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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LV1 2016-11-04

【骆记旅馆的少年】

作者:我叫红领巾

连载最近更新: 感谢大家支持

作品简介:《骆记旅馆的少年》以十年前某大学城中一家名叫骆记旅馆为线索,通过旅馆老板的儿子骆青山的眼睛,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大学城这个特殊环境中的生活画卷,里面人物之间思想,情感以及欲望的纠缠,让我们在不断地反思过程中又有感动。是一部当代大学生不可不读的故事性小说,他让你感受那种纯真的爱情故事和欲望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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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 2016-11-11
    fwdっcxs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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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南瓜

    小南瓜

    LV14 2016-11-19
    作者大大加油更新啊!截稿日期前得更新到10w+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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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1
    好哒

    小南瓜:作者大大加油更新啊!截稿日期前得更新到10w+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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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第六章

    江先生走的那天阴雨绵绵,雨是从半夜三点多开始下的,雨不大,但是淅淅沥沥,如同一个格外惆怅的故事。
    那天晚上,江先生和骆青山一晚都没睡,彼此的灯都彻夜未熄。骆青山看着小阁楼隐隐透出的光亮,过去半年的许多事情都浮现出来,他清晰地记得江先生来旅馆的第一天。
    那天也下雨,这情景惊人的相似。
    小阁楼的灯光温暖极了,骆青山想到了许多外国小说里写的灯塔,他感觉小阁楼和灯塔格外的像,这座小阁楼,似乎也曾在故事最初的时候给了他方向。
    而江先生,也许是因为他想到的东西太多太多而显得极为平静,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那一堆烟蒂是他留在骆记旅馆最后的记忆。
    天微微亮,江先生拎着他来时带的那个皮箱下楼,他的皮鞋敲击楼梯,声音低沉节奏平稳,如同走在一架钢琴的琴键上。
    骆青山往常一样开了门。
    江先生站在门口,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骆青山站在门口凝视着江先生,两个人都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江先生打破了沉默,说:“还记得我来的时候吗?也是这样的天气。”他自言自语。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江先生继续说:“别的就不多说了,我不会忘记这个地方的。”他说的时候又指了指骆记旅馆的招牌。
    骆青山说:“不会再来了吗?”
    “也许吧。”

    江先生走的时候骆青山没有送他,他站在骆记旅馆的门口远远望着江先生走远,最终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他坐上车,开始最后一次穿过这个小城,青羊河就在公路旁,清早的小城一片明亮,细雨中万物清新,他看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建筑,心中沉默,一场无声的告别就此产生。
    他看着汽车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仿佛在对视这一个陌生人,他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似乎都在慢慢融化变形。
    对一座城和一个人的留恋,成了他中年时候的一滴流向内心的眼泪。
    公交车走走停停,上来许多人,又下去许多人,在火车站,江先生下了车,他再次回望身后的城市,但是目光却被身后的另一个景象所吸引。
    是拎着行李的林菲菲。
    原来林菲菲一早就在车站等江先生,后来一直坐在江先生的后面,跟着他来到这里。
    林菲菲安静地站着,双手抓着行李包的带子。分不清她的表情到底是笑还是哭,又或者两者都有。江先生诧异地看着她,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我要跟你一起走。”林菲菲说,她的声音在颤抖。
    “你说什么?”江先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跟你一起走。”林菲菲重复道。
    江先生想到了是骆青山告诉林菲菲他要走的消息,但是他没想到林菲菲为了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他几步跨到林菲菲面前,语气十分坚定的说:“不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江先生继续说。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做?”
    “我愿意。”林菲菲大声地说,语气更加坚定,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江先生被这三个字震住了,仿佛它们从林菲菲的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可是我不愿意。”江先生说完这句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林菲菲听到这话的时候哭了,眼泪在脸上一股接着一股的往下流。
    “可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走。”
    江先生一把抓住了林菲菲的手,说:“我不能这样做。”
    “我不怕。”林菲菲说。
    “带我走。”林菲菲说。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去哪儿都行,我不怕吃苦。”林菲菲说。
    “带我走吧。”林菲菲说。
    林菲菲字字带泪,江先生的心终归是软了,于是两个人一起踏上了通向远方的未知地方的列车。
    林菲菲临走之前,写了张纸条留给舍友,等他们发现纸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急忙通知了班主任,班主任又联系了林菲菲的父亲,一个温文尔雅的教授。
    谁也没想到林菲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着去找林菲菲,徒劳地相信林菲菲还没有离开这座小城,也许她和江先生就在小城的某个街道上走着,也宁愿去相信这就是一个恶作剧。
    而正在老师同学和家人在满城风雨的寻找林菲菲的时候,林菲菲和江先生坐在一趟南去的列车上。
    林菲菲坐在靠窗的位置,靠着江先生的肩膀,这是她第一次出门远行。列车出站的时候,小城的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那样的暖,是没有感受过的人无法体会的。
    她的眼睛里满是爱意,看着江先生,江先生回复她一个装满心事的眼神。
    途中,火车终于进入了巍峨的山岭,隧道一个接一个,长短不一,短的一晃而过,长的隧道会让他们在黑暗里待上几分钟,那种从光亮处瞬时进入黑暗的感觉,就像从一处闹市瞬时进入绝对的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林菲菲喜欢这种落差。
    傍晚时林菲菲看见了一个沉浸在炊烟里的村庄,那景象美极了。在黄昏余光的铺射下,弯曲的河面波光粼粼,靠河是一个村庄,依旧是古旧的房子,所有的房子都在炊烟的缭绕中恍若仙境,还有一片树林,绿意葱茏,让人不禁想起人约黄昏后的句子来。
    依山傍水,林菲菲心里想在自己要是和江先生能有这样一处住所,那就是这一生最好的归宿。林菲菲此刻已经在脑海中构造起一幅幅未来生活的蓝图,就好像已经在脑海中,把这一生都过完了。
    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样子很是美好。
    江先生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坏人。”
    “才不是呢!”林菲菲充满蜜意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我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们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想些好的事情。”
    江先生点点头,目光中依旧透露着隐隐的烦忧。
    江先生的心情一直很低沉,这让林菲菲也没有了说话的热情,独自安静下来,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也跟着伤感起来。
    林菲菲出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校园,然后消息的余波又散布到小吃街,一时间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天中午骆青山去买东西,听见旁边烧烤摊的学生门在谈论这件事,他这才知道林菲菲出走了。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阵轻松愉悦的感觉,脸上也流露出微笑,他觉得林菲菲在做一件对的事情,他在心里默默祝福林菲菲和江先生,希望他们真的可以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几天过去了,事情都变得平静下来了,就在众人以为林菲菲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一个晴朗的清晨,林菲菲和江先生再一次出现在了骆记旅馆的门口。两个人还是走时的打扮,但是因为旅途的劳顿,脸上都显得疲惫。
    林菲菲穿着格子衬衫,手拿行李包,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得出来哭了很久,流了很多眼泪,头发散乱,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骆青山看见回来的两个人,心里一阵难受。
    江先生把林菲菲送到骆记旅馆,看见骆青山后掉头就走,骆青山追上去,堵住了他,问道:“为什么还要回来?”
    江先生保持沉默。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回来要面对什么?”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骆青山心里燃起了火,无处发泄,他不想,或者不敢把自己年轻的拳头砸向江先生,只好用力踢了几脚一旁的垃圾桶,垃圾桶在地上滚了几圈,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垃圾满地都是。
    “你走吧。”骆青山说完难过的低下了头。
    “保重。”就在江先生要转身的时候,骆青山又叫住了他,说:“纸和笔?”江先生从口袋里掏出来。
    骆青山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说:“这是我们隔壁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号码。”
    江先生接过纸条,点点头,转身走了,再也没回头。

    林菲菲回去后面对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的确是从骆青山的生活中消失了。自那以后,骆青山再也没看见过林菲菲,林菲菲也再也没有来找过他,没给他送过书。
    骆青山不想去追究,人生在世,该经历的总要经历,该承受的总要自己承受。

    四月以江先生和林菲菲的故事为结尾,五月到来后,槐花慢慢开放,小城里生长的大多是开白色花的槐树,偶有那么几棵槐树会开出水艳的红色,便成为了一件被争相观赏的景物。槐花的香气不输给丁香,反而在阳光晴朗的日子里,绿色的浓荫中点缀着簇簇白色的花朵,显得更为清新,多了些小家碧玉的感觉。
    周末的晚上一如既往的繁忙。
    因为旅馆的环境很差,骆大年和蒋春花带着骆淑去老院子住,所以现在骆青山独自担起了骆记旅馆的担子。
    旅馆很早就满客了,陆小草他们下班后,骆青山也就关了门,独自躺在登记室的里屋,想要逃避那些声音。骆青山时常会重复那样一个梦境,自己赤身裸体置身于一群正在交配的动物中间,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骆记旅馆里面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尽管骆青山苦苦抗拒这些东西,但是一个不好的念头还是闪现在骆青山的脑海。
    他在黑暗中起身,脱去鞋袜,这样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光着脚走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梯,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老鼠在偷偷的找食物。
    二楼,骆青山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就能隐隐听见个个屋子里传来的或大或小,或急或缓,或长或短的呻吟与叫声。二楼楼道的尽头有一个狭小的角落,紧接着那个角落的地方是一间木板隔起来的墙,透音效果很好。骆青山对骆记旅馆了如指掌,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走遍骆记旅馆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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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他穿过楼道,那些魅惑人心的声音就在他的两侧响起,然后缠绕他的身体。骆青山侧身走进那个角落,他知道,他身体所贴的这面墙的里面,就是一张床的位置。
    里面有人说话,听不清楚。
    骆青山把耳朵轻轻的贴上去,声音大了很多。他听见里面的女人说:“你弄疼我啦。”
    骆青山清楚地听见了这一句。
    “坏死了。”女人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里面男人的嘿嘿的笑声。
    “慢一点。”
    然后就听见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动作时发出的声音,偶尔还会撞击到骆青山紧贴的墙壁,这让骆青山更加紧张,屏住了呼吸。那女人的声音很浪,呻吟喘息,最多的是“啊”这个字眼以不同的声调连续响起,连贯流畅,声调的辗转之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骆青山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喘息声急促起来,但是他只能轻轻的将气呼出。他的耳朵越贴越近,他觉得他的脸都快要挤压变形了,但是还在用力的往跟前贴,此时的欲望让他渴望清晰地听见里面发出的任何声音。
    过了几分钟,他听见里面男人如同释放一般的叫声,紧接着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男人和女人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骆青山慢慢退出那个狭小的空间,又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踮着脚尖走下楼梯,当他回到登记室的那一刻,骆青山感觉自己逃脱了一个牢笼,进入一个自由的世界,他因为紧张不停的急促喘息,急忙喝了一口凉水让自己冷静,又拿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但是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些声音,而且又让他响起江先生那次和徐亚敏开房是的情景,经过刚才的偷听,那些声音似乎一起强化了他对江先生那次的想象。
    骆青山躺在床上,整个人感觉都瘫软了。

    自从江先生走后,小阁楼就空了下来,再也没人上去过。这天骆青山忽然就想起这回事来,一个人来到小阁楼。
    阁楼四壁空空,地上散落着几张写过的稿纸,在一个角落还有几个烟头。那时阳光正好从窗户里投进来,整个屋子格外的明亮。骆青山双手撑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绿色的河流在阳光下缓缓流动,两岸是茂密的树林,远处草滩上隐隐可以看见蚂蚁般大小的人影走动,视野开阔,在河流的另一边,还有几根高高的烟囱矗立远方。从另一边看过去,能够看得见小城的风光,房屋参差不齐,但在杂乱之中浑然天成的美感让人早就忽视了它的杂乱,许许多多的房屋掩映在绿色的茂密的树冠后面,只露出它尖尖的一角,捉迷藏般的可爱。
    骆青山看着这一切,感叹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这里的美呢!
    如今江先生走了,房子也空着,况且这里平时也没有人愿意住这里,空间狭小,但是这样的地方正好是一个人心里孤独时的绝美去处。骆青山当下就决定,他要搬进来住。
    偶尔吹进来的风会把桌子上的稿纸吹起一个角来,轻微扬起的纸角弯出完美的弧度,做一个起飞的动作之后再慢慢落下来,平铺在桌子上。
    稿纸上已经有了许多细细的灰尘。
    骆青山把桌子上的那张纸拿起来,上面是江先生写下的句子,但是骆青山似乎在上面发现了秘密。
    “大河的倒影如镜,盛满了四月的光,众人饮水,唯独一人在此独自歌唱,瘦弱的臂膀无法拥抱大河之怀抱。深夜不眠,落水的蝴蝶是我前世的爱人,别怕,四月之光照耀着岁月的山河,远行人的足迹踏破山河,寻觅不见的依旧是青春,四月的大河盘坐于河床。我们今夜点火,趁着风,去焚烧那些无聊的梦境。”
    骆青山读着那些句子,心里莫名地酸楚。他又捡起另一张纸,上面写着:“没有哪一朵花的绽放能和你赤裸的身体相比,洁白如玉兰,唯有一场沉睡才能打破这幻影的诱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别人的故事不值一提,我只把你的故事深埋书页,深夜不眠的人,我不安的呻吟只因灵魂的伤痕累累。众花的开放就像一场分娩,季节的后裔茁壮而热烈,北方的风吹,我就此爱上你零散的头发。”
    他又细细读了另外几张纸上写的东西,每一句都让他感受到了江先生的一颗孤独而炽热的心,那每一个笔迹利落的字,都像是一次心跳。
    原来每一次心跳,都要经历这么多曲折的笔迹。
    他把那些稿纸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找了个袋子装起来,想哪天如果再碰见林菲菲,他一定要把这些东西给她,让她知道,江先生是喜欢她的。
    骆青山当晚就把自己的被褥搬了上来,铺了一床铺盖,拿了自己仅有的几本旧书摆在桌子上,又从老院子里搬了一大盆长势良好的吊兰放在窗台上,不过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缺一支钢笔。以前他来小阁楼找江先生,总能看见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支英雄牌的钢笔,底下搁着稿纸,他又去买了一支新钢笔,这样看着,屋子里才有点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骆青山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江先生。

