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黑色曼陀罗》与《殁》已经上架，欢迎大家前去阅读，谢谢^_^

黑色曼陀罗第一本《四君子》全本已上架，欢迎大家前去关注阅读

四十分钟前，福煦大厦隔壁街区的Bling百货后门，广场内的人潮四散而逃。秦冰峰和叶裳从天而降带来的枪声在闹市区的威力大得惊人，交通警察和巡逻·警察已经就位，开始有序控制人潮。此时的叶裳站在男厕所隔间之后，他脱下战术背心卷好塞进马桶的水箱里。战斗服和裤子翻过来即是牛仔裤和棉夹克的样式。这就是双面衣最好的地方。他抽出暴龙眼镜戴在鼻梁，从口袋里抓起眼药水瓶，滴在头皮上反复揉擦，头发即由原有的黑色变为了暗金色。接着他使用了准备好的有色隐形眼镜和胶植假皮进行伪装，五分钟后俨然从一位非洲裔观光客变成了名欧美的休闲男青年。他打开隔间门戴上了有线耳机，操作手机进入了加密过的灵虺团讨论组。“十三，你现在在哪？”“BLING百货西门外的路边，交通现在很拥堵。”“我马上到位，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收到。十三打开车门，走到车厢前拔开了插销。”白色的福特小货车滞留在车流末端，叶裳疾步奔至近前，撩开条缝钻了进去。“沿着路一直向前开，在宾戈大道和德行路交界的十字路口有条小路，在那里把我放下来。”叶裳发布了指令。“明白，车流马上就会动起来。”十三发动了引擎。三百米外的机动车道，黄蜂色的迈凯轮P1切入路边的公交车道。秦冰峰在确认了信号无误后，一脚油门掠到了BLING百货门前，他开启了距离感应器，尾随着车流开过交通灯后，锁定了那辆福特小货车。他降慢速度拉近和货车的距离，通过后视镜发现驾驶座前的女人戴着单檐帽，操作方向盘的胳膊分外强壮——典型的女兵特征，这样看来目标就在车厢里。在一刹那他有种丢手雷结束一切的冲动，但他很快否决了这种想法：找到幕后黑手一网打尽会比电视播报突发爆炸实惠得多。他尽量溶进周遭的车流，小心地跟踪货车开到了宾戈大道边的711便利店，货车打左转向灯开进了辅道，他停在路口抓起了单筒望远镜，望着货车停了下来。女司机下车时抽出了手枪警戒，在确认两名醉酒汉渐行渐远外，她拉开了货车的后厢门。银色的巨型摩托纵身跃下，两束氙气灯柱照亮了一切，道奇战斧8.3L的引擎发出的震耳轰鸣。男子穿着棉布红夹克和蓝色牛仔裤，护目镜下的容貌显然已不是在福煦大厦和自己激斗的人。秦冰峰熄火伏下身体，继续观察起来。叶裳套上了装有弹夹袋的战术背心。道奇战斧定制版两侧有仿照蝙蝠侠样式的碳纤维流线型护翼，叶裳把枪械和阎魔刀固定在护翼上，和十三交代了两句话，发动引擎驶入了小道。如果现在制服这名女人，很可能就会暴露我的追踪信号，况且这女人未必知道内情，万一是雇佣的临时工就得不偿失了。权衡得失后，秦冰峰发动迈凯轮从外围追击起来。两分钟后，叶裳驶上了宾戈大道。今天的行动让他喜忧参半——喜的是那名鬼泣4尼禄的COSER是个硬手，那番刀剑交击的酣畅打斗让自己很开心，这才改变了杀死他的看法。忧的是两枚子弹都未打中秦易峰的要害，最后的飞镖滑进电梯虽然命中，可未必就能要了他的命。如果秦易峰不死，必然会再生是非。他叹了口气，超越了辆科迈罗成功地上了高架桥。眼下得尽快赶到夸父山策应才行，方才十三向自己汇报，观察哨发现大批暴龙安保公司的人赶赴夸父山麓，更是动用了特警队处理紧急情况的轻型直升机。他开始担忧这次复仇行动的安全性，暗中行动的自己无法调动灵虺团的人员和物资装备，这无疑让行动的难度提高了很多。若是军方的人员真的参与进来，必然会演变成难以收场的大混战。他摇头笃定了想法：还是尽快收拾掉烂摊子吧。六十米后的内车道，秦冰峰保持距离跟踪着叶裳，蓝牙耳机里接听到了王振焕的简讯：夸父山有变，总部的人马都已赶赴。从眼下的行进感觉来看，这条海浜高架的终点就是白山机场外围的环海大道，这名身手非凡的杀手很可能和袭击的人是一伙的，这样以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想到此他体内的热血开始沸腾——还有什么事能比把敌人一网打尽更让人兴奋的呢？数十辆汽车在山麓下的四车道挨次排开，除了四辆东风篷布运兵车外，排列的是清一色的越野车——悍马H3和路虎揽胜。前排还有两辆如暴龙般的大家伙——派拉蒙掠夺者和另一台军用骑士十五世。“不错，王振焕拍了拍高俊彦的肩膀：把暴龙都开来了，总算没白吓唬你。”“吓唬我？”高俊彦突然觉得这个词很古怪。“那小子先是撞倒了辆空客A380,后来引爆了两次威力极大的炸药，我们必须调集人手。“他难道没死吗？”高俊彦一脸的不相信。“他的确是个高手，就这样也没死，还开车跑了。”王振焕叹气道。“现在咱们怎么办？”“葛队长已经部署警察和军方的人封锁了整片西山，咱们带人上路搜索。其余的人下车沿着林地进行外围搜索，无论遇到什么人一概抓起来交给葛队长。”王振焕说。“这样无辜的人岂不是会起诉咱们？事情会闹大的诶。”高俊彦摆手道。“俊彦，现在已经无法停手了，飞机和爆炸让全国都知道了，毛厅长现在对外宣称是恐怖袭击，我们要做的就是杀死他们，充当恐怖分子来转移责任。都明白了吗？”“明白。”众人齐声道。“好，咱们走。”王振焕戴上战术头盔，登上了副驾驶座。马潮失声发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开这么大个的越野车,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还好吧，至少咱们再也不用担心让炸成火鸡了。”王振焕耸肩道。暴龙咆哮而鸣，当先的两辆红色掠夺者压上了山道。

“一旦出现不对，立刻举枪还击。我想这点不用我多说。”叶恨秋换上了衣服，蓝色展翅的鹰形金标熠熠生辉，正是标准的苍鹰S1赛车用服。他取出方形引爆盒，木桌上四个雏鹰公仔可爱而调皮，公仔内填充的是新型炸药八硝基立方烷。炸药以精密的引爆线路和公仔头内的引爆器相连，通过技术手段引爆。叶恨秋检查了鹰的眼珠，眼珠内置的接收器可以感知到电磁信号来实施引爆。由于习惯性原因，叶恨秋为起爆设定了延迟时间为一分十五秒，来面对意外情况。“装备没有问题，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叶恨秋把手枪别入夹克内口袋，长呼了口气。十六分钟后，几丛香子兰旁开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威武的军官走下了车，戴着护目镜的他难辨容貌，车后跳下两名身背FAMAS自动步枪的士兵。“您好，长官。”叶恨秋微笑道。“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军官的口音令阿叶有丝异样的感觉。“是的，为过几天的山道赛提前准备，正在收拾配件。”叶恨秋指了指满地凌乱的工具。“你们有没有看到辆车过去，很夸张的一辆美式肌肉车，只有一个人。”叶恨秋犹豫了下，他知道军官暗示的正是自己所开的那辆道奇蝰蛇，它就停在改装车间里，如果他们进行搜索可能会发现它，还是尽快支走比较好。“有呢，开得像个飞贼似的，车的颜色是橘色的。”“你看清车牌了吗？”“这个没有，当时都在忙，便未曾在意。”叶恨秋挑眉道：“长官，需要加油吗？”“不用，我可以进改装车间看看吗？很好奇赛车是什么样的，说起来，我以前也挺喜欢看赛车转播的。”马潮微微一笑，走向了改装车间。阿锤顿时慌了，抬掌拦道：“长官，后面比较乱，你还是别看了吧。”“难道后面藏着什么秘密吗？马潮狡黠笑道：“我们是来追捕逃犯余虎的，你们不会有什么瞒着我们吧。”叶恨秋斜瞄远方，芭蕉树下的阴影里露出福特猛禽的大灯，保险杠已然破损。他猛然回忆起来，正是白山机场拦截自己的那辆车。居然乔装成军人来刺探虚实，就让你们有来无回。叶恨秋微笑道：“长官想看名车当然可以，这边请。”他回首对阿锤道：“阿锤，别忘了用新进的豪生玻璃水，全部搞干净。”阿锤手中的扳手突然落地，豪生玻璃水是行动前设置的暗语，意思就是尽快开车撤离。   “要打蜡吗？”阿锤问道。不要，不要，洗干净就好，搞快点，越快越好，把饭带回来我都快饿死了。”叶恨秋蹙眉道,同时右手插进口袋插作了下小方盒。河马三人冷峻相视，方才的暗语翻译出来就是尽快开车撤离，什么都不要管，立即跑。 大头细语道：“咱们不管阿叶吗？” “现在就得走，否则麻烦。”河马望着两名垮枪的军士跟着走了过去。他拔腿奔到树荫下奥迪A5车前，很快发动了引擎，待到阿锤和大头坐入后，车子奔了出去。  “他们怎么走了？”马潮拔出了枪，警觉道。  “放心，长官。他们到B站休息区去拿盒饭了，我们晚上还没吃饭。”叶恨秋拉开了夹克的褡裢。  马潮收起了手枪，走进了改装车间。两辆宝马i8后，橘色的道奇蝰蛇分外耀眼，车窗上依稀还沾有启动时附着的芭蕉叶片。 “这车是谁的？”马潮瞪大了双眼。 “您说哪辆？”叶恨秋贴近了马潮的身体。“就橘色的那辆。”马潮话音未落，叶恨秋抽出他枪套里的手枪，两发子弹相继命中了两名军士的眉心和胸腔。马潮捞起扳手击落了手枪，再行攻击时叶恨秋已窜到了蝰蛇车前，拔出枪的刹那接连扣动扳机，三发子弹擦着宝马车皮滑过，马潮躲在车后抽出了备用的SIG P230手枪。蝰蛇强劲的引擎轰鸣，撞断半开的卷帘门飞驰而去。马潮钻进宝马i8的驾驶座，钥匙摆在前操作台上，他迅速启动车追了上去。五秒钟后，i8的车头开始逐渐拉近与道奇车的距离。面前是个较缓的弯道，蝰蛇突然小角度切入到弯道内侧，拐进了山石之后。马潮踩下刹车制动之时，他听见了震天骇地的声响，冲击波带来的碎片击中后窗发出撕裂声，震荡波令马潮的知觉瞬时中断，安全气囊包裹住他的下一秒，他恢复了清醒，耳朵里满是隆隆的噪声。他明白了道奇蝰蛇为什么会停在山石后，他终于肯定了车内的目标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名高手。他颤抖的手抓起枪抵在门边，爆炸带来的后遗症让他无法完成射击动作，他眼睁睁望着道奇车消失在了视野里。五分钟后，当恢复正常的他打开车门时，他的双脚开始抽动，他抓起车门袋里的瓶装水，一股脑倾洒到脸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王振焕那张沮丧的脸。“该死的!我们又被炸了，王振焕架起马潮说：“爆炸的威力比上次大得多，军车瞬间就没有了。”“你们不是有段距离吗？”“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新玩意，最前面的几辆车都面目全非了，幸亏约翰带人躲在树丛里，否则又得挂掉几个。要不然让葛子雄带警察来吧，我实在不想再追了。”“不行，他们非常善于伪装，警察根本就抓不到他们。等俊彦带大部队来吧，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把整条赛道都炸了！”“可现在发生两次大爆炸了，警车和消防车很快就会到。王振焕忧心忡忡道，本来想在公墓把它们一网打尽，结果反而让他们摆了一道。”“手机突然鸣响，王振焕接听后转而兴奋道：“太好了，非常好！”“俊彦他们到环海大道了，葛子雄调了两架AS550小松鼠直升机配给他们，由我们的人驾驶。”。“葛子雄是什么意思？”马潮不解道。“由于飞机事件责任重大，两次爆炸闹得人心惶惶，葛子雄觉得已经无法向上面交代了，他现在的意思是假称为恐怖袭击，以此来了结。”王振焕点开了简讯，扬给马潮看。“他还挺会省事的，关键是到哪去找恐怖分子？”“很简单，我们找到陈晨他们，杀死后打得面目全非，他有办法糊弄过去，这样也不会有人来关心夸父山发生的爆炸，媒体也不会探知到任何不利信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执勤的军士死了如果不说成是恐怖分子，实在是难以开脱。”“慢慢等吧，我好像已经听到螺旋桨的声音了。”王振焕阴鸷而笑。

六分钟后，金翰雅的陆地巡洋舰开出了隧道，她一眼便瞥见了前方槟榔树下的黑色卡宴。停车的同时，她警觉地端起伯莱塔自动步枪，弓着身子向前推进。 “头，发现那小子的车了，车里没人。”  马潮停下了S65，抽出伯莱塔9MM手枪：“小心点，那家伙手很黑，大家策应着点。” 众多车辆呈C形包围圈围拢着黑色卡宴车，车身前的四名韩国籍雇佣兵箭步跃入芭蕉林开始搜索人迹，他们很快发现了零落的芭蕉叶片，道奇蝰蛇强大的扭矩性能留下了宽而重的轮胎印。金翰雅冲到卡宴车旁，确认无人后收起了枪，简单检查了车厢并无发现。她突然注意到了车钥匙还插在锁眼里，便启动了引擎。发动机的鸣响如同哮喘病人的咳嗽，显然已到了报废的边缘。她开启后备箱想看看有没有发现，扬起的刹那她的眼珠因为惊恐突了出来，膨胀的火光带着蔓延的热浪席卷过她的身体，瞬间让她化为乌有！几十米外的众人为冲击波震翻在地，爆炸扬起的玻璃和铁皮或翻落在地，或伤及了他们的身体。芭蕉林内扬起冲天火光，搜索的雇佣兵悉数化为焦炭状的尸块，景象惨不忍睹。  王振焕抖落头顶的尘土，手臂所受的伤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开始憎恨这一切，这背后莫名的势力带来了一系列始料不及的打击——从亚光汽修厂的疯狂狙击开始，接连发生了北城监狱逃狱，胥岩公墓汽车追逐战，老板秦易峰在福煦大厦内遭到暗杀。白山机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疯狂撞击，再到现在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这一切根本不像是一群人在躲避追杀，更像是他们处心积虑地在谋划复仇。他无法容忍再次袭击了，他决定使用自己所拥有的最强大武器，彻底摧毁这群幕后的势力，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拥有多大的力量，他们今天都终将死去。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暴龙安保公司的总机号码，女前台的声音温柔而贴心：“您好，这里是暴龙安保公司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给我接通高俊彦的电话，我是空翼集团CEO王振焕。”一阵悦耳的竖琴声后，雄浑的男中音应答道：“王总，有事吗？”“俊彦，你现在立刻召集公司的所有雇佣兵部队，来西郊的夸父山东边，就是赛车道那里，同时我会请求渌口军事基地的龙逊准将进行相关的军事协作，确保你们的通讯设备和无人机与军用雷达相连，进行全方位的搜索和打击。高俊彦顿了下道：“王总，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必要这样做吗？”“事态紧急我不能多说了，将在公司的剩余安保人员全员遣送到荃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保护秦董，之后召集所有部队人员火速前来，我给你四十五分钟的时间。”高俊彦听出了话语里的焦急：“王总，真的要带那么多人去吗？会不会太夸张了。”“现在已过去一分钟了，你还有四十四分钟，不到的话你明天自己交辞呈。”王振焕下达了最后通牒。“马上就到位。”高俊彦挂断了电话。“振焕，匆忙调大部队来是不是太早了些，毕竟也许对方就一个人诶。”马潮犹豫道。“阿潮，你要相信我，既然他费尽心机把咱们引了过来，就绝不会只有一个人，这炸弹就是他们袭击的讯号，夸父山区是他们精心做的一个局，想要把我们悉数歼灭。”王振焕冷笑道：“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整个暴龙安全公司的雇佣兵部队，会很快将他们全歼。”“老板，现在咱们怎么办？”阿尔萨斯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开车继续上山，找到他们然后消灭他们。”“他们用炸弹诶，咱们再遇个炸弹就彻底完蛋了，现在咱们还剩下多少人？”中村弘一叹息道：“可惜金小姐就这样死了。”“我数了数，还有十六个人。”约翰绑紧了止血带，就算是死了，也要送这小子下地狱。”马潮吸了口烟：“咱们现在不能贸然上去，这山高林密的难免不出岔子，刚才的C4引爆很专业，几乎是她一发现就起爆了，看起来这伙人并不比我们逊色。”“那现在怎么办？秦董遇袭，总部保全死了一半，咱们绝不能放过他们。”王振焕说。“这小子既然换车上山了，就必定有接应的人，很可能陈晨他们也在。”马潮推断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中村弘一嚼食着兵粮丸，望了眼弯道前橘黄色的路灯：“夜渐渐深了，要不咱们撤吧。”

