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忠与义

在燕明川蛋疼的目光中，随着雨水小剑汇聚压缩而成的小球轰然爆开，韩淙的身体抢先被击出场外。

接下来，密密麻麻的剑气袭向燕明川，一名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燕明川身前，手中白折扇翻飞，顿时雨水小剑重新化为雨水滴落在地。

蒙面人看着韩淙说道：“韩淙被击出场外，燕明川胜！”

韩淙一眼就看见蒙面人手中的扇子，又听见他的声音，就确定身前的这名蒙面人就是自己的师兄柳湘如。

韩淙明白自己的失败，让师兄失望，但此时此刻却不是道歉的时机，他只好抱拳向燕明川道别，拾起长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远离甲丑场，寻到了赵坤三人。

柳青青见韩淙一身伤痕，顿时心生不忍，带着韩淙和苏哲到了韩淙落脚的小院。

而赵坤刚站起身来想要跟上，就听见柳青青一声冷哼，连忙重新坐下。

场上一处，孟秋慈正与一名使用双钩的黑面书生对战，双方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孟秋慈脚下步步生莲，双剑如同舞蝶纷飞，但依旧只能保持不陷入劣势。

乘黑面书生换气之时，攻势稍缓，孟秋慈手腕一抖，一副画卷呈于手上。黑面书生想起前日赫连培风利用画卷击败吕岩的身影，打了个冷颤，连忙认输。

韩淙落身小院中，柳青青正在为韩淙清洗伤口，苏哲在一旁为其打下手。

柳青青边给韩淙上药，边怒气腾腾的说道：“你说那赫连培风，前几日居然给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下药，真是丢尽了名门大派的脸了！”

韩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为自己的朋友辩解几句：“三姐，这事也许有什么误会呢？培风他不是这样的人！”

苏哲疑惑道：“下药？怎么回事。”

柳青青解释道：“就是你照顾的那个孩子。”

苏哲陷入不解：“我前段时间一直在他身边，应该没机会被下药。”

韩淙也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什么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青青理了理思绪，一边缠绕着纱布说道：“两月以前，我们一同回到柳京之后苏哲说要去寻找他师傅的故交与我们分别。但是苏哲找到其住址之后发现，他师傅的故友已经离开人世，所留房产店铺也被抢走，只留下一个小孩子整日乞讨为生。接下来苏哲用掉身上的大半银钱，买回他师傅故友的房屋地皮，交于那个小乞儿并且暂时住在哪里。前日早晨苏哲本该前往城南时发现小乞儿生了奇病，上吐下泻不止，为了照顾小乞儿，苏哲不得不放弃参加武试，今日早上，本该去接苏哲的车夫也未能按时接他，还是赵坤专程跑去接的。”

苏哲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派人跟踪我？”

柳青青说道：“烽烟司给的情报这么写的，我只是复述一遍罢了。”

韩淙问道：“烽烟司为什么会监视苏哲？”

柳青青解释道：“不是监视，是调查，柳京城内所有灵士都被烽烟司调查，收集情报。再说一点你们不知道的，那个小乞儿收了赫连培风三十两银子，在你们抽完签序那天，他答应会拖住苏哲你当天不会参加武试。今日你雇的车夫没去接你，也是被赫连培风收买了。”

苏哲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

柳青青继续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查那边的药铺账簿，其中便有那个小乞儿买药的证明。有人也看到过千机宗的人当日去过城北，见过小乞儿。最关键的是，那个小乞儿就是烽烟司的人，而且他就在门外。”说完系了一个结，大声说道：“进来吧！”

随着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孩子进入房间内，躬身道：“卑职见过副司主大人！”

苏哲看见这个小孩，顿时身形一晃，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红着眼质问道：“是谁在你被十几个地痞欺负的时候救下了你？是谁帮你当亲生弟弟一样一直照顾你？是谁帮你赎回你祖业？你怎……怎能这样？”

韩淙伸出手去拍了拍苏哲颤抖的肩膀以示安慰，却牵动了伤口，顿时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小孩低下头去，不与苏哲对视，慢慢回道：“苏大哥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

苏哲吼道：“没齿难忘？你就为了区区三十两银子出卖我！”

小孩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苏大哥，是我做的不对！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韩淙一只手抓着苏哲肩膀，深怕苏哲暴起伤人。

苏哲无力叹气道：“你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是什么使你非要背叛我？”

小孩回道：“是忠！我本为烽火司之人，上面要我做一个小乞儿，我就只能做一个小乞儿。没有小乞儿是经得起三十两银子的诱惑的！所以我一定会答应他，答应他拖住你！”

苏哲苦笑道：“那我们之间的情谊呢？”

小孩抬头道：“自古忠义分两家！身为十三司之人，自当为十三司尽忠职守。”

柳青青挥了挥手，小孩退出房门外。

苏哲本来在与赫连培风对战时就已经遍体鳞伤，此时此刻他觉得伤他重的，还是刚刚一口一个苏大哥的小乞儿。

韩淙见苏哲情绪稳定下来，把手抽回来，问道：“三姐，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是为了什么？”

柳青青说道：“让你们看清赫连培风的真面目，还希望韩淙你去劝劝他不要这么过分。”

韩淙皱了皱眉，问道：“我去劝？我没有导人向善的经验啊！”

柳青青点了点头：“你们本就是好友，忠言逆耳这种事情他不会不知道的。你只要告诉他他错了就好了！我帮你在醉仙居定了位置约了他，在申时，记得去。”话音落，柳青青留下一个香囊说是拿来遮盖他身上的药味，然后推开门离开了。

苏哲也站起来，离开前挥了挥拳头说道：“要是可以的话，帮我狠狠揍他一顿。”

韩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叹气道：“怎么办啊？”

柳青青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着自己空空的首饰盒，骂道：“狗老五又偷我东西去赌！”又看了看怀中上面给予的任务，一边烧掉一边阴笑着说道：“韩淙，这次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