    搬进小阁楼的第一个夜晚,骆青山一夜没睡。
    面对着窗户外面沉凉的夜色,他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他听见远处河流的声响哗哗哗,无休无止,就像一个老和尚在不停地念着一段经文。
    窗外月光明亮,乳白色的光晕渲染着整个小城。
    骆青山在手里不断地摩挲着那支新的钢笔,写字的欲望极其强烈。江先生离开了,但是他似乎在这间屋子里施了魔咒。
    整整一夜,骆青山在纸上写下两句话:
    白的是月光,红的是灯光
    它们是两匹奔跑在夜里的马,一起去远方

    这天,陆小草他们一行人回来后都无精打采的,个个都沮丧着脸,偶尔还会传来两声叹气的声音。骆青山满脑子疑惑,用眼神示意陆小草等一下,等几个女人拎着热水上楼后,他才问陆小草:“你们今天都怎么了,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陆小草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百味庄要倒闭了。”
    骆青山一听就更加疑惑了,百味庄是这里生意最好的餐馆,怎么会随便倒闭呢。
    陆小草解释说:“今天有人来说了,让我们干完这几天就行了,老板赌钱赌输了,把百味庄也输进去了。”
    这个消息简直把骆青山吓傻了,赌钱赌到连百味庄都输了,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骆青山不敢想象。他觉得守着自家的骆记旅馆就觉得很满足了,而百味庄一年收入的一个零头都大了去了,骆青山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只好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小草说:“附近再找个活儿也不容易,就算找到,工资也没那么高了。”
    “别急嘛,慢慢找。”
    骆青山关了大门,帮陆小草拎着热水壶,陆小草也没有推辞,两人一起上楼去。这样的情景发生的很自然,就像一个在外面劳累了一天的妻子回来,年轻的丈夫体贴爱人,不愿让她再受一点累。
    骆青山进屋后躺在床上,他的楼下就是陆小草的住室,这让他感到心安,很快就入睡了。
    果然两天后,住在旅馆的女工们就逐渐散了,很快旅馆就只剩下陆小草和她的室友苏杭两个人。苏杭很快就在学校附近的超市找了个售货员的工作,虽然工资少些,但总比没有的好。而陆小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在旅馆闲待着,这就让骆青山有了更多的和她见面交谈的机会。
    陆小草暂时没了工作,不用一天起早贪黑,整个人马上比平时多了些精神,脸色也更加红润好看。
    陆小草下楼来问骆青山,能不能用他的炉子自己做饭,能省一点是一点,骆青山欣然答应。骆青山主动提出要一起做饭,陆小草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小草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个小媳妇了。
    中午骆淑给骆青山来送饭,看见骆青山和陆小草正坐在门厅的茶几上吃饭。回去之后就把看见的情景说给骆大年和蒋春花听,骆大年和蒋春花听后互相瞅了瞅对方的眼睛,都笑起来。
    “看来能做主了。”骆大年说。
    “是啊!”蒋春花应和着说。
    “那个姑娘,看着还行。”骆大年说。
    “咱们该准备准备啦!”蒋春花眯着眼睛笑的开心极了。
    “这一天的饭还送吗?”蒋春花问。
    “送。”
    连续几天,骆淑送过去的饭骆青山都没吃,而骆青山和陆小草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似乎变成了一种默契,一天不等中午,骆青山就开始烧火烧水,跑的相当勤快。陆小草每次看着骆青山兴趣盎然的给她打下手,心里也暗暗高兴。
    看着陆小草开心,骆青山也开心。吃过午饭,骆青山要在登记室待着,而陆小草要上楼休息,他在陆小草上楼的时候像个姑娘一样忸忸怩怩的塞给了她一张纸条。
    陆小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北方的风吹,我就此爱上你零散的头发。”
    这时骆青山从江先生的稿子里抄来的。陆小草看完纸条顺手摸摸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她看看放在床头的骆青山送的玻璃球,脸立刻变红了。
    她满心欢喜的把纸条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下午的时候陆小草继续出去找工作。
    骆大年下午的时候来旅馆,说是来拿东西,其实是来观察骆青山和陆小草的。骆青山让他待在登记室看电视,自己跑上楼去,进了小阁楼。
    他在床上翻来翻去,想象着陆小草看到纸条时的表情和动作,光是想像就已经让他乐的有些发疯的样子了。他手里拿着另一张写好的纸条,是准备晚上给陆小草的。他对陆小草的追求从现在起算是发起总攻了。
    正高兴着,手里的纸条突然一滑,从手里掉下去,又顺势掉进了床与墙壁的夹缝,夹缝很窄,仅仅是手掌的厚度。骆青山翻身起来,尝试伸手去拿,但是够了好几次都没有够到,只好尝试将床挪开一点。费了很大劲终于把床挪开了,也取到了纸条,但是他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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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小阁楼是建在三楼的顶上,所以三楼顶上的隔层使是用厚木板隔开的,木板是从旧的建筑上拆下来的,上面订过钉子。骆青山挪开床之后发现了一个圆孔,有小拇指一样粗。她从那个孔里望下去,陆小草她们的屋子内景一目了然,他可以看见一床没有叠的被子,床上还零散的放着衣服,他看见他送给陆小草的玻璃球就放在床头。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观察屋子里面的时候,陆小草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他匆忙用手堵住了那个小孔,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过了两分钟,他忍不住继续窥探里面的情景。他轻轻的挪开手掌,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看见刚才进来的人是苏杭,她穿着售货员的衣服。他看见苏杭着急的脱了外套,松了腰带,右手伸进裤裆里,很小心的掏出一片红色的纸,做又打量了一下便很厌弃的丢进垃圾桶,然后又撕了些干净的卫生纸,折了两折,折成一个长条,重新塞回裤裆,然后穿起衣服又匆匆走了。
    骆青山起身,把床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躺在床上,把那个纸条攥在手里,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晚上陆小草回来后,看见骆大年待在登记室,就转身出去,在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吃完就回屋了。
    骆青山在阁楼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睡到晚上被肚子叫醒,下楼来看见父亲正在吃饭。骆大年看见骆青山来了,说:“你妈给你把饭带来了,快吃吧。”正说着,蒋春花从里屋出来了,笑容满面。
    骆青山看见两个人老人脸上都有藏不住的笑容,也大概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了,腼腆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凳子上埋头吃饭。

    吃过晚饭,蒋春花扶着骆大年回了老院子。
    苏杭最近总是很晚才回来,陆小草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正准备出去随意走走,下楼时正碰上骆青山上楼。两个人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点点头。骆青山说:“天都黑了,你要出去吗?”
    “嗯嗯。”
    “外面挺乱的,你想去哪儿呢?”
    “随意走走。苏杭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太无聊了。”
    骆青山想了一下,继续说:“你喜欢看书吗?”
    “还好,认识字”
    “要不我借你两本书,你去看吧。”
    “你都有什么书啊?”
    骆青山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挑。”
    “也行。”
    骆青山前面走着,陆小草在后面跟着,骆青山边走边说:“我只有几本书,你不要见笑啊!”
    “不会。”
    骆青山开了门,打开灯,屋子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干净整洁。骆青山让陆小草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他把几本书摊开在陆小草的面前,殷勤地像个服务员。
    陆小草细细打量那些书,都是被翻了好多遍的样子,书角都卷了起来。骆青山问道:“你喜欢读什么书啊?”
    “都喜欢。”陆小草说。
    “我书念得不多。”陆小草继续说。
    “原来在家的时候,还偶尔读点小说,也就看里面的故事,其他的我也都不懂。”
    “我也喜欢读小说。”骆青山说。
    “你为什么喜欢啊?”陆小草问。
    “就是喜欢啊!”
    骆青山傻呵呵的笑着,陆小草饶有味道的翻着书页。
    “你为什么不念书啊?”
    “不喜欢念。”骆青山答道。
    “那你还喜欢读小说?”陆小草追问。
    骆青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读啊?”
    “因为笨呗。”陆小草说。
    “你这么漂亮,肯定能成校花。”陆小草听着骆青山对自己的夸奖,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笑呵呵的。
    陆小草翻着翻着,从书里翻出一张纸条来,上面是骆青山搬进小阁楼的第一个夜晚写的那句话。
    “这是你写的吗?”陆小草拿着纸条问骆青山。
    骆青山没想到纸条会恰巧被陆小草翻出来,更加的不好意思。
    “写的真好。”
    骆青山谦虚的说:“瞎写的。”
    “是原来那个叫江先生的人教你的吗?”
    听陆小草这么一说,骆青山又想起江先生来,点点头,说:“嗯,是他教我的。”
    “那个江先生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骆青山摇摇头。
    “那——那个姑娘呢?”
    骆青山还是摇摇头,说:“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哦。”陆小草轻声说。
    窗外的月亮很圆,月色很美,晚风轻轻地吹,仿佛把乳白的月色都吹动了。
    “小草。”骆青山看着窗外的模糊的景象自言自语的说。
    陆小草抬起头看着骆青山,问:“怎么了?”
    “哦,”骆青山明白过来,刚才是自己出神了,“没什么,觉得你的名字特别好听。”
    “是嘛?”
    “嗯。”
    “我从小到大没觉得好听啊!而且小时候念书的时候同学老是嘲笑我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笑起来。月光下,陆小草的样子更加动人。
    “你真美!”骆青山认真的说。
    陆小草面对骆青山这么直接的表示一下子涨红了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小草。”骆青山又轻轻唤了一声陆小草的名字。
    陆小草低着头没有答应。
    骆青山不知道从哪里的得来的勇气,伸过手去抓陆小草的手,陆小草没有闪躲,任由骆青山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陆小草低头用眼角余光看着骆青山,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身材略显单薄的男孩子,有些可爱。
    “小草。”骆青山再一次轻轻唤了陆小草的名字。
    四周一切都很安静,陆小草清晰地听见自己和骆青山的心跳在砰砰的跳动,两颗年轻的心脏震动产生的波纹,在透明的空气中互相交错。
    骆青山稍微用力拉了一下陆小草,陆小草娇小的身体就慢慢靠过来。
    “小草——”,苏杭回来了,两个人迅速的把手分开,陆小草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骆青山,跑下楼去。