“老葛，你立刻去找毛厅长，要求最高规格的后援力量，我们这就去把那两个该死的家伙抓回来！”阿尔萨斯：抓到他们老子非把他们皮扒下来！金翰雅：对手很强大，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约翰•福特：我要彻底撕碎他们！中村弘一：各位老大，你们都很厉害。可我只关心一点，咱们这次能活着完成任务吗？  “当然能，马潮笑道，我们现在不和他们玩活捉的游戏了，我们只需要他们的尸体。他问道：那辆卡宴呢？”   根据塔台刚刚回报的情况，半报废的车居然奇迹般地离开了飞机，撞开机场的护栏奔向夸父山道了。”   “他这是找死，夸父山道到处是盘查逃犯的军队，还有设卡拦截的特警，我们一定能抓到他！他发动了汽车，王振焕坐上车后手机突然响了，听了几句后他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怎么了？”马潮转动方向盘避开飞机和消防车。   “老板让人刺杀了。”王振焕黯然道。   “还活着吗？”   “受了重伤，刚刚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意识还未清醒。”王振焕重复了老高的话。 “他们派人来调我们离开总部，其实不过是想乘机杀死老板。”马潮恍然大悟。  “不，他们只派了一个人去。”“那怎么可能？老板身边那么多保全呢？”马潮惊呼道。“幸亏冰峰回来了，否则老板现在已经死了。”“冰峰回来了，那老板怎么还会受伤？”马潮驾车找到了撞断的护栏。“答案只有一个，对方可能比冰峰还厉害。王振焕眸色森寒，我想起了个细节，卡宴车是以右侧车门撞击飞机的，也就是说，可能陈晨和仇国强根本就不在那辆车里。”“怎么可能？”“很有可能，老仇的驾驶技术虽然一流，可他是退伍老兵，从不肯冒险，更是干不出撞飞机这种玩命的事。”“那你的意思是？”马潮穿越山间的隧道，看到了前方的军方检查哨。“这个人可能就是在北城监狱救出他们的那个。”王振焕面沉如水道，这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相当怀疑，这次面对的究竟是哪股势力？““绝对不是军方的人，他们行事从来不会这样隐秘。”马潮推断道。“我倒希望是军方的人，他们行事循规蹈矩且受制于官僚体制，对付起来反而简单。”“也许是我们多虑了，说不定他们一共也就不到十个人。马潮笑道。否则根本犯不上撞飞机，直接就与我们战斗了。”“也许你说得对。”王振焕正了正衣襟，掏出了口袋里葛子雄为他准备好的证件。手持M4卡宾枪的荃罗军官敬了个礼，王振焕就势回礼递上了证件，证件表明他隶属于国安局的某位处长，军衔是上校。“你们这是？”军官望见了紧随其后的众多车辆，还有他们手里端着的武器。“这是机密的特殊行动，如果你能彻底忘掉今天的事情，我想会对你有益无害。”王振焕的口气颇为冷酷。“我明白，长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设卡盘查可疑车辆，拉网搜捕黑蛇团匪首余虎。”“找到他了吗？”“没有，不过这边东山的区域已经搜索完毕，没有发现踪迹，这两天我们在彻底搜索面积更为广阔的西山。”“你们辛苦了，刚才有车辆通过吗？”“有一辆保时捷卡宴车通过，它的车身已经大面积损坏。”士兵正色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拦下他？”“他持有国防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我没有权利拦下它，长官。”“车里那个人长什么样？”“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往哪里去了？”“顺着山道一路开上去了。”“最近这片还有什么情况吗？”“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今天下午，有一支新加坡的旅行团入山游玩，开进去了几辆大车。”“你们为什么没有拦截他们？”“因为我们确定匪首余虎不在这片范围之内，上峰的指令是不要过分影响民众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外国观光客。”“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进山。”王振焕招手向着后面的车示意道。“长官，愿你们一路顺风。”士兵昂首示意，铁制栅栏和路障搬开，奔驰S65缓速带着车流通过。一分钟后，叶恨秋驾着半损的卡宴车抵达了预定地点——U字形弯道旁的一株高大槟榔树，他在车尾的隐蔽处装置了红蝇军用探头，成功将信号接入到了手机内。他打开车门狂奔起来，十秒后找到了芭蕉叶围拢起来的备用车辆——全新的道奇蝰蛇。轻踩油门车瞬时滑到了车道上。他再次确认了内衣口袋内的小方盒，很快旋转方向盘驶入了夸父山中，前方不远处即是夸父山九连发卡弯道的入口——属于他们共同的战场。 

一分钟后，白山机场D5航站楼内，引航员江楷晟今天很郁闷，因为大熊病毒对机场D区主机的影响，D区的监控和网络讯号一度中断，好在他上周及时下载了官方发布的杀毒软件，才化解了这一危机。当然，这本该是网络工程师王头的活，因为王头的蜜月旅行，他的工作量大幅增加，因为王头的老婆夏姐就是他的同事，这也意味着今天在D区的一半飞机都要由自己发布命令来起降。在一成不变的机械工作和那些枯燥乏味的导引口令背后，江楷晟的脑袋已经恹恹欲睡了。  “D5，这里是荃罗海天航空CZW762航班，自检完毕，仪表和油量正常，请求前往D2跑道。”  “这里是D5，一切正常，江楷晟已经懒得去一一查看跑道路况了，明亮的导引灯周围灰蒙蒙的，现在已经是晚间八点四十七分，在白山机场的D区，根本不会有什么东西。他又想起了王头平时的聒噪：小江诶，你做导航员的一定要当心的了你知不知道，万一跑道上有只鸽子什么的了你要担当责任的了晓得伐，出点事情咱们可都麻烦啦，一定要当心当心再当心，小心谨慎再谨慎。  他暗暗觉得好笑，王头十年前从上海随前妻移民来到了荃罗，可上海男人特有的谨慎和啰嗦他还是保持不变，这让他每天都有种背着复读机上班的错觉。  “塔台收到，一切正常，可以起飞。”江楷晟回应道。 “收到。”机长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闪而过。 小江看了看手机里女友传来的简讯，伴着婚期临近女友想要一场浪漫的蜜月旅行。可自己在按揭完房子后，旅行资金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这样好好干吧，十月份自己就要戴上心仪的婚戒，前往婚礼圣地——斐济。他轻轻握住女友皓白的腕，星夜里漫步在海滩深情拥吻……幸福的遐想突然为通话中断，正是驱鸟队长老姚：“小江，好像有许多车辆往跑道那边过去了，这样违规很危险的，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有车？江楷晟骇然一震，汽车开进跑道做什么？难道是恐怖袭击？这样也太明显了吧。他握起通话器道：老刘，你带人去D2那边看看，好像突然开进来很多车。” “ 收到，我马上去看。”  “呼叫CZW762航班，一切正常吗？”   “正常，申请起飞。”机长说。   “可以起飞。江楷晟犹豫了下。转而问道：“老刘，那边没事吧？” 子弹尖利的呼啸声四处作响，江楷晟顿时慌了：“老刘，你在吗？”  “小江，出大事了，有许多辆警车和大批其他车好像在追着什么，他们还开枪了，我暂时没过去。”“往哪边去了？”“往D2跑道那边过去了，你快看看飞机怎么样了！” “好的。”一丝异样在江楷晟心头泛起，他调出跑道的监控画面，黑色卡宴车如同离弦的箭镞般呈斜线奔向跑道，正在均匀加速的空客A380眼看就要与它相撞，它身后的车队依然穷追不舍。“它难道想去撞机吗？江楷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调整了监控探头的焦距，脱口惊呼道：“天啊！”画面中的卡宴车右侧车门半开，和飞机的距离在逐渐拉近。“有车在接近你们！”小江抓起通话器的手急剧颤抖。 铁鸟上的副机长已然洞察了这一切，他急忙拉动了飞机的紧急制动杆，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铁鸟的速度陡然下降。同一时间，卡宴车擦着飞机的缝隙奔入，右侧车门和前保险杠撞在飞机起落架上的辅助轮胎。巨大的动能立即摧毁了轮胎的帘面，喷出的氮气令卡宴车左右飘摇，贴着飞机左机翼滑了出去。叶恨秋一脚油门离开了飞机的范围，砰砰直跳的心渐趋平缓。一秒之后，紧随其后的追逐车辆纷纷开始刹车，但机身斜倾的空客A380冲了过来。长而庞大的机翼如摧古拉朽之势迎上了车辆，瞬间将数辆车切成了两截，铁鸟的躯体渐趋静止，引擎的火焰陡然而展，身后的若干车辆或是残破不堪，或是炸为碎片。江楷晟的心冰寒如铁，他知道他的婚礼可能要永久泡汤了。D2跑道前的空地，葛子雄坐在光秃秃的副驾驶座上呆若木鸡，数秒钟前机翼边缘割断了他所乘吉普的中轴线，一侧的同事瞬间化为乌有。身后的小张为坠落的铁片击中也不见了踪影，他的身上满是鲜血和残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约翰的头抵住方向盘，他的泪水夺眶而出。车顶切开的瞬时，汤姆米勒扑倒了自己，他的身子断为两截。面对着一片狼藉的车，他根本无能为力。浓烟腾起，地面上遍布着尸体的残骸，汽车及飞机引擎的残骸错乱排布，远处鸣响的消防车和蜂拥而至的警车越来越近。A380的右侧机翼断了一半，左侧机翼也破损严重。好在轮胎产生的摩擦力控制住了机身，机头在距离奔驰S65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机长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通知空乘启动充气梯桥，有序撤离受伤的乘客。 奔驰S65前座上，王振焕望着断裂的三叉星标志大口喘着粗气，面前的飞机在致死的前一瞬停了下来。大难不死所带来的无边恐惧让他许久做不出一个动作。马潮战栗着打开了车门，下车时他的腿控制住了抖动。抓起步话机道：“各单位报告情况。”他竭力控制住了颤音。“我没事，阿尔萨斯咒骂道：“不过车里的兄弟死了一个。”“我们都还活着，但我旁边那辆车的人都死了，好像是美国佬的人。”金翰雅说。“我的人死了三个，车还能开。”中村一字一顿道。“约翰，你在吗”马潮问。“他再次问了遍，传来一个男人近乎绝望的哭喊：“我的人都死了，连汤姆都死了！我一定要血债血偿！”约翰的话语里充满了忿恨。“问问葛队长怎么样了？”王振焕用尽力气下了车。“葛队长，你还好吗？”马潮话未说完，便看见了前方坐在吉普车残骸里的葛子雄，他的精神恍惚，双腿在不停颤抖。“老葛，快醒醒了！”马潮突然厉声道。葛子雄突然跃了起来，他眸子里的泪水滑落：“居然都死了，我们三辆车的十一名警员都死了……”

一分钟后，他们和卡宴车的距离逐渐拉近，卡宴车在穿越建筑工地过程中先是触及到了两堆钢筋，又让水泥搅拌车溅了满窗的泥浆。   中村弘一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辆夺路而行的车真的还载有陈晨吗？它近乎野牛般的跑法，让他觉得完全像是个疯子。纵然驾驶员能承担，恐怕副驾驶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呕吐。揽胜车沿着留下的残迹穷追不舍，可还是留有段距离。 前方视线的尽头即是机场的D区，十几条跑道用来起降大型客机，橘黄色的引航灯一路延伸向前方白山的峰顶，飞机将在悬崖前展翅而起，荃罗卓越的建筑工艺让旅客体验到在海拔一千一百四十五米的峰顶朝着海天相接处翱翔的快感。 叶恨秋瞥了一眼后视镜内的车辆，越来越多的车汇聚成流追着自己，它即将面临机场高大的铁丝拦网，他将在其中完成一场个人表演，敌人的包围让他感到兴奋，他喜欢欧德兴的名言：若想彻底消灭敌人，就要毫不畏惧的诱敌深入。 他转动方向盘的刹那，左侧轰隆作响的红色福特猛禽车现了出来，“大家伙”内正是侧翼包抄的约翰•福特和汤姆•米勒，汤姆手中的FN P90火舌吞吐，四散的弹头击在车后的蔓草间，后车厢的玻璃立时碎裂。 叶恨秋当即取过绿罐的M84震撼弹摘下了拉环，贴着车窗丢了出去，同时猛然踩下刹车戴上副护耳套,安全带成功兜住他身体的同时由于停车的惯性，他的身体撞在前操作台又弹回了座椅。几秒钟后，巨大的噪声震碎了福特的车窗，刺眼的白光耀得约翰几近晕厥，右侧的汤姆开始狂呕不止，滚出车门的他摔落在草边，处于半盲状态。 不远处的马潮得到了信号，他抓起步话机呼叫了葛子雄，围追的车流成双翼状向着目标辐射而去。叶恨秋的鼓膜震荡，双眸的闪光逐渐消失，一连串的步枪子弹击打在后窗椅背上。他半倾身体踩动油门，同时丢出了两枚烟雾弹。  “又想溜，这次一定要堵住它！”阿尔萨斯踩动离合，突然加速传来轮胎摩擦沥青路面的声音，三辆警用吉普和七辆雇佣兵所驾车辆斜追而上。在弹雨和红色烟雾里，卡宴车向着东北方向奔驰。   “简直就是找死！那边有飞机吗？”王振焕说道。   “根据航站楼的信息，一辆飞往华盛顿杜勒斯机场的班机正在准备起飞。” “他们完了，有飞机挡着他们哪也去不了。”马潮笑道，掉头追了上去。

枪声响起后，暴雨初霁的广场陷入了慌乱，街角的交通警察和巡逻警车都奔了过来。叶裳收刀入鞘，融入了慌乱的人群里。秦冰峰捡起剑阴冷而笑，方才坠落时他已经信号接收器安在了叶裳战术背心的隐蔽处，现在他的位置清楚地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他把绯红女皇收在身上，奋力奔向一个街区外自己的那辆迈凯轮P1,同时左耳上的蓝牙耳机拨通了保全老高的电话：“老高，我哥现在怎么样？”“伤比较重，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的，你们要寸步不离地守住他，另外要注意每位医生和护士，千万不能出事。”“知道了，我们现在开始会盘查出入的每个人。安笛小姐也在这里。”“好的，秦冰峰挂断了电话，他开启了迈凯轮的车门，他把手机的数据同步给了车载GPS，叶裳所在位置的红点亮了起来。“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的。”他踩下了油门。 电脑屏幕内，叶裳纵身坠落在雨后初霁的虹晕里，秦冰峰身后的猩红色披风为碎玻璃割断，一片狼藉的咖啡厅内飘荡着孤寂的布条，说不出的别样滋味在叶恨秋心底泛起。另一块屏内，保时捷卡宴横冲过环海大道的护栏，在与两辆奥迪A6擦肩而过后开始接近叶恨秋的位置，叶恨秋切换到大道内骇进的路况探头：相距一千米外的道路前，荷枪实弹的特警已经设卡封住了路面，两辆路虎揽胜和一辆陆地巡洋舰当先从高架疾速而下，紧随其后的是三辆警笛鸣响的吉普车，它们与减速的奔驰S65汇聚后，一路沿着仇国强的行驶轨迹狂飙起来。叶恨秋套上了准备好的战术背心，彻底检查了腰眼上的M1935手枪和备用弹匣。他抓起方桌上的小方盒锁死，深呼吸后放入了贴身的内襟口袋。他启动了大熊病毒的载入程式，整座机场和环海大道的监控系统都陷入了瘫痪。拉开厢型车门他跳了出去，卡宴车不偏不倚停在了左近，他奔至车门旁，陈晨的右掌击在他的肩膀：“阿叶，一定要活着回来。”叶恨秋颔首以对，钻进卡宴车内关上了车门，按照预定的计划，仇国强和陈晨接管，他们会向南行驶入机场绿化带内的隐蔽区域换上伪装的面部假体，之后通过检查岗开往行动完结的终点——夸父山逐日峰顶。而叶恨秋所要完成的，正是行动中最惊险的前奏。九百米开外，葛子雄面前的监控设备现出了雪花点，他爆捶车门道：“各单位注意，嫌疑人车辆已经开往机场西区，立即拦截。奔驰S65如脱缰的野马切入环海大道的内道，倏然碾压过绿化带冲入了机场待建的区域，马潮心底始终有个疑问，追逐的这辆卡宴以近乎死亡的速度驾轻就熟的狂飙过这段路，能有什么用处呢？前方就是警方布控的包围圈，即使它能突破，面对的将是机场空地和山高林密的夸父山，山的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除了死亡和受擒，他想不出还能有任何结果了。卡宴车倏然现身，猛地刹车后车窗下降，马潮刚刚摸起手边的乌兹冲锋枪，两枚9MM帕拉贝鲁姆子弹准确贯穿了前窗玻璃，贴着真皮座椅的缝隙飞了过去。马潮和王振焕匆忙缩身躲避，中村弘一驾驶的路虎揽胜赶到，调转车头副驾驶上的日籍雇佣兵举起SCAR步枪对准了目标车辆，子弹突然贯入眉心溅起了血花。愤怒的中村抓起枪时，卡宴车又开了出去。“妈的，白死了个兄弟。中村抓起步话机道：老板，阿尔萨斯车后厢里有RPG，咱们把这车炸了吧。”“你疯了吗？这里是机场，炸了车咱们麻烦就大了。”“那现在怎么办？”“拦堵他们并且活捉，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可我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他们的手段很高超。”“咱们那么多人又有警察帮助，还能抓不到两个人吗？”马潮顿时怒了。“我知道了。中村的另外两名手下调换到了右手边车窗的副驾驶和车后座，他吩咐道：待会只要靠近目标，你们就击毁车辆，老板嘱托务必活捉。”两人掰下SCAR的保险，把枪架在了车窗沿上。中村启动车辆道：千万注意了，不要伤及无辜，否则引发舆论很麻烦。”他驾车紧随阿尔萨斯和金翰雅的车，奔驰S65已变换成了王振焕驾驶，马潮握着冲锋枪满脸怒气，他已经厌倦了这个老鹰追小鸡的游戏，决定彻底给它点颜色瞧瞧。

