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我从来没有惧怕过黑暗的夜，却被囚禁在这的斑斓之中。
我在哪？我何时沉睡？又何时醒来？
这似乎是一个大房间。房间很黑，黑的我看不到自己，又很亮，周围充斥着各型各色的光。
我要去寻找出口，弄清楚是谁囚禁了我。
可是这房间大的没有边际，我走来走去也碰不到墙壁。
一种无依靠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想尖叫驱散不安，可恐惧让我发不出声音。忽然前面出现蓝色的光闪过，飘荡在我的头顶。
我感觉得到身体在发抖，我摇晃着头想让自己清醒。
我发疯似得奔跑希望逃出去。旁边燃起红色的火光，在我的四周舞动，但我感受不到它的热量，它们就像是投影，真实可无法触及。
不过是无用功，我有些虚脱的坐在地上。见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似乎地板没有触感，我明明可以坐在那里 ，只是感受不到它。
难道我是在做梦？这＊都是什么鬼！
“解开它们。”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出来，“解开它们你就可以出去。”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飘荡起来，“你没有多少时间，快点解开它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眼前突然许多黄色的斑点爆炸开来。
“解开它们你就可以出去。”声音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解开它们。”
“不要用这些小把戏吓我！”我吼道。
“解开它们，解开它们，解开它们，解开它们……”
我的脑袋快要炸了，声音就像是一条条虫子不断侵袭我的耳膜，搅动我的大脑，我觉得整个人都在旋转，白色的光在我的面前成一个旋涡状，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了……


【一】
“孙局，刚刚接到报警说一个幼儿园发生了绑架案。”
“我要具体情况。”局长摁灭手中的烟。
“下午三点，几名劫匪冲进一所幼儿园劫走了里面所有的儿童。据目击老师说，劫匪组织所有儿童上了一辆车后逃走，但并没有伤害老师们，劫匪走后老师们就立马报警了。”
“找到那辆车了吗？”局长问。
“我们接到电话确定车辆特征后就开始追踪。”
“目击的老师还提供了什么线索？”
“劫匪的样貌体态，我们正在画像。”
孙局长皱了皱眉，干咳了两声，感觉到有些怪异，然后他快步地走向审讯室。


我又一次醒来时仍然身处这个谜一样的空间，五颜六色的光飞来飞去。
我没有力气去吵闹了，我的体力似乎衰弱了一些。
我要解开什么?这里除了黑暗就是那些光，一些该死的光。
我瘫坐在那儿，脑袋像是少了蛋黄的鸡蛋。
一团白色的云状光团向我飘来，它妖娆的扭动着。
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她是我的姐姐。
我记得那天是姐姐的婚礼，婚礼在一个海滩举办。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亲戚朋友们拿着请柬纷纷送来祝福，我做为婚礼的总导演正在统筹着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走进姐姐的房间，她还在试着口红的颜色。
“我的新娘，您从早上五点就开始了，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还没打扮好啊，再美你可是就要把全场的男人都迷倒啊。”我打趣道。
“你可别黑我了”姐姐说。“哎，你觉得我是用这种复古大红色显得霸气一点，还是珊瑚红小女人一点。”
“都好都好，新娘哪有不美的。”我笑着说。
“辛苦你了。”姐姐放下手中的口红转向我拉起我的手，“我的大日子却让你劳累。”
“哪有亲姐姐对亲妹妹这么说的，这种事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我说，“好啦，你呀就放心吧，别太紧张，我去检查一下最后的流程。”
姐姐笑着点了点头说：“去吧。”
我正准备起身走的时候发现姐姐的梳妆台上放着一瓶黄色的小药片。
“姐你不舒服吗？”我拿起药瓶问她。
“那个啊，是你姐夫给我的，我前几天太紧张又是失眠又是头晕反胃，你姐夫给我这个药说是放松神经的，我吃了几片确实挺管用。”
“哦，这样啊，姐夫还挺细心的。”
等等，黄色的药片，怎么这么眼熟。
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有什么进展吗”孙局长来到玻璃窗前望着里面，眉头紧锁。
“初期很顺利。”朱医生调试着电脑上的数据。
“我们能不能加快进度。”局长似乎有点着急。
“我已经尽量引导进程加快了，但我怕过多的人为干涉会拔苗助长从而功亏一篑。”
“那好吧，抓紧时间。这边还有那么多条人命。”局长想拿出口袋的烟，可想了想这里的环境，忍住了。