    天气渐渐热了,吃过午饭,骆青山穿着米白色的背心躺在小阁楼的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是他当初发表过作品的,现在拿出来回忆一下那时候的自己。
    小阁楼的窗户半开着,剧烈的阳光让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太热,他把那盆巨大的吊兰搬到了屋子里面,长长的枝蔓从桌子上垂下来,几乎快要碰到地面了,一旁的风扇对着骆青山不停的摇头。
    骆青山看书的时候,还专心的听着楼下的动静。
    陆小草也找到了工作,在附近的一家小汽车坐垫纺织厂做,工资按件给,时间相对的自由些。不过陆小草勤快,吃过午饭就跑去上工了。
    过了一会儿,楼下忽然有了动静。骆青山小心翼翼的把床挪开一点,掀开他盖在那个孔上的纸,一只眼睛凑到跟前去看楼下的情景。
    是苏杭回来了。
    苏杭是一个微胖的姑娘,平日里性格也很开朗,嘴巴也利索,说起话来笑呵呵的,不过她特别精于打算,吃不得一点亏,骂起人来句句带刺,而且还快,跟机关枪一样,让别人都没法还口。
    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超市工作短袖,在背上印着“兴盛超市”四个红字。苏杭进了屋,关了门,把随身带的小布包往床上一扔,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顾不得拖鞋就躺倒在床上了。
    过了一会儿,才又翻起身脱了鞋,汲上拖鞋,然后苏杭走到窗户跟前,拉上窗帘,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柔和了起来。骆青山安静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苏杭转身的同时双手将上身的短袖褪去,露出白色的乳罩来。两块圆形的半球遮挡起苏杭丰满的胸部。
    骆青山的心跳加速。
    苏杭的皮肤很白,但是微胖的身体被乳罩的肩带和背带勒出几条陷下去的印痕,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打包了的物品。
    她解去头绳,长发顿时散落下来,感觉如同一座建筑的崩塌。
    俄顷,她又褪去牛仔裤,大红色的三角内裤像一束强光,猛烈地冲击了骆青山的目光,两条不粗也不细的腿跟处,一片红色的三角区域好似一片平坦的滩涂。
    骆青山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和男人都喜欢穿红色的内裤,他母亲买给他和父亲的内裤也是红色的。
    此刻的苏杭就像是骆青山在一些街头小报上看见的外国女郎,只穿着乳罩和内裤,不过外国女郎的胸罩和内裤要比苏杭的小很多,胸罩只遮住奶头,而内裤,简直就是一条线一样。苏杭和她们的不同之处在于苏杭个子小一点,身体微胖一些,至于脸蛋,骆青山反而觉得苏杭好看些,那些外国女郎画着浓浓的妆,看起来像鬼。也不知道她们化妆是为了好看,还是怕被别人认出来。
    骆青山看见苏杭双手反扣背后,开始解起了胸罩,他的心跳愈发的快了。
    苏杭紧扣的胸罩以解开,如同一根弹力十足的橡皮经突然断裂,从身体上蹦开,苏杭胸前的巍峨山峰就一目了然了。两块凸起的肉块挺在胸前,饱满如嫩桃,线条柔美,一圈粉色的乳晕中间有一颗颜色稍深的乳头,像刚出锅的白馒头,然后再点上一朵红花。
    这是骆青山看见的第二个女人的乳房,第一个自然是她的母亲蒋春花。虽然俗话说“男大避母”,但农村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蒋春花换衣服,也不会避讳骆青山。
    蒋春花的乳房在经历了岁月的摧残后,像一朵枯萎的话低垂着头颅,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饱满,如今干瘪,缺少水分,形如一只没了粮食的口袋。
    苏杭扯了一条纱巾,遮在身上,重新躺回床上,饱满的乳房若隐若现。
    骆青山抬起头,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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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骆青山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也回了小阁楼。他没有开灯,心里一朵花儿的开放就把夜晚照亮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那是因为开心。
    他用手触碰自己的嘴唇,仿佛那上面还有陆小草额头的淡淡香气。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全是陆小草害羞的模样。
    而楼下的陆小草则躲在被窝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很久,她的心里为她受到骆青山爱的表示而激动不已,一个少女身体里生长的纷纷的爱就如洪水决堤般泄露出来。
    骆青山的脑海里充满了对陆小草的幻想,这让他又忍不住想偷偷看看陆小草,思索再三,他终于还是再一次的挪开了床。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是夏日夜晚的月光将屋子照的明亮,骆青山看见,陆小草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发散开脸在一边侧着。月光从窗户投进来,映着她的脸庞,圆滑的曲线从额头到下巴。他感觉自己和陆小草是靠的那么近,看着陆小草安静睡眠的样子,她仿佛都可以听到陆小草那饱满的嘴唇里呼出的微微的热气,一长一短,平稳而有节律。
    此刻的骆青山是完全没有恶意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自己心爱的姑娘的关怀。
    阁楼窗户里投进来的月光将骆青山的影子打在墙上,乳白的底色像极了年代久远的纸张,而那一幅黑色的影子照在上面,竟然有了一座山的姿态。
    夏日夜晚的风是暖的,骆青山的心情也是暖的。
    所有的美梦都在发生。
    骆青山坐了起来,打开灯,在桌子上铺了纸,钢笔吸满了墨水,他觉得自己应该写点东西,在这么美好的夜晚。听着远处青羊河水流的哗哗声,他仿佛在这黑色的夜空中看到了江先生的模样。
    似乎一切的发生都来自于江先生。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想起了江先生,骆青山的思绪就如一颗开花的树,在脑海里的春天,繁华一片,那些在他生活中出现的人都渐渐清晰起来,那些长久的住在骆记旅馆的租客,还有短暂停留的过客,江先生,陆小草,林菲菲,苏杭,包括徐亚敏等等,竟然都成了他回忆的对象。
    他觉得一个人的回忆就是一个被扎了口的袋子,里面装着所有的过往,倘若有一天袋子被打开,回忆就是灾难。
    在这间小阁楼里,有一种神秘的东西牢牢地占领了这里,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反正骆青山觉得在这里自己并不孤单。
    青羊河的水面上倒映着对岸的零散的灯火,灯火幽幽,形如鬼魅。
    骆青山此刻内心的波浪已经翻腾起来了,在阴暗的礁石上撞起大片大片雪白的浪花,那些浪花在欢呼,在叫喊,在发泄着一切骆青山说不出来的东西。
    陆小草在沉睡,是童话里的公主。
    骆青山骑着骏马奔腾而去,要去吻她。
    江先生现在也许又在另一个小小的阁楼里,抽着烟,皱眉思考他笔下的女子应该说什么样的话语。
    林菲菲,也许她也在沉睡。
    徐亚敏,也许她又在和一个男人缠绵。
    骆青山想着,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被解释。这世上此刻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做同样的事情,而骆青山以及他遇见的那些人,仅仅是众人的缩影。
    好像许多事情不能往透彻了想,想透彻了,反而更觉得悲哀,这大概就是人了。

    骆大年和蒋春花来旅馆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们现在已经放心了,因为有了陆小草,他们就觉得骆青山真正长大了。
    自从江先生和林菲菲淡出了骆青山的生活,他的生活就单调了许多。每天早晨的时候打扫打扫旅馆卫生,然后就待在登记室看书,或者看电视,然后等陆小草回来,两个人一起做饭,等到了晚上两个人再坐一起聊会儿天,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炎热的夏天,骆青山常常注视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们,小孩子,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男人女人都有,每天看他们,骆青山感觉自己就是在看一幅人的生长图。年轻的女孩子将来也会有老的时候,到那时她会是什么模样呢?那个买菜的老女人,来往叫卖,她年轻时的羞涩又到哪里去了?
    骆青山想着想着就独自笑起来,自得其乐。
    中午陆小草回来,比平常更加开心。她穿着青色的短袖,胸脯微微挺起,流线型的身体,高高的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阳光下有着掩饰不住的青春的活力。
    “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又有好事儿。”骆青山说。
    陆小草做出很神秘的样子,没有跟骆青山说话,先上楼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又下楼来。骆青山在鼓捣炉子烧火,陆小草看见骆青山脸上被抹上的黑色碳印,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骆青山一脸不知所以,呆呆地望着陆小草。
    陆小草蹦蹦跳跳的下楼来,拿了登记室门口的毛巾递给骆青山,说:“你先擦擦脸,我再告诉你。”
    骆青山很听话的擦了脸。
    陆小草清了清嗓子,很庄重的说:“我,今天发工资了。”
    “发工资,那不是还能正常吗!”
    “但是——”陆小草继续说:“这个月我做的最多,还给我发了奖金!”陆小草特意用搞怪的音调说出“奖金”那两个字。同时将几张票子拿在面前轻轻晃了几下。
    “你不要烧水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骆青山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挺惊奇。这是陆小草第一次向他发出邀请,感觉就好像天上突然掉馅饼了一样。骆青山满口答应,急忙熄了火,洗了手和脸。
    虽然只有骆青山和陆小草两个人,但是陆小草点了四个菜,还都是荤菜,另外还点了几瓶啤酒,看的骆青山一脸诧异。
    “你今天怎么了,没受什么刺激吧?”骆青山小声的问,生怕别人听见的样子。
    “没有,今天开心。”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铺张浪费啊!”
    “没事儿,吃不完了带回去晚上热着吃。你今天就不要管了,好好吃饭就行了。”
    骆青山总感觉陆小草似乎有什么话没说,便继续追问下去。
    “你,是不是要找我帮什么忙啊?”
    “没有!”陆小草很肯定的说。
    “真的没有?”
    “真没有。”
    骆青山看着陆小草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不肯罢休,眼神继续追问,陆小草见骆青山一直看着自己,耐不住他的目光纠缠,说:“其实,请你吃这顿饭,不是让你帮什么忙,而是——”
    “什么?”
    “谢谢你!”陆小草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而这让骆青山更糊涂了。
    “谢我?谢我什么?”
    陆小草此刻竟然像一个老练的成年人,熟练地往酒杯里倒了啤酒,说:“我来这里也快一年了,这一年里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好几次生病,都是你在照顾我,平常你也很照顾我,今天这顿饭,就是为了感谢你的。”陆小草说完举起酒杯,等着和骆青山碰杯。
    骆青山听着陆小草说的这些话,心里开始忐忑。
    “这些事儿,你还要这么隆重的感谢我吗?”
    “当然要啊!”陆小草特意强调。“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请别人吃饭,不会说话,你好好吃。”陆小草说完呵呵呵的笑起来。
    但是骆青山心里却满是疑惑,脸上僵硬的笑着,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那——我们?”
    陆小草听出了骆青山的意思,半带羞涩的说:“我们,我们还是老样子啊!”
    骆青山眉心舒展,两个人都红了脸,继续碰了杯酒,埋头吃饭。

    骆青山和陆小草的关系就这样从暗到明了。
    骆青山回到小阁楼,搬开床,找了许多杂物将那个洞孔严严实实的压起来,他要控制自己,不能在做这件事情了。当他忙活完这些,把床恢复了原来的位置,躺在床上,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次对自己的救赎,格外轻松。
    骆青山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恋爱的状态,无论他的眼睛睁开还是紧闭,他都能看见陆小草的影子,感觉到陆小草满是香气的头发轻轻地拂过自己的面颊,如春风般柔软。
    过了两天,蒋春花告诉骆青山她年前回老家跟人说的那个姑娘的家里人提出要和骆青山见见面,毕竟当时都说好了,这见面自然是要见的,至于成不成就另当别论了。
    骆青山极不愿意去,但又没有办法,这次回家,骆大年带骆青山回去。
    一路上,父子两个人的言语极少,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有时竟然感觉像是连个陌生人一般。细细想来,不外乎如此,儿子长大了,很少有和父亲两个人粘在一起的,他更加渴望能回到母亲的怀抱。而当一个父亲老了,看着他的儿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他的好也只是在心里,说不出口,男人之间抒情的语言是说不出来的。
    这边骆青山和骆大年回老家,蒋春花便带着骆淑照看旅馆,她每次看见陆小草上楼下楼,格外注意陆小草的影子,眼神温和。陆小草也发觉了这一点,有时候目光相对,看见蒋春花和善的眼神,陆小草便不好意思起来,赶忙低下头匆匆走过。
    蒋春花就偷偷笑,除了对未来儿媳妇的满意外,也许她也想起了自己年轻那会儿的样子吧。
    骆青山大概要离开十天左右呢,陆小草在这段日子里简直无聊到了极点。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中午和骆青山一起做饭,吃饭,晚饭后还能和骆青山在阁楼看着夕阳聊聊天,两个人靠在一起,就觉得是最美的画面,在她的心里,骆青山已然成为了她的港湾。
    而最近骆青山不在,陆小草感觉自己一下失去了依靠,一天一个人吃饭,然后早早睡觉,再早早起床,没人说话聊天,她感到孤独。倘若独自生活惯了,孤独就是一种常态,也就并不觉得孤独了,但是没有经历过孤独,有一天自己的陪伴突然离开,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种孤独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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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骆青山临走之前告诉陆小草他这次去是去应付家里安排的相亲,这让陆小草更加感到一种巨大的失去的担忧,她会胡思乱想,各种猜想以及各种结果的设定,经过了那么几天,陆小草也才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和骆青山之间存在的这种关系,原来已经如此的紧密。
    骆青山这次回家,除了见那个姑娘,再没做任何事情。
    那个姑娘叫何晴,十分朴素的乡下女子,长的十分白净,浓眉大眼,个子高高的,年纪和骆青山相仿。骆青山和她就吃过一次饭,然后就跟骆大年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骆大年也了解骆青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隔日就带了些礼物,委婉的跟人家家长说明了情况,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结束了。
    来时的车上,骆青山心里明亮,似乎自己设想的未来就在眼前了。骆大年看着骆青山,心里也跟着高兴。