福煦大厦内，叶裳和秦冰峰缠斗在一起愈打愈盛，剑锋如在宣纸上泼墨直书的毛笔，点点晕染开浓重杀意。阎魔刀交叠的斩击丝毫不见颓势，两人在十分钟内已堪堪拆了数百招，整间咖啡厅内的桌台和花瓶碎裂在地，秦易峰的塑像逐渐接近两人激斗的中心。秦冰峰凌空越至塑像之后，伸手想去摘地上的手枪。阎魔刀凌厉的斩击鱼贯而下，当中斫切开塑像，大理石屑伴着四散的大丽花瓣，刀尖在秦冰峰肩头割开了道血口。秦冰峰右手抓起格洛克连开三枪，两发子弹击在塑像的脸部碎块，另一发弹在刀脊射进了吊灯内。吊灯落下的瞬时，叶裳丢出的飞镖已嵌入了格洛克手枪的套筒内。秦冰峰丢下了手枪，他的喘息急促而紧张，眼前的男人就是名普通的混血外国游客，很难令人联想到他是步步杀机的厉害角色。“等等，叶裳握紧了刀柄，你哥方才中了我的飞镖，咱们不如不打了，你去看看你哥的情况，我迅速离开，可好？”“你既然进来了，就绝不可能活着出去！”秦冰峰扬起剑锋当胸便刺。叶裳暗暗叫苦，眼前的男人剑术和自己相当，他并不想很快把他杀死。而且他和阿叶约定相助他们远在夸父山的行动，如果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最后就算他能杀死对手，也必定累得力竭倒地。他横起刀格挡了数招，同时步伐开始接近破碎的玻璃窗口。虚晃几招后，他收刀入鞘并丢出了之字形飞镖，秦冰峰击落两只后洞察了他的意图，展身跃起向着叶裳的后心刺去。剑锋偏偏刺了个空，叶裳奔至窗口，手摸到了低空降落包的拉环。秦冰峰的剑在关键时刻斜刺入他的右腰，在触及到战术背心内防弹衣的钢板后从左侧刺出。他想收剑的时候，叶裳已经跃出了窗口。秦冰峰拉住了叶裳的腰带，伞绸已然弹出，坠落两秒后伞绸完全打开。秦冰峰彻底抱紧了叶裳，左手抽出了军刺。“你疯了诶！叶裳嚷道，这样咱们都会摔死的。”军刺刺向左胸的刹那，叶裳一脚击在秦冰峰的胸膛，锋芒割断了根伞绳，降落伞顿时左倾卷荡，两人下落的速度倏然加快叶裳定下神拉动伞盖，前方Bling百货周年庆拉起了彩绸和庆贺的金猪气球，气球后的露天广场还有供小孩玩了的的沙球池。他只能赌一把了。几秒后他和秦冰峰摔在金猪气球的绸布面上，绯红女皇的剑锋割开了气球，倾泻而出的氦气鼓动了斜倾的伞盖，两人飘进了儿童用的沙池内。他回手一拳击飞了秦冰峰，抽出阎魔刀割开了沙球池外的护绳，跃了出去。秦冰峰捡起了军刺，向着叶裳的后心掷了出去。叶裳撩刀挡飞军刺，微笑道：“后会有期了。”他从军裤的裤脚抽出柄德林杰手枪，扣动了扳机。

转过荃罗光复抗日英雄纪念碑，就到了胥岩公墓密布藤蔓的侧门，雇佣兵的各色车辆分列左右，簇拥着那辆黑色保时捷卡宴，陈晨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仇国强回首笑道：“这就再见了王总，赶快回去给你们老板收尸吧。” 马潮突然拔出了手枪，击中了仇国强腰带上坠下的C4包装带，土黄色的江砂洒了出来。   “根本没有什么炸弹！”马潮的下一颗子弹打在了车门框上，仇国强当机踩动油门，顺着山道疾驰而去。  “该死的，我们都被骗了！”王振焕奔向奔驰S65，同时抓起步话机道：“各单位注意，堵截嫌疑人的黑色保时捷卡宴，车牌号为QC8WX322,一定要活捉！“话音未落，马潮转动方向盘已经追了上去。  前方的卡宴车就像是头发狂的野牛，通过胥岩山隧道后突然左转弯撞断了护栏逆向行驶，在堪堪避过了两辆货车后他撞碎护栏网开进了密林内。  马潮眼疾手快，沿着卡宴车留下的残迹横冲直撞过去，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和刹车引发的轮胎摩擦声后，他开上了卡宴车留下的车辙。“这条路通向哪里？”马潮问道。 王振焕点开了GPS，位置显示这条山路的尽头是环海大道，大道的尽头是白山机场，机场后面是夸父山的比赛用山道。”  “他们跑不进夸父山内的，立刻让葛子雄在环海大道和机场外部设卡，千万不能让他们跑进机场！”马潮猛然转弯，避过了横在眼前的赤尾松。“葛队长，王振焕很快拨通了手机，现在有两名带着C4炸药的恐怖分子正在开往环海大道，他们可能要在白山机场引爆炸弹。”“你说什么？！电话尽头的葛子雄蓦地站起，车牌号是多少，什么车型？” “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车牌号是QC8WX322。”“好，我立即设卡拦截。” 马潮快速换档切到到了黏土小径前，急转弯后踩下了油门。“这下他们插翅难逃了，葛子雄的人会把他们击毙。”王振焕笑道。“但愿他们真是去机场的吧。”马潮暗暗想道。 白山机场F区施建工地内，塔吊悬起钢筋发出机械噪声，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在今年年底，白山机场的西区将投入使用，东南西北四个分部将留有一百二十五个机位，预计年吞吐客流量将超过6000万人次。工地1.5KM外的绿化带旁，一辆银色厢型车停在机场和环海大道交界的隔离带内，上面挂着：车已抛锚，请勿靠近。叶裳坐在车厢内操作着三台笔记本电脑，同时查看着福煦大厦，环海大道上的路况和仇国强的位置。

“这柄剑，今天就会要你的命。”秦冰峰横起剑柄，攻势凌厉而起。金黄的刀鞘落地，长而尖利的阎魔刀如同张开血口的恶灵。剑锋淬击刀锋，黑赤两色的光幕交织如网，两人眉角的杀意砭骨而阴寒。 二十分钟前，胥岩公墓内，PDA内连线福煦大厦的信号突然断了，马潮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易峰的电话，漫长的等待后无人应答。陈晨冷笑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王振焕眼角抽动：“你们是杀不死老板的，不要在这危言耸听。”“那得看是谁去杀他了，你们那帮酒囊饭袋根本不堪一击。”仇国强爽朗而笑。我们现在得走了，既然秦易峰没有诚意，那么他和你们将接受命运的审判。仇国强转身沿着林荫道走了起来，陈晨回头挑眉道：“如果你们还不想死的话，我劝你们不要跟来，。”“你说跟不跟？”王振焕说。“当然要跟，我就不信他们敢引爆炸弹。”马潮说。“两位老大，中村弘一揉了揉发紫的脸颊：我有个提议，找两个狙击手直接把他俩爆头了，不就完事了吗？咱们何必这么犯险？”“别废话，快跟上。”笔直的林荫大道旁，粉红月季开得烂漫，陈晨随手摘下朵恣意而笑。马潮等六人始终紧随其后，同时指示外围的雇佣兵成三角形包围圈逐渐靠近停车场。阿尔萨斯点燃一支土耳其卷烟，约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觉没觉得这两人有点古怪？”“我早都发现了，阿尔萨斯颔首道，明明是身束C4的肉弹，却搞得像是若无其事的游客似的。”“我始终不明白，既然他们知道秦易峰肯定不会来，为什么还要往这陷阱里跳？”“这我就不清楚了，咱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阿尔萨斯弹了弹烟灰。“我觉得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炸弹，你没注意到吗？刚才那小子蹲下摘花，而且是用的右手。”“我发现了，若他口袋里真有起爆器，又有所谓的压力弹板装置，他绝对不应该是这般闲适。阿尔萨斯瞥了一眼前方的仇国强：“老头的步伐像遛狗似的，全然不像是装了炸弹。”“咱们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得了。”约翰说。  “不，千万别多事。咱们的钱只涉及到这次行动，若是抓了后面还得有麻烦，干脆别管得了。”阿尔萨斯丢掉了烟头。  “好的。”约翰笑道。

一分钟前，叶裳坠楼的瞬时，左手抓住了八十三层清洗玻璃墙的悬桥，电磁感应手套很快吸附住了铝合金栏杆，他纵身跃起，向着破碎的墙口攀爬过去。如果不是事前出于谨慎穿了龙鳞甲防弹衣，他可能真的死于大意了，现在他已经不是很想完成目标了，那个暗算自己的人让他对这次任务有了新的展望，面对一个超越自己的对手，叶裳的想法就是彻底消灭他，从而彻底的超越自己。攀援到洞口下方的刹那，他掏出了另一柄黑星手枪，展身跃入的刹那枪口对准了秦易峰的后心。子弹出膛的火焰乍现，秦冰峰展身扑向兄长，两枚子弹继秦易峰的肩胛穿出，他得意的神色化为了咬牙的疼痛。秦冰峰原地腾起避开追击的子弹，掏出沙漠之鹰的瞬时，子弹不偏不倚射入枪管内，与枪管内推出的弹头撞击，炸膛的瞬时，秦冰峰已转而去拔另一柄沙漠之鹰并扣下了扳机，马格努姆弹穿过了黑星手枪的枪管，击出的子弹擦着叶裳的的头皮飞了过去。叶裳丢掉了手枪：“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令我感到钦佩的对手。”“可惜你就要死了，带着你的敬意。”秦冰峰的枪口对准了叶裳的眉心，扣下了扳机。绛红色的烟幕腾起，疾行飞镖击中沙漠之鹰的枪口，炸膛令秦冰峰的手裂开了道血口。秦冰峰撩起披风护住秦易峰，抱起他匆忙奔向咖啡厅西侧的电梯口，他的臂弯上渗满了鲜血。叶裳倏然跃出，掌心两枚“之字镖”蓦地腾出，秦冰峰侧身护住哥哥的身体，飞镖撕破了剑鞘上的裹带，另一枚在他后背堪堪留下了血口。秦冰峰就势拾起地上的乌兹冲锋枪，火舌对着叶裳方向猛烈射击，人影腾起滚落在沙发和红木桌之间。花瓶，木屑、羽毛以及墙皮的碎片漫天飞舞，叶裳定身在玻璃屏风和长背沙发的犄角，他摘下了腰带上的飞镖。秦易峰捂住肩前的伤口，奔入了直达电梯内按下按键。轿厢门关闭的刹那，漆黑的飞镖成香蕉弧线滑入，飞镖击中了他的左腿，剧烈绞痛中他几近衰弱。枪声停歇的刹那，叶裳已跃起勾住吊顶的铝合金灯框，腾向金漆木门旁的楼梯口。他的身形突然收住，反手去摸身后的刀柄。面前的秦冰峰抽出了鲨鱼皮鞘，绯红剑柄前的寒铁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侧转了剑脊。“五年了，还从未有人主动在我面前拔过剑。”叶裳的话语冰凉如铁。

秦易峰摆手道：“没事冰峰，可能又是陈晨身后那伙势力的人，他狙击的先决优势已经尽失，我现在若是离开了，也许会遭遇更大的伏击。”秦冰峰解开了身后的长绸，灰白发亮的鲨鱼皮鞘前，赤色的剑柄现出隐隐的杀意。“你还是那么游戏化，成功把它改成了一模一样的绯红女皇。”秦易峰笑道。“不错，这柄剑自父亲买来时就是块天外奇铁，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他改成和游戏里一样了。”秦冰峰笑道。咖啡座前荷枪警戒的保全突然喷出血箭，密集的弹雨倾洒开来，弹壳驳出的摩擦声突然响了起来。 四分钟前，叶裳抓起背包很快转到了备用地点，连接上背包里的速降缆绳和新型材料制成的吸钩。行动前他曾经精确测量了来福士大厦和福煦大厦间的距离——八十七米还在可控范围。现在只能祈祷plan B成功了，只要没有很厉害的角色，他自信还是能够很快解决战斗的。他启动锚钩发射器命中了八十九层早已准备好的荧光硅胶板，同时固定好了楼顶的另一端。战术耳传来十三的声音：“家主，秦易峰的人大概在三分钟后到达楼顶，需要撤离吗？”“不用，三年来从来没执行过这么费劲的任务了，正好活动下筋骨。”叶裳绑好了速降挂钩，检查了下身后的空降背包和战术背心两侧的KRISS SUPER V冲锋枪，这是灵虺团年初刚刚购置的装备，不过叶裳还是喜欢它在游戏里的名称——雷蛇冲锋枪。“家主，对方的保全有十四人，取消行动吧。”十三担忧道。“好久未曾这般热血过了，好在我带了阎魔刀来，放心吧。”叶裳正了正刀鞘，启动了速降装置。十三的心头猛然一紧——自从四年前“幽灵行动”以来，阎魔刀早已不出鞘了，而今家主带其作战，显然已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愿家主能平安归来。”十三暗暗祷告。二十秒后，叶裳成功卸掉了速降缆绳，盛大的雨幕伴着浓重的雾气让能见度变得很低，这才能让天台的追击者无法洞悉他的动向。不过他们很快便能猜出来，所以不能耽误。他换上了随身的电磁攀爬手套，检查下雷蛇冲锋枪的弹匣，跃上了玻璃幕墙。一分钟后，香蕉眼镜同步传输的监控图像显示秦易峰还在咖啡厅内，叶裳攀爬到碎开玻璃的墙面上，摘下了左手的雷蛇冲锋枪，右手电磁攀爬手套的LED灯珠亮起了红灯，表明这是危险操作，他就势甩动身体，跃入了咖啡厅内。子弹如网球弹射机般准确喷吐，当先的两名保全仰面倒了下去。叶裳滚落在棕色皮沙发后的罅隙，数十发子弹已经击穿了沙发。叶裳当机拽下枚催泪瓦斯丢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是枚烟雾弹，他开启了香蕉眼镜的热成像功能。十秒钟后滚出了沙发，枪口火焰吞吐，七十发子弹很快清除了十四个目标。叶裳展身而起掏出黑星手枪，破碎窗口左侧的沙发腿旁，考究的鳄鱼皮鞋沾染上了血迹，鞋颤抖地向后爬动，正是秦易峰。叶裳箭步而上，枪口顶住了他战栗的天灵盖：“秦易峰，你的死期到了。”秦易峰唇间的冷笑让叶裳心头一寒，两发势大力沉的子弹击在叶裳的后心。倾倒的瞬时，秦易峰推动他仰面摔出了大厦。“干得漂亮，秦冰峰从吊顶上跃了下来，破碎的吊灯顶旁是铝合金灯罩，方才他正是凭借此处的躲避成功躲过了那轮弹雨。“冰峰，刚才真的好险，他差一点就杀死我了。”秦易峰擦了擦额前的汗。“你是他的猎物，像他这种职业军人，在杀死猎物前总是有着确认的坏习惯，这和我的习惯如出一辙。秦冰峰收起了枪：“现在他失足坠亡，就全然不会给集团带来任何麻烦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秦易峰拭了拭额头的血迹：“只是可惜了这么多身手好的保全，现在咱们无法查清谁是幕后主使了。”  “不，死人告诉我们的往往比活人多。只要查他的银行户头和通话记录，就会找到黑手。说不定和你说的陈晨身后的那批人是一伙的。”“老板，步话机里传来老高的声音，我们又从来来福士大楼下来了，杀手似乎滑行到总部去了，您没事吧？”“我没事，秦易峰笑道，看到路上摔死的尸体了吧？立刻把它保护起来，待会警队的人要进行尸检。”“我并没有看见尸体诶。道路上很平静。”老高疑惑道。“没有尸体？”秦易峰眸色一寒。

