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图腾纹身

人生这一路，何处是归途。

言律非坐在靠窗处，他塞着耳机哼着小曲，左手托腮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林，玻璃上打着几丝小雨点，远方的乌云像是黑色坚城般压来，如战鼓般的雷声忽然作响，言律非轻叹，果然还是要下雨了，本来还想赌一赌运气结果老天爷有点不给力，说下雨就下雨，这出门没带伞一会被淋成落汤鸡一样怎么好意思去见人家雇主。

言律非手指有规律的敲着面前桌上的水果盘，心情有点不太美丽，此刻他正坐在一辆通往林阳市的火车上，中秋节也快到了，大多数人要赶着回家乡和家人团聚，车上自然是人声鼎沸，天气的突变加上舟车劳累的身体还有耳边一直都是各种人声的嘈杂，有点烦躁。

他刚从其他国家完成任务回来，被家里的那位亦然姐安排的九死一生的任务，保护一个国家的首领，如果不是自己实在忍不了那些暴徒长达三个月的无止尽进攻直接找到那些杀手的组织根据地将其灭了之后他还不知道要在那热死人的南土待多久。

这一路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屁股都快要坐麻了。

这趟出来快有一年的时间吧，也不知道小颖那妮子怎么样了，这么久都不打一个电话给我，不会还在生气吧。

言律非不禁苦笑一声，一年前接到任务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那位大小姐生气了，搞得东西都没收拾好就被轰出家门，至今没有一个问候。

女人啊，心是真的狠啊。

“请请你别这样。”

一个清甜柔弱的声音传入耳朵，正好一首歌曲结束，言律非在这几秒钟里听到了坐在他对面女孩子难以为情的声音。

言律非转过头来看向他的对面，三人座的座椅，一位长相甜美清纯的女生被挤在靠窗的最里面，另外两个都是壮汉，其中一个坐在女孩子身旁的男人身体有点不老实，虎背熊腰，双手满是纹身，他一边向女孩靠近一边言语挑逗，双手还时不时的摸着女孩的肩膀，女孩有点轻微颤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得出她比较胆小内敛，不敢直言反抗，而周围其他几个男人也都是一副坐视不管的态度。

这一点言律非到没有觉得意外，从半个小时前上车开始自己身边两个男人和对面这两个男人就一直有说有笑的，从说话的语气态度和他们聊得话题就已经知道他们是一伙人。

“小妹妹，你是哪里人啊？”壮汉一脸猥琐的笑问，粗壮的手想要环绕女孩的肩。

“我我是林阳本地的，先生你能不能做过去点，我这里没位置了。”女孩又往里面躲了躲，虽然暂时的躲过了这只咸猪手，但旁边已经没有位置可以退了。

“我也没占你的位置啊，是你太靠里面了。坐出来一点没关系啊，反正我们这里有很大的位置，实在不行，你坐我腿上也可以啊，哈哈哈！”

“好啊，正好我这里也有点挤，那就让我来坐大哥腿上吧。”

壮汉愣住了，说这话的是言律非，他摘下耳机，左手托着腮翘着二郎腿对着眼前的壮汉慵懒的笑着。

“关你什么事？找茬是吗！”壮汉眉头一皱，言语不善。

眼前这个瘦的像个土豆芽儿一样的男人是哪来的勇气管闲事的？活腻了？

“那刚才不是你说的坐你身上都可以嘛，正好我这被你两个朋友也挤得难受，想着大哥你身上肉多，应该坐的挺舒服的才开这个口，我也是没办法啊。”

“噗嗤。”一声轻笑，女孩捂着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该是怎样神经大条的人才会在这种场合笑出来，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给你排忧解难吗，妹子！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满眼桃花的看着我心里想着这个人好帅，我要嫁给他吗？你突然笑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特么想死是吗？信不信老子一会下车弄死你！”

“不信。”言律非很是果断的说。

“他妈的，我看你是不想下这辆车了！”壮汉低沉喝道，他对身边其他三位同伴使了个眼色，四人准备起身向言律非围过来。

“小子，没事别他妈逞能，否则。”

“否则怎样。”

壮汉站起身一把抓起言律非的领口想要将他整个人拎起来，但他话还没说完，动作也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提不动，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有点震撼的东西。

言律非穿的是短袖，在他被壮汉抓起衣衫的那一刻，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言律非右臂裸露出来的肱二头肌处，任谁都不知道这货居然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肉，他整条手臂露出来的时候层层肌肉曲线分明，鼓起的肌肉群如同小山包一般蕴含着恐怖力量，古铜色的皮肤上根根青色的筋脉如细小的青蛇般突兀在肌肉表面，壮汉在靠近言律非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这个小个子身材的男人居然有如此恐怖的体格。

但这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浮现在言律非右臂上的纹身。

那是一副从肱二头肌处一直延伸到整个右半边肺部的图腾纹身，图纹逼真的像是一幅画，画上似乎是某种仙魔大战的场景，身着仙衣飘飘的仙女，穿着黑色甲盔的神灵，手持神圣枪尖的战士和身冒金光的将领等各路数不尽的人物，他们像是高歌或冲锋，成众星揽月之势冲向刻在言律非胸口处的一个样貌极其诡异的骷髅头处，这骷髅头的面积就占有整个图腾的一半，头部前后长有四角，两角笔直向天，两角弯曲向下，漆黑的眼，布满獠牙的嘴尽显咆哮之姿，整个纹身看起来像是描绘一个世界的末日，这是无形的威压，光是看一眼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诡异压迫感，邪恶可怖的气息在这瞬间就将周围的人震慑的不敢大气相喘。