“妈妈，妈妈。”一阵叫声将我拉回来。
周围仍然是那个鬼样子，不断变化运动光闪啊闪。我的脚底下一束束紫光像花丛一样绽放开来。
我想起了女儿。
记得第一次带女儿去看薰衣草花海时女儿的兴奋，她像个小公主那样穿着小纱裙跳来跳去，头上戴着我给她编的薰衣草花环。看着她的笑容，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孙局，那些人已经开始向警察局施加压力了。”
“一个个天天只会在电视上扯淡现在还在这什么都不懂乱逼逼。”孙局把手头的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毕竟人家孩子被绑架了，你也理解理解。”副局在一旁说道。
“这绑匪胆儿真够大，敢把一整个贵族幼儿园的孩子给绑走了，他不知道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吗？自己引火上身。”孙局长说，“到现在也不谈条件，还暴露自己的面目和车辆，＊是奇葩啊。”


【二】
银红色的一道光突然向我劈来，就像是被强行灌入房间一样。
我的眼前开始出现血花四溅的场景。
姐姐的婚礼上，她抱着倒下的新郎在哭。她白色的婚纱被染成了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杀死姐夫，他们的感情是那么好，为什么姐姐会突然……
事发当时他们俩个正在喝交杯酒，突然姐姐拿出一把匕首划向姐夫的喉咙，刹那间血光飞溅，姐夫捂着脖子痛苦的用不解的的眼光看着姐姐。
在座的客人炸锅了，尖叫着四处逃窜。
我看到交杯酒洒在地上和血融为一体，反射着阳光看起来格外鲜艳。
现场的保安想要制止姐姐，姐姐挥舞着匕首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匕首闪着银光贪婪地吞食的血液。
姐夫无力的瘫在了地上，抽搐着身子。姐姐开始抱着姐夫大哭，发疯似的喊着：“我那么爱你，你却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已经准备把我一生都给你，可是你……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姐姐抽泣的看着周围的人，松开姐夫的尸体，举着匕首起身，步履蹒跚的走离了现场。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我感到胸闷头晕，后来的记忆开始模糊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不断有亲友过来安慰我。
姐姐呢？我的姐姐呢？
我从回想中回过神来，有些喘不过气。为什么？我至今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想起这些我就头痛欲裂。


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小提琴的声音从房间里溢了出来。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城市的夜景，对来人并不理会，娴熟的拉着一首曲子。曲子单调的回旋，但是那种速度和力度，却令人着迷。来人似乎也听得入迷，然而曲子却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有什么事吗，张教授。”男人没有转身，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琴。
“我们的计划？”
“照常进行。”
“可是……”
“没有可是，我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毁了我们的计划。”
“明白了，四爷。”
张教授转身准备离开，小提琴的声音在背后再度响起。他突然想起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帕格尼尼，《魔鬼的狞笑》


突然一阵黄色的光雨袭来打断了那个场面。
我想起在小时候总吃一种黄色的药片。
我小时候住在孤儿院里，哦不，那更像是一个训练营。里面全部都是像我一样大的小女孩。我们要学习许多东西，语言，化学，射击，搏斗……
到了15岁，我们的训练加大了强度，每两个月还会进行一次比赛，比赛形式为一对一，比赛输赢判定和拳击一样。有些女孩比较幸运，受伤后可恢复，而有的女孩，那些受到终身伤害的女孩被老师们送去了一个地方，再也没见过她们。
在一次比赛中一个女孩失手导致另一个女孩死亡后，老师们好像兴奋了起来，夸赞那个女孩的勇敢，立即宣布以后的比赛必须以一方的死亡结束，或者都死。在目睹了死人的场面后我们虽然受到打击但是想要生存下去只能更加勤奋的练习格斗。
在这训练期间，有个女生因无法承受压力想要逃跑被抓了回来，记得那个晚上，老师把我们都叫醒聚在一起，面前是那个试图逃跑的女孩，她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
“你们谁敢再想逃跑，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老师说着将一片红色的药片强行塞进她的嘴里，那个女孩服下药片后全身痉挛起来，七窍开始流血，突然，她的脑袋爆炸开来，眼珠掉在了我的身旁。
那一刻我隐隐约约觉得红色药片和我们每天吃的黄色药片有些联系，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我的脑袋里，随时会被引爆。