分钟前，秦易峰完成了他慷慨激昂的复仇演说，他望着花瓶里突然现出的黑色大丽花，心底泛出了异样的感觉。咖啡厅的金漆门突然开了，警觉的保全立即拔枪，对准了来人。秦冰峰甩了甩前额的水珠：“雨实在是太大了，不应该让玻璃留点缝的。”“冰峰！秦易峰望着来人振奋道：“快把枪都收起来，这是公司的新任安全部总监，也是我的胞弟。”“冰峰叔叔，你总算是回来了。”秦安笛放下了杯盏，眉开眼笑。“哥，交易很成功，我就提前回来了，阿豹他们还在收尾。”秦冰峰笑道。秦易峰拔腿拥向他的瞬时，子弹击穿玻璃碎溅一地，沙发撕裂的须臾，7.62mm弹头撞进了墙上的壁挂式等离子屏幕，屏幕碎裂后电路擦出火花，断为数截砸在地上。面对巨变，秦冰峰当即扑倒哥哥，同时拔出了枪套里的沙漠之鹰。第二发子弹如期而至，命中了咖啡厅中央硕大的水晶吊灯，咔擦落地激发出蔚蓝色的电火花和玻璃碎片。秦冰峰抬起披风护住哥哥，秦安笛身上已留下了几道血口，立即被保全带离了沙发。“快带安笛去楼下的安全屋，绝对不能出事。”秦易峰吩咐完，抓起步话机道：“老高，你在地下安全室吧？”“我在，老板。”老高听出了话语里的紧促之感。“带上所有的人把来福士百货围起来，用葛队长给你们的证件，狙击手在楼顶，千万不要让他跑了！”“收到，老板。”秦冰峰和保全呈半圆形护住秦易峰，同时秦冰峰拉起哥哥奔向直达电梯：“哥，你先去安全屋，我这就去结果那小子。”

两个小时后，叶裳背着超大的登山包走进了来福士大厦的观光电梯。他的肌肤黝黑，护照上的他是位名叫萨米特的南非籍游客。出色的假体易容浑然不露一丝痕迹，根据十三和十八的回报，前期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他需要屏息凝神，尽快完成任务。电梯上到五十层时，雷殛声伴着水龙腾起在天幕，漫无际涯的暴雨带着北风击得电梯轻微摇晃。“该死的！极端天气无疑为任务带来了诸多不便。他启动战术耳道：十三，十八注意，天气异常，启动备选方案。”十八跨上警用摩托开启了车灯，一路奔驰赶到了一个街区外的十字路口，尽管他穿着宽大的聚酯纤维雨衣，还是从头到尾淋了通透。他站到岗亭下呼叫道：“已经就位，早知道下雨直接开警车了。”十三开动福特小货车，围着福煦大厦的四条街匀速行驶，同时通讯道：“我也就位了，因为恶劣天气的缘故，车流和人流量大幅减小。”叶裳走出观光电梯，向着在PDA原先定位的地点走去。“到位了，钱伯，给我转接阿叶那边的即时监控图像。”他举起了MATIS MP热成像仪，对面几十米开外的玻璃墙挂着厚重的帘幕，VGA红外探测器显示出临窗坐着两个人，其余身形较瘦的三个人分立座椅旁，还有七位身形较大的人位于屋子的各个角落。叶裳对照着同步传输的监控画面，确认了坐在左侧面朝等离子屏幕的男人正是秦易峰。“目标确认，三分钟后开始行动。”叶裳说完，开始组装瑞士SSG3000狙击步枪的枪托和枪管。一分钟后，他已经装好了退焰器并支起了三角架，继而开始安装Acog瞄准镜和kill flash防反光装置。两分钟后，透过瞄准镜的热感应画面，他瞄准了秦易峰的位置，开始细致地调手臂的动感和自己的呼吸。按照预定计划，一分钟后7.62MM子弹将击穿玻璃，穿过皮沙发射进秦易峰的后心，强大的威力足以让他立刻毙命。“已经就位，行动开始。叶裳说完，拉动了保险卡销，旋即扣动了扳机。

咖啡厅内，十三已经往花瓶里摆好了各一支大丽花，她取出早已准备的心形花环，倚在了秦易峰英武的半身塑像前。“我搞定了，现在立刻上去。”十三抱起保鲜箱，刷动电子卡关上了轿厢。十秒钟后，到达八十九层的她问道：“有人吗？”十八小声道：“根据探头显示，这一层并没有人。”十三疾步冲向右手边的配电室，两根铁丝捏成U字形在锁眼里来回腾转，咔哒一声锁舌弹动，十三走进了配电室。她打开保鲜箱，取出准备好的便携式红外线切割器，问道：“是哪一面玻璃？”“西边最靠里的那扇玻璃。”十八顿了一下道：“你只有三分钟完成了，那该死的胖保安发现仪表盘停在了八十九层，他现在正在刷读卡器，马上要上去了。”“该死的！”你不是伪装图像了吗？”十三咒骂道。“我正想让电梯返回八十八层，可是他凑巧就看见了，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否则只让他更起疑。”“你难道不能让他停下来吗？”“那是专用直达电梯，他已经到六层了，你要快点了。”“真是该死！十三启动切割器，红点沿着拟定好的形状开始切割。”“已经到十五层了！”“别催！”“二十五层了！”“好了，我已经割好了，十三轻手轻脚地卸下玻璃放在地面，从保鲜箱里取出荧光吸附式特制硅胶，贴在了正对玻璃空洞前的配电箱上。“他到四十层了！十八焦急道：“需要我关闭电梯吗？”“不用，十三把玻璃抱进保鲜箱里，小步离开了配电室。你把车停在大厦旋转门前，我待会就到。”十三熟练地把玻璃切割成矩形小块，搁置在电梯旁的两只立式垃圾桶内。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面前的十三提着保鲜箱，一脸的无辜状。“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侯老大警觉道。 “我以为这八十九层是天台，想来看看风景，没想到不是的。”十三微笑道。侯老大环视套廊，发现配电室的门露出条缝，他信步走了过去，十三细声道：“快想想办法，他往配电室去了。”侯老大腰眼的步话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便听到了瘦高个的声音：“头，三楼的火警突然响了，好像出事了。”侯老大猝然回头，“我知道了，不要制造恐慌气氛，先稳住大家。”“我可以走了吗？十三眨了眨睫毛。“不好意思小姐，根据公司的保密规定，你恐怕需要去进行次安全检查。侯老大抬掌道：“请。”十分钟后，十三捧着保鲜箱走出了大楼的旋转门，他拉开厢型车座上了副驾驶座。十八喝了口香草拿铁道：“没问题吧。”“好在有惊无险。”“我很好奇，你怎么把切割器藏起来的？”十三单指立于唇前：“这是一个秘密。”  

不过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心底泛起：董事长大张旗鼓地迎接这个游戏coser，究竟为了什么？ 两个小时前，十三开着海蓝色厢形车进入了福煦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车时她特意整了整自己左胸前的工作牌：鲜果速递业务员车晓蓓。她十六岁选拔进入灵虺团时就已经抹除了真实姓名和身份，不过她现在很喜欢这个假名，清晨含苞待放的蓓蕾，正好符合她二十四岁的年龄。按照杜撰的设计，她是应沈璎璎的要求前来更改八十八层空翼总部咖啡厅内的配花。根据情报显示，沈璎璎和三位闺蜜乘坐下午一点的公务机由离京白山机场飞往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时装周参展的美国设计师Vera Wang是她的忘年好友，也是她与秦易峰即将到来的“瓷婚”纪念日定制婚纱的设计者。用不可接触者的命令来执行渗透计划，这是团长叶裳一贯的作风，不过十三不明白的是，不过是暗杀个企业家，用得着专门来执行这PLAN B的先头工作吗？按照自己多年特种作战的经验，即时一枪狙杀，消失在茫茫人海的手段太过简单，实力超凡的灵虺团家主执行起来应该如探囊取物。她抱起保鲜箱步出了电梯，面前不远处即是直达八十八层空翼总部的直达电梯，耳边又回想起了家主临行前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愿家主根本用不到这危险的Plan B吧。 “等等，你是来做什么的？”保安抬掌示意她止步。 十三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递单，这是你们财务总监沈璎璎在我们鲜果公司购买的八十八支大丽花，让我们布置到八十八楼的咖啡厅。“八十五层以上都是公司高层的办公室，你没有进出的权限。”瘦高个保安摆手道。“我要求见这里的安保主管，你想必是不知道沈总监的身份吧？”十三盛气凌人道。“侯老大，保安启动对讲机道：“这里有个业务员，说是要给楼上送花，奉什么沈总监的指派。”一分钟后，半秃的中年保安打量了快递单，微笑道：‘原来是沈总监的事，来这边请在前台登记下我带你上去。”十三翻开活页本，书写的同时瘦高个小声问道：“老大，这么轻易就让她上去好吗？”“你小子才来公司不晓得，这沈总监是董事长夫人，整个集团的财务都由她管理，得罪了她明天我们全部滚蛋。”候老大低声道。“知道了，我这工作差点不保了。”瘦高个擦了擦汗。侯老大以电子口令卡开启了直达电梯，问道：“小姐，是到八十八层吗？”“嗯，沈总监让我把咖啡厅重新布置下。她和秦总快到结婚纪念日了。”十三薄意一笑。“好的，公司你来过吗？”猴老大问道。“来过两次，都是帮沈总监送东西。”“那就好，等会你布置好自己下来吧，若是有事可以直接用电梯里的语音对讲保安室，我们都在。”侯老大挠了挠脸道：“对了，不要乱走乱动，总部有着严格的安保体系，触动了警铃很麻烦的。”“我知道了，很谢谢你。”电梯门打开，十三突然想起了什么：“给我一张电子口令卡吧，要不然我待会下不去。”“对，我差点忘了这事。”这就给你，侯老大呈上张银色的椋鸟卡片：“我先走了。”十三顺着套廊走向咖啡厅的橡木门，同时低声道：“十八，搞定了没？”“还要一分钟，你先把咖啡厅布置好。“十八坐在Wings Coffee边角的狭小桌位里，面前是一台新款Alienware MX13电脑，因为Wings coffee和大厦共用网络，十八很快就根据叶恨秋提供的后台漏洞黑进了安保系统。在十三进入大厦的十分钟内，他成功录制了直达电梯的空白画面和八十九层套廊及配电室内的无人画面，八分二十秒的时长将在监控系统里循环播放，从而用来迷惑保安。Final cut pro已经完成了视频的剪辑和处理，即将安装前的刹那，隐藏式通讯器里忽然传来十三的声音：“暂时设定为播放两遍，以防有人上去。”“知道了，已经搞定了。”十八敲下回车键，进度条很快加载完毕。

机场周遭的人纷纷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他背后的车形如一头橙色的牛鲨，车身侧门的巨大通气孔显示出它卓尔不凡的动力，碳纤维材料和优雅的尾翼更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小吴按动车钥匙锁上车门，尾部的LED灯圈泛出光华让他浑然像位光鲜亮丽的富二代。  他喜欢这种为人羡慕的感觉，这就是小吴喜欢在秦易峰手下做事最大的理由。他此来是来接人的，一位和董事长具有深厚交情的贵客，当昨天秦易峰命令自己去购置这辆价值一千七百万荃币的迈凯轮P1时，他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今天他才明白，这辆车不过是赠予这位贵客的小小礼物。 “人诶，有时候还是得知足诶。”小吴想起了自己的雪佛兰SUV，不禁感叹道。 按照计划安排，他进入机场搭乘了位导航的空哥。在连续拐了三个弯后他们驶进了桥洞，大桥上两架波音777的助推器噪音让他的鼓膜一阵耳鸣。他拍了拍空哥的肩膀：“我们不是来接G650航班吗？这怎么越走越远？”  “它在C区后边的备用机场降落，你难道不知道航班信息吗？”空哥疑惑道。  “它是哪家航空公司的？为什么要降落在备用机场？” “它不属于航空公司，空哥喝了口冰红茶，湾流G650是一架公务机，它属于空翼公司，来自上海浦东机场。” 小吴猛然想起了这架画报上见过的铁鸟，董事会有多架私人公务机，可也只有三架湾流G650这样豪奢的配置，它的两台劳斯莱斯引擎能够以0.9马赫的巡航速度，把多达十四个人送达目的地。   他开始愈发好奇，来人究竟是中国的超级富豪，还是某位身份特殊的政府要员？  迈凯轮停在停机坪的空地前，小吴望了眼自己的天梭表盘：晚上七点三十五分，四十七号跑道前米黄色的导航灯亮起，湾流的鼻子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一路滑行后转向到了巨大黄框内。舱门打开舷梯放下，优雅的空姐走下了舷梯。   “客人有几位？”小吴微笑道。   “只有一位。”空姐微笑道。客人三步并做两步跃下了舷梯，小吴顿时哑然失色。  眼前的男子背着长柄剑形物，身着下摆至膝的酒红色披风和亮黑色的皮裤皮靴，胸前的T恤绘制有恶魔展翼图案。朋克风格的皮带两侧挂着枪套，沙漠之鹰泛出香槟色的光泽。  男子戴上了海蓝色的护目镜，伸起懒腰道：“又回家了，离京这两天雾霾实在是有些糟糕，眼睛都好难受。”  小吴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年轻男子令他想起了新近火热的电子游戏——鬼泣4的男主角尼禄，这么相似的cosplay，这么古怪的造型和装备，实在是令人有点费解他的身份。  “贵宾，小吴哈腰道：“我是董事长派来迎接你的。”  “嗯，你们董事长现在在哪？”   “在总部大厦的咖啡厅内，小吴答道，董事长专门为您准备了一部新车，就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我知道了，咱们现在就去停车场吧，我需要尽快见到董事长。”秦冰峰打开车门，回首递上了张纸钞：“这是你的车补。”   “车补？”小吴有些不太明白。   “等会你就明白了，秦冰峰坐下，戴上副金色的Beats Stuio，林肯公园动感的鼓点响起。   五分钟后，秦冰峰坐在驾驶座前，把两柄枪和长剑放在了副驾驶座。小吴凑近车窗道：“我坐哪里呢？”  “你有车补，自己打车走吧，我开车时从不带人。”秦冰峰合上了车窗。他挂到前进档，IPAS（即时动力辅助系统）促进3.8L双涡轮发动机瞬间增压，尾翼抬升轮胎开始剧烈摩擦，立时消失在了车库的尽头。保安眼望着木制阻动杆断为数截，开始了高声的咒骂。小吴叹了口气，原来这才是开车的感觉，这一百块也只能赔偿机场了。

“其实我是来这家店买咖啡豆的，近来星巴克的门店推出了复兴的瓜德罗普咖啡，女儿特意让我来买的。”“这种事让下属来办就好了，秦总还真是爱女心切诶。”小吴恭维道。 “不，这只是捎带的事，其实主要目的是来见你。”“见我？小吴颇有些受宠若惊。“ 小吴，你应该明白，你能够成为董事长助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原因，可是这个肥差公司里很多人艳羡，也许你今年年底就会降职了。”秦易峰一口闷下了咖啡，露出满意的表情。  “秦总，你的意思是？”小吴似乎读懂了弦外之音。  “现在有个好机会，可以让你以后一直做牢这个职位。而且，我知道你经济上似乎有困难？”  小吴心底咯噔了下，颔首道：“是的，结婚和买房很有压力。”  “帮我完成两件事，你可以得到五百万荃币。”秦易峰小声道。  “秦总，是什么事？”小吴的心猛然一紧。  “你不需知道为什么，更不需要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你立刻就会得到三百万。秦易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眼药水：“愿意吗？”  “好，秦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之后小吴大致明白了五百万的含义：当自己往茶中滴入眼药水后，陈逸凡便因为心肌梗塞在医院去世。当自己把车泊在医院对街后，顾曼曼便在车轮下死于非命。这一切其实都和他无关，意外之事，人怎么可能阻挡呢？他只是明白一点，未来董事长助理这个职位永远都是自己的了，自己将永远是生活优渥的金领。他熄灭了引擎，特意对着后视镜又理了理分头，便抓起车钥匙下了车。