    回来的路上,在火车上有一位能说会道的老者,每路过一个地方,他总是能给大家说许许多多关于这个地方的历史文化的故事,还有许多趣闻,同行的人都喜欢听他说话,还时不时的问些问题,那老者也是对答如流,一一解说,俨然一个历史学家。骆青山想,要是这位老者能把他所知道的故事去写一部书,那肯定是一部巨著。
    车厢里年轻人居多,个个饶有兴趣的听着,骆青山也忍不住凑过去听。
    一个小伙子说:“老汉,你是做什么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这问出了许多人的心思,大家都随声附和着,等老汉的回答。那老汉也是一个欢喜的人,不急不忙的说:“我啊,我还能干什么,就是一个农民”
    “那你怎么晓得这么多东西?”
    “都是听老人讲的。现在我也老了,就讲给你们听了。”
    众人哈哈大笑着,车厢里的气氛特别好,大家其乐融融的。灿烂的阳光照进车厢里,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就显得更加明媚灿烂了。
    骆青山看看一旁的骆大年,他也许是疲劳了,靠在座位上睡着了,呼吸声平稳均匀,不耐听的就是骆大年那别有特色的打鼾声。但是这样子,反而是一个人最本真的时刻。
    那老者依旧不停地给大家讲着故事和笑话。
    骆青山被车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是一条河流,弯弯曲曲,河面明亮,围绕着一座小城,河岸两边有许多枝干苍老的大树,河岸也是一片石滩,有小孩子在河滩上玩耍,年纪小的孩子还光着屁股。这让他想起了青羊河,还有他在青羊河边度过的时间和发生过的故事。
    “大爷,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吗?”骆青山问那个老者,那个老者眯着眼睛看看窗外,说:“知道,这条河,叫葫芦河。”
    “葫芦河?”骆青山自言自语道。
    “为啥叫葫芦河?”旁边有人问。
    “这河的名字其实也没有什么打的来头,你们现在看到的河,”老者说着往外指了一下,继续说:“和我们那时候的河差远了,都快没水了。当初就是因为这条河水大,沿着这道川弯弯曲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葫芦,所以才叫他葫芦河。你们看看——”
    那老者又指了一下说:“现在看起来就跟一条裤腰带一样。”
    老人这个形象的比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连老人自己都笑得合不拢嘴。等大家稍微平静些,那老人说:“咱们国家的河,除了那些有名的河,还有些历史的典故,好多都是看河的形状给起名字的。你看黄河,长江,它们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大的意思,黄河就是因为水里面沙子多颜色黄,它才叫黄河嘛!”
    “那长江是不是因为它长才叫长江啊?”一个半大的男孩子问。
    “是啊!”
    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骆青山看着窗外流动的河水,咱看看那个健谈的老人,无缘无故就想起了江先生,他似乎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了江先生的影子。也许江先生老了以后,也会扮演这么一个角色,在各地的列车上,给大家讲他所知道的故事。
    “你以前肯定走过不少地方吧?”有人问老者。
    “去倒是去过一些地方,不过也没去过多少,年轻的那时候时代乱哄哄的。”
    骆青山又莫名地笑了。
    一旁的骆大年醒了,起身去上厕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颤颤巍巍。骆青山在列车的玻璃窗上隐隐看见自己的脸,鼻骨挺拔,皮肤光滑,是阳光的颜色,年轻的样子和骆大年老去的背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万物生长,老去,悲哀中带着欢喜。
    不知道那老者又讲了什么,车厢里的笑个不停,骆青山也跟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等到骆青山回来的那天,陆小草没有去上班,早早的就起床,把门开出一条缝来,随时听着楼下的动静。
    骆青山是下午才回来的。
    当时陆小草正在屋子里,没有一点心思,胡乱翻看着几本杂志,忽然听见楼下蒋春花地声音说:“回来了!”
    这声音又似乎是故意说给陆小草听的。
    陆小草打开门,站在楼梯口静静听着楼下的动静,有人在放行李,然后传来了骆大年地咳嗽声,紧接着听见骆青山说:“妈,这些东西怎么办呢?”
    听到骆青山的声音,陆小草这才心里安定下来。
    骆青山在楼下忙活完了,骆大年和蒋春花也收拾了东西,回了老院子,旅馆对他们两个人而言,现在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他们走后,骆青山也迫不及待地跑上楼来,陆小草听到骆青山的脚步声,急忙回了屋子,关上门,假装睡觉。片刻后就听见骆青山敲门的声音,陆小草故意问:“谁啊?”
    “我。”骆青山答道。
    “你是谁啊?”陆小草又故意问道。
    此时骆青山也明白了陆小草在故意捉弄她,就说:“你男人。”
    陆小草听到骆青山这样回答,从床上一溜烟爬起来,跑去把门打开一条缝,靠在门沿上嗔怒道:“不要脸。”
    骆青山笑着看着陆小草的眼睛,清澈明亮,楚楚动人。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骆青山说。
    “什么啊?”
    “你猜一下。”
    “猜不到。”陆小草思考了一下说。
    “那你把眼睛闭上。”
    陆小草很听话的按照骆青山的要求做。
    骆青山看她把眼睛闭上,一脸认真的样子,说:“把手伸出来。”
    陆小草照做。
    骆青山在陆小草认真等待的时候,把自己的嘴唇贴到陆小草的饱满的嘴唇上。陆小草受了一惊,一把推开骆青山,往门口两边看了一下,把身子缩进了屋子里,骆青山跟着进去。
    陆小草一脸娇羞的骂道:“你骗我。”。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骆青山抓着陆小草的手,刚才骆青山吻陆小草被躲开了,骆青山再次慢慢的向陆小草靠近,陆小草再次躲开,声音轻轻地说:“这么亮,晚上——”陆小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骆青山已经明白了。
    “我饿了。”路小草说。
    骆青山说:“走,我带你吃好吃的。”

    骆青山和陆小草靠在一起,站在窗口,看着青羊河的睡缓缓流动。
    陆小草和骆青山都知道彼此在等待着什么,但是两个人都不说话。骆青山给陆小草讲了一些他在火车上遇见的事情,陆小草听的不亦乐乎。
    夜色渐渐浓了,骆青山查看了租住的旅客都回来了,便关了旅馆的大门,来到陆小草的房间跟前,门开着,是陆小草给骆青山留的。
    骆青山没有开灯,但是在月光下骆青山看得见陆小草的脸,她安静的坐在床头。
    夜色中陆小草的身影笼上一层白色的光晕,天女下凡一样。骆青山轻轻走过去,坐在陆小草的旁边,目光深情的望着她。
    陆小草很羞涩的低头,黑暗中骆青山看见陆小草的胸脯起伏,呼吸也重了很多,骆青山说:“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双手握住陆小草的手,仔细看着陆小草精致的脸庞。陆小草也缓缓抬起头,眼神明亮,黑暗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小草,你紧张吗?”
    陆小草点点头。
    “我也有些很紧张。”
    骆青山的手心里已经被汗湿透了,他匆忙间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抚摸陆小草的脸庞,光滑的皮肤像丝绸一样,骆青山的手指在陆小草的脸上滑动,骆青山似乎在触摸一件雕塑一样。
    “很柔软。”骆青山自言自语地说。陆小草紧缩在骆青山的怀里,像一只幼鸟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陆小草的头发永远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骆青山喜欢这种感觉。
    “小草,我要把你娶回家,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骆青山很动情地说,因为黑夜的渲染,这句话便有了更加动人的诱惑力。陆小草依偎在骆青山的怀里没有说话,双手环过骆青山的腰际,越抱越紧。骆青山再这样一片朦胧的夜色中,缓缓解开陆小草的衬衣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来。
    陆小草腾出环在骆青山腰际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说:“我来。”
    骆青山也急忙褪去了自己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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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第八章

    月光明亮,所有的事物都被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包括陆小草赤裸着的身体。
    骆青山就坐在陆小草的对面,同样赤裸着身体,同样有着乳白色的光晕,两个人一语未发,骆青山宁静的注视着陆小草的身体,如同在观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陆小草羞怯的低着头。
    这让骆青山想起了他和陆小草上一次的简单对话。还是在骆记旅馆的登记室,时间稍微早点。那天他和陆小草聊完天,陆小草要走的时候,骆青山拉住陆小草的手,犹豫好了半天,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陆小草当时侧对着骆青山,骆青山说出的那句话尽管模糊,但是她听的一清二楚。那句话就像一颗钉子一下把她钉在那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骆青山的声音,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骆青山看到陆小草的犹豫,又解围似的说:“你——要是不愿意,我知道,这个做法确实很突然,你不要往心里去,就当我没说。”说完骆青山苦笑一下,以掩饰造成的尴尬。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黑暗中看不清陆小草的脸,不过当时她的脸早就红透了,而且烫的厉害。
    骆青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小草,轻轻亲吻着陆小草的耳朵,声音压的很低,说道:“对不起。”
    “我暂时过不了这一关。”陆小草说。
    “我送你回屋吧。”骆青山舒心的安抚陆小草的情绪。
    “对不起。”陆小草重复说了这三个字,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
    骆青山再没有回应,搂过陆小草纤瘦的肩膀,一起上楼。
    此刻的骆青山想着当时的情景,再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陆小草,心里反而有些不忍心,他最后问了陆小草一次。
    “你真的愿意吗?”
    陆小草点点头,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应该是陆小草一生中最羞涩的时刻。
    骆青山将手放在陆小草的脸上,轻轻抚摸,从额头到鼻子,再将手滑倒陆小草的耳朵下,脖子上。骆青山觉得陆小草的皮肤特别光滑,似乎表面有一层油脂。当骆青山的手滑到陆小草的肩膀上时,他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陆小草身体的抖动。原本光滑的皮肤因为紧张而起了鸡皮疙瘩。骆青山附在陆小草的耳边,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放轻松,不要紧张。”骆青山安慰着她。
    浅浅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
    陆小草点点头。
    “你像一只兔子。”
    陆小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一下,还用她的小拳头对着骆青山的肚子捅了一下,骆青山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说:“有些调皮啊!”他挠着陆小草的痒,也摸到了陆小草的胸罩的扣子的地方。
    骆青山的手停留在那条窄窄的带子上,一动不动,如同触到了某个机关。
    “我要解开了?”
    陆小草把头埋在骆青山的怀里没有出声,双手用力揽着骆青山的腰。
    月光下,骆青山看见陆小草浅色的胸罩几乎快要和皮肤融为一样的颜色,镀上一层看似薄薄的月光,光滑莹润,轻微的颤动似乎就可以激起水波,像一片乳色的水泊。
    骆青山笨拙的解着陆小草的内衣扣子,因为是第一次,鼓捣了很久才解开,绷紧的带子弹了一下之后便彻底松弛,陆小草在那一瞬间再次颤抖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样。
    骆青山扶着陆小草的脸,陆小草把头抬起来看着骆青山,骆青山几乎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眼泪。
    此刻的陆小草算是真正完完全全裸露在骆青山的面前,骆青山将手轻轻移动,落在了陆小草小而饱满紧致的乳房上。这情景让骆青山想到了苏杭,那个微胖的姑娘和她硕大的乳房。骆青山看到陆小草的乳房是这个样子的,忽然对苏杭的乳房产生了一种嫌弃的感觉,苏杭硕大的乳房忽而有了一种肥腻的感觉,虽然骆青山没有摸过,但是那种感觉就跟真的摸过一样。
    骆青山再仔细看看陆小草的乳房,更觉得它的可爱。
    陆小草用脑袋顶着骆青山的肩膀。骆青山将她扶起来,陆小草的乳房正对着骆青山,他轻轻摩挲着,样子像是在揣摸着两件易碎品,动作极为小心。
    “是不是很小啊?”陆小草低着头,声音羞涩。
    骆青山微微一笑,说:“是有些小。不过,我又不介意。”
    “讨厌。”说着又伸着小拳头去捶骆青山的肚子。
    “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大的吗?”
    “我都可以啊。”骆青山的语气有些调皮了。他继续抚摸着这两件易碎的宝贝儿。
    陆小草这会儿已经放松了,她已经完全瘫软在骆青山的怀里,喝醉了一般。
    “什么感觉啊?”
    被陆小草这么一问,骆青山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害羞了,竟然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软软的,像两只特别乖巧的兔子。”骆青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贴切的比喻,心中自喜。
    “那你以前有没有摸过其他女生的?”
    “小的时候摸过我妈的。”思量再三骆青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你肯定还摸过其他女生。”陆小草撅着嘴做出生气的样子。骆青山用鼻尖去碰她的鼻尖,来回摆动,又往她的脸上吹了口热气,让陆小草因为发痒而笑起来,骆青山随即用自己厚厚的嘴唇压向陆小草小巧玲珑的嘴唇。
    陆小草短暂的微弱抵抗之后便完全沦为骆青山的猎物,骆青山将手沿着陆小草平坦光滑的小腹往下探寻,骆青山摸到了陆小草腹沟,肚脐,再往下的时候被陆小草挡了下来,陆小草此刻紧贴着骆青山健硕的身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随着气息摇摆不定,如同一棵被风吹弄的树。
    “我怕,你能不能温柔点?”
    骆青山没有回答,继续吻她。
    “嗯。”迟来的回答。
    “我会轻点的。”骆青山贴着陆小草的耳根说道,他轻吻陆小草的耳朵,耳朵的敏感让陆小草的身体有了一阵抖动。
    陆小草放开了骆青山的手,任由它沿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游走。
    月光似乎更加浓郁了,夜空中朦胧的画面最容易让人沉迷,陶醉,然后失去理智。

    三天后,在一个干净美好的早晨,骆记旅馆的收报盒子里,出现了一封信,信封中间工整的写着“青山 收”,没有寄件人也没有寄件地址。
    骆青山十分疑惑的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字,一下就明白了这封信是谁写的——江先生。距离江先生的离开已经好久了,他现在出了待在阁楼里偶尔还会想起江先生的模样来,其他时候似乎是把江先生给忘了。
    看到这封奇怪的信,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又在骆青山的脑海中复活。
    骆青山心里开心极了,独自跑到小阁楼里才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信封里装着一张报纸,还有几张稿纸。骆青山没有先去读信,而是把报纸摊开,在清晨的阳光下细细看起来。大概扫了一眼,骆青山在报纸的另一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题目——《青羊河》:
    黄昏
    青羊河灯火通明
    水面升起众神,波光粼粼
    在乌云和风的裂缝里
    众神晚餐
    他们喝苦茶
    抽烟
    在烟雾缭绕中朗诵诗歌
    慷慨激昂
    一杯水倾斜,晃动
    晚餐摆放在赤红的天空
    侧耳聆听众神之言语
    透过土地
    干燥的石头是众神的床铺
    或牙齿
    它们栖居大地
    诗歌落地加以雨水
    石头上便生长出众神的眼睛
    思想的骨骼和心爱的少女

