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可名状之混沌（1）

故事的开端是在沙漠中，一位赌气离家出走的少年，大半夜的在约斯南帝国首都伦丁南到约克的路上，碰到了人生中的死神——不可言状之混沌。

“这……这是什么？”少年倒在地上，颤抖的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挡在脸的前方，想用四肢的语言去否定眼前的恐怖景象——一团巨大的黑色雾气飘忽在自己面前，这团雾气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如果可以称之为眼睛的话，那只眼睛有倒在地上的少年那么大，在月光下能看到眼膜周围的黑色丝线，暂且称之为血丝吧？雾气的边缘部分在风中被吹散又再生，里面恍惚可以看见像触手一般的东西，在这团黑雾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呢？知道的人可能已经化成灰烬了吧？

黑雾盯着眼前的少年，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除了风，似乎所有的物体都失去了动能一般地静止。少年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没错，从生活优越的家里离家出走出来，赌气说要成为一名骑士而向约斯南帝国的军事城镇约克进发的路上，居然碰到了如此恐怖的混沌之物，细想着可能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眼前这团黑雾，不管它下一步做出什么，都会夺去自己的性命，少年全身颤抖着，内心想要逃跑，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在这茫茫沙漠中，再走一个小时就能看到村庄，而往后逃的话，则是十多个小时的沙漠，纵使侥幸能在沙漠中存活，眼前这团黑雾会放过自己吗？也许这个时候装作自己非常弱小，这团恐怖的物体就会放过自己了，少年思考着策略，但是他没有意识到眼前这团黑雾是如何的强大以至于不用伪装也可以显出自己的弱小。

“那……那个……”少年在颤抖中开口了，他希望这团黑雾是有灵性的，是可以交流的，毕竟这团黑雾不知道看了他多久都没有做出任何事情，肯定有什么目的，如果有目的，那就一定能思考，不是单纯的恶魔之类的怪物。

“哈哈哈哈……“黑雾的体内发出了嘲讽的笑声，是从黑雾的体内发出的笑声，低沉却可怕，就像站在看不到底的悬崖边，听到了石头掉落的回音一般，想象着那颗石头是自己，慢慢地坠落，毫无弹性地撞击到悬崖底部，自己死亡的声响是自己听到的最后声音。

少年被这低沉可怕的笑声吓到浑身汗毛竖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与这个怪物比起来，自己宁愿踏入灵能的石碑中，对，少年的内心希望自己现在是在被四五个蜥蜴状的3米高灵能围攻而不是面对这让人听到就像死去了一般的笑声。

“崇拜我……“黑雾的体内再次发出了声音，这三个字似乎在告诉少年，如果不照它的做，立马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一般。

“崇拜我！不是它！”黑雾这次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愤怒，听到这六个字，少年的眼前看见了一座被烧成灰烬的城，遍地的尸体，耳边一直回响着肉体被灼烧时的声音，而少年自己也遍布了这种痛感，眼前这座城已经死了，因为那团黑雾的愤怒！而自己不想也就这么死去，自己还不能死，还没有成就伟业的想法支撑自己的心灵，想要活下去，但是这其实是大脑在说谎，希望努力说服肉体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我崇拜您！我发誓我这辈子都只崇拜您，把您视作真神，唯一的神，唯一的主人！”少年为自己的生命呐喊着，少年是一个贵族家庭的孩子，从小就被要求崇拜约斯南帝国的国教“天神教”，而自己也被称作优秀的教徒，但是现在，少年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不成为烧焦的尸体，或者更糟糕的物体，或许那对于没有了生命的实事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用本该是信奉教会的话语奉献给了眼前的这团黑雾。

“名字？”黑雾听到少年的话，用稍微缓和的声音问道，稍微缓和，仅仅是自己掉到悬崖谷底后多活了1秒而已的状况。

“奈文……奈文·阿道夫……”少年恐惧地说着自己的名字，如果只是常人能够想象的恐惧，或许少年还会在内心迅速地思考，并利用巧妙的对话技巧，伪装出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但是却不会被人类所看透的名字吧，但是恐惧与求生的欲望占据了大脑，心脏快要停止了一般，他的内心已经不能再多承受一次这样的声音了，欺骗，这种需要利用大脑快速思考的手段，已经不能正常地使用了。幸运的是，听到少年的这番话语后，黑雾并没有再次发出什么声音，而是从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黑色的触手将少年抓到了自己眼前，还是说被抓住了才是最糟糕的情况？意味着肯能被吞噬或者更恐怖、不可名状的死法。

