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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  羿 。。。

與 羿 。。。

LV1 2016-10-30

【浮生】

作者:與 羿 。。。

作品简介:我是荆棘从里的一只刺猬,他们说我一身的刺,让人难以靠近;我说我不敢走进你们,你们会让一身是刺的我感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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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0-30
    浮生
    漂泊如浮萍,半生孤鸿影
    “是男孩吗?”
    随着房间里哇的一声,站在窗外的男人的心也略微放松了一下,擦掉脸上的豆大的汗珠,赶忙冲进屋里问:“是男孩吗…是男孩吗?”一个老妇人抿了一下嘴:“还是个丫头!”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老妇人是我的奶奶,我就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伴着的是父亲的失望还有奶奶的冷漠,在我还未张口叫一声“爸爸、奶奶”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了。
    我有一个比我大七岁的姐姐,是我童年里陪伴我最多的人。我家有个木栅栏门,他们去地里没人看我,就把我丢到栅栏门里,让我自己在院子里玩。直到我十几岁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还会指着我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对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都是后来听母亲说的,说是村子里的人看我自己在院子里玩,他们就搬开栅栏门,把我抱出来逗我玩一会,再放进去。姐姐回来就领我在村口玩,一边等下地的人回来。
    即使是一颗备受冷落的心,也会因为习惯了而感觉不到疼。
    “你昨晚最后走”
    我长大了。上小学了,又上初中了。我的初中四年制,从六年级一直到九年级,老师也是跟班走的,所以我初中只有一个班主任。我,不爱说话,学习一般,总之就是那种及其不起眼的人,那时的我就像一颗天空中最最西边的星星,和其他人有着以光年计量的距离,从没有人看到过我。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逛操场,一个人坐车回家,一个人为小说里的女主哭泣,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跟其他人说话,没人找我帮忙,亦然我也不会找别人帮忙。即使是在我下一顿就要饿肚子的情况下。可能是孤独惯了所以涩于开口寻求帮助。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青春,只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的眼泪,和自己的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早晨,一向晚进教室的人,蒙着惺忪的眼,踏着预备铃拖拖拉拉走进教室,和他们不处于同一个世界的我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异样,感到从很多地方都射来些刺眼的目光,而那些目光的终点就是我。班长来告诉说,“班费丢了,你……是昨晚最后走的。”呵…呵,这就是我一大早就获得这么高的关注率的原因吧,苦笑一声,我没有朋友,没有亲密到寸步不离的朋友,不会有人认为我没拿班里的钱。不会有人和我站在一起,抵御那些剌人的目光。
    我是荆棘从里的一只刺猬,他们说我一身的刺,让人难以靠近;我说我不敢走进你们,你们会让一身是刺的我感到孤独。
    我在外面站了三天零十八个小时,就在教室旁边的办公室外面,一开始那些人会一到下课就从教室里跑出来,看我的窘态,看我会不会哭。我从来就只会让他们失望,因为我脸上不会有任何表情。在他们上课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是只流眼泪的那种哭。其他的我不认识的老师从我旁边走过的时候,也都只是瞟我一眼,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学生的哭泣而对其产生任何的怜悯或同情,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学生是不是真的犯错了。就好像一个并无大碍的病人被一个医生判了死刑,其他的医生就不在过问那样,我也成了一个将死的“病人”。
    我没有向老师解释什么,我也没有补班上丢的班费,因为那不是我拿的,或者应该说那不是我偷的……那一周,我吃饭的钱花的不到十块,因为根本就感觉不到饿,心里、胃里、身体里的各个器官都已经被委屈和怨恨填满了,再也装不下一丁点食物了。我变得更不爱说话,我害怕老师,害怕身边的人,不敢和他们说话,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比让人骂、让人打一顿更让我感到疼。我没向父母提起过这件事,也从没有向我后来可以信赖的朋友说起过,我周围有这段记忆的人可能已经忘却了这段记忆,但我知道,我心上的这一记伤疤从未痊愈,因为我现在还是惧怕老师,惧怕任何老师,尽管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从来没有不信任我。