“都安排好了？”
“是的，四爷。”
“确保万无一失，关键时候一定要清理干净不留后患。张教授啊，近年你跟着我也没少干活，咱们做的都是未来投资，我们都是玩高科技的人，别让科技玩了我们。。”
“请您放心。”


渐渐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和其他人都消失了。
我身在一个儿童屋里，女儿的尸体躺在我的怀里，她小小的脸上没有了血色，脖子上那道深红还在流淌。
我抱着女儿大哭：“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你们这群畜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来了，他们拉起我，医生要把我的女儿收走，我不依，死死的抱住女儿，就算是她死了也是我的。
可是女儿还是被他们抢走了。
我不想去面对的这些画面死死地拴着我，我努力的挣脱。
周围的光渐渐都黯淡了下来，我呆滞的站在那儿。
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地方，那些光，好像总能唤起我的一些记忆，好像也随着我的情绪在波动。在这里，我除了自己的记忆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本以为周围的一切是投影，而现在我更觉得我才是投影，是那个被投影的没有实体的东西。


“你笑什么？”孙局长坐下后问。
“那时候你们以为我在说疯话。”
孙局长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烟雾飘散了一会儿，寂静之后响起了他的声音：“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我看到你胳膊上的纹身了，和目击者描述的劫匪身上的纹身一样。”
“这不重要。”
“说吧，把你觉得重要的说一说。”
“没什么重要的。”
“难道几十个孩子的生命不重要？！”孙局长有些气愤。
“呵，你们去也是送死”
“你不说是吗？”
……
孙局长起身，走向控制室，他的身形慢慢消逝在淡淡的烟雾之中。


【三】
我努力地唤起自我意识，努力地感受周围。
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驱使我寻找什么，“解开它们，解开它们。”
我闭上眼，不去看那些光。
我觉得我和我大脑里的一些东西在强行分离着，外部那些光似乎在拉扯着我的记忆。
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死？我的姐姐为什么杀人然后失踪？
我应该一直在寻找答案，而且我找到了一些，并正打算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么？
该死我又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个地方。
“南郊451厂房，要确保万无一失。”我隐约听到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
南郊451厂房，南郊451厂房……


“南郊451厂房！快派所有警力出动！”孙局长命令道。
“但愿我是对的，你也是对的。”局长想。
“你相信一个杀人犯吗？”朱医生走过来，站在局长身边，两个人一起望着躺在玻璃窗里面的那个人。
“我相信科技。”局长说，“怎么这是你的研究成果，你比我还没信心。”
“并非我没信心，只是人的大脑和意识太过复杂。”朱医生叹了一口气 ，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和这次绑架案有关的？”
“她自己说的。”孙局长讲起那天的情景，“我们接到报警，一个保姆说他们家进了一个女人闯进她家杀死了雇主家的女孩。我们马上赶到，保姆将我们领进去小女孩的房间，看到她后我就认出她是前几年杀死自己丈夫的通缉犯，她当时抱着小女孩的尸体，抚摸着她的头说：‘女儿啊，你好乖啊，女儿你怎么不理妈妈了，女儿你怎么了？’她看到我们去后死死地抱着小女孩不让我们靠近还说不要抢走她的女儿。当时我们想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就在我们夺回女孩的尸体的时候她突然大笑：‘三天后，三天后会有大事发生！’但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我们并未在意。”
“所以案发时你就去找她了，但没问出什么就来找我了。”朱医生又笑着说，“我花了大半辈子研究如何让人更深层次的认识自己，于是我创造出这台机器使人的意识分离，自己进入自己的大脑寻找一些需要的东西。我本以为可以帮助那些失忆症患者寻找记忆就足够了，没想到却用在了破案上。”
“你第一次告诉我你的机器作用后我就在思考是否可以这样使用，这次算是冒险，没想到成功了。”孙局长自豪的笑着说，“你辛苦了。”
“客气什么。只是我还很好奇自己进入自己的大脑是一种什么感觉，会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朱医生说，“我们强迫她进入自己的大脑会不会不人道。”
“杀人犯没有资格享受人道的待遇。”孙局长说，“我们对死者要有交代。”


“这出戏演的不错。都收拾干净了吗？”四爷问。
“就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劫匪已经被警察击毙了。”
“很好，孩子们都安全回家了？”
“是的。”