半小时前，荃罗白山机场C17备用航站楼，小吴特意理了理新买的保罗史密斯丝绸领带，他想了想近来接二连三的好事，不由想起了今年过年时在城隍庙里求到的卦签——仙风道骨的道长捋须而笑：“先生，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小吴并不懂易经，但他听了道长冗长的说教，总算明白了含义：自己就要走大运了。两月之后他总算是相信了命运这种东西，如果要降临到自己头上，那真是挡也挡不住的。他从董事长的司机升为了董事长助理，这可算让自己多年的英伦求学经历派上了用场。只是收入还是太低，每月两万荃币的工资，想要在离京买一所合适的房子和养活个大手大脚的女朋友，无疑是很困难。眼看着婚前将近，可婚房首付和那枚璀璨夺目的大钻戒还是无力购买，女朋友在无尽的争吵里下达了最后通牒：再不行就彻底分手。  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深爱着这个相伴自己七年的女人，他觉得钻戒和大房子对于女人来说并不过分，可自己似乎在金钱的运势上实在是不怎么样。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成功拥有了雨穆山庄270平的房子，女朋友戴着三克拉的高贵极尽奢华，九天八夜的西欧蜜月在塞纳河的落日和左岸的咖啡馆里画上了圆满句号，他的人生可谓是鲜衣怒马里春风得意。这一切，都多亏自己在合适的时间点去星巴克喝的那杯香草星冰乐。福煦大厦旁临街的咖啡店共有两家——星巴克和Wings coffee。身为空翼员工的他前往自家门店可享受六折优惠。七月十五日晚他在办公室里准备第二天董事会的材料，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半。走出旋转门的刹那，他突然想改变自己的习惯，去尝尝不含咖啡因的香草星冰乐和蓝莓芝士蛋糕。五分钟后，当自己坐在注塑椅子前刚刚吸入一口清凉时，他发现了那辆熟悉的奶白色保时捷356a.整个荃罗境内应该只有两辆这样的古董车，都是三年前董事会从德国境内购得的。在这个时间点上开着董事局的车来到大厦旁的，究竟会是谁呢？小吴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的妆容，无论是董事局的谁，都应该给他们留下好印象。敞篷车开到星巴克的橱窗外突然停了，下来的男子戴着棕色太阳镜，着亚麻色的FCUK夹克和牛仔裤，显然与董事局成员一贯的着装格格不入。小吴望着男子拉开玻璃门径直走向自己，他放下了咖啡杯，瞥了眼墨镜下英武的眸子——正是公司CEO秦易峰。“小吴，最近做得蛮不错的嘛。秦易峰递上张一百面值的荃币，Double Espresso，谢谢。”小吴对着秦易峰有着难以言表的敬意，当董事长陈逸凡的助理老欧车祸去世后，正是他向董事会极力举荐了自己，描述了一个帝国理工的MBA在公司开车是何等的暴殄天物。董事会最终的决议肯定了小吴的功绩。小吴粲然一笑：“秦总，这么晚还来星巴克诶？”“多向对手学习，才能让我们的品牌利于不败之地。秦易峰放下了棕色小杯。

“以后空翼集团将永远记得我——秦易峰，一个带领他们走向巅峰的男人，至于你，秦易峰扬起手杖冷笑道：“不过是我碾死的一只臭虫，我知道你有炸弹，你可以把他们都炸死。如果你想这样做的话，那尽管下手吧。我还有无穷无尽的人，可以将你们统统杀死！”   话未说完，马潮和王振焕相视一眼，彼此的微表情颇为微妙。阿尔萨斯啐道：“妈的，这简直是让我们来送死的。” 中村摆手道：“小兄弟，你可千万别激动诶，我们只是雇佣来的，绝对不会为难你的。”秦安笛突然抬起了手机，隔着摄像头冷冷地说：“陈晨，你去告诉柳亚子，他对我的咒骂和仇恨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今天之后，你们都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仇国强突然朗声道：“秦易峰，你看看你的左手边，那玻璃盏里是不是有一束黑色的花？”  秦易峰扭头而望，隔壁咖啡桌上盛开着数朵硕大的黑花，诡异而妖娆。他环视咖啡厅内的数张桌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布景。顿时哑然失色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咖啡厅的暗金漆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易峰和女儿的目光都注视着进来的人，脸上现出了欣喜的神情。  陈晨望着PDA吐出了一句话：“今天你们将接受死神的审判！”天幕里炸雷轰鸣，浓密的乌云如同在水里浸泡过的海绵，雨幕如决堤而下，晦暗的天色下墓碑旁站立的所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缄默。

拳头迅速地砸在他的鼻梁，顿时喷出了血。金翰雅反身一个回旋踢将中村击倒在地。抽出匕首横在他的颈前：“东洋狗，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都住手，马潮厉声道，四个队长在这瞎闹什么呢，耽误了正事你们都得完蛋。” “嗨，阿尔萨斯推搡马潮道：“你说谁完蛋呢？老子可听得懂你说的话。”  马潮一拳痛击在他的胸腹间，阿尔萨斯扬起拳头之时，马潮以枪抵住他的额头道：“给我记好了，老板是派我来带你们完成任务的，不要在我面前耍横，否则得罪了老板你们都得死。” 约翰挡住要发狂的阿尔萨斯：“算了算了，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早点完成拿钱走人。”战术耳里忽然响起了声音，正是汤姆那德州口音的中文：“目搓现了莫标，载林荫喽西偏，正且金立。”  马潮问道：“这小子说的什么？”“目标出现了，就快来了。”约翰解释道。王振焕放大了PDA里的监控画面：“不错，确实来了，只有两个人，仇国强和陈晨。——仇国强身着亚麻色的战壕雨衣，墨镜下的眼睛对着探头粲然而笑。其后的陈晨着超长的巴宝莉双排扣风衣，两只手都插进了前襟口袋，因为炎热额前满是汗珠。  “今天三十多度的气温，这两人未免穿得太多了吧。”王振焕嘀咕道。   “死前装酷也是可以理解的，马潮对着战术耳道：“汤姆，人抓到没？” “饺鞋了，梅森到。”汤姆笑道。 “这蹩脚的话我总算听懂了。”马潮点燃了支七星烟，老板怎么吩咐的？”  王振焕支起了另一只PDA，刚刚远程连线了福煦大厦内的秦易峰，他身着天青色的杰尼亚套装，坐在天鹅绒沙发前端着白瓷杯，颔首道：“振唤，人抓到了吗？”  “是的，只有陈晨和他的司机仇国强。”   “问问他们柳亚子和风子期那俩小子在哪？还有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问出来一并今天都给处理掉。”王振焕喝了口杯中的雪利咖啡酒。   “嗯，我们明白。”  “两分钟后，汤姆•杜勒和另一名绑着维京风格头巾的雇佣兵押着两人走到了墓碑前，汤姆递上了支ASP手枪，三句话解释说这是从仇国强身上搜到的枪，陈晨并未带武器。马潮接过后抽出弹匣，内中填满了帕拉贝鲁姆子弹。他装回弹匣启动了保险，顶在了陈晨的太阳穴上：“小子，你们两个来这找死，其他的人呢？”陈晨突然笑了，如同深海中塞壬的歌声般令人发瘆。马潮冷笑道：“小子，你不说不要紧，我可以先把这老头的鼻子割下来，到时候你就会说了。”

他左侧的美国人坐在月桂树下，手里熟练地玩着蝴蝶刀。阿尔萨斯嚷道：“乔，你是不是闲的无聊，无聊咱们来玩玩？”他扬起了手腕。  约翰•福特瞥了他一眼并未答理，他曾经的海豹三队生涯随着阿富汗战争的胜利而宣告终结。伴随着次贷危机的连锁反应，他和黑水公司的合同以及婚姻都走到了尽头。在好友汤姆•杜勒的力邀下，他来到异国荃罗参加了暴龙安全公司的胡蜂小队，可没想到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杀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这让他觉得非常无趣，而当他看见阿尔萨斯这个老朋友时，不禁觉得更加尴尬。五年前，他率领几名队员奉命前去解救美国记者，却在行动开始两日后被迫终结，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该感谢还是仇恨这个眼前的大块头。  “嘿，我喊你呢，你听见没？”阿尔萨斯跺脚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小声点，我在这欣赏美景呢。”梳着马尾辫的男人单指作嘘声状，两只老鼠眼泛出精光，望着墓碑前高而窈窕的长发美女，瞄准了她性感而浑圆的臀部。  中村弘一在雇佣兵圈内是有名的黑手，他原为日本陆上自卫队第1空降师第101空降旅的一名少尉。在伊拉克战争中他为了自己活命，公然开枪杀死了被劫持的战友。转交至军事法庭后裁定为自我防御，在处以罚金后他降职到了防卫厅工作。第二个月他便辞职出国进入了荃罗暴龙安全公司，由于其心狠手辣，完美执行了许多暗杀及护卫任务，在业内逐渐名声鹊起。他面前性感的女人名为金翰雅，八年前脱北后进入韩国生活，由于她在朝鲜的某些至今未明的经历，她具有卓越的特种作战经验和超越男人的机智。两年前荃罗二十五名船员为索马里海盗扣押，她带领七拼八凑的杂牌军深入敌后，完美拯救人质并杀死了海盗。也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她和负责策应的中村弘一有过一面之缘。 “中村，你信不信我能让她海扁你一顿。”约翰收起了刀。 “这么正点的女人你们难道不喜欢？中村弘一色眯眯的撇嘴道：“瞧这凹凸有致的曲线，火辣的长发盘起来，简直是让人忍受不了。”  约翰突然站起身，走到她旁边耳语了两句，，金翰雅猝然转身，飞起一脚直击中村面门。中村抬掌扼住了女人的皮靴，柔声道：“金翰雅小姐，可不要动怒诶。 ”  金翰雅柳眉倒竖，因为气愤她的胸膛上下起伏，就势身体腾起凌空一脚击在中村小腹上，中村痛得顿时倒地，表情如杀猪般痛苦。 阿尔萨斯拍了拍约翰的肩，“乔，你刚才说的什么？这小母狗会下手这么狠？” 约翰挑眉道：“我刚才告诉她，中村说他一家都是慰安妇的后代。”  墓碑前的草地前，中村刚刚支起身体，皮靴的尖头蓦地扬起已迫在眉睫，中村抬掌扼住道：“金小姐，虽然我很仰慕你，这也不能成为我挨打的理由吧。” 中村侧头闪过肘击，单掌击在她的左膝。躬身抱住了重心不稳的金翰雅笑道：“金小姐，喜欢暴力的女人可不会美丽哦。”