    骆青山看完才懂得了江先生的用意,心里一阵泛酸,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江先生只是为了让他看到这段文字,其他的都没有意义了。他放下报纸,又拿起稿纸,翻开,熟悉的字体。
    “小老板,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呢,觉得时间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应该远离这个地方,我知道我给这里留下过伤痕,但是我又时常得到来自内心的谴责,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写封信给你,或者给她。
    我现在在另一个小城,说了或许你也不知道,也就不说了。离开旅馆后,我去了很多个地方,但是始终没又一个地方能让我找到在骆记的感觉,一个人四处流浪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小城了租了一间房子,普通人家的房子。地势很高,这里也有一条河,名字叫葫芦河,我每次从窗户里看出去,看到一条河流在阳光下缓缓流动的样子,我就会记起青羊河,记起我们在那里的日子,原来,我还是很在意那里的。
    我不知道此刻的你在干什么,还是在看书吗?或者是写作?生活在旅馆里的人还好吗?从心底讲,我也不知道这封信的主题是什么,就说些闲散的话,算是倾诉了。这张报纸是前些日子出来的,离开旅馆,青羊河就成了我的梦,写了些关于青羊河的文字,没想到发了出来,觉得挺有意义的,就寄过来,算是留念。
    说到这里,有些话实在是无法憋在心里,菲菲,她还好吗?”
    骆青山看到这里,心里就酸楚起来,仿佛有人在心上狠刺了一刀。尽管自己对林菲菲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毕竟一起度过了那么快乐的时光,可是现在她身在何处,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一概不知。心里又有了深深地悲哀。
    “我现在想来,心里确实有些后悔了,当初我应该带她走的,我知道我把她给毁了,我对不起她,这会是我一辈子的愧疚。
    我想你们都是恨我的,这我知道。
    总之,在青羊河的日子,是我漂泊的过程中,最美的日子。也许我是一个内心软弱的人,不敢去面对这样的事实,我曾渴望过回去,但是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不能回去,那样会重新揭开所有的伤疤,而有的人也许刚刚痊愈。
    还记得我第一次到骆记旅馆的时候吗?那天下着雨,我感觉你把我当作坏人了。而事实是,我果然是个坏人。
    这封信我没有写我的地址,投进邮箱的时候我也不确定这封信能不能到你的手里,如果到了,算是万幸,如果没到,就算天意吧!”
    后面是落款,一个笔迹苍劲的江字。
    骆青山看完这封信,莫名地感觉让他想哭,坐在阁楼的床上出神,陆小草上楼来他都没注意,陆小草看见骆青山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从背后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骆青山这才回过神来。陆小草见他眼睛红红的,问道:“你怎么了?大白天的,哭什么?”
    骆青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慌张用手背抹了几下眼睛,陆小草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掏出手绢给骆青山擦眼睛。
    “出什么事儿了?”
    骆青山把信给陆小草看,陆小草没有仔细看内容,单单看到信后面的那个江字,就明白了。也没有多说话,握着骆青山的手静坐在骆青山的对面。
    女孩子永远都充满了母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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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世间的事情真的好像是给人安排好了的,就等你去一步一步的踩着给你安排好的步子走了。
    第二天,骆青山正在登记室闲坐着,忽然看见门口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走过去,他急忙跑出门去,对着前面的人影大喊道:“徐亚敏?”
    前面那个人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下骆青山。果然是徐亚敏,不过她看了一眼骆青山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徐亚敏?”骆青山跑着跟上去。
    徐亚敏一直自顾自的走路,没有搭理骆青山,骆青山当初的那一巴掌徐亚敏是不会忘记的。
    骆青山跟在徐亚敏后面走了一会儿,徐亚敏也不耐烦了,停住脚步,大声骂了一句:“你有病吗?跟着我干吗?”
    骆青山并没有因为徐亚敏对自己的辱骂而生气,他盯着徐亚敏的眼睛,说:“你知道林菲菲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徐亚敏说完转身就走,骆青山继续跟着走,走了几步,徐亚敏转身进了一家酒吧,骆青山也跟着进去。
    酒吧里闪烁着俗气的彩灯,下午的时候酒吧没人,空空荡荡。徐亚敏要了一大杯啤酒,骆青山也要了一大杯啤酒。
    徐亚敏坐在沙发上,骆青山坐在她旁边。
    “麻烦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真不知道林菲菲去哪里了!”徐亚敏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不一会儿,啤酒杯就见底了。骆青山又重新要了一大杯啤酒,递给徐亚敏,徐亚敏也没有客气,拿过来就喝,喝了几口之后就被骆青山挡了下来。
    “她现在还在学校吗?”骆青山问。
    徐亚敏很不耐烦地说:“不在。”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徐亚敏又补充道。
    “我不问这个。”
    “那你想知道什么?赶快说,说了赶快走,别再烦我了。”
    “她回来后,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徐亚敏继续喝啤酒,隔了好长时间才跟骆青山说:“她回来后,没几天就退学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她爸爸呢?”
    “我不知道。”徐亚敏很是敷衍。
    “说。”骆青山大喝一声,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徐亚敏许是一下被骆青山震住了,呆呆地看着骆青山,极不情愿的说:“林菲菲转学不久也调走了”
    骆青山刚才因为冲动而充满力量的身体一下没了力量,瘫坐在沙发上。
    徐亚敏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再问我了。”然后她拎起包就走了,骆青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哭了起来。
    酒吧里的服务员看着骆青山的样子,还以为刚才骆青山喝徐亚敏两个人因为感情而吵架呢,在柜台里面和另一个服务员低头耳语。
    晚上陆小草回来看见骆青山躺在登记室得床上,醉得不像样子,旁边吐了一堆。陆小草气不过,一边打扫屋子一边支支吾吾得哭了起来。骆青山迷迷糊糊还算有点意识,嘴里念叨着:“小草,对不起,对不起。”
    陆小草语气埋怨的说:“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打你骂你。”说罢,又呜呜地伤心起来。

    第二天骆青山醒来的时候看见陆小草坐在他的旁边,眼睛红肿,神色憔悴。骆青山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
    陆小草见骆青山醒了,说:“你终于醒了。”语气依旧带着生气。骆青山摸摸自己的头,又揉揉眼睛,陆小草责怪归责怪,还是很体贴的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递到骆青山嘴边。
    骆青山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慢慢记起来自己的丑态,不好意思的说:“小草,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还知道你昨天什么样子啊!”陆小草接过骆青山喝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唉——”骆青山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骆青山没有回答,江先生寄来的那张报纸还在床头,他拿起来,说:“你说事情怎么会成这样呢?”
    陆小草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那现在也没办法啊,两个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能怎么办呢!”
    “我就是不忍心,菲菲是我的好朋友,而江先生,也不是个坏人。”
    陆小草沉思了一下,说:“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别说他们了,你快起床,洗一下脸,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骆青山点点答应。
    等骆青山吃完东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仿佛一下顿悟了似的。他喊了陆小草的名字,然后就听见陆小草上楼来的声音。陆小草推开小阁楼的门,脚还没跨进来呢就听见骆青山说:“小草,我们结婚吧!”
    陆小草怔住了。
    “小草,我们结婚吧!”骆青山又重复说了一遍,语气缓慢,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
    陆小草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步一步的移动到骆青山的跟前,骆青山一把就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在她的耳边说:“小草,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陆小草的眼神一下就模糊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便一齐涌了出来,脸上顿时就挂了两条小溪。她听着骆青山的声音,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和幸福。
    骆青山依旧在一次又一次的问她,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点头,骆青山就把她抱的更紧了。

    骆青山和陆小草做了这样的决定后,骆青山很快也告诉了骆大年和蒋春花,虽然二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准备和他们未来的儿媳妇正式见面。
    时间定在晚上,地点在旅馆的一间大房子里,骆大年从附近饭馆订的菜,摆了一圆桌,看起来很丰盛。而且骆大年和蒋春花都穿了平日里不穿的新衣服,虽然和陆小草平日里也经常见,但毕竟今晚这顿饭的意义不一般。
    陆小草今晚也打扮的特别美,头发梳洗的整整齐齐,脸上抹了脂粉,精心打扮过的陆小草活脱脱一个电影明星。看到陆小草这么漂亮,骆青山心里也乐开了花。
    餐桌上,骆大年初次尝到了当公公的感觉,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多的时候就是对陆小草笑,然后默默地吃菜。骆青山在父母面前也显得害羞,不怎么说话,忙着给其他三个人的碗里夹菜。而蒋春花就不一样了,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心里简直跟开了花儿一样,拉着陆小草的手,欢喜的不得了,和陆小草说了许多的话儿,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只有小骆淑还和平日里一样安静,因为今天突然有了这么多好吃的,跟过节一样,她只顾着自己吃东西了,对今天的意义没有多少在意。
    陆小草也很害羞,平日里常见面的房东老太有一天竟然要成了自己的婆婆,这在心里是一种很尴尬的关系,但她不得不面对这一关,听着蒋春花高兴的跟她说话,她只好不停地点头,应和。第一次见面,感觉到底还是比较生疏的。
    骆大年说:“你这老婆子,让娃先吃饭,饭都凉了。”
    蒋春花笑得一脸红晕,说:“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快吃饭。”她指着满桌子的菜说:“多吃些,都是青山要的菜,他说你爱吃。”
    骆青山抿着嘴笑。
    陆小草拿起筷子,却发现自己的碗早就被骆青山加满了菜。
    席间,蒋春花又说了许多骆青山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无论说好事儿还是坏事,她最后总能说到骆青山的优点上去。骆青山觉得母亲今晚说的那些夸他的话,比以往所有的话加起来还要多呢。
    “小草,你看什么时候让青山也去见见你的家里人?”骆大年说。
    陆小草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应对,侧着脸看了一眼骆青山,骆青山立马明白了陆小草的意思,说:“爸,你说这个干吗,闲了我自然就去了嘛!”
    “就是。”蒋春花应着。
    骆大年被这么一反驳,脸上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暗红的脸上满是皱纹。
    晚饭结束后,骆大年和蒋春花带着骆淑回了老院子,骆青山让他们留下来住在旅馆呢,她们硬是不肯,只好让他们回去。
    等一切收拾停当,骆青山和陆小草像往常一样在小阁楼说话,陆小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看起来不怎么高兴,骆青山还以为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了呢。于是问道:“小草?”
    陆小草回头看他。
    “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我爸妈刚才说了什么你不喜欢听的话?”
    “不是。”陆小草解释说。
    “那是怎么了?饭不好吃吗?”骆青山追问。
    “也不是,你爸说让你去见我家里人,可是,我不想回去,但是不回去的话,我们又接不了婚。”陆小草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骆青山温柔的双手捧着陆小草的脸说:“小草,我们现在都是大人了,都要结婚了,不能有小孩子脾气了,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回去一样了,你妈妈现在一个人生活,还没有你的消息,心里肯定很难过,你也不能永远不回去,就算你妈妈当初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可她终归是你的母亲,那里,甘棠镇,永远是你的家。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带你回去,我们一起回去,我相信你妈妈肯定也是爱你的,也肯定会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的。”
    陆小草听着骆青山的话,很温顺的点点头。
    骆青山说:“开心一点,我现在觉得我们的未来距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只需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抓住它啦。小草,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陆小草被哄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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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第九章

    雨停了,这场雨一共下了十五天,当骆青山在一场安稳的睡眠后,醒来看见从窗户里照近来的阳光,兴奋的几乎喊了出来。被雨水长久冲刷后的世界异常明亮清澈,空气里没有丝毫杂质,干净,新鲜,用力吸一口感觉身体都变轻了。明亮的光线像一束鲜艳的花朵,照耀在屋子里的陈设上,仿佛一切都是新的一样。
    骆青山开心极了,他赶忙穿了衣服去找陆小草。
    学校北门已经完全被封闭,骆青山去看过一次,学校门口破裂的管道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其他的景象还是老样子,基本保持着那天塌陷的样子,还能看见大坑里变形的铁门,破碎的招牌,还有被遗弃的商品。
    那条街上没了人,也就没有做生意的人。校方在学校另一个方向开了一道临时用的大门,所有的小摊贩都转了场地,骆记旅馆所在的那条街显然是没落了。
    而骆青山家的老院子,也塌得没有了样子。
    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骆青山都要准备去睡觉了,骆大年叫住了他,说:“咱们一家子今天都在,说点事情,咱们商量一下。”
    骆青山又重新坐下来,蒋春花在里屋把骆淑哄睡觉了才出来。
    骆大年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想的差不多了,听一下你们的想法。”
    “啥事?”蒋春花问。
    “爸,啥事儿你就说吧!”
    骆大年的烟没有离嘴,说:“我想把旅馆转让了。”
    “为啥?”不等骆大年说完蒋春花就问道。
    “你听我慢慢说,急啥?”
    “这里过不了多久肯定要重新建设了,我们现在脱手吃不了亏。我都调查了,这场雨把门口给塌了,就这样围起来,啥都没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块地皮肯定要重新建设呢,这块地皮当初建设的时候本来也就是个凑合事儿,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现在这档子事儿一出,旅馆也开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且这次大雨,不止塌了这一个地方,你仔细想想,要大整了。学校在那边新开了一道门,你没见这几天各种建材都往那边运着呢,这个门,怕是要封起来了。”
    骆青山在一边听得很仔细,对蒋春花说:“我爸说的挺有道理的。”
    蒋春花反驳说:“那要重新建设,我们可以到那边继续开嘛。”
    “你说的轻巧,你也不看看那边的地皮都是干什么的,你再想一想,咱们当初开这个店面花了多少钱,这些年咱们挣了多少钱,现在是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要是把咱们这些年挣的钱再投进去,等咱们死了怕都收不回来。”
    蒋春花也沉默了。
    “拿转了我们住哪里?老院子都塌了。”蒋春花已经有些生气了。
    “我又没说现在就转,你急什么嘛!”
    骆大年沉思了一会儿,说:“老院子我也准备转了。”蒋春花和骆青山都没有说话,骆大年转了话题说道:“青山,你以后想干什么?小草跟你是什么打算?”
    骆青山说:“还没有其他的打算。”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先听听。我打算把老院子也转了,完了回老家,在老家给你们买套房子,你们再寻个生活去。老院子修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现在人家时兴住楼房,你到时候结婚也好办,你说呢?”
    骆青山没有说话。
    蒋春花看了一眼骆青山的表情,说:“这事儿咱们再慢慢商量吧,用不着这么赶鸭子上架,不早了,都睡觉吧,再想想吧!”
    骆青山沉默着上了楼,回了小阁楼,关上门。
    陆小草此时也没有睡,听到楼上骆青山的脚步声,知道骆青山回来了,便翻身起来,穿着睡衣,小心翼翼的走上阁楼,敲开了骆青山的门。
    骆青山见陆小草进来,说:“怎么还没睡?”
    陆小草走道骆青山身边,坐在床沿上,说:“我一个人害怕,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骆青山摸摸她的头发,对她微笑。
    熄灯后,骆青山和陆小草两个人挤在阁楼里那张小小的床上,骆青山在外面护着陆小草,但他看起来有随时掉下床的危险,陆小草紧紧的抱着骆青山的身体,把头深深的埋在骆青山的怀里,骆青山闻着陆小草的头发的香味。
    陆小草说:“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
    “没有,哪里不开心了!”
    “你就别骗我了,我感觉到了。”
    “那你说说你怎么感受到的?”
    “你的心跳。”
    “心跳?”
    “嗯嗯。你的心跳都没有力气。”
    骆青山一只手抚摸着陆小草光滑的肩膀,说:“真没事儿,行了,快睡吧。”