他们把我唤醒了，我坐在床上，脑中混沌一团。
原来躲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躲过去。
我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想跳楼？你可别，我还留着你有用。”
“你是谁？”
“是我让你看到那些回忆的。”那个医生关上房间的门。
“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杀了那么多人还能这样舒服的坐在这里。沉睡之前的事你还记得什么。”
“那个人来找我，好像是警察局局长吧，问我关于绑架案的线索，我什么也没说所以他就走了。后来他又来了说他会想办法知道我知道的，然后有几个人让我喝了一些药，接下来我就记不得了。”
“那你记得你睡着之后的事吗？”
“只不过是一些回忆而已。”我撇撇嘴。
“你的意识被分开，你看到的是你意识的一部分。”
“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哪有那么玄。”我不屑地说。
“那我们能拿到线索是巧合咯？”医生笑了笑，“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之所以你会留在这是因为我向上级申请留你做实验。”
“所以我现在是一个试验品咯？”
“我还是告诉你吧，你作为第一个体验者有权知道。”医生打开对面的屏幕，上面显示了一台机器。“你刚刚就在这里面躺着，这台机器连接着你的大脑神经，先让你处于一种深睡眠状态，然后将你的主意识和非主意识分裂开来，主意识就是延续你在现实生活中清醒时刻的意识，而非主意识就是你在睡眠中将会‘看到’的画面，非主意识中潜意识占据大多数。”
屏幕上一根根大脑神经在闪烁。
“简而言之就是：你自己进入了自己的大脑，看到了你的意识。”
哦？原来那就是我的大脑啊。
“所以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具体的你在睡中看到了什么，不是指那些回忆，是你看到的。”医生问道。
“只是一些光而已，各样各色的光。”
“具体点。”
“感觉身在一个黑房间里，但是周围全部都是光，各种颜色，各种形状，飞来飞去。”
“只是光吗？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些光好像能唤起我的回忆，它们会突然出现，而且似乎……它们会被我的情绪激发。”
医生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那些光应该是你的神经系统，它们储存着你的记忆，会反映你的情绪。为了找出你知道的线索，我在检测你的过程中我施加了一些外力，通过一些言语的暗示以及关于你的材料中的一些内容通过数据再转为电波输入你的脑中，是你的意识走向我们需要的方向，听起来好像很玄的样子，可人脑的意识本来就不是纯碎的物质。”
“所以那个声音是你，突然而来的光也是因为你输入的数据？”我问。
“应该是这样，我没有体验过所以不能肯定。不过奇怪的是，我可以通过文字化，图像化和动态化你的意识看到你的‘回忆’，可并没有看到你‘真正’看到的东西。这应该是大脑的自我防御。”
“所以我当时我回忆到的你都看到了？”我有些惊讶。
医生没再说什么，准备走出房间，“好好在这待着，你和什么组织的事我不会说的。对了，我姓朱。”


“四爷，那些药片中的纳米机器人已经成功侵入那些孩子的大脑神经并依靠神经元上的电信号激活，我相信不久以后他们都能为我们所用了。”
“哈哈哈，一切顺利的难以置信。张教授啊，你可真是个天才。”
“跟着四爷这么多年，要不是四爷的支持我哪有今天。”
“想当年我要求你发明出这种机器人控制那些女孩，如今我有更大的计划你也满足了我，我这粗人不懂什么科学科技，看来成大事业还是需要你们这些科学家。”
他起身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酒。“我们喝一杯吧，张教授。”