“事实上还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照片在法庭上不过是一纸空文。而且据消息表明，秦易峰和我国国内的许多重量级政治人物交情匪浅，美国政府内部也有很多人积极庇护着他和空翼集团。这些年他的暗中勾当国防部早有风闻，但从未有动他的念头。钱德勒打开一张A4纸，下缘的花体签名旁是雄鹰的局徽。“中情局老头子这次跨国委派我们任务，是否应该视而不见呢？”叶裳戏谑道。“恐怕我们不能，他们现在以去年我们对印尼和冰昂王国的秘密军事行动相胁，如果我们不做就要向全世界披露内情。而且，一小时前阿叶打来电话了。”“阿叶，他居然主动联系我们了诶。”“他现在的更名为叶恨秋，和陈晨他们在一起。”“哦，原来他离队后和陈晨他们搅到一起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叶裳自咖啡壶中倒出了清咖啡。“不，恰恰相反。秦易峰现在派人在追杀他们，阿叶已转投麦兆清麾下，但他觉得凭借麦的势力未必能够完全敌得过他们，所以恳请我们出手，我便答应了。”钱德勒取过餐刀，切下吐司片。叶裳吸了口咖啡，耶加雪啡的迷人花香自鼻腔飘出，他摇头道：“纵然秦易峰的人不好对付，我们也不好明着出手，毕竟没有国防部的委派，更没有官方授权。”钱德勒抹匀了芝士酱，塞入了单面熟的鸡蛋和香肠，码在瓷盘前：“正是因为这样，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不需要队员出动，也不会得罪中情局的人，更不会惊动国防部的那些老烟枪，还间接消除了陈晨的威胁。”叶裳抓起三明治咬了口：“钱老你快说说，能有什么好办法。”“由你出手，亲自猎杀秦易峰，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后迅速撤离。这样一来中情局的人满意了，马托·古斯曼的毒品交易中间商也死了，也许我们还可以乘机发现他们的藏毒点，美国人也可以追查出对西突伊组织的暗中援助，进行有针对的打击。可谓是一石三鸟的计划。”钱德勒端起骨瓷杯，喝了口咖啡。“这个计划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贸然杀死了秦易峰，一旦为奕天宫里那些老烟枪知道了，未必不会察觉到是我们做的吧，叶裳迟疑道，这样可能会对灵虺团和曙光不利。”“所以我想让你出手，这也是我今早突发奇想让他们试炼你的原因。”“钱老，你的谋划的确很巧妙，可是秦易峰他周边守卫定然严密，又没有他详尽的行程安排，贸然出手万一没有击杀，后面会相当棘手的，不如让队员先行调查几天，万无一失我再出手。”叶裳正色道。“家主，这事不能拖。阿叶说他们已经准备今夜在胥岩公墓和秦易峰的人开战，麦兆清也卷入其中了。最关键的是，他已经通过技术手段骇进了福煦大厦的内部网络，可以准确定位到秦易峰的位置。”钱德勒往杯中加入了绵白糖。“他还是那么高明，那我就放心了，你已经制定计划了吗？”叶裳喝完了咖啡。“早已拟定好了，待到阿叶那边一开始，秦易峰会亲自监视手下人的行动，当他注意力转移时，进行远程狙杀。钱德勒取出PDA,找出十几张建筑图片：“这是福煦大厦相邻的来福士大楼，楼顶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到八十八层的楼内咖啡厅，到时候秦易峰就出现在这里。”  “计划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有很大的变数。”叶裳说。  “嗯？”钱德勒有些不明白。 “这是次不能曝光的行动，也就是说我是影子杀手。可狙杀并不是绝对能够成功的，而我们的人并不能堂而皇之地冲入楼内，这才是最大的难题。”“那家主你的意思是？”“让十七带个人来，我要拟定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好的，我现在去联系阿叶，落实行动。”钱德勒步出了前厅。叶裳喝尽了杯底的咖啡，喟叹道：“真是多事之秋诶。” 七月二十七日晚七点五十分，胥岩公墓区西门外，仇国强驾驶黑色保时捷卡宴停了下来。他拉下手刹吸了口酷热的风，“少爷，准备好了吗？”“仇叔，要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你的。就咱们两个来这鸿门宴，实在是有些提心吊胆。”陈晨摸了摸右口袋里的引爆器。“不要紧，少爷，一切都在计划中，绝不会有问题的。”仇国强笑道，当先走入了墓园内的小径。 陈逸凡的墓碑前，马潮和王振焕各端着台香蕉PDA查看着墓园周围的监控探头。因为陈晨等人的到来，他们开启了墓园内的所有路灯，惨白色的灯光下，四十名雇佣兵各自守在重要位置，只待目标出现。马潮的身后，是四名雇佣兵的首领，他们分属于四支卓越的雇佣兵小队。蓄着山羊胡的光头男子抽完了一支万宝路，他的相貌兼具了闪族人的俊美和斯拉夫人的高鼻梁。他名叫阿尔萨斯•索尔仁尼琴，关于他的来历和身份都是个谜。五年前，当他带领由白俄罗斯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组成的“飓风小队”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山区的密林中救出五名美国记者和三名荃罗记者时，他们突然就成为了世界的焦点。而今，飓风小队为秦易峰高价雇佣来消灭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这自然让首领阿尔萨斯颇有些烦恼。可当他开着路虎车看到另外三张面孔时，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荃罗镇海历六十年七月二十七日早晨七点半，极天阁前厅演武场，青苔郁蓊的石板前，森然排列着木桩和移动标靶等物，西侧排列着演武台和梅花桩等练功器具，演武场之后的树林内是面积广阔的射击场，刺耳的子弹呼啸声传响不绝，灵虺团的队员正在进行着射击训练。 靶场的入山口，钱德勒吊着烟斗站在赛格威平衡车前匀速向前行进，环头的LITE头戴式耳机里正在播放着克莱斯勒的《维也纳随想曲》。一曲终了，车停在了靶场的射击台前。  十一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同时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各个标榜随着控制杆收起，射击暂停了。十三拉下护耳器道：“怎么了？”十一咧嘴笑道：“钱老来了。”钱德勒走下赛格威车，拊掌道：“诸位，今天家主可能要单独外出执行任务，鉴于他已经半月未曾进行训练，所以我想请几位队员到演武场陪家主训练下。” 十三苦笑道：“钱老哪里话，凭我等的身手，近身格斗全然不是家主的对手。既然是任务，何须家主动手，兄弟们去自然也就了结了。”   钱德勒摇头道：“此事是家主的私人事情，他不希望队员们插手，快随我去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推迟了。这就随钱老去。”十三拆掉三脚架，收起了狙击枪。“诸位，今天和以往不同，我想出个有趣的方式，来试炼下家主的身手有没有退步。”钱德勒吐出了烟圈。十三摊手道：“我只希望家主不要太过火就好。”演武场后的水阁里，飘散出袅袅的炊烟。沿着茂密的林荫大道一路向西，便是极天阁前厅的水阁，叶裳端坐在胡桃木方桌前，嗅闻着米饭的清香。他是个生活相当有规律的人，除了前一阵子醉心于咖啡外，每天他都会早睡早起，为自己料理一顿丰富的早餐，来开启一天的崭新生活。方桌上的栗木碗里是饱满的纳豆饭，青瓷小碟里是海蜇丝和丁香鱼干，雕花的汤盅里是新鲜熬制的白萝卜排骨汤。叶裳拿起筷子夹起一粒纳豆，葱丝沾染的绿色让他觉得生命仿佛都拥有了活力。张口欲食的刹那，子弹出膛的声音赫然传来。咻咻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枚子弹穿过帐子门没入墙面。叶裳的眉角猛然一紧，这是SP-6穿甲弹头，来自VSS微声狙击步枪，灵虺团从未配备过这种俄式武器。他身子跃起，倏然滑进里间的木柜，枪套里正是自己常用的MEU手枪，他抽出枪贴在墙边，手枪的声音响起，显然是有人在进行着收尾猎杀。他倒吸了口冷气：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清晨潜入灵虺团驻地，并且成功干掉了外围守卫和极天阁周围的队员呢？他戴上战术耳准备呼叫队员和钱德勒，兹兹的声音让耳朵骇然而痛，显然是有人开启了电子干扰器，通讯被阻断了。“还有活的吗？”一个冰冷的声音问道。“都拖走了，没有活口。”另一个男声道。“咱们到地下室去，找到货尽快撤退。”冰冷的声音很快离开了。叶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能够想象出队员死亡的惨景，下意识他检查了手枪弹匣，居然是空的！他蹑手蹑脚地开始搜索木柜，可奇怪的是居然一发子弹都没有！他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因为已经整整一月没有出过外勤，导致自己现在无弹药可用。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地下室，否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他顺着门缝望了一眼，屋外血迹斑斑，但并没有一个人。他脱掉木屐就势滚下了石子道。砰的一声子弹贴着他的身侧飞过，他就势倾倒躲在树后。 “小子，你跑不掉的，这里的人都死了，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蒙着遮面巾的男人笑道。叶裳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哪听过，他丢出了没有子弹的MZU，周遭并没有敌人，他还有个办法，他抽出随身的木筷掰为两截，站起身大叫道：“我可以带你们拿到东西的！”男子举枪想要开火，半截木筷就势飞出击在她右手的扳机上，子弹呼啸而出，叶裳就势跃起一掌击在他的膝盖，男子瘫倒的瞬时，叶裳已夺过匕首扬了起来。子弹恰好应声而出，击落了叶裳手里的匕首。三名身着海蓝色特战服的军士拉起叶裳，雨点般的拳头击在他的胸前，叶裳双臂猛然发力，就势一肘击在攻击者的小腹。同时反身一腿把身形较瘦的男子击倒在地。他扼住另一名军士的腰，把他横在自己的身前，另一名敌人的攻击停止。叶恨秋一掌拍昏了身前人。较瘦男子突然就势扑了上来，叶裳侧身闪过，反手夺过了他身后的警棍，把他击昏在地。他低头查看棍身的刹那，突然明白了些许什么。上面赫然印着QC.SWAT.(荃罗离京特警)，看这海蓝色的作战服应该是冰昂王国的部队，怎么会使用荃罗特警的简陋装备？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发笑的神情下拔出了手枪的弹匣，米黄色的子弹前端是红色的仿真血浆，果然如他所料是漆弹。“哎，现在你们是闲得越来越无聊了，搞得一大早就全身是汗，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他掰下保险，并且脱掉了身上的荃服以警棍支起，扬起的瞬间，一枚子弹击在前襟鲜红一片。他准确捕捉到了狙击手的位置， 从容不迫地扣动扳机，第一发子弹命中扳机的位置，第二发和第三发命中了狙击手护目镜的左眼和右眼。狙击手站起掏枪的一瞬间，弹匣里剩余的九发软塑胶弹倾斜而出，作战服上涂满了鲜红色的“血浆”叶裳丢掉了手枪暴怒道：“你们知道吗？就因为你们这搞怪演习，我刚才差点用匕首杀死了一名队员！狙击手摘下了护目镜，正是灵虺团的十一，他解释道：“家主，并不是我们想来这演习的，是钱老硬要我们来的。”屋顶传来拊掌之声，钱德勒站在阳台笑道：“家主还是如此身手敏捷，真是令人钦佩。”他身旁的三脚架上码着一柄AMW狙击步枪：“家主请放心，我始终观察着这场演习，只要一发子弹便会让你明白真相。”                                                                                                                                   叶裳低头叹息道：“钱老诶，你戎马一生却还不明白瞬息万变这个道理吗？若不是我心有疑虑，十三他们可能都已经死了，而且你那柄老爷枪撞针已经坏了，其实根本没用。” 钱德勒弯腰扣动扳机，咯咯毫无反应，他顿时哑然失色。 “好在没死人，十三你带人把队员抬下去吧，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叶裳伸了个懒腰，好好的一顿早餐都让你们糟蹋了。”   叶裳步向前厅，钱德勒沿着实木环梯步下。微微鞠躬道：“家主，今天实在是我考虑不周。”“钱老哪里话，我都一个多月没出过外勤了，身手也有些迟缓了，其实从我一开始发现水阁内枪的弹夹是空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还是你聪明，单是细节上就暴露了真相。”钱德勒拿起了茶几上的香蕉PDA.“不过你们的袭击倒是做的挺真的，尤其是那枚飞进我屋内的弹头，让我彻底打消了疑虑。”叶裳面朝着衣柜前的正衣镜，换上一件新的紫色荃服。“家主，这是近日来收集的秦易峰的犯案证据，除了陈晨所说的秘密暗杀外，他还真算的上是个人物呢。”钱德勒递上了PDA，叶裳点击开文件夹内的照片：第一张是秦易峰在迪拜半岛酒店和若干阿拉伯人的会面图，隐蔽的角度显然是偷拍的。第二张是首尔清潭洞，他笑意吟吟地坐在Coffee Bene的橱窗前，对面西服革履的男子戴着墨镜，正在向他展示某些照片。  第三张和第四张是巴拉圭的亚松森，古铜色皮肤的男子坐在烂角的木桌前，桌上是两盘墨西哥玉米片和龙舌兰酒，秦易峰低头拿起一包锡箔纸包的方砖模样的东西。 第四张和第五张是是在荃罗东南岛屿奥威角拍摄的，中心广场的天使岩雕引入注目，秦易峰坐在街角的露天咖啡座前，对面的男人低头啜吸着梅兰锡咖啡，桌子中央的塑料密封袋里是冰糖状的结晶物。  叶裳突然笑了，这是望见猎物时猎手独有的神情，他又浏览了遍照片道：“看来咱们帮陈晨查秦易峰还真是查对了，他身上的料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张的这个阿拉伯人是叫什么来着，就是迪拜阿布扎比国民银行大劫案的策划者。我昨天还看过他的照片。 “阿拔斯•本•阿斯，西突厥伊斯兰圣战组织的二号人物，三年前策划抢劫了阿布扎比国民银行，国防部给的文件上有他的照片。我们有线索表明，秦易峰在幕后给予了他们相当大的资金援助。“这第二个韩国人是谁？他是韩国人吧？”叶裳问道。“他名叫罗伯特•野原，是一名日裔美国人，这五年中日韩美三国检方曾经多次指控他涉嫌经营规模庞大的人体器官贸易和走私重型军火，但都因证据不足或是证人突然消失而无果而终。”“根据证据推测，秦易峰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美洲人我不认识，不过奥威角的这老头子我认识，他不是雷森海嘛，涉嫌巨额走私去年年底为我们截获，后来送进监狱了吗？” “ 他今年五月刚刚入狱，不过近日来国安局暗中调查发现，秦易峰的副手王振焕和雷森海的小儿子雷鸣梁关系走得很近，似乎他和兄长雷鸣远还在子承父业。 “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国四面环海且海岸线长，走私之类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杜绝的。叶恨秋滑动PDA,不过这美洲人和这些人有关系吗？”钱德勒蹙眉道：家主，这正是事情严重的地方，今早主机刚刚收到了国际刑警组织和中情局的视频邮件，要求我们调查秦易峰及雷鸣梁兄弟有关的走私事件。“走私案居然能够惊动中情局吗？”叶裳颇有些吃惊。钱德勒指着亚松森小酒馆里的美洲人说：“这个人叫马托•古斯曼，是墨西哥的毒枭，情报显示近日来他将极大批量的冰毒转由秦易峰作中间商进行运输销售，而罗伯特•野原和雷鸣梁便负责毒品的运输和消化，秦易峰会就其中抽取的佣金用来资助西突厥伊斯兰圣战组织对美国旧金山进行恐怖袭击。“这绕了一大圈，秦易峰能从恐怖袭击里获利吗？”钱德勒摇头道：“这点尚不清楚，不过旧金山的许多住宅区和基础设施工程都是由风华地产承接完成的，现在风华地产已经由秦易峰接手，也许他可以从恐怖袭击带来重建的补贴和收益。而且恐怖袭击带来的经济震荡，总会让这些利益熏心的商人有可乘之机。”“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检方直接起诉秦易峰不就行了？”

暴哥耸肩道：“那就由我来说好了，其实阿叶原本没有那么衰，他的父母原是国家安全局的人，因为某些未知的机密事件而遭到了秘密处决，自此阿叶便立志要查清父母死亡的真相，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接触到了已然离职的前国防部长钱德勒。”“够了，暴哥，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叶恨秋打断了谈话，钱德勒先生似乎认识我父母，也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但当我问及他事件真相时，他总是三缄其口，但他看出我天资不错，破天荒地同意了我参与灵虺团初选的请求，后来我过关斩将，成为了灵虺团的一员。”“哇塞，阿叶你以前居然是和叶裳大哥一起混的诶，我说你怎么那么牛掰呢。”陈晨吃惊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柳亚子敲了敲桌子，无比牛掰的灵虺特种部队成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亚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阿叶在灵虺团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成为了灵虺团副家主，射击和徒手格斗都很厉害，他离开灵虺团也是属于无奈。”暴哥拿起汤匙，开始吃面前的牛尾汤。“其实我并不讨厌现在的境况，叶恨秋苦涩一笑道：当时因为机缘巧合，我接触到了国防部的某个机密档案，里面涉及到了我父母的名字，就在我想要溯源一探究竟的时候，我因为缺乏必要的技术伪装而暴露了。”“后来你就离开灵虺团了？”风子期问道。“本来我是应该上军事法庭的，在钱德勒将军的斡旋下，我获得了保释，只可惜保释金是一百五十万荃币，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叶恨秋神色黯然。“那笔保释金是我去交纳的，清哥看上了阿叶，自那之后他就和我们在一起了。”暴哥喝了口汤。“不错，那之后的两年多我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就像是场剪辑混乱的电影，还离奇地发现了曼陀罗咖啡树。”叶恨秋说。“是啊，本来我的人生也是一帆风顺的，不料十天内就变成了而今的光景。陈晨叹息道，人生诶，有时候会让命运折腾的无可奈何。”“虽然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勇敢地扼住命运的咽喉，走向世界的巅峰。”叶恨秋举起酒杯，我敬诸位一杯，预祝复仇计划成功。”六只酒杯推杯换盏，众人都有些醉了。肥亮望了一眼石英钟盘：已经凌晨三点半了。他咕哝道：“阿叶，今天具体怎么安排？”“现在大家先上楼睡觉，今天下午两点半我准时唤醒大家，具体事宜清哥已经策划好了。”叶恨秋抬掌道：“亚子呢，怎么没看到他？“好像去厕所了，都十分钟了还没出来。”风子期应道，一丝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泛起，叶恨秋冲进了厕所，柳亚子握着支香蕉手机刚刚按下句号。“你在做什么？“叶恨秋劈手夺过手机，查看下吼道：“你知道吗？你差一点让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了。”手机里编写了一条复仇的短信，言辞极尽激烈，收信人已经选定了秦安笛，差一点点就发送出去。“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好恨她！如果不是我去招惹她，可能我爸爸就不会死，大家也不会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柳亚子掩面道，我不能饶恕她！”柳亚子情绪激动。“亚子，你要明白，这些并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认识秦安笛，这一切还是会发生，你父亲和风子期父亲的死只不过是秦易峰假借的刀，来达到杀人夺权的目的，你是不可能阻止的。”叶恨秋从口袋取出了苍蝇般大小的加密器。“我知道，可是我不可能忘却这段仇，我想要看着秦安笛和他父亲受到惩处，它就像颗种子，在我体内生根发芽已不可能改变了。”柳亚子厉声道。“我知道，我并没有让你忘却这段仇恨，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了结它，了结这一切罪恶。”叶恨秋说完，把加密器安装在了手机电池槽内的空白部分，交还给了柳亚子。“这是什么东西？”“精英4000XC加密器，能够和香蕉系列手机兼容，为通讯提供强大的加密安全性，等会开机后登陆香蕉邮箱下载安装软件，设置个人识别码就更加安全了。”叶恨秋粲然一笑。“真的很谢谢你，阿叶，如果没有你，我和子期他们现在可能都是死人了。”“我的经历和如今的你们是一样的，所以我更能理解你们现在的感受，有些事我们只要尽力就好，短信等你睡醒再发，今天将是裁决日，一切罪行将划上句号。叶恨秋在下颌摆出了枪形标志：记得睡前用神枪手牙膏诶，你将收获亮白奇迹。”柳亚子爽朗的笑容，飘洒出铝合金窗，溶进了月白色的雾霭。