    这天,吃过午饭,蒋春花跟骆青山使了个眼色,把骆青山叫到里屋,又跟他嘱咐说:“你什么时候带着小草回趟家,去见见她的家人,你们两个的事情也就能尽快定下来了。”
    “妈,小草说等闲了再回去呢!”
    “啥时候能闲下来?不能这么耽搁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小草要是怀孕,那就把名声坏了。”
    “妈——”
    “这种事情我当妈的还看不出来嘛。”
    骆青山很是不好意思。
    “你们两个早些见见家人,要是事情定下了,我也就不管你们两个了,可是事情没有定下来,我们还不知道人家家里人的态度,这万一,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嘛!”
    “我一定会娶她的。”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妈,我再和小草商量一下。”骆青山答应说。
    但是在这次谈话没几天后,骆青山终究没有听蒋春花的话,选择和陆小草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儿子大了,骆大年和蒋春花也不好说什么,一方面任由他去,一方面用陆小草终归是要成自己儿媳妇的理由来自我安慰。
    在这件事情上,蒋春花倒是很是担心,但骆大年反而有些开心,是不是跟蒋春花开玩笑说:“担心啥,你就等着抱孙子不就好了嘛!”蒋春花这时就给他翻一个白眼,骂说:“就你们当男人的放心。”
    陆小草自己心里也特别忐忑,和骆青山住在一起首先是她提起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该要找一个归宿稳定下来了。
    当她那天夜里跟骆青山说起的时候,骆青山还是一脸诧异,说:“这样不好吧!我妈知道我们的事情,前两天还跟我说呢,让我尽早去一趟你家,看能不能把咱们的事情定下来。”
    “我不想回去。”
    “那我们这样,岂不是败坏了你的名声?”
    “我不怕,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也就认定你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陆小草说着语气中不觉已经带有哭腔。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过你家我们还是一定要去的,要不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
    陆小草点点头,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纸包,说:“我把这个交给你,把我也交给你。”
    骆青山把纸包拿在手里,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来这儿所有挣的钱。”
    “傻瓜,你拿着就好了。”骆青山拍着陆小草的脖颈说。
    夜晚就此安静下来。

    渐渐的,骆大年和蒋春花对骆青山和陆小草的关系也就默认了,现在这样就算是一家人了,回陆小草老家的事情也就逐渐搁浅了。
    骆青山时常在夜里想,他和陆小草之间的爱情,一定会圆圆满满,他很庆幸自己在这样的年纪遇见了陆小草,这个美丽,贤惠的姑娘。
    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时,他早已在脑海中把这辈子就走了一遍。
    恋爱。
    结婚。
    生孩子。
    然后看着孩子长大的同时自己再慢慢终老,两个人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夏天即将过去,已经能够感受到秋天的气息了。天空很高,蓝色的天空底色上白色的云朵缓慢移动,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这个小城,青羊河闪闪发亮,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树都有着温暖的模样。
    师范学校的旧门口自从塌陷后就再没修整过,装了几个栅栏围了起来,一直保持着它当初破碎的模样,仿佛是为了纪念那场大雨。街道上做生意的人所剩无几,大都搬了地方另寻出路,而如今那里又多了一个用途,那条街道的居民把大量的生活垃圾倾倒在那个巨大的坑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陆小草继续到纺织厂上班。
    蒋春花终归是同意了骆大年的想法,不过想等到年底了再处理这些事情,不过打算先将老院子转让了。
    那天,陆小草下班回来后,见骆青山在小阁楼倒腾东西,便凑过去一探究竟。骆青山看见陆小草来了,也高兴的招呼她过来。陆小草看见一地狼藉,问道:“你这是干嘛啊,翻箱倒柜的?”
    “小草,”骆青山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搬下去,一起住二楼那间大房子。”
    “真的?”陆小草的眼睛里也满是欣喜。
    “嗯嗯。”
    陆小草开心的扑到骆青山的怀里,差点将骆青山推倒在地上。
    “我这会儿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搬到下面去,我们要好好收拾一个我们的家。”
    陆小草一个劲儿的点头,脸上笑开了花儿。
    第二天陆小草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她专门跑到市场去买了一些新的装饰品带回来。两个屋子里的东西上上下下搬了一上午,蒋春花看着两个孩子那么开心,心里也释怀了,心想,那就这样吧,随他们年轻人去吧,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
    下午,陆小草突然想起来还缺一点东西,就在纸条上列了一个单子,让骆青山再去趟超市。
    骆青山走后,再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她就到阁楼上转了转,看看再有啥落下的没。小阁楼重新空无一物,弥漫在屋子里的只有尘埃和阳光。
    陆小草伸手去拿丢在墙角的一本旧书,可是一碰床边,那本书就沿着床和墙的夹缝掉下去了,陆小草心想骆青山那么爱书,不能把这些书丢了。便自己去挪床,想把书取出来。等废了好大劲儿终于把床挪开了,却发现床下放着厚厚的一摞书,她拿了一本书,是骆青山比较喜欢的书,她还在心里责备骆青山把书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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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然后她把那一摞书整体拿起来,转头间看见了书下面压着的小孔,陆小草把眼睛凑到跟前,看过去,她之前住的房子的内景一览无余。她突然受了惊讶一般,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她看见书的边角夹着一张纸条,她轻轻地抽出来,是一张漂亮的纸片,上面写着一些诗句,还有她的名字。
    陆小草的心乱了。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孔,脑海中闪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她仿佛可以看到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及许多更坏的想象。
    就在这时,骆青山回来了,他推开阁楼的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陆小草含满了眼泪的眼睛。然后才注意到那个裸露在外的小孔。骆青山一脸惊恐,说不出话来。
    陆小草眼里的泪花打转。
    骆青山仿佛看见了极为恐惧的画面,表情僵硬。
    四周很静,所有的东西都很轻。
    片刻之后骆青山躲开陆小草的眼睛,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只听见蒋春花的喊声:“青山——青山——”
    骆青山消失在街口。
    陆小草在骆青山跑出去的那一刻泪如雨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仿佛天都塌了。她扶着床沿缓缓起身,又扶着墙壁一步一步下楼去。
    蒋春花上楼来,看见失了魂魄似的陆小草,焦急的问道:“小草,出什么事情了?”
    陆小草眼泪不停地流,没有说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蒋春花说话。
    蒋春花心里更着急了,连问了三遍,但是陆小草都没有回答,蒋春花很无奈的下楼,没走几步,哭声就出来了,边哭边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骆大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拖着一条瘸腿,用拐杖用力的敲打着水泥地面。
    一会儿陆小草就背了个小小的包袱出来,脸上也被眼泪濡湿,耳边几缕头发沾在脸上。看见骆大年和蒋春花坐在门口,陆小草湿着眼睛看着骆大年和蒋春花,眼泪就流的更加厉害了。
    三个人对视了几秒,陆小草就转头出了门,骆大年和蒋春花看着陆小草的背影,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蒋春花哭得更难过了,骆大年一边敲打地面一边沉重的叹息着。
    陆小草也走了。
    骆记旅馆那一晚灯火通明,在小城的夜色里像一堆燃烧的火焰。骆大年和蒋春花一直呆坐在门口,他们两个在那一瞬间仿佛又老了许多。
    似乎是在等待,却又不知道在等待谁。今天从骆记旅馆的大门里出去的这两个人,都成了两个人心里的伤口。
    一直到了很晚很晚的时候,骆青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头发零散,目光无神,衣服也占满了泥土。他喝醉了一样摇摇摆摆的回来了。看见骆大年和蒋春华,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爸,妈。”
    骆大年很生气的摔了一下拐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蒋春花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简直是在被一把刀子剜肉一样的疼,她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泪花,哽咽着对骆青山说:“小草,她走了。”
    骆青山听到这个消息,眼泪也掉下来了,一股一股的往下流,又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跪在蒋春花的跟前,把头靠在蒋春花的膝盖上,蒋春花双手环抱着骆青山的肩膀,母子二人构造了一幅相依为命的图画。
    一个母亲伟大的缘由,就是能在子女无奈和绝望的时候让他们找到最温暖的归宿。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陆小草走了,骆青山连着三天没有睡觉,也滴水未进,整个人憔悴的不像样子。他一直待在陆小草的房间里,似乎在那里,他还能体会到陆小草的存在,还能像往常一样,等待着陆小草的回来。蒋春花每次看着儿子红肿的眼睛,总要不自觉地流出眼泪来。
    骆记旅馆仿佛生病了一样,以前看它的样子,感觉像个贵族坐落在哪里,而现在,竟然有了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当夜晚的灯光亮起,骆记旅馆阁楼的灯光依旧长明,在茫茫黑夜里,如同一点渺茫的希望被围困在茫茫黑暗中。
    骆记旅馆从此冷清了很多,自从旅馆里除了那件事儿之后,租客们都搬走了,诺大的骆记旅馆,现在只住着四个人,空空荡荡,无处不散发着凄凉的味道。
    骆大年那几天心里苦闷极了,当初他看陆小草和骆青山情投意合,而骆记旅馆没有前景了,想着把旅馆和老院子转让出去,拿这笔钱给他们小两口买房买车,他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安度晚年了,去乡下,他这前半辈子挣的钱够给他和老伴养老了,再在乡下谋个生计,日子还能过得不错,再等陆小草和儿子结婚,生个大胖小子,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带孙子。
    可是现在,谁能想到事到如今还会出这档子事情。
    他越想心里越堵塞,那天中午吃过午饭,骆大年就拄着拐杖出了旅馆,往日里心高气傲的他现在完全没了精神,走在路上,眼睛只顾着前面的路,就算有人打招呼他都不敢回应。
    深深地自卑。
    他甚至可以想象,人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他们一家人的,离开这个小城,成了如今唯一的出路。
    他原本想亮亮堂堂,极为光彩的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没想到如今竟然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要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想到这里,他就更羞愧,自觉无地自容了。
    骆大年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都没回来,蒋春花打听了许多人,都说没有骆大年的消息,蒋春花一想到这几天骆大年一直闷闷不乐,一语不发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着急了。
    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一辆警车开到了骆记旅馆的门口,这样的情景倒是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车上下来了两个警察,蒋春花看到警察走进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不会是要来抓骆青山吧!
    不等蒋春花开口,其中一个警察问道:“这儿的老板是骆大年吗?”
    蒋春花点点头,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骆青山此刻反而有种特别的冷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另一个警察说:“骆大年醉酒,在青羊路发生车祸,现在正在县医院抢救——”
    话没说完,蒋春花就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一直待在里屋的骆淑听见母亲在哭,跑出来一看,也跟着大哭起来。
    骆青山眼睛里也有泪水,不过他强忍着眼泪问警察:“能不能带我们去。”
    那两个警察看着母子三人,点头同意。
    骆青山把母亲扶起来,蒋春花此刻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刚要上车的时候给边哭边给骆青山说:“青山,青山,你快去里屋,里屋的枕头下面有钱,你先去拿。”
    她把骆淑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一松手就会把她丢了一样。
    蒋春花拖着骆淑踉跄着走上医院高高的台阶,骆青山搀扶着泣不成声的母亲,最终在病房里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骆大年。
    骆大年浑身是血,身上包满了纱布,身上还有好多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管子,蒋春花吓得先把骆淑的眼睛蒙了起来,可那又有什么用呢,骆淑哭得伤心极了。
    骆青山把脸转过去,眼泪终于下来了。
    “你走了,我们娘仨怎么活啊!”蒋春花凄厉的哭声在医院的楼道里回荡。