今天那个姓朱的又来找我了。
“现在脑袋还乱吗？”他问我。
我没吭声。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他说，“今天我是来充当心理学家对你进行心理治疗的，告诉我你杀人的原因，杀了那么多人总不会没理由吧。”
“你知道我是个杀手，杀手杀人没理由。”我说。
“可你脱离组织以后呢，杀的那些人，你的未婚夫还有那些孩子。你不愿回忆的事情。”
“那就别提。”
“一个从小被培养的女杀手，20岁时脱离组织进入社会，三年前结婚在婚礼上杀死自己的丈夫后逃跑失踪，前一周突然现身在三天之内杀死了四名四岁左右的儿童，在最后一个犯罪现场被逮捕。我只是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我是在帮他们解脱。”
“因为你童年的经历吗？所以你幻想那些孩子和你一样。”
“我没有幻想，那是真的……是……我不能告诉你。”
“和组织有关吗？怎么现在还这么有原则？难道你不恨你们所谓的什么组织吗？”
“这不关你的事。”
“算了，我不是警察局，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我只关心我的研究。”朱医生耸了耸肩， “那你的未婚夫呢？”
“滚!你给我滚！”
“这才是你真正的软肋吧，你在逃避你不想面对的，幻想出你渴望的。”他说，“你意识分裂时回忆到的错误记忆就是你在进行自我保护，其实就是自我欺骗，可惜你不能永远呆在梦里。”他面对我的暴怒无动于衷，“或许我可以帮你。”
然后他走了。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无法面对一切。
当初组织答应我20岁做完最后一个任务就放我走。
我走了，花了很久去适应外面的生活，认识了一个爱我的男人。可是在组织里时我被做了绝育手术不能生育。我坦白告诉他我不能怀孕他竟然不在乎，我突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但是我仍然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仍然看到那些有小孩的家庭很心痛。
于是我经常失眠。
我本以为我努力了就可以脱离过去那不幸残酷的日子，可是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却拿着一种黄色的药告诉我可以治疗我的失眠，他温柔爱惜的目光也挡不住我的怀疑。
我意识到他原来是组织派来监视我的，他也是组织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始终没有脱离组织的监控。可他为什么还要欺骗我的感情？我真心真意的对他，他却……
我不动声色，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每天看着他在我的面前装腔表演，看看他能骗我多久多深。在婚礼的那天，我终于忍不住这满腔的愤怒与被欺骗杀了他。我要告诉组织，你们是控制不了我的。
可这没有结束，我要去找组织，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我潜入组织的地下基地，却找到了一份文件。文件上记录着关于黄色药片的实验。原来在这几年间，组织一直在研发一种能够依靠人体内生物电流寄生在大脑神经的纳米机器人，起初，他们让我们服用药片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入侵我们的脑神经，如果发现我们有不忠，立刻利用另一种药片作为“引信”使这些纳米机器人聚集在大脑关键区域并释放电流造成神经元轴突的“短路”，使被寄生者心脏骤停、脑死亡。而现在，他们似乎可以利用这个黄色药片去控制别人。而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政界要领以及金融大佬们的孩子。因为孩子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如果他们能够控制这些孩子，也就间接控制了他们的父母。
我想起我悲惨的童年，那一个个被摧残的小女孩。而如今，还将有一批孩子可能会遭受更大的苦。
文件上说，他们的实验已经进行了四个孩子。
我一定要去解救他们。
我记住那些孩子们的家庭地址，于是我去到他们的家中，用匕首帮他们解脱。
孩子，不要怪我，活着比死更痛苦。
直到最后那个小女孩，我看着她，我也曾经想想过能有像她一样的女儿。我不舍得走，我抱着她，好像她就是我的女儿。我抱着她，她安静的不动，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想起我偷听到下一次行动的地点，具体内容并不清楚，我只记得地点是南郊451厂房。
嗯，就是这个地点，就是他们费尽心思想要的。
只是，我没有发现组织中关于我的丈夫在我身边做卧底的资料。


【尾声】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沙发上人冷峻的背影与房间融为一体，电视上播放着绑架案被破获的新闻，他正透过荧幕的光欣赏着杯中的烈酒。
“四爷，那个女人该怎么处理。”
“训练了这么多年竟然被警察抓到真是丢人。本来我让她走后已经彻底放过她了，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把丈夫杀了还来扰乱我们的计划，估计是得了妄想着疯了。不过现在无所谓，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在右手虎口撒了点细盐，拈起一片柠檬，左手举杯。
紧接着吮吸了一口柠檬，把盐舔的干干净净，豪迈地起身仰头将整杯烈酒一饮而尽。酒杯与桌子响亮而有力的碰撞声在房间回荡。


护士端来一小杯药，说是可以让我恢复意识镇静情绪。但这个新来的护士看起来有些奇怪。
“刘医生让我喝的吗？”我问。
“额……嗯，是的。”
刘医生？哈哈哈哈哈，原来组织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
我冲护士笑了笑，乖乖的配合，端起药杯一饮而尽。
“替我向四爷问好。”我对护士说。
刚刚那粒红色的药片已经滑进了我的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