“这你们不用担心，这九百九十五亿我汇给了一家列支敦士登的机构，他们会将钱处理给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外壳公司，不久之后这笔钱就会回流注入瑞士的几十家银行，他们的保密性我不用多说了吧。”“如果是外国的机构或者公司，警方通过国际合作也许轻易就可以查到资金来源。”柳亚子担忧道。“不会的，列支敦士登的这家机构是一家无记名股公司，属于那种难以追查的实体。”“就算是没有实体，公司总有真实所有者的吧，难免不会出事？”“这就是我们高明的地方了，无记名股公司的管理者通常是一名代理人，比如说医生或者邮差，它们基本上是只存在于纸面上的虚拟公司，一名列支敦士登代理人说不定同时管理几千家这样的实体，这都是清哥的生意链，刚才他已经回复了我的短信，他愿意帮助你们报仇，但前提是你们支付他五亿作为酬劳。”“我们愿意，柳亚子颔首道，这是我们三人毕生都要去做的事，五亿不算是很高，剩下的钱你打算怎么处理。”“投资庄园开始培育黑色曼陀罗咖啡树，空翼集团以咖啡业起步，我也打算沿着他们的轨迹，等到庄园育苗成功后在精品咖啡上彻底击溃他们。”叶恨秋信心满满。  “其实这也是我和子期一直想做的事情，自从品尝了你快递来的咖啡豆，我们一直都念念不忘。只是这一系列巨变来得太快，我们必须得先行报仇。”柳亚子说。“亚子说得对，我绝不能容忍秦易峰那个恶魔执掌我爷爷苦心经营下来的公司。”陈晨忿恨道。“阿叶，你选好庄园的位置了吗？这是个漫长而艰难的活计，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风子期关切道。“有，我在国内共选了四个位置，夸父山的雷士甘蔗园，桃源市芒山的香蕉种植园，砗磲港北郊毓秀洞的一家大型农场以及玉壶山宝峰湖毗邻挂绿种植基地的一处位置。”叶恨秋笑道，都是我精心甄选过的地方，只要有了这笔钱，发展起来资金上绝对不成问题了，后期的投入及咖啡馆的相关产业完全不成问题了。”“好，也许这种从未闻世的咖啡品种可以由我们发扬光大，从此在荃罗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风子期现出了期许之色。“快点过来了，准备发射礼物了。”暴哥喊道。“来了，叶恨秋扭开了门，暴哥，搞定了吗？”“成功骇入，你们看下，这段视频作为礼物还行吗”暴哥敲了敲Retina显示屏。叶恨秋以三倍速浏览完了整段视频，大致是以陈萌布加迪威龙内黑匣子记录为基础，配以恰如其分的弹幕：1。难道没人看清陈萌血案的真相吗？2.口香糖是毒药诶！！！3.陈萌已经死了啊！！4.秦安笛是幕后凶手诶！！5.他父亲好像还害死了前任董事长陈逸凡呢！！6。呼唤社会公义！7.恶有恶报！荃罗需要一份公义！！“暴哥，这段视频你没发布到网络上吧？”叶恨秋问道。“当然没有，靠警察和官员根本制裁不了秦易峰这种人，只有私法制裁者才能送他们下地狱。”暴哥切换着监控画面道：“没问题就发送吧，我已骇进空翼集团的企业邮箱，IP也进行了加密，他们无法追踪。”    “这段视频直接发给秦易峰的香蕉账户内吗？”叶恨秋点击进入了发件箱。“是的，他的一切终端都会有所提示，因为这段视频较大，他应该会用电脑进行播放。”暴哥笑道，这样咱们就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大熊病毒已进入大厦的服务器主机，只待这台电脑开启。”“进度条在飞速滚动，一分钟后邮件飞了过去。”“好，现在好戏开场了。电脑提示一台香蕉Marvelous电脑接入控制界面，暴哥直接开启了内置麦克风并打开了手边的音箱，随着监控探头的画面开始了现场直播：奇异果凤尾鱼吐司由叉子送进口腔，秦易峰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位主厨是我两月前在便利店偶遇的，那天我女儿安笛想吃我亲手做的可颂，我就去楼下的便利店里买黄油，偏偏他就在那，而总统黄油也就只有一盒了。于是，我便说明了情况，没想到他很是热情，主动到我家里帮我做了。”“安笛怎么说？”马潮接过王振焕递来的鹅颈醒酒器，青苹果色的葡萄酒倾入高脚杯，芳香四溢。  “安笛当时开心地不得了，我也觉得厨艺非凡，便聘请他来我们集团的餐厅做主厨了。”葛子雄抿了口酒道：“这酒相当不错，是雷司令吧？”“葛队长真是行家，约翰山堡出产的珍品，镇海历三十年采摘的。”秦易峰轻吸了口洋葱汤道：“主菜来了。”王振焕在秦易峰边上耳语了几句，秦易峰望着金黄诱人的勃艮第田螺，手中的叉子当啷落地。“先通知主厨，有些事必须得处理下了。”秦易峰接过隔壁桌的笔电，紧蹙眉头：“三个小鬼来自寻死路了。”他按下了电脑上的播放键。三分钟后，视频内容以极快的速度播放完，秦易峰强压住怒火，他端起高脚杯喝酒，中指传导出的颤动让他像是一个帕金森病人。“秦董，我已命技术部追查邮件的来源，显示是大厦内的办公室的电脑发出的，王振焕低语道：“他们可能黑进了我们公司的网络。”“好啊，找了几个挺有本事的黑客就想赢我是吗？”秦易峰面对着屏幕点燃一支雪茄：“他们是逃不掉的，整个荃罗的人都向着我秦易峰，这视频什么也做不了，它威胁不到我。”嘀的一声，秦易峰身侧的爱马仕皮包响起了语音短信铃声。王振焕取出支香槟金色的香蕉S7手机：“秦董，发信人显示为陈晨。”“老板，我以为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若是这段视频真的发布到网络上，对安笛小姐的伤害将是致命的。”马潮咀嚼着肥嫩的蜗牛。“葛队长，你怎么看？”秦易峰说。“我的意见和马兄弟的一样，必须要保证这段视频的秘而不宣，陈萌杀人案这些天一直是国内的头条，而今他已死，若是这视频发布出去，安笛小姐的生活可能会永无宁日。”                      葛子雄前倾引燃了雪茄：“不如先看看陈晨这小子的短信，他们既然发给了秦老板，想必就必有所求。”王振焕按下了播放键：秦易峰，你这些天策划的罪行我们都握有相关证据，这段视频只是个前奏，若是你想继续斗下去，越来越多的证据会相继出现让你万劫不复。不要践踏我们的底线，我们背后的势力足以彻底消灭你。说到此处，陈晨开始冷笑，如鬼魅般慑人心魄：“秦易峰，念在当年我曾经喊你一声秦叔叔，我们陈秦两家乃是三代的交情，我给你一个真心悔过的机会，今晚八点在胥岩公墓，我父亲的墓地约见，只要你和秦安笛真心忏悔，并且放弃你们在集团内非法所得的一切，我会彻底销毁证据，让你的下半生能安然度过。记住，不要再和恶魔玩火了！”语音短信戛然而止，秦易峰展眉而笑，他弹了弹烟灰：“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只能想出这种幼稚的计划了，这让我想起了欧德兴的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间接谋杀。”王振焕和马潮相视一笑，葛子雄挑眉道：“秦老板请放心，子雄会让胥岩公墓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不，子雄，还是由我雇佣的人来解决，如果万一出现落网之鱼，你借机解决，还可以为你的功劳簿上写一笔。”秦易峰以银钳挑出壳内的田螺肉，咬了一口。“马潮，一切就由我们两人来料理这件事，葛队长作为策应。”王振焕举起了高脚杯。酒杯撞击清泠作响。“那我就提前预祝两位兄弟行动成功了，我会帮你们打扫战场的。”葛子雄饮下酒浆，众人朗声大笑。摄像头注视着餐后甜点传了上来，新鲜的蛋糕装在奶黄色的瓷盘里，主厨让•雅克•阿诺亲自鞠躬道：“甜品Saint Honoré Rose-Framboise,多谢光临。葛子雄插起一块送入口中，玫瑰花瓣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层叠的粉色奶油和新鲜覆盆子制成的粉红小泡芙，酸甜的滋味弥散唇齿。摄像头的另一端，暴哥望着美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拍掌道：“阿叶，可以吃了吗？”叶恨秋斟了杯真露清酒道：“快来吧，暴哥。”六人围着木桌上的烤盘，开始了一顿简单的韩式烤肉。“阿叶，我不太明白，咱们为何不直接将视频传到网上，彻底将秦易峰一军，却要发到他的邮箱里还指定在胥岩公墓会面，这不是让我们羊入虎口吗？”陈晨夹起块五花肉，包进了生菜。“陈晨，你的疑问我能够理解，但是羊入虎口你却用反了，他们是羊，我们才是虎。”叶恨秋端起小杯道。“别开玩笑了阿叶，柳亚子摆手道：“他们有四十个雇佣兵，还有整支特警队和警局的毛局长作后台，咱们根本敌不过的。”“亚子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首先咱们并没有针对秦易峰的直接致命性证据，那段视频最多只能证明在陈萌行凶前接触过秦安笛，并不能证明她有罪。只需要几个巧舌如簧的律师，陪审团就会轻而易举地裁定秦安笛无罪，所以我们才用诈术诱引秦易峰的人马出洞，一网打尽还可以直接暗杀秦易峰。”“一网打尽？风子期惊骇道，难道就凭借我们几个人吗？”“当然不是，叶恨秋和暴哥相视一笑，你们从小家境优渥，并不知道有时候五亿荃币可以办下来很多事，比如复仇这件看起来天方夜谭的事。”叶恨秋咽下了烤平菇：“清哥已经同意了我的计划，派出三十名兄弟相助你们在胥岩公墓的行动。”“太棒了，陈晨雀跃道：“终于可以以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了。”他凝视着电脑屏幕，马潮和王振焕商议亲自前往胥岩公墓指导行动，满脸堆笑地让秦易峰在大厦内通过加密的通讯网络直播行动。“能和我说说具体的行动计划吗？“陈晨又喝了杯清酒，脸色微红道。“我们饱餐顿后开始休息，由人前往胥岩公墓打破他们精心布置的局，调他们来到我们的伏击圈里进行消灭，最后擒获马潮，借以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叶恨秋说。“可是他们真的很难对付，我们能赢吗？”柳亚子半信半疑道。“你们是不知道清哥的手段，说句绝对的话，他们召集五百个雇佣兵也无法敌得过清哥，十条强龙也是压不过地头蛇的。”暴哥咂了咂嘴，我反倒有些担心你们比较容易出事，因为需要陈晨前去诱敌。”“我绝对没问题，陈晨拍胸脯道，就是死也要拉他们一起下地狱。”“不，你是绝对死不掉的，叶恨秋狡黠一笑道，我觉得亚子和子期就不要参与行动了，毕竟相当危险。”“不，柳亚子斩钉截铁道，我必须要亲手杀死他们，才可以瓦解我心底对爸爸的亏欠，他是为了我而死的。”“可以，到时候我安排你们和暴哥在一起，枪你们会用吗？”“会，这点你放心阿叶，风子期笑道，我的射击成绩都不如亚子呢，他可是当年的全国少年组射击冠军，恐怕你远不如他呢。”暴哥突然喷出口酒，他捂着肚子，表情哭笑不得。“怎么了，暴哥？”柳亚子问。“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们知道阿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暴哥故作神秘道。“阿叶以前不就是和你们一起跑江湖的吗？难道不是吗？”柳亚子疑惑道。“你们觉得一个普通的毛头小混混，能制定详尽的计划让你们去北城监狱救人吗？能在你们失手后凭一己之力救人吗？能面对天罗地网安然脱逃吗？能掌握清哥的核心机密帮你们转出几百亿资产并洗得一干二净吗？暴哥的一连串问句，让三人的心底都打出了问号。“那阿叶的真实身份是？”风子期说。“阿叶有一段很辉煌的过去，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吧，暴哥挑动眉毛道：“阿叶，有时候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他们了。叶恨秋悬在嘴边的酒杯突然停了，他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咱们去711便利店查查监控录像。”葛子雄回头对马潮说。 几分钟后，马潮指着屏幕跳脚道：“该死的，让那胖子骗了！”便利店的主画面显示，四十五分钟前，戴墨镜的肥亮在店里买了几只旅行包，方便面和牙刷牙膏等旅行用品，最醒目的是，他特意买了一件海洋风情的花格子旅游衬衫，套在了自己的迷彩背心外面。“我们彻底让人耍了。”葛子雄倒回监控录像，在一辆黑色奔驰车扬长而去二十多分钟之后，屏幕左下角的清风房车开出，消失在右上角的路灯之后。左下角的窨井盖豁然露了出来，地面还残留着清晰的踩踏泥痕。与此同时十秒钟后，胖子开始了倒车。葛子雄按下了暂停键，正是凌晨一点五分，那时候自己坐在吉普车里刚刚沿着路边开过来，正好让房车挡住了部分视线。也就是说，自己和几名人犯可谓是擦肩而过。“该死的，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跑了，葛子雄按灭了烟头：“当时他说希望我们抓到三个囚犯其实已经露馅了，我们根本没和他说逃犯的事，现在想起来都怪我大意了。”“现在怎么办？”马潮黯然道，这样没法和老板交代的。“没事，我现在让毛局长签发通缉令，明天上报警察部向全国通传，杀死囚犯并且劫狱出逃，他们可以死两次了。”葛子雄拍了拍马潮的肩膀：“放心，十天内他们必然会落网。”“咱们现在不去追房车吗？”马潮问。葛子雄在便签上抄下了房车的车牌号，递交给身后的警官：“要求协查通报，尽快查出此车的下落和车主信息。”他转身对马潮说：“咱们现在追上去也找不到的，他们既然如此机警，就一定料到了房车会暴露，所以一定会换乘交通工具，相信我，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愿如此，我的老板可等不了十天。”马潮掀开一罐啤酒的拉环，喝了起来。橱窗外的路灯杆上，奶白色额纹的猫头鹰振翅飞过，咕咕的鸣叫回荡在夜空里。 十六分钟后，猫头鹰妈妈落在山毛榉树顶，嗷嗷待哺的雏鹰接过食物——一只奄奄一息的肥硕田鼠，利喙很快啄食起来。猫头鹰妈妈用翅膀拍了拍发痒的脚爪，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对面赤松旁的大家伙——清风房车。“现在该怎么办？”风子期脱下了囚服，换上件新的凯文克莱T恤。“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这车是不能再开了。”肥亮摊手道。“这里是哪里？”柳亚子瞅了瞅四野，山高林密，远处依稀有着灯光和屋舍的憧憧黑影。“这倒下的木牌说这里叫做苍茫海，应该是象牙山脚的某个位置。”陈晨举起破旧的木牌道。叶恨秋打包好了房车内的重要行李，再次确认无误后。他掏出一桶汽油有序地洒在房车的各个角落，同时从车门旁拿出两个金属瓶。“这车烧了咱们如何向暴哥交代，这是他三个月前才买的新车诶，而且车牌可能已经让警察记录下来了，烧了也没用吧。”肥亮顿时慌了。“牌照我出发时已经套了个外地的，不会查到我们头上，这车暴露了必须得处理掉，反正咱们傍上了三个大款，尽快把他们钱套出来再给暴哥买辆好的呗。”叶恨秋倾洒出了金属瓶中的液体，臭鸡蛋的气味弥散开来，众人都捂上了鼻子。“这是什么鬼东西？”风子期作呕道。“二硫化碳，一种助燃剂，我可不想车还没烧干净前就让人发现了。这样做比较保险，咱们快走。”叶恨秋擦燃了长柄火柴，熊熊烈火腾起，顿时将房车吞没。“这辆车值多少钱？”陈晨问。 “不便宜呢，得九十万荃币。”肥亮撇嘴道。“小菜一碟，我能买得起。”陈晨笑道。“现在跟着过去，亮灯的那里有一处房子是暴哥的。”叶恨秋吩咐道。“现在凌晨两点，没人会发现咱们的。”柳亚子说。“这直接决定了你们未来的人生。快跑。”叶恨秋健步如飞奔过了山毛榉树。“这一天过得比跑马拉松都累。”柳亚子紧随其后。 福煦大厦二层的咖啡厅内，都铎风格的装潢风格令人眼前一亮，推开考究的木门现出数十面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装饰墙，最大的墙面以金箔制成巨大翅翼，象征着振翅高飞的Wings Coffee,波斯地毯铺垫的台阶前，是红木制成的古董桌和考究的鳄鱼皮沙发。暗色的石板地面打磨光亮，一双崭新的维力斯布洛克鞋踩过地毯，它属于这个贵宾咖啡厅的拥有者——秦易峰。古董桌前摆放着一套梅森瓷器，去年年底刚从苏富比带回来的珍品，收藏界鉴定为拿破仑•波拿巴1804年加冕典礼上所用餐具，细致的裱花令人惊艳。碗中的牛奶咖啡芳香精美，餐盘上是法式烤布蕾，萨克蛋糕和可颂面包。 “你们今晚的表现我很满意，秦易峰望了眼左腕的江诗丹顿表盘：刚刚三点零一分。他继而说道：“我特意挑选了精美的早餐，这三个小鬼和他们的帮手必须在今天结束前消失。”马潮唤来了服务员，要了瓶法奇那橙汁汽水，他扭开瓶盖道：“老板，三个小鬼并不难对付，可怕的是他们背后那只手，制服我和救走他们的那只手，可谓是相当难对付，这种狠角色整个离京城内没有几个，他一定有相当的军方背景。”“子雄，谈谈你的看法，有信心今天把事情全部了结掉吗？”秦易峰啜吸了口咖啡牛奶。“秦董，如果他们不主动现身，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不一定能找到他们的下落，通缉令已经由毛局签发全国了，可是他们若是躲起来，就很难发现了。”“房车的牌照和那辆奔驰车呢？难道没留下蛛丝马迹吗？”秦易峰面露不悦。“牌照是套牌，它属于桃源市一辆老旧的皮卡车，主人和此案毫无关联，奔驰车乃是新车，临时牌照在监控里看不清，鉴证科在现场留下的痕迹里勘验，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物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支撑着他们，否则那些极其专业的军用设备常人是没有机会获得的。”葛子雄说道。“711便利店里出现的胖子呢？他出现在了探头里，难道没有留下指纹什么的吗？”秦易峰问。“胖子买东西用的是现金，营业员一天的营业款都留着早晨换班时去存，所以根本找不到具体的钱币了，至于那辆房车的下落，位置是找到了，它最后出现在玥湖高架往象牙山麓所去的加油站的监控画面里。我的人已前往排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车的下落。”葛子雄吃了只可颂。“阿焕，人都召集齐了吗？”秦易峰望见了从后堂走出的王振焕。“老板，三十个人全都到齐，随时可以出动，这件事不需要冰峰参与吧？”王振焕说。“冰峰今天下午到后让他先休息，以后去办货的事情重要，这三个小鬼还不用他出马。”秦易峰抬掌道，告诉主厨，客人到齐了。”“是，我这就去。”王振焕抽身离开了。“老板的意思是这件事不由我们来处理？”马潮疑惑道。“马潮，你和子雄的任务现在就是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亚光汽修厂的攻击后我们的人死了不少，家属料理和后事都比较麻烦，所以我决定用公司旗下的安保公司来解决，他们专门负责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很快召集了三十个经验丰富的雇佣兵，等到他们料理干净了，子雄再带人去堂而皇之的走个过场，一切都简单多了。秦易峰阴鸷而笑，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秦易峰身后的墙角，安装着松下摄像头，它以极慢的速度转动到斜对着餐桌的位置，自动对焦功能开启，画面格外清晰——象牙山内一处乡村别墅内，暴哥目不转睛地望着Macbook Pro里的这一切，同时再次确认了另一台明基显示屏里刚刚制作好的视频。“阿叶，你那边好了没有，视频差不多了，你再来校正下，别露出什么马脚了。”暴哥唤道。一墙之隔的转椅前，叶恨秋正在进行着一笔电子转账，红色感叹号标示的对话框噔的弹出：对不起，您的账号已被无限期冻结，具体事宜请详询本行：西丰投资银行服务电话：7637888.“该死的，差点就操作完了。”叶恨秋捶打键盘道。“阿叶，一共转移了多少钱？”柳亚子问道。“你，风子期和陈晨的一共大概九百九十五亿荃币，但是现在按照账户冻结的现状来看，你们三个已经上了黑名单，其他的股票，遗产乃至房产都不再属于你们了，简而言之，就是通缉令下发，警方斩断了一切。”“那些财产和不动产本来也就得不到了，至于汽车嘛，我已经让仇叔在行动前就去处理了，他和小杨他们应该已经把车都开到亚光汽修厂了，那里不会出事的吧？”陈晨问。“当然不会，那里属于一个一般人轻易不会触碰的人所有。”叶恨秋狡黠一笑道。“是谁？”柳亚子问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就是我能攫取的最大财富值了，剩下的只能留给荃罗警察去处理了。”叶恨秋摆摆手，现在你们的信用卡都不能使用了。”“其实阿叶，我们三人在瑞士，美国等地都有着信托基金，荃罗境内的财富并不是所有，另外列支敦士登的某些机构也有我们一定的资产随时可以处理，这些我父亲在我出生时就帮我料理好了。”风子期颔首道：“不错的，我和亚子也有，所以咱们不会成为穷光蛋的。”“那好吧，这九百九十五亿荃币就当投资给我了可以吗？”叶恨秋摊手道。“关键是我们在荃罗的账户都被冻结了，万一警察顺着这些钱查到了你和我们，岂不是很麻烦。”陈晨问。