“我……我照你说的做了……我崇拜您……请……请放过……“意识自己命不久矣的奈文惊恐地向黑雾求饶着。奈文被黑雾抓到血红色的眼睛前，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巨大的恐怖眼睛，颤抖着……慢慢地，奈文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城市，一个破败不堪的城市，而城市四周都是鱼类在徘徊，这是一个沉到水底的城市，建筑的构造方式和现在已知的人类建筑方式都不一样，比起喜欢矩形的人类建筑师，这个城市似乎是由喜欢锥形的建筑师建成的，柱子都不是长方体，而是由六边形一块一块组成的不规则立体，城市不是平面建筑的形态，可以看出是很多层的样子，像一座巨大的塔楼一般，浮现在上面的仅有两层，而往下黑暗的深渊还有连绵不断，不能看见的道路，似乎有非常多的层数，这个城市没有围墙，四周是山脉和沉船，沉船似乎是奈文现在唯一能认识的物体了，奈文看着眼前的城市，不断搜寻自己的记忆，这是在告诉我未来有一座城市会沉到海底吗？是伦丁南？还是靠近海的诺克？或者说是丹纳斯帝国的城市？但是这种建筑方式并不是目前的建筑风格，或者是已经沉到海底的城市？难道是那座沉到瓦尔纳湖，无法靠近的佩拉古城吗？说到底，黑雾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是让我去这个地方寻找什么东西吗？奈文一阵晕眩，四周的鱼类开始逃命一般地散开，沉没城市的深渊处有一个锥形的物体发出了光亮，那个模样，很像眼睛，血红色的，很像黑雾的眼睛！难道这才是黑雾的本体？黑雾让奈文崇拜它的意思就是让奈文去寻找这座城市并把它释放出来吗？或者是说类似于朝圣的活动？自己曾听闻，有的宗教会要求信仰者到所谓创立了宗教的城市或建筑去朝拜，称之为“朝圣”的活动。不论是哪种答案，毫无疑问都是要自己去寻找这座沉入水底的城市吧？更直接地压入少年思维的实事，眼前的这团黑雾并不是它的本体，而仅仅……是一部分的力量？那这城市里出来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无比强大，无法对抗的存在！

眼前的景象停留在血红色眼睛目前，慢慢地，景色消失了，奈文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先前的黑雾也不见了，“咳咳！“奈文捏着自己的脖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从脖子袭击到肺部，拼命地咳嗽了两下，奈文吐出了一团水，而水的味道……咸的，是海水，那刚才的城市，不是幻觉，之前的黑雾也是确实存在的！回想到黑雾的话语，沉没的城市，巨大的血红色眼睛……奈文不禁打了个冷颤，而这时，奈文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发生了变化，从手肘到指尖，奈文的右手变成了黑色的样子，散发着微弱的黑雾，简直……简直和刚才的黑雾一模一样！

“崇拜的代价吗？还是崇拜的力量吗？“奈文看着自己的右手，从出生到现在，奈文第一次如此嫌恶自己的身体，说到底这只手是否还是自己的呢？奈文活动了一下右手，虽然右手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活动，但是却没有任何感觉，连在空气中活动的风的触感都没有。奈文看着这只手，咬了咬牙，用左手拔出自己的佩剑，吞了吞口水，狠狠地朝右手砍去，断了……佩剑被右手截断了……右手在佩剑即将砍中的时候，伸出了一片尖刺，将佩剑迅速切断，然后又回归到了皮肤里……

“真恶心……“奈文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但是内心却又庆幸着自己没有死在那团黑雾手上，只是把右手作为了交换的代价。奈文慢慢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物，“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好好崇拜你了……”奈文将右手移到自己面前，撕下自己的衣物，将其包裹起来，“关键时刻，就拜托你了。”，像是忠实的信徒欣然接受一样的态度，或者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吗，少年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怀疑自己这宽的可怕的心，不，这个时候再去费尽心思地思考自己对待右手的态度，或许才是愚笨的表现，毕竟是从绝对死亡的边缘爬出来的人，且见识了如此强大的事物，栽培在自己右手的黑雾，不管是分身也好，抑或仅仅是力量也罢，欣然接受，并期待它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名，才是渴望生存的生物应该有的态度吧，与其费力去劝服自己，不如当做是“礼物”一样接受的好。

奈文整理好了行李和右手，往下一个城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