“说啊，否则怎样啊？”言律非对着壮汉再次微笑，只是这次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像他们这些小混混都会去纹个身装个逼图个帅，而且大多数都是那种劣质的纹路入不了眼，可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身上的这副精细到美艳和震撼的纹身到底要怎样的纹身大师才能雕刻出来，又或者说这真的是人能纹出来的吗？这副仙魔大战的图腾在言律非活动起肌肉后像是复活了一般看的更是栩栩如生，令人骇然。

“兄弟难道是道上的人？”壮汉松开了手，声音低沉，这幅纹身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不知为什么，他不太想靠近这个男人。

他身上有种令人排斥的感觉。

“谁知道呢，算是也不算是吧。”言律非拍了拍被壮汉抓过的领口，淡淡的微笑；“道歉吧。”

“道什么歉？”

“给这位妹子道个歉，你刚刚的行为很不绅士，让人家受惊了，身为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女孩子，我为你感到羞耻。”

“朋友，没有动手已经是退了一步，道歉不可能！”壮汉怒目圆视，他不知道言律非的身份，但自己这边好歹也有四个人，真要动手肯定是自己占优势。

“没没事的，我没关系的。”妹子弱弱的说。

“怎么能没事呢？男人做错了事就要认错，这才是理所应当的。”言律非说着双手分别搭在眼前壮汉和身旁男人的肩上，轻笑：“速度点吧，省的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你！”

壮汉想反驳但奈何根本不敢开口，不仅是不敢开口，他连动都动不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看起来纤细的手居然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钳一样牢牢的抓住肩胛骨处动弹不得，力气之大更是把自己死死地按在座位上无力起身。

他连想都不敢想，自己这么强壮的身材居然会被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压制的无法动弹，这种恐怖的怪力就像是被一头熊按在了桌上，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对，对不起，妹子。刚才是我的错”挣扎无果，壮汉只得低头道歉。

“没，没事，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对女孩子了。”女孩很宽心的选择了原谅，言律非笑了笑，这个女孩第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叶眉星眸，瑶鼻红唇，她就像是山里的一阵清风显得如此清雅，面对如此纯洁的女孩子都做出禽兽行为的这几个男人实在是……

言律非松开了手，这毕竟是在龙国，和平和安全是出了名的，别说杀人了，就连动手斗殴都会扯出很麻烦的事，言律非也只好收收性子，懒得再跟他们计较。

时过片刻，几个男人也都规矩了起来，女孩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低着头握着手机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言律非，但言律非一直盯着窗外，清秀俊逸的侧脸上眼神有点恍惚。

“兄弟，你这纹身哪里纹的？”沉默了片刻，言律非刚准备再次戴上耳机休息的时候，坐在妹子旁边的壮汉悻悻的问道。

“怎么，你也想要？需不需要我给你纹一个？可能会有点痛哦。”

“不，不了，我只是好奇。”壮汉声音有点小，刚才言律非给他的感觉还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恐怖的巨力，怪异的纹身，很明显身世不俗，明眼招惹很不明智。

“如果你觉得不爽想要报仇我们可以下车再约一波，反正马上快到站了。”言律非耸耸肩，眯着眼轻笑。

“不敢不敢，我们刚刚只是和妹子开个玩笑，真没有生兄弟你的气。”

“你也是到林阳市下车吗？你是本地人？”一旁的妹子开口说话。

“不，我四海为家，浪子一个，来林阳市是要处理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一会。”

“收拾东西吧，已经进站了。”

言律非打断妹子的话，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准备下车，他站起身来双手往头顶的置物架上直接取下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手一个，黑色的是自己的，粉色的是眼前这位妹子的。

“谢谢！”妹子再次行礼感谢，她有点震惊言律非的臂力，她的箱子可是有六七十斤重啊，自己拖起来都是非常费力的事情，他居然一手就轻松将其拿下，而且还拿的那么稳，感觉看起来就像是拿了一个空纸盒一样的轻松。

“不客气。”言律非回头应了一声后，拿着自己的包直接起身，站在过道上拦着了这四个壮汉。

“让其他人和女士先走吧，省得挤。”言律非对着四人继续微笑，四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照做，只是这家伙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渗人。

很快，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的都下车了，妹子也在说了几声再见后不见了踪影。

“好了，总算没人了，各位，我们来算一下刚才的帐吧。”言律非伸个懒腰，慵懒的说道。

“什，什么账？”壮汉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装傻是么，好。”

言律非轻笑，一手抓住身边一个男人的右手猛地一拧，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嚓声，男子猛地惨叫起来，右手无力的垂下，紧接着言律非又是一拳朝着对面另一个壮汉一拳打去，正中面门，这位老兄有点惨，连惨叫声都没有，流着两行硕大的鼻血当场就晕了过去。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我给过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了，欺负女孩子还偷人家东西，偷人家东西就算了，你们居然还敢偷到我身上来！老子今天不打断你们几根骨头你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言律非笑的狰狞，话语透出狠辣和无情的气息，他还真没想到，这四个人不仅是流氓，居然还兼职小偷，在人家女孩子下车经过他们身边的顺手摸走人家上衣口袋的钱包，这还不算啥，关键是自己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这货的咸猪手居然伸到自己的口袋里来了，真是一群不想活的东西。

“对不起兄弟！我没想到我朋友”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不过你们放心，我也没打算把你们交给警察，最多受点皮肉之苦就是了。”

言律非从刚才被揍得七荤八素的两个男人身上拿出了两个钱包，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第三个男人一手提起来丢到过道上，走到壮汉面前歪着头微笑“我是一个温柔的人，一般不会生气，只有一点不能忍受。”言律非活动手指，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不绝于耳，”死胖子，老子最恨人家抓我的衣领！”

“不要啊！”

“啊啊啊啊！！”

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拳脚相交声，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好在此刻的车内已经没人，要不然真是要被眼前暴力的场景吓得尖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