的手,在风雪中折身离去。  他没有听到,辛者库腐朽的门内,传来絮絮的议论声。  那件狐裘正披在管事嬷嬷的身上,寒冷的月光照清她毫不掩饰的不屑,一双狭长的鹰眼鄙夷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女,发出无情的嘲笑“呵,像你这样的贱人多的是了!我告诉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地上是斑斑血迹,在雪中开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花。白雪红花,妖冶的近乎残忍。  少女头发散乱,脸上是大块大块严重的淤青,裸露在外的肌肤显现出一条条被风鞭笞的冻痕。即便是到如此境地,那一双眼的神采依旧还在,不屈而轻蔑的盯着在台阶上的嬷嬷,看得嬷嬷一阵发毛。  “贱人!看什么看!你,把她的眼珠子给我挖出来!”冷酷而失心的话语从嬷嬷口中传出。但少女依旧直直的望着,不发一言,但那望向那狐裘的眼神,多了一份眷恋。  剪刀反射出锐利的光,引得围观的宫女发出啧啧的惊叹,就像是在欣赏一起盛宴。鲜血再次染红了雪景,炽热的花盛开在温柔的月光之下。头顶的夜是那么深,那么黑,就好像永远没有明天。森严而无情的皇宫,只听得风在萧瑟的吹,混杂着皇宫   各处此起彼伏的呜咽。  树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九)  淡淡的阳光钻进窗子,又被窗边的琴弦顽皮的切割成碎片,这是冬日里为数不多的暖阳。枝头上的雪稍稍散去了一点,露出傲然不屈的腊梅。皇宫果真就是不一样,虽是入冬,却依旧生机勃勃。  可龙晆总觉得,这腊梅却不及家中,娘用纸糊的窗花来的好看,来的鲜艳。  突然有点想家,想江城。说来,都要过年了,也不见家里来封信。到时候,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龙晆抚摸着袖中半块月牙玉,淡淡的笑了。  窗外的暖阳挑逗似的在龙晆眼前站定,温暖的抚摸着他的头顶,就像是妈妈的手。龙晆不禁也想出去走走了。  地面上的积雪在宫女的打扫下已没有多少,偶然残留的余孽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刺眼的光。寒梅点点,在枝桠舒展身躯,和着周遭的杜鹃,在蓝天与墙瓦间肆意的开着,成为这天地间独特的朱砂。  可在龙晆眼中,赤不过家中窗花,红不及那一袭红衣。  “嘿,听说没,辛者库的嬷嬷又弄死了一个宫女。”一个正偷懒的小个子宫女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却忽略了背后一身雪白的龙晆。  又是这般闲言闲语,龙晆不由得想要离去。但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血液凝固,迈不开半分步伐。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因为那宫女偷了掌事嬷嬷的狐裘,还死不承认,生生的被挖了眼睛哦。”另一个绿衣小宫女迫不及待的补充道,似是在证明自己的消息不比别人少。  “嘿,要我看,那狐裘就是那宫女的。一个嬷嬷,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狐裘嘛。”小个子撇撇嘴,嗤笑一声。  “你是不是傻了,那也不可能是宫女的啊。辛者库的宫女,地位比我们还低下。”绿衣也笑了,“我看啊,肯定是偷的。”  小个子得意的摇了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死的那个宫女,原来可是一个妃子呢。有件狐裘遗留在身边,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妃子?怎么可能?妃子怎么可能沦为一个宫女!”绿衣惊呼一声,又快速掩住嘴。  龙晆愣了,赶忙藏到一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小个子再次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悄悄的说道:“你比我进来的晚,这消息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死去的那个宫女啊,是皇上前不久才从江城那带回来的,叫什么什么蓝的。起先皇上是挺宠她的,但听说啊,她誓死不肯侍寝,还把皇上从龙床上踹下去,这不,失宠了呗,就被发配到辛者库去了。并且还是个烈性子,进辛者库后又拒绝交供钱给嬷嬷,那嬷嬷可没少为难过她”  咂咂嘴,看着绿衣宫女惊讶的目光,不免有些得意,“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听说,我们这皇帝,还爱虐待妃子的,今个昨日侍寝的贤妃不是一直没起来吗,有宫女说,就是被皇上打的哟。”  “那边的,在干嘛!偷懒吗!”远处一嬷嬷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没...没有”两个小宫女身形一抖,紧张的朝声音那头望去,又慌乱的跑开,生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  四周的雪被打扫的几乎消失殆尽,这座冷酷无情的皇宫,连雪也没有了。  龙晆失神的跌坐在潮湿的地板上,刺骨的寒冷从脚尖蔓延,灼烧了全身。如果那个宫女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自己来了这里这么久都没有碰到过阿蓝?为什么太后的寿宴阿蓝会没有出现?为什么辛者库中的少女会那么抗拒自己的接近?因为,那晚辛者库中的少女就是阿蓝!他的阿蓝,被发配到辛者库做一个洗衣的宫女!  风狠狠的吹过,重重扇在他脸上。龙晆突然间大笑起来,癫狂至极。  自己过去的怀疑与自怨自艾在真相面前是显得多么可笑。  阿蓝究竟是为什么拒绝侍寝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她还是那么勇敢,像朵怒放的花。而自己呢?倘若自己在刚进宫时便打听阿蓝的下落,是不是早就可以带她脱离苦海?倘若那晚自己没有离去,选择推开辛者库的门,是不是就可以发现那少女就是阿蓝?倘若自己在最开始就对她说出心意,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痴痴的笑着,却也在哭着。果真,都是自己的错。  “痛苦吗?恨掌握所有人命运的那个人吗?”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隔绝了外面的暖阳与天空。就像当初阿蓝出现时一样,只是一个是撕裂的黑暗,一个却是带来了阴霾。龙晆看着书生步步逼近,直到阴影渐渐完全的吞噬他的身躯。  苦笑。恨皇上吗?为什么要恨呢?该恨的不是自己吗?更何况,敢吗?对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敢吗?  这提问已足让人惊讶,但接下的一幕更是出乎的他的预料。  书生后退一步,跪倒于龙晆面前,突然出声,“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 (十)   龙晆茫然的抬头,这书生,在说些什么胡话。“你干什么?”他在喊自己?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书生看看了四周,似是觉得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压低了声音道:“请跟我来”他的声音仿佛有种让人信服听从的魔力,龙晆早已魂不守舍,任由他牵着,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假山后面。  龙晆从未来过此地,假山附近死寂许久的潭水散发出阵阵恶臭,这不是什么常有人来的地方。因是许久无人来打理修剪,荒芜的野草自顾自的生长,遍地杂乱。  书生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步伐继续往深处走去。龙晆迟疑了一下,却又毅然跟上去。一座倒塌的青铜狮映入龙晆的眼帘,有什么片段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破碎的难以让人捕捉。  “这里是如今的冷宫,不得宠或者是犯了错的妃子就会被关在这里,再无出头之日。”书生突然幽幽的开口“更惨绝人寰的是,狗皇帝为了防止她们在这里哭喊,无一例外的都先被割去了舌头,永远无法再开口。”  淡淡的语气,幽幽的环境,说着别人的故事,却又让听故事的人心悸。皇上果然如此残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龙晆咽了咽口水,还是打算问个清楚。  书生不再说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往前走着。龙晆停住了脚步,却又不甘心的再次跟上去。  “到了”书生停在一座暗沉的朱门前,破损的漆再无法掩饰其间木头的腐败。他娴熟的摆弄了下门锁的角度,喀拉喀拉的机械转动声轰然响起。一条黝黑的暗道出现在他们眼前,黑的那么彻底,那么不见天日,就好像前方就是一条万劫不复的绝路。  可龙晆还是走进去了,没等书生开口就已经先一步踏进去。哪怕是万劫不复,也不想再在犹豫中丧失勇气,错过命运。书生盯着龙晆渐渐没入黑暗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越往深处走视野就越明亮,空间也越来越开阔。