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欠下的，迟早要还

早上九点。

海儿刚进办公室里坐着，助理便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她揉揉太阳穴，正要提起精神来面对今天的常规性工作，一个身影不敲门的跑进来，急冲冲的杵着她的桌子叫道：“不好了，今早王总那边有消息了，我们的投标案性命不保，怎么办？！”

一大清早就听到头疼的CASS，海儿一时有点呼吸不过来，她踟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波波说的何人何事。不由皱起眉头：“出了什么事？”

这次投标对海儿的意义举足轻重，公司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海儿和她带领的团队更是呕心沥血没日没夜的想方案想计策，跟合作公司那边的沟通也一直很到位，由于我们的创意出众，再加上成本划算，在投标见面会上就脱颖而出，得道了凯越的积极关注。

基本上可以说，是胜券在握的事，可这节骨眼上，海儿实在想不出对方会有什么理由推掉自己的方案。

在波波回答的一秒钟期间，海儿想了几乎所有的原因，但几乎都不成立，可她绝对没有想到，答案是那么突兀的超出她的想象力范围……

“听说是那边高层的意思，直接给PASS掉了，现在那边正在接见我们的对手公司的方案人员。”，波波难得与海儿达到了同仇敌忾的一致，愤怒的翘起嘴表示他内心的不满。

听到这个答案，海儿一拍而起，大步朝门外走去。

“喂！我跟你一起去，等等我。”，波波喊着追了出去。

这次的项目一直是凯越市场总监陈志达亲手负责，海儿和波波赶到时，陈总的秘书告知他们陈总正在会客，不方便相见。

这熟门熟路的婉拒方式海儿见惯不怪了，她微笑了一下：“那我就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好了。”

“可是陈总今天的安排很满，你们没有预约，是不能见的。”，秘书脸色有些为难。

“那我就等着他下班吧，中午他肯定要下楼吃饭吧，我话不过，最多送他到电梯口就能说完。”，海儿悄无声色的回答，堵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经验丰富。

秘书有些没辙，脸上露出嫌弃之色，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男的嘛打扮得还挺体面的，可这个女的，不仅难对付，穿得也老土，上身格子衬衣下身牛仔裤，还穿了双平跟单鞋，不由在心里鄙视了一遍，真土，现在谁还穿平跟啊。

“好没脸没皮的，陈总也是你们可以见的，也不照照镜子。”，她说的小声，可还是被听到了。

“你说什么呢你！谁没脸没皮的啊！你一个看门的狗眼看人低啊！”，波波本来没说话，这一说话，那女人味就泼了出来，直楞的那秘书一愣一愣的，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两人没一个正常，男的像女人，女的像男人。

“你是……先生吧？注意你的态度。”，秘书没好气的回绝道。

“嘿，你？！”，波波被气得结巴：“你……你……你这人好没素质！你……你……你太欺负人了！”

“好了！”，海儿本来心不在焉的看着过道尽头的落地窗风景，忽然被他俩的吵闹分了神，过来拍拍波波：“别在这里闹，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她起先没注意，没想到大公司凯越的总监秘书，竟然不是省油的灯，不由多打探她两眼。

秘书今天穿的H·M素白衬衣，下身是古驰今年宝蓝色新款，裹臀齐膝开衩小裙，咋一看不怎么样，细品起来，确实不怎么样。不由冷笑一声，不高不调的叹息：“H·M的小清新格调什么时候跟古驰的强势搭调了？可惜了一身名牌，竟被穿出酒店服务员的风格，真是可叹。玩品不是这么玩的……”

她说得语气不重，却字字正中要害，秘书的脸都青了。

波波在一旁乐的直笑。

这时桌上的电话不失时机的响起来，秘书一看号码，立刻换了如沐春风的表情，按下接听键甜甜的说：“喂？陈总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得一旁的波波一阵恶寒。

不知陈总给丫说了什么，只见她神色紧张的解释：“没事没事，就有两个乘飞公司的人吵着要见您，我……”，只听她说道这里，忽然很恶毒的瞟过来一眼，海儿和波波赶紧识时务的瞅向一边，耳朵却不由竖起来倾听。

只听见那边，她接着赶紧跟电话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木总，下次我不会了。”

木总……凯越董事会什么时候增加成员了……海儿不由在心里狐疑，这个姓氏她从未知道，不会是凯越董事局有变动吧。

“是是是，好的，好的。”，那秘书唯唯诺诺一番，终于挂上了电话。却带着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过来，她走出桌子，轻轻打开陈总的门，勉强得挤出职业式的微笑：“你们可以进去了。”

“谢谢。”，海儿客气的朝她笑笑，走了进去。

波波走到她面前瞪了一眼，轻轻的发出一个喉音：“哼！”

老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应该再加一句：与波波比起来，他们都不算什么。

进门迎面看到一桌的人，都不陌生。在投标会见过，嵇康公司的团队，海儿他们的一号竞争对手。凯越有两个人，陈总和另外一个……女人……打扮得很精致，画着淡淡的烟熏，不怒自威；穿着香奈儿今夏新款小西服，亮丽中透着成熟。她只是静静的审视着他俩，却已经让人感觉到强大的气场。

木总？……海儿在心里猜疑，果不其然。

“陈总你们好，打扰到各位的会议我深表抱歉。但情况紧急也顾不上礼数的周全。”，一席话说得不动声色，海儿仍然微笑着继续：“陈总，投保会上我们的方案是得到贵司一致首肯，并且后续的洽谈也很顺利，就在昨天我们都还在沟通后续服务项目的细节……可今天收到消息说我的方案被否决了，我想确认一下，是真的吗？”

一席话说得条条有理，让人挑不出一点刺儿，陈总面露难色，他其实一直很看好海儿他们的方案，可是有些事……的确无奈。

“这件事是我的意思。”，一个温吞寡淡的声音，是那个凌厉的女人。

波波向来畏惧这种类型的女人，初看她的气场就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眼下这话接的，是半分余地都不留，他在心里着实替海儿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