    医院里的楼道黑漆漆的,刺鼻的药味,年代久远的白墙,墙根下面有一截绿漆粉刷的边沿,偶尔有来往的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脚步匆匆。木制的过道椅子,骆青山和蒋春花并肩坐着一半椅子,另一半上躺着熟睡的骆淑,楼道里冰凉,骆青山把自己的外套盖在骆淑的身上。
    楼道里很安静,骆青山能够清楚的听到骆淑熟睡时的呼吸声,蒋春花一言不发地坐着,眼泪默默的流,没有停过。
    蒋春花觉得自己命苦极了,当年嫁给骆大年,骆青山三岁的时候,骆大年就遭了一次车祸,残废了一条腿,她一个人照顾两个人,幸幸苦哭终于熬过了那段时间,后来在家人亲戚的帮助下开起了这家旅馆,自己又做了几年烧烤,虽然每天也是起早贪黑,但日子终归是过得有滋有味。
    骆青山也长大成人,能担当起这个家了,再后来又遇见小草,一个很不错的姑娘,蒋春花觉得自己现在能闲下来,做奶奶,给骆青山带孩子了,可是谁知道骆青山和陆小草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本来就让人够愁的,现在骆大年又出了车祸,蒋春花觉得自己顶了半辈子的天一下就塌了,没有任何东西来支撑。
    想着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她心里就更加难受,眼泪流的更凶了。
    骆青山看着母亲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妈,你带淑娃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等爸醒了,我再叫你。”
    蒋春花觉得自己也该休息一下,她累了。
    蒋春花沉默着,转身用手在睡着的骆淑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骆淑睁开朦胧的眼睛。蒋春花说:“淑儿,醒来,咱们回去睡。”
    “那爸爸呢?”
    “你爸爸就先在这儿休息着,咱们明天再来看他。”蒋春花含着泪说。
    “你先回去,哥哥明天来接你。”骆青山说。
    骆淑很听话的点点头。
    蒋春花走后,骆青山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楼道里的时候,他的眼泪才掉下来。他责怪自己,心里有着万分的悔恨。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甚至早就计划好了未来的生活,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甚至没有给他留下回旋的余地。
    自己犯下的错,如今却让一家人来承担后果。
    陆小草离开,骆大年遭遇不错,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将骆青山完全摧垮了。
    第二天,医生告诉蒋春花,骆大年的那条腿保不住了。
    蒋春花这次没有嚎啕大哭,她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了一样,对医生点点头,骆青山又问医生说:“没有一点康复的可能吗?”
    医生很无奈的摇摇头,说:“没有。”
    骆青山神情痴呆的点点头。骆大年已经失去一条腿了,这样的结果让他怎么接受?
    “先别告诉他吧!”蒋春花说。
    骆青山看看母亲的脸,跟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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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骆大年的康复治疗需要一大笔钱,骆青山返回旅馆去取存折,当他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旅馆的门开着,他还以为是遭贼了呢,推门进去,迎面看见了坐在门厅沙发上的陆小草。
    陆小草回来了,可是骆青山高兴不起来。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过了一会儿,陆小草说:“我都听说了。”
    骆青山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陆小草也眼含泪花,她没想到骆青山在短短的几天里,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悔恨自己当初的行为,但是更多的确实心疼,她走到骆青山的面前,抱住骆青山消瘦的身体。
    骆青山还是深爱着陆小草,他紧紧抱住陆小草,感觉抓住了能够救他的一根稻草。
    他带泪亲她的唇,解她的衣服。
    是宣泄也是拯救。
    陆小草做了饭,熬了鸡汤,和骆青山一起去医院。
    蒋春花陪在骆大年的床前,双眼乌黑,几天下来,面目几乎完全老化,灰白的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几天都没换了,看着让人想哭。骆青山先走进病房,然后在蒋春花面前站下来,回头看看门口怯懦不敢进门的陆小草。
    骆青山又看看母亲,蒋春花看到了骆青山的犹豫,也回头看看门口,陆小草拘谨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饭盒。蒋春花的眼睛里又有了眼泪,但是没有流出来,在眼眶里盈盈打转。
    她招招手,唤陆小草过来,陆小草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跟前,看见床上昏迷的骆大年,眼泪马上就在脸上留下两道流痕,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陆小草把带的东西放在病床跟前的柜子上,站在蒋春花的面前看着蒋春花苍老的样子。蒋春花轻轻握住陆小草的手的那一刻,陆小草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受,蒋春花苍老的皮肤的温暖让陆小草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宁静,像海洋一样的博大。
    陆小草像个女儿一样蹲在蒋春花的膝盖上,她看见蒋春花发黑肿胀的眼眶,陆小草心里更加难受,眼泪也更加汹涌的流。
    骆青山把脸转过去,抹了一把眼眶里还没流出的眼泪。
    蒋春花把陆小草的手紧握在手里,感觉要永远也不放开的样子,她慈爱的看着陆小草,陆小草哽咽着说:“阿姨,对不起。”
    蒋春花又抚摸陆小草的脸,给她擦眼泪,尽管蒋春花粗糙的皮肤将陆小草的脸庞划得很疼,但她还是紧紧的贴上去,仿佛在接受一次神圣的洗礼。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陆小草哭着说。
    陆小草看着蒋春花皮肤上深深浅浅,曲折不定的皱纹,嘴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妈——”
    骆青山猛地转过身来。
    蒋春花哀愁的脸上浮现出一些艰难的笑意,她对陆小草点点头,几次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反而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看着她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也看到了希望。
    陆小草把蒋春花的手放在一边,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口袋,环绕好几层包裹着一个东西,本子般大。她匆匆忙忙的打开,然后递给蒋春花,眼睛里闪着泪花。
    骆青山仔细一看,是户口本,说:“小草,你——”骆青山说不出话来,停顿良久,他悔恨的说:“我对不起你,小草”
    陆小草自己擦干眼泪,站起来面对着骆青山,把骆青山眼眶里的泪也擦掉,微笑着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今后你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蒋春花说完之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里有着无限拓展的悲哀。陆小草和骆青山看着蒋春花憔悴的样子,骆青山说:“妈,你放心,这个家有我,和小草呢!”骆青山看了一眼陆小草,陆小草几把把眼泪擦完,转而笑脸去拿饭盒,盛饭盛汤给蒋春花,完完全全像个儿媳妇的样子了。
    两天后,骆大年终于醒了。

    骆大年醒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亏了先人了。”
    骆大年身体本来就比较瘦,这一场劫难之后,他几乎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了,眼眶下陷,两边脸上的肉很少,颧骨很高,样子可怕极了。他醒来的时候早晨天刚亮,骆青山坐在凳子上,趴在骆大年的病床边睡觉,蒋春花陆小草和骆淑三个人挤在另一张病床上。
    骆大年带着哭腔说出“亏了先人”那句话的时候把骆青山吓醒了,他急忙跑去门口开灯,灯一亮,蒋春花陆小草她们也醒了。蒋春花急忙跑到骆大年跟前,握住他的手。
    骆大年长久的昏迷之后,眼神特别无力。
    骆大年很吃力的说:“青山,青山。”蒋春花一把将骆青山拽到骆大年跟前,说:“青山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草回来了,她人呢?她回来了没有?”骆大年越发的吃力。
    “回来了,”蒋春花回答道,然后转头笑着对陆小草说:“小草,过来。”
    陆小草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前,两只手握在一起,互相摩挲,她和骆大年之间总归是有很大的隔阂,从陆小草来说,骆大年的受伤让她有种负罪感。骆大年侧着脸看着陆小草,缓缓说:“回来了就好,你是个好姑娘,叔虽然平时总板着脸不和你们说话,但叔的心是热的,心里明亮着呢。”
    骆大年说着说着,眼睛里不觉也有了泪花。
    蒋春花笑着说:“孩子们的事情定了。”
    骆大年很疑惑的往陆小草脸上看看,等待确认。陆小草微笑着点点头,说:“我要和青山——结婚。”
    骆大年听到这个消息,表情顿时舒展开来,连说几声好,激动的说话的底气都足了。骆青山和陆小草这件事儿的美满,骆大年如同了结了自己一个悬在心头很久的愿望一样,满心欢喜。
    一家人又闲聊了许多,转眼就天亮了。
    蒋春花让骆青山和陆小草带着骆淑回旅馆,做顿好饭,一家人虽然经历了一些不幸,但是现在,大家很美满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之前的日子,其乐融融,安静祥和。
    等骆青山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蒋春花和骆大年,两个老夫老妻互相打量,都没有说话,整个病房一下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虽然有过吵吵闹闹,但是彼此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看一眼就够了。
    骆大年握着蒋春花的手,眼睛里留着被岁月打磨过的温柔,他轻声说:“孩子们都走了,你说吧。”
    “我——”蒋春花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我说不出来。”蒋春花开始哭泣。
    “我不是还活着嘛,”骆大年咳嗽了一下,蒋春花急忙将床下的痰盂拿出来接到骆大年的嘴边。“来,你扶我起来。”
    蒋春花扶着骆大年的胳膊,骆大年下身一用力,突然就怔住了,他目光惊恐的看着蒋春花,下身又用力动了一下,骆大年一只手用力扯开被子,看到自己大腿以下的空白,突然就眼神涣散,浑身颤抖起来。
    蒋春花被惊吓得不知所措,只好慌乱的大喊“护士,护士,护士——”

    骆大年从此再没开口说过话。
    过了几天,骆大年的伤势有所好转,蒋春花便接他回旅馆休养。回去的那天,骆青山在轮椅上推着骆大年,到了骆记旅馆的门口,骆大年没有进去,而是在骆记旅馆的门口停留了很久。
    一种很强烈的陌生感,骆大年感觉自己反而成了骆记旅馆的客人。他盯着骆记旅馆的招牌看了很久,最后落下眼泪来。他现在也不怕别人看见,用粗糙的双手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眼泪擦掉,然后低下头,示意骆青山推他进去。
    周围的邻居也没有过多言语,看见骆大年在那儿哭,大家也都于心不忍,掩面叹息起来。
    大半辈子的光阴就耗在这个方寸之地了,或者,这就是一辈子的时光。
    陆小草暂时没去工作,在旅馆里认真履行着她作为未来儿媳妇的职责,对骆大年的照顾无微不至,这让蒋春花心里有些愧疚。
    陆小草毕竟还没有过门,而这孩子又特别勤快,什么活儿都抢着干,蒋春花跟她说了几次,陆小草总说“这是我该做的”,这让蒋春花又气又爱,气陆小草不听她的话,又爱这么一个好媳妇儿。
    秋天到了,气温也凉了。尽管有陆小草的陪伴,但骆青山依旧感觉这个秋天格外的凄凉。他不禁想起去年的秋天来。
    那个下雨的清晨,江先生拎着皮箱来到骆记旅馆。
    后来,陆小草也来了。
    去年秋天,这条小吃街还很繁华,不像现在街道空空,没有一点生活得气息,反而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无用之物。去年的骆记旅馆还很热闹,有那么一群总是嘻嘻哈哈谈笑风生的女工,还有其他的租客,大家平日里聊天也很开心,而现在,骆记旅馆就是一个空空的壳子。骆青山在心里责怪自己,将这一切过错的缘由都纠结在自己身上。
    陆小草和骆青山站在她们曾无数次看过夕阳的地方,桔红色的光芒温暖的照着她们两个人的脸庞,陆小草青春明亮的眼睛里有着迷人的光,而骆青山则更多了几分成熟,消瘦的脸上棱角更加明显。
    “小草,你为什么要回来呢?现在我都成了这副模样,我不想你以后跟着我受苦。”骆青山说。
    “我不怕吃苦的。”陆小草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特别生气,我想过永远离开你,但是当我做了很久的列车,突然感到累了,我想找的归宿就是你,我不能离开你。然后我就中途下车回家了,我想和你结婚,你猜我是怎么让我妈同意的?”
    “嗯?”
    “其实就像你说的,没有哪一个父母是恨自己的孩子的。我跟她说了你,我妈也没有阻拦,只说以后的日子要我自己去过,就随我了。当我回来后,听见你妈也说了这样的话,我想,这就是我们以后要走的路了。”
    “小草?”骆青山叫着陆小草的名字。
    “哎!”陆小草很调皮地回答。
    “年底,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小的地方,我们做点小生意,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你愿意去吗?”骆青山看着陆小草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陆小草的脸上隐隐浮现出红晕。
    “那——年底我们就结婚,好吗?”
    “嗯。”陆小草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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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22
    第十章

    五天后,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骆大年死了。
    死于自杀。
    早晨骆青山和陆小草还在睡觉,就听见蒋春花刺耳的尖叫声,他们慌乱穿好衣服,跑下楼去看,只见蒋春花趴在骆大年的床边嚎啕大哭。这情景一下将骆青山吓住了,他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怎么也不愿相信。骆青山和陆小草缓步走到蒋春花跟前,在灯光下看见床上骆大年扭曲恐怖的脸。
    骆大年脸色苍白,脸部因死前的抽搐而完全变形,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散开,嘴边还有吐过白沫的留痕。空气中散发着臭味,骆青山揭开被子,一股猛烈地臭味,是大小便失禁。
    陆小草因为突然的恶臭一下捂住口鼻转过身去。。
    骆青山看了一下桌子上,小纸包上还有残留的鼠药。
    骆大年吃了整整一包老鼠药。
    骆青山赶快把桌子上的老鼠药收起来扔到外面的的下水沟里,然后回来把蒋春花紧紧抱在怀里,蒋春花的声音已经嘶哑了。骆青山把蒋春花从房子里拖抱出来。
    骆淑吓得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陆小草走过去把骆淑抱在怀里,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外面的天气阴沉,细细的雨丝将外面的世界淋上了一层薄薄的雨水,空气迷蒙。门口聚集围观的邻居也走进来环绕在蒋春花的跟前,把手伸过来抚摸着蒋春花的肩背,似乎是想给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两天后,骆大年火葬,也是一个阴天,去火葬场的时候一家人都去了,他们在火葬场等待骆大年的骨灰盒就像等待一个远方的亲人归来一样。
    一个人的一生,最后都装在一个黑色的木盒子里了。
    骆青山抱着父亲的骨灰走在前面,陆小草一只手扶着蒋春花,另一只手拉着骆淑,走在后面。悲伤笼罩着所有他们走过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树叶从那个早晨开始,就开始大量的枯萎,落下,默默无声的哭泣。
    一个季节的悲伤。
    短短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的坏的,这让骆青山和陆小草在很短的时间里承受了太多,骆青山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要面对什么。陆小草的脸色也不好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陪着骆青山整宿整宿的熬夜,她理解骆青山此时的心情,也没有抱怨。而骆青山也看到了陆小草为他的付出,一切感激都在骆青山的心里。
    过了两天,有一个人找到了骆青山,那个人就在旅馆附近住着,骆青山老是能在街上碰见他。那人来要谈的事情就是骆青山家的已经成一片废墟的老院子。那人想把它买下来,骆青山也没有多考虑,那天下午和那人商量了一个差不多的价钱,然后事情很快就定下来了。
    当初骆大年说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骆青山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想通了,要离开这里,并且要永远离开这里。蒋春花对老院子出售的事情几乎没有插手,自从骆大年死后,蒋春花就整日精神恍惚,时刻需要人照顾,如今这个家的所有担子就全部扛在骆青山的肩上了。
    当骆青山把老院子的产权证交到那个人的手上的时候,那种一去不复返的心情顿时全然笼罩着他。
    世事如烟。
    这是他在年轻的时候最为沉重的一句感叹!