    我害怕这段记忆以至于到很久之后我还经常梦到我一个人站在墙角里哭,我的眼泪浇灭了我对一切的热情,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变得孤僻,变得执拗,变得不近人情……或许我真的变成了一只“刺猬”。
    “娇艳的牡丹花”
    升了高中了,周围换了新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讨人厌的女孩,没有人知道我是个偷班费的嫌疑犯,可我的世界里依然是我自己。
    时间也偷偷从指缝间溜走,每天的夕阳也有了新的颜色,秋天到了,金黄的落叶赶走了夏日的蝴蝶;田里已经泛黄的玉米杆也代替了夏天纷飞的柳絮。
    高二开学还不到两个月,班里的每个角落里都已经充斥着高考浓浓的火药味了,各式各样的高考成败论被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每个人都在那种紧张的氛围里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有人跳楼了”
    这个炸弹一样的消息一下子把所有的井然有序轰的七零八落,各种议论、各种猜测在人与人之间流动着,转换着。我不相信,从来不相信这些流言,尽管是大多数人所说的,直到我看到了那滩血,已经变得接近黑色的血,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像一朵接近干瘪的牡丹花,又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兽的嘴……我害怕,各种不经意间听说的关于它的议论都如蚂蚁一样纷纷爬上我的脑袋。
    我晚上开始睡不着,脑子中一遍一遍地出现那滩血,我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那个一身白衣的黑发女子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她跳下去,从那个窗户边上。我看到一片白色落在了地上,我看到了血一点一点沁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衣服,染红了她身下的水泥地。我努力睁大我的眼,尽管在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尽管我只能听见室友平稳的呼吸声,我还是不敢合上双眼,我怕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我努力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我想我一直向往的大海,想我一直膜拜的大草原和蓝天,可能这些事物真的是有能量的吧,我睡着了,自己也不知道一夜睡了多长时间,因为我总感觉那个从窗户里掉下来的女子一直在我的梦里,还有那朵开的正娇艳的牡丹花。
    我一直都喜欢坐在教室里的靠窗子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从这个空间里跳出来,到更广阔的世界。现在我开始畏惧窗户,怕它下面也淌着一滩血,怕从它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抓走,我上课听老师讲课的时候也会看见黑板上有个白色的影子。我不知道跟谁说我的苦恼,好像除了我之外的人都和平常一样,他们都不会害怕窗户,不会看到白衣服的人。所以我就自己去教室外面,去操场,那里不会有窗户,可是那里有水泥地,也是灰白的水泥地……我哭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我不想在这里了,一点都不想。
    时间真的能带走些什么吧,至少我现在不再害怕窗户了,也不会再想起那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他向我走来
    上了大学,好像自己还没准备好,看着周围的人都那么自信,那么优秀,我知道我仍旧不属于这里。然后,我遇见了他,那个——让阳光洒进我世界的人。
    看到他向我走来,又从我身边走过;看到他微笑,尽管不是对我。每遇见他一次,我都会从树上摘一片银杏叶,夹在我米黄色的日记本里。我对自己说等到我有660片银杏叶的时候我就去问他的名字。
    我知道我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因为即使以每天见到他的概率为90%来算,除去假期,我也至多只能集齐523片叶子,660只不过是个美丽的借口罢了。最可笑的就是这种明明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做的事,却还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会脑抽的人。都已经知道不会有结局,还努力演着自己的戏,有时候会自嘲自己这种“敬业”精神。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起码我不会再感觉我是一个人了,我有自己的太阳,有自己的星空,再不济我还有自己的影子……
    我想也许真的有一天我会很平淡地和别人说起我的故事,说起我是一个很自卑、很懦弱、很渴望有人同行的人。
    浮生如梦,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隐痛;时光匆匆,还有那些谁也带不走的属于你的那份感动;岁月如虹,最珍重都是梦醒那一瞬间的点滴朦胧;半生沉重,天空依旧有些许在光影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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