两分钟后，水牢囚笼内。柳亚子捅了风子期的屁股。 “嗯？”风子期摇了摇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死猪，快起来了。”柳亚子蹬着陈晨的脸，陈晨突然跃起：“真的好臭诶，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的香港脚很严重吗？”  “拜托，我在床上昏迷了十几天，刚刚醒来就经历了监听和袭击，现在又陷落在这水牢里，根本没有时间洗澡好不好？”柳亚子一脸的悲伤，我爸走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马上也快死了”“那你想想我嘞，明天就成年了，结果连我哥都死了，他就死在我怀里。陈晨倚在铁笼前，望着玻璃外漫无际涯的水，顿时陷入了刻骨的悲伤。“大家不要陷入绝望好不好，刚才阿叶告诉我们了，他会来救我们的，你们要振作诶。”风子期说。“得了吧，子期，这监狱防卫严密，据说国内抓获的恐怖分子都关押在这里，咱们根本逃不出去的，说不定阿叶现在早跑了。”柳亚子话音刚落，通讯器里就有了声音：“马上会有人提你们出去，跟着他就好。”   “阿叶，你是不是要来救我们了？”风子期兴奋道。 “ 等会你们就会知道，从现在开始切断一切联系。”信号顿时断了。   机械臂启动了，有规律地吊起金属牢笼，窗外的水面在一点点地下降。 控制室内，孔斌再次查看了一次性手机内马潮发来的短信：“带犯人到员工食堂里，由你一个人负责押送，不可告知任何人。”  他很快编写好了回复：只有我一个人吗？是不是要转交给特警队了？”发送出去十秒后，马潮再次回复道：“是的，就你一个人，事关机密。孔斌激动地猛一哆嗦，在监狱干了几十年，每天都是平凡而乏味的生活，突然押送神秘的犯人，这听起来就让人神往。他对两名军士扬了扬手机：“由我负责带三个人犯上去，你们不能跟随。“吴头说这三个人犯事关重大，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吧。”“现在监狱围得跟个铁桶似的，他们逃不走的，况且我在监狱干了这么久，没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一击。”孔斌收起了泰瑟枪M26，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电晕，放心好了。“显示屏显示囚笼已经由机械臂推送到了传送带，很快推送到了控制室外的钛合金门。孔斌把视网膜贴在扫描仪前，钛合金的门开启，囚笼内的三人站成一排，显得疲乏不堪。  “伙计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们该上路了。”孔斌开启指纹锁，打开了门。 “快点走，我可不想使用暴力手段，现在监狱里是橙色戒备状态，你们逃不出去，所以最好老实点。”  “老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如此啰嗦不去做脱口秀主持人真的是太遗憾了吗。”柳亚子吐槽道。  “谢谢你的提醒，等我退休了可以考虑下。”孔斌押着三人步入轿厢，按下了电梯按钮。  五分钟后，员工食堂内黢黑一片，叶恨秋以M16作为门闩，插在了空置橱柜的把把手上。昏迷的三人在里面摆成倒三角形，刚刚好动弹不得。一想到他们醒来时的窘境，叶恨秋不仅掩口胡卢。脚镣击地的当啷声由远及近，叶恨秋伏在盥洗台旁，在橡胶枪里上满了子弹。  “哥们，你完蛋了！”孔斌突然从大理石柱后冲出，泰瑟枪正对着叶恨秋的后背。 “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孔斌笑道，他打开了枪的开关，机器发出尖利的啸音，这说明泰瑟枪电量非常充足。 “我很自信我没露出破绽。”叶恨秋瞥了一眼盥洗台，塑料洗菜盆内积满了水，还飘着两片芹菜叶子。  水牢历来是作为惩罚犯人之用，它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提调犯人而不可遣送犯人，换言之就是里面的看守绝对不能带犯人出来。若真是马潮和特警队的人要带走他们，会主动来找我，而绝不会不懂这规矩。孔斌冷笑道：“现在只要我轻轻扣下扳机，接触头就会发射出去，它释放的电压足以让你痛苦难当，甚至立刻昏死过去，我劝你识相的还是放下枪，自己把手铐戴上。”   风子期向前两步想要帮助阿叶，可是沉重的脚镣让他行动迟缓，顿时让孔斌发现了。“你给我站好，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尝尝电击的劲爽滋味。”  叶恨秋掴掌笑道：“确实精彩，也确实老谋深算，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看出了是陷阱，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来，你又为什么不带支枪立刻打死我？反而要来孤身犯险。”“这三人是要犯，你来救他们必然也是个要犯，若是我擒获了你，必是大功一件，这种美事我不可能与别人分享。”孔斌把泰瑟枪的功率调到最大，嗡嗡作响中不时发出一两下劈啪声，两个电极之间产生了蓝色的电弧：“现在你是自己带上手铐，还是我给你来下然后我给你带呢？”“我是个识相的人，你扔过来手铐我自己带。”叶恨秋放下了橡胶枪，举起了双手。   孔斌摘下手铐，扔到了叶恨秋脚下。叶恨秋捡起时就势滑了下，手铐落进了盥洗台。“小子，别耍花样，快带上。”孔斌举起了泰瑟枪，瞄准了他的胸膛。叶恨秋身子前倾：“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这些废话，而是去学会改掉麻痹大意这个缺点。”话音未落，叶恨秋端起塑料盆遽然扬起，水幕将孔斌从头浇到底，电弧从泰瑟枪发出蔓延至他的身躯，他全身的肌肉开始撕裂般的疼痛，瘫倒在地昏了过去。“阿叶，要不是我现在锁着，我都想替你鼓掌。”风子期笑道。“高，实在是高。”陈晨吐槽道。 “你们两个马屁精给我闭嘴，现在咱们三个怎么开锁，这老头身上有钥匙吗？”柳亚子问道。叶恨秋已经完成了搜身，摇了摇头。“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还得冲回水牢去抢钥匙，这下怎么办？”柳亚子垂头道。叶恨秋打开仓库门，背起了快速切割机，割嘴的喷焰很快切断了铁镣和手铐。  “阿叶，有如此神兵利器直接在水牢下面挖个洞救咱们出来不就行了，何必这么费事？”柳亚子问。“白痴，水牢在监狱地面以下，根本没有路。”陈晨吐槽道，咱们现在去把我哥的尸体抢回来吧。”远处警笛轰鸣，铁栏门应声开启，无数身穿防暴服的特警如马蜂般涌入，肩上是清一色的M4卡宾枪.“咱们立刻就走，他们马上就会来食堂搜索。”叶恨秋说。“可是我哥的尸体还在这里，我必须带他离开。”陈晨抬腿欲冲出去。倒钩倏然勾住他的衣角，泰瑟枪膛的电池透过绝缘铜线释放出高压，陈晨四肢瘫软，委顿下去。“快把他背上，咱们立刻就走！”叶恨秋奔进了食物仓库，柳亚子率先跳了下去，直捏起了鼻子：“我靠，这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比咸鱼还臭。”叶恨秋从背包里取出个简易的弹压式装置，把它垫在了仓库门下面，三束弹簧的长挂钩钩住了几枚铝罐，放置在一袋土豆上。他把背包丢给柳亚子：“别抱怨了，咱们快跑吧！”“该死的，子期背着陈晨都跑出那么远了，难道他感冒了所以闻不到这奇臭？等等我，子期。”柳亚子三步并作两步，踩着污水追了上去。叶恨秋瞅了一眼腕上的卡西欧：正是凌晨十二点五十九分，他叹了口气：“但愿不要再出变故了。” 十七分钟后，葛子雄取下了M16的枪柄，拉开了柜门。马潮熊抱式扑出，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身后的勤杂工和小男孩斜躺在内。“不好了葛队长，吴宝贵神色慌张道，我刚刚查看了水牢的情况，那三个人犯居然不见了。”孔斌直挺着身体，身旁散落着泰瑟枪。葛子雄摸了摸下颌的胡茬：“也许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显然是这人带人犯出来的，他在这食堂里遭到电击，于是人犯就逃走了。”马潮扶着铝合金桌角站起，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一支……肾上腺素……快来……”眩晕如潮水般涌过，再次失足摔倒。三分钟后，注射器里的药液平推入静脉，马潮觉得自己身体内摇晃的野草顿时为烈火付之一炬，他把脸放在水龙头下，立即恢复了清醒。“马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葛子雄问道。“一个手段高明的小子在我脖子上来了一镖，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马潮环首间看见了倒地的孔斌，惊呼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吴狱长说他负责看押的三名人犯逃跑了。”葛子雄说。“该死的，到手的猎物居然跑了，监控没显示他们去哪了吗？”马潮问。“监控在黑客入侵时被关闭了，并且今天一天的监控资料都洗掉了。现在技术室的人正在设法回复，他们说是肆虐已久的大熊病毒，暂时还没有办法处理。”吴宝贵以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吴狱长，犯人没有逃走的吧？”葛子雄道。“除了那三个冒充国安局的犯人不见了外，其他人都在。”吴宝贵颔首道。马潮跺脚道：“该死的，居然真的让他们跑了，但是他们跑不出这监狱，他冷笑道：“橙色警报的北城监狱，就是蚊子也飞不出去。”老刘在吴宝贵耳边细语片刻，吴宝贵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根据刚才监狱各方汇报的情况，后门军士说无人进出，前门刚才葛队长带大批兄弟赶到，也未曾有人离开。”马潮笑道：“我知道他们在哪了。”他信手一指仓库虚掩的铁门：“他们就躲在那门后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葛子雄点着了支烟：“四人为小队，破门而入。”四条人影迅速冲了进去，陷入了沉寂：“头，里面没人，地面开了个洞。”这句话生生扼在了喉管内，急剧的咳嗽伴着涕泪交横。玫红色发烟剂产生的烟雾喷涌而出，刺鼻的气味呛得众人退了出去。四名队员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五分钟后，马潮返回了仓库内，勘察完痕迹他蹙眉道：“救他们的这人是个硬点子，若是他留下的是手雷而不是催泪瓦斯加烟雾弹，这仓库就炸了。”葛子雄碾灭了烟头，“这切割创面看起来整齐而专业，这人恐怕有军方的背景。”“一开始我也这样看，在亚光汽修厂狙杀我们的并不是等闲之辈，可若说是军方的人，为何行事如此低调，他们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把人带走，理由根本不是问题。”马潮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军方的人。”“顺着这条路通到哪里？”葛子雄问。 “这仓库的下水道直通后门，他们应该是打开了窨井盖潜进来的。”吴宝贵说。“咱们走，葛子雄扬起警官证：“咱们靠这个，很快就能有他们的下落。”监狱后门走出，左手边是一排卷帘门拉下的商铺，从五金商店到零食百货都有，丝毫没有人烟。右手边是一家711便利店，灯火通明并无人影，营业员显然去休息室了。便利店后是某住宅区的车门，稀稀落落泊着几辆车，一辆福特SUV里还亮着车灯。当先的几名特警拍打着车窗：“警察检查，快出来！”“等等，里面的男声慌乱，车窗露出了条缝，半裸的男子尴尬道：“有什么事吗？”葛子雄注意到，他身后的女子正在穿内衣，显然是两人偷情让撞个正着。“我们是离京特警队的，正在清查监狱逃犯，请问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葛子雄说。“对不起，能等我一会儿吗？”男子套上了夹克，走出车门很快又关上了。“我没有酒驾，你们警察总不会连正常的男女之事都管吧？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俩下个月就结婚了。”“很抱歉，先生，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私事，方才这边的下水管道爬出来几个人，你有没有看到？”葛子雄问。“人爬出来倒是没看到，刚才这附近没人经过，我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辆房车的灯还亮着，后来就熄灭了。”男子指向不远处的一辆白色房车。“很抱歉，先生，谢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葛子雄敬礼完，对两边使了个眼色，两队警察和马潮抽身到了房车周围。“如果车里真是他们，恐怕会不好对付。”马潮拔出了枪。“他们估计早都跑了，我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好找到突破的线索。”葛子雄扬起手电，驾驶座的男子又高又胖，戴一顶嘻哈风格的遮阳帽，花格子衬衫配沙滩裤。“嗨，兄弟，醒一醒，葛子雄敲了敲车窗。 马潮突然开了一枪，他想看看枪响是不是会带来些额外的收获，可除了车辆的报警器此起彼伏外，并没有任何异动。胖子猛一瞪眼，瞅着窗外荷枪实弹的众人抓狂道：“侬萨宁？”他瞬间瞥见了马潮手里的枪，杀猪般地吼道：“有人抢劫了，救命伐！”便利店里的眼镜收营员蹭地窜了出来，拿起电话就按下了111报警电话……葛子雄急忙冲进便利店里解释完了情况，又给111总台挂了个电话，这才化解了危机。出门前他无意注意到了收款机前的电脑，有一只探头正好可以看见监狱后门和便利店之间路面情况。他神色一喜，又奔向了房车。“怎么样？”葛子雄点着了根烟。“这小子是外国游客，来自中国上海，他们五个人是某家软件公司的同事，休十几天年假集体来荃罗观光旅游的。”马潮递上了护照，应该没有问题。” 葛子雄瞄了眼，询问道：“这辆房车是你们租的吗？”“对诶，我们从砗磲港一路开过来的，你们国家的景致蛮好的啦，比新马泰还要棒。”肥亮竖起了大拇指。“要不要进房车里面看下。”葛子雄拽开了房车的门。马潮嘀咕：“就是一群迷路的游客，都睡得跟死猪似的，也问不出来什么。”葛子雄伸进头瞅了眼：冷气直透骨髓，四个游客横七竖八地躺在金属折叠床上，毛毯半蒙着头发出有力的鼾声，旅行包混乱地排列在盥洗台侧，牙刷上依稀还带着牙膏的残迹。折叠桌前放着两个干涸的泡面桶，三台笔记本电脑里有一台屏幕还亮着，正是英雄联盟WCG总决赛的视频。葛子雄捏了年鼻子，整间房车弥散着难闻的恶臭，显然是夏日长期旅行不通风所导致。他关上了车门，摆手道：“没什么好查的了，你们停在这里有多久了？”肥亮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钟：“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我们迷路了，就临时停在这休息了。“这两个小时监狱后门有车经过吗？或者有看起来怪异的人离开吗？”葛子雄问道。肥亮挠着头皮想了数秒，淡淡地说：“半小时前我下车撒尿时，看见两个穿囚服的人坐进一辆奔驰车里，立刻就开走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囚犯都跑街上来了。”“你看清楚那辆车的型号和车牌了吗？”葛子雄问。 “没有，不过那辆车应该好找吧，看起来蛮高档的。”肥亮回忆道。“好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你们准备去哪？”“计划去象牙山度假山庄的，结果就拐到这里来了。”肥亮喝了口可乐。象牙山在西边，你明天早上沿着这条路就可以上玥湖高架桥，一直向前开看指示牌就可以找到象牙山了。”葛子雄敬礼道：“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但愿能帮助你们抓到逃跑的三个囚犯。”肥亮说完转动点火钥匙，沿着路灯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