    骆记旅馆的长明灯有好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过了。
    入秋后的夜里凉气侵过窗户,屋子里有种荒废般的寒冷,骆青山和陆小草躺在厚厚的被子里,陆小草抱着骆青山身体,脸贴着骆青山的胳膊。
    夜里没有什么声音,两个人都没睡着,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寂静的空气一点波澜也没有。陆小草往骆青山的身边蹭了一下,说:“青山,我们最快能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很快了,怎么了。”骆青山问道。
    “我想我们能尽快安定下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有些怕。”
    骆青山把他的胳膊从陆小草的脖颈后面伸过去,然后把陆小草揽在自己的怀里,说:“别急,很快乐,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可是——”陆小草没有说下去。
    “你是怎么想的?”
    “我——”陆小草欲言又止。
    “我想我们能不能在冬天到来之前,就离开这里,回你的老家。”
    “好啊。等我联系把旅馆转让出去,我们就走。我们那里有连绵起伏的是山和山沟里茂密的树林,等下雪了我带你去树林玩,咱们点一堆活,可以烤土豆吃,你烤过土豆吗?”骆青山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笑声,这段日子里他几乎没笑过,愁云一直遍布他的脸庞。
    “青山。”陆小草打断了骆青山,“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情啊?”
    “我——”陆小草没有说出口。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骆青山惊喜地问。
    陆小草点点头,说:“嗯嗯。”
    “确定吗?”陆小草又一次点头。
    “你什么时候查的?”骆青山十分关心问。
    “就在你爸爸住院的时候,之前我就已经有感觉了,那天在医院我偷偷查了一下,是真的。”陆小草说着悄悄低下头,一脸羞涩。
    “小草,你要当妈妈了!”
    “你也要当爸爸了。”陆小草的声音软软的。
    骆青山开心极了,抱着陆小草长久的亲吻,脸,额头,嘴唇,密集的像雨点。陆小草感觉骆青山就是一个啄木鸟,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啄着。
    骆青山把一只手伸进陆小草的衣服里,轻轻放在陆小草的小腹上,看着陆小草,对她说:“我也要当爸爸了。”陆小草笑笑,对骆青山连连点头。
    就在两个人高兴不已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蒋春花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是骆淑的哭声。骆青山和陆小草跑过去一看,是蒋春花做了噩梦,在说胡话,吓得骆淑躲在墙角哭。骆青山过去抱住母亲,陆小草去安抚骆淑。
    蒋春花醒了,醒来就哭了,说:“我梦见你爸爸了,他说他在那边过的很不好。青山,你快去买点纸钱,给你爸爸烧过去,让他多买些衣服。”
    骆青山连声答应。
    蒋春花最近老是做噩梦。
    “记得多买些。”蒋春花哭着说。
    “小草,你带淑娃去咱们屋里睡吧,今晚我陪妈。”骆青山嘱咐道。
    陆小草点点头,带着骆淑回到了她的屋子。
    骆青山把蒋春花安慰了很久,她才安静下来,重新躺下,骆青山贴着母亲睡,仿佛又回到了他小的时候的样子。蒋春花对骆青山说:“青山,我每天都梦见你爸爸,你说你爸爸那样,也没个人照顾。”说完嘴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阴绵延像一条绳索,将人勒的喘不过气来。
    骆青山安慰道:“妈,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取买纸钱,给我爸烧过去,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蒋春花渐渐平息下来,逐渐可以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在确认蒋春花睡着之后,骆青山贴在蒋春花的耳边,悄悄地对她说:“妈,你要当奶奶了。”
    然后自己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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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南瓜

    小南瓜

    LV14 2016-11-29
    还有吗?才9w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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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艾十一ASY

    艾十一ASY

    LV5 2016-11-29
    亲,我克服卡文把 星辰之下 写完了,亲看了吗?感觉怎么样?^o^ PS.我的另一篇文 彼岸江南 也很不错哦,和星辰之下一个类型的,也是校园里的故事,欢迎亲去看看,留下赞或者评论那就更是极好的了(≧∇≦)

    小南瓜:还有吗?才9w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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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红领巾

    我叫红领巾

    楼主 LV1 2016-11-30
    【完结】又是一个秋天,骆青山从来没有觉得这个秋天会和他已经度过的二十个秋天有如此大的差别。除了那些枯黄的落叶,遒劲有力的枯枝,还有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这个秋天更多了许多难以言表的因素,悲痛的,愉快的,所有有关幸福和痛苦的词语此时同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中盛放,谁也不能割舍。
    骆记旅馆空空荡荡。
    骆青山经常坐在楼梯上沉默,他时常感觉这个落了尘土的楼梯上还经常有人上上下下,踩的楼梯的木板作响,每响一次,都让人心疼。他想起陆小草每一次下楼梯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还有江先生,他的皮鞋敲击楼梯的声音最响,平稳而有节奏。骆青山抬起头看看楼梯上面,他的心里特别期待能看到江先生的那张随意的脸庞,嘴里抽着一根烟,像小说里人物的样子。
    还有林菲菲,一个美好的姑娘,长头发,白净的脸庞,上楼时总是轻快的跑上去,听起来都是年轻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骆青山想到这些,眼睛里湿润了,把他从脑海里投影在目光中的景象给模糊了。
    顶楼的小阁楼骆青山再也没进去过,他感觉那里是一个漩涡,骆青山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靠近他。回想过去的一切,仿佛他遇见的一切,恰好是从那里开始。在小阁楼里度过的那些夜晚,月光会洒落进来,阁楼的地板上都是银白的色彩,骆青山都不忍心站在地上,他怕破坏了那安静的美。还能听见青羊河的水声哗啦哗啦,每一晚的声音都不同,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床边故事。
    他不仅仅怀念这些,还有骆记旅馆的喧闹,早晨的洗漱声,房客们彼此的交谈声,甚至是吵架声,现在想来都是那么可爱。
    今晚的月满,但是人的心里却是空的。
    骆青山想到,如果把旅馆转让了,他们回老家,真的就要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吗?那些自己曾做过的梦,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青山。”是陆小草。
    “睡觉吧!”陆小草的声音很轻。
    “小草,你过来。”骆青山对陆小草伸出了手。
    “你等一下。”陆小草说完又回屋去,拿了一件外套给骆青山,自己也披了一件衣裳,陆小草说:“天凉,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陆小草挨着骆青山坐在楼梯上,骆青山伸出胳膊将陆小草搂在怀里,说:“没事儿。”
    “我们一起在这儿坐会儿。”骆青山说着,又摸了一下陆小草还未突起的肚子,继续说:“我们三个坐一会儿。”
    “嗯嗯。”陆小草答应着,一只手也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等明年秋天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能叫爸爸了?”
    “嘿嘿,”陆小草笑了,说:“哪有那么快就叫爸爸。”
    “那你说会是儿子而是女儿呢?”
    “我哪儿知道。”陆小草害羞的说。
    骆青山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将陆小草搂的更紧了,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骆青山想起什么似的,说:“趁你现在行动还方便,我们去一趟你家吧。”
    陆小草说:“你就不怕我妈吗?”
    “怕什么,总要面对的,她要是觉得我把他的女儿给耽误了,那就让他打我一顿呗,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陆小草低头靠在骆青山的胸口。
    陆小草听到了骆青山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就仿佛也听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的心跳声。

    又过了没几天,骆记旅馆有人接手了。因为这条街现在人流很少,所以以一个不尽如人意的价钱转让了,当骆青山看到骆记旅馆的接收人笑容满面时,他的心里一阵绞痛。谈话是在旅馆里进行的,当时蒋春花坐在门口,没有参与旅馆转让的事情,但是骆青山看到,蒋春花的眼里满含泪水。
    后来的几天,骆青山跑着跑哪儿,费了好大力气,将所有事情都办妥,而这也意味着,他在这座小城生活的日子也马上要结束了。
    后来那几天,日子一直很平静,一切也该结束了。原本少不更事的骆淑,在经历了这么几次大的变化后也显得成熟懂事了很多。
    一个人的成长就是在苦难中凸显出来的,一个一直处于蜜罐里的人是不知人间疾苦的。
    在骆记旅馆生活的最后一晚,一家人都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就是平常的一天,只不过明天一大早,一家人要去做一场漫长的远行。等一切行礼打理完毕,蒋春花招呼骆青山到她身边来,对骆青山说:“你去把小草叫过来,我们一起坐一会儿。”
    蒋春花把骆淑叫过来,抱在怀里,陆小草和骆青山坐在对面。她说:“现在,咱们家就这些人了,”说到这儿她停下来,揉了揉眼眶,这些日子她的眼眶一直都是肿的。
    “就咱们几个了。”蒋春花重复说:“我虽然老了,但,还能一个人凑合着活着。”
    “妈,你说什么呢!”骆青山说着,陆小草拽了拽骆青山的衣角。
    “唉,”蒋春花叹口气,说:“以后的日子,要靠你们两个了。”
    “妈,你放心吧,我和青山两个人会好好孝敬你的。”陆小草说。
    “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我也就心安了。”蒋春花看了一眼骆淑,摸着她的小手,说:“就可怜了淑娃了,以后要是我死了——”
    “妈——”骆青山站起来,走到蒋春花跟前,说:“妈,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骆青山扑通跪在蒋春花的面前,蒋春花摸着骆青山的额头,哽咽着说:“这个家以后要靠你了,你妹妹也要靠你了。”说完便哭出声来。
    陆小草急忙到两人跟前,两边安抚,好一会儿两人的情绪才平静下来。蒋春花又叫了陆小草,陆小草像女儿一样坐到了蒋春花跟前,握住了她布满皱纹的手。
    “小草,你是个好姑娘。”
    陆小草低下头。
    “只是可惜,到我家没有过上好日子,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蒋春花语重心长地说。
    “妈,你见怪了,我不怕吃苦,我和青山好好做几年,一定会把这个家重新撑起来,到时候让你过上好生活。”
    蒋春花的眼泪不住的流,陆小草不时去擦。
    蒋春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镯子,说:“小草,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我就把这传家的东西交到你手里,你就是我骆家的媳妇儿。”
    陆小草看看骆青山的表情,他一脸含泪的喜悦。陆小草将手伸给蒋春花,蒋春花握着她的手腕端详了片刻,然后将玉镯轻轻地戴进去,开心的说:“不大不小,看来上天就注定了你要做我家的儿媳妇儿。”
    陆小草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光滑的玉镯,心里一酸眼泪也下来了。
    “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这人一老,还是想回生养自己的地方。”
    “妈,东西也收拾好了,要不就早些睡吧,我们明天走早些。”
    蒋春花点头同意。

    夜里,骆青山和陆小草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骆青山说:“小草,我想——”
    陆小草明白骆青山的心思,把身子往骆青山跟前靠了靠,亲吻骆青山的脸庞。
    这也算一种告别吧!
    第二天走的时候,天气很晴朗,蓝色的天空格外澄澈,空气清新,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开始。
    走出骆记旅馆的大门的时候,骆青山仿佛记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又进门去,拿了小梯子,把骆记旅馆那个不大不小的招牌取下来,背在了身上。
    蒋春花说:“走都走了,还拿它干什么!”
    骆青山说:“留着,是个念想。”
    陆小草说:“是啊!”
    骆淑说:“哥哥,我帮你拿。”

    很长时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一片挖掘机,推土机,搅拌机的轰鸣声中,一片废墟旁的小卖部里,一部公共电话的铃声响起,店主接通问道:“谁啊?”
    电话里一个男人说道:“麻烦帮我接一下骆记旅馆的老板。”
    “早拆了。”
    小卖部老板粗鲁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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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语冰心

    叶语冰心

    LV10 2016-12-02
    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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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看看

    来看看

    LV12 2016-12-02
    我想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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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简影

    简影

    LV9 2016-12-02
    我还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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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悟静

    悟静

    LV5 2016-12-02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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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快吃葯

    快吃葯

    LV9 2016-1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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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辰月

    天辰月

    LV5 2016-12-02
    我叫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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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aby

    Baby

    LV22 2016-12-03
    看了开头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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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岁月

    岁月

    LV17 2016-12-03
    想念儿时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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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28****451

    i28****451

    LV3 2016-12-03
    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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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啦啦啦

    啦啦啦

    LV9 2016-12-03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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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699603433美容

    i699603433美容

    LV10 2016-12-03
    5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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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宸珊

    宸珊

    LV7 2016-12-03
    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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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潜

    李潜

    LV7 2016-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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