昏黄的灯光在尽头拉拽着几个摇曳的身影,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在通道中回响。龙晆心中突然萌生了退意,放缓了脚步。他有预感,只要他再往前踏几步,他将永远都无法回头。“那里就是答案”书生从后面走来,堵住了他的退路。不,早在他选择进入这条暗道时,他就已无路可退。黑暗,是他自己选择的。  龙晆咬咬牙,继续向前走去。  答案,就在灯光之下。 (十一)   映入龙晆眼帘的是一个石桌,石桌旁围了几人正对着图纸讨论着什么,兴致勃勃,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  “卢老,皇子已带到。”书生恭敬的在一旁出声提醒。  刹时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暗道的陌生之客。激动、欣喜、尊敬、如释重负,各种信息透过眼神传递过来,让人一阵晕眩。  石桌正中心的一位白发老者忽的起身,快步走到龙晆面前,颤抖的握住龙晆的手,不住的呢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还未等龙晆做出反应,便激动的噗通一声跪下,“恭迎殿下回归,壮哉我大周朝。”  周朝?那不是好几年前灭亡的朝代吗?那个视血缘为正统的朝代?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仿佛火药的引子被点燃了,面前几人也是紧跟着跪下,朗朗的呼声回荡在这本就不大的暗道中。让在场的人激动不已。  但激动的人里面并不包括龙晆。他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明明他们眼中的主角是他,可自己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突然间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们称为皇子,又还是前朝皇子,又怎么突然间要反皇,他都不知道。  “不不不,快请起。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殿下,我是江城龙晆。我有父母的,父亲是乐师,并不是什么皇上。我在那生活了十多年,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龙晆突然间想起来那个癞头和尚的话,心中赌的发慌。但又暗暗宽慰自己,父亲的确只是一普通乐师,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信不得他们胡言乱语。  白发老者,也就是书生口中的卢老。转头看向书生,“温成,你没有告诉殿下他的身世?”  温成,也就是那个书生。低头拱手:“卢老海涵,当时人多眼杂,不便多说。”  卢老摆摆手,面向龙晆,“既然如此,这一切,就由老臣来说说吧”  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的确让人惊讶。推翻了之前对太子、对这个朝代的认知,也更新了,对大将军的认知。  在卢老的叙述中,传言里太子大逆不道的篡位行为,并非事实,而是当时大将军杀害皇帝后有意放出的流言。为的就是要太子哪怕即位也身败名裂,为自己以后的上位显得理所当然、大快人心。  细细一想,也是。贵为太子,皇位本就是迟早之事,又何苦再上演一出弑父夺位的戏码呢?  在太子即位后,太子也只是公知的傀儡皇帝,朝中上下早已多为大将军的人。忠臣在他的各种威逼之下发不出半点反抗之声。而正是这种不反抗,才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最后酿成悲剧。  他毒杀了皇上与各个皇子,又嫁祸给太子,放出流言使得太子失去民心。在太子即位后又以同样的手段杀害余留的皇子与太子,意图保住自己本身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  卢老眼中的悲恸看上去是那么真实,不像是作假之情。“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尚在淑妃腹中但即将产下的你。我们将你秘密送出宫,托付给了江城内的一对信得过的百姓,就是你现在的父母。而你的母妃,在将你委托给我们后,就自缢了。你是,周王朝最后的皇家血脉。”  言语间已有哽咽,顿了顿,再次望向龙晆,“殿下的左肩上有块红心状的胎记。因当年的逃亡,右腿那还留有伤疤。可对?”  龙晆愕然。没错,他的左肩那的确有块胎记,并且常人都不得知晓。而右腿的伤疤虽早已淡的看不出痕迹,但的确曾经是存在过的,连父母都未曾发觉,可他竟然知道!  或是因又再次回忆起了那些悲伤的往事,卢老不禁掉下泪来。但他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似是决心用全部的力气揭开那段伤疤。 “我们一些大臣和将领,在那狗将军设计谋害太子,登上皇位那天就都选择罢官隐居了。但那狗将军依旧不肯放过我们,他派出军队截杀各位忠臣,因此我们只能一直躲躲藏藏。”卢老看着龙晆,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最后我们选择躲在了这里,曾经的大明宫殿,发誓要推翻这个不正统的王朝。”  温成在一旁点点头,补充着:“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直无法找到我们。”  一脸上带疤的男子粗声开口:“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民间用各种方式说出真相,让大伙看清他虚假的嘴脸。民间各处都有我们秘密组织的军队,朝中也安插了眼线与内应,有几位将军也已投入我方麾下。只等殿下回归,复兴我朝。”  “对!复兴我朝!”呼声像浪潮一样扑过来,打在龙晆的脑海里。  他无法一下子消化这么多的信息。这是怎么回事,一天之内,是如何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阿蓝的死,书生的出现,最终来到这里。不,还有那个癞头和尚的话,真的是预言?还是疯子口中的胡言乱语?  不!不是真的!  可没有人肯定他。 (十二)   “不,不!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说罢,推开阿成,急速的向外跑去。他想回家,他要回家。他要当面找爹娘问个清楚,他...真的如卢老所说,身份特殊,以及,只是他们的养子?  龙晆什么东西也没有收拾,在马厩里随意扯一匹马便朝家奔去。  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我的的确确就是江城龙晆。  一路的策马狂奔,很快就到了江城。他飞速的朝家门口跑去,旁若无人,也就没有注意到,江城内各家各户悲戚的气氛,以及街坊领居望向他时同情的目光。  直到,空无一人的家,以及,门口赫然入目的白色花圈。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挂上祭奠死人的白色花圈?空无一人的家中,死去的...是谁?  隔壁李妈缓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官兵无道啊,皇上又在抓人充兵了。没家都要出一个男丁。自你进宫后,你家...只剩下你爹一个男丁,又刚好大伤未愈。你娘不愿他走,在地上磕头啊...这台阶都被染红了...但是官兵没有人性啊!没有人性啊!你娘被安上妨碍公务的罪名,被...被打死了...而你爹,也被抓走了...”  李妈不禁抽泣道,本想宽慰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未料,自己也承受不了这般伤痛。  不!他的娘亲,那个小时候抱着他温柔笑的娘亲,那个和他一起贴窗花的娘亲,那个哭着要他不要去送死的娘亲。已经,不在了?  绝望,只剩绝望。  “等等,什么大伤未愈。我爹她怎么又受伤了”忽的想起李妈刚说的话,心中一紧,脱口问道。  李妈愕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说了不该说的话。犹豫踌躇,最终还是说出了缘由“几个月前,一伙官兵打扮的人上门来挑事。说是...你对皇上的妃子怀有邪念。要子债父偿,打断了你爹的一条腿。”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龙晆再也站不住,身形一颤,跌坐在地上。  这伙人是皇上派来的?  突然想起在自己每一次欲言又止时皇上笑眯眯的眼睛,那双眼中藏着冰冷的东西,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那的确不是一个皇上的笑,而是,一个嗜血武将的笑!  他早就知道一切,知道自己进宫的目的,知道自己欲言又止是想询问什么!但他不说,他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还欺辱了他的爹娘!  “我娘尸首在何处。”开口时已不再带感情。  李妈无法再说话,也说不出那些话,她只能不住的摇头,以此来乞求龙晆不要再追问下去。  “说呀!”傻子也可以从李妈的反应中猜出一二,但龙晆不信,他要听李妈亲口说出,否则,都是假的。  “尸骨...无存...”李妈跪地痛哭。这般尸骨无存的例子,不是开端,也不会是结尾。遥遥无期又无可奈何。  龙晆心中,最后那一点念想,终于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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