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一 起源（一）

金色的夕阳斜挂在西天之上，片片云霞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各种颜色，清风吹动，彩霞不断地变换着形状，有时成凶神恶煞猛兽形状，有时又像是软玉温香的美丽女子，望着这变换不断的彩霞，脑海中的思维也会跟随着他的变换而侧想。

柔和的金光洒在大地上，为世间万物镀上一层金黄，一座高峰的半山腰上，一名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站在断崖的一方大石上，他昂首对着西天斜阳，金色的夕阳把他整个人照的金色，远远望去仿若一座小金佛，又仿佛像是从九天降临人间的仙童。

近望会发现，少年身上白色的衣袍沾满了土灰，表露在外的皮肤上伤痕累累，小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沾了不少灰尘，夕阳映得金色的眼眸中尽是不甘，他眼睛一直盯着山下不远处的一座大城市，从此处俯瞰，城里的人犹如蝼蚁一般，慢慢驱行，在城市的南面是一面无尽的汪洋大海。

海风吹过，平静的海面吹起了阵阵海浪，金色的海面翻起了小小的金色浪花，拍打在海岸的礁石上，随即消失得踪影，海面再次恢复了从前的平静，仿佛那浪花不曾出现过。

少年转眼望向大海，脸上出现了与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神色，又是一阵海风吹过，把他身上的衣袍吹起，没有束起的头发随风而飘，他对着大海大声喊：“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取回来！”

平静的大海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掀起了一道半米高的海浪，汹涌澎湃地击打在海岸的礁石上，水花飞溅，打湿了岸上的些许地方。

喊完，少年转过头望向巨大城市中的某一处的一座大庄园，眼中不甘的神色再次出现，一双小手紧紧握着拳头，忽然后面传来了惊喜的呼唤声，声若黄莺，极是好听：“寒夜哥哥，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他并没有回头，他知道在他身后一定是整个家族中与他最亲近的小表妹，低声应了一声：“嗯。”

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女，身上穿着彩色的裙袍，一路小跑，来到了断崖前的大石。听着脚步声，他转过身望向少女，柳眉如烟，不大不小的眼睛却极是灵动，粉妆玉琢的小脸在夕阳照射下，仿佛敷上了一层金粉，小巧的玲鼻微微翘起，粉嫩薄唇微微张开，露出了樱桃小嘴里的洁白的小贝齿，虽然年纪尚小，但发育得却是完美，仅此年纪便有五尺半的身高，胸前已经隆起，此等年纪已经是这般纯美，如此美人胚，要是到了芳华之龄，会是如何美艳？（一尺=三十厘米）

少年看到少女胸口微微起伏，小口微张，刚才一定是一番奔跑，心中不禁有些触动，柔声说道：“霜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霜儿此时灵动的美眸泛起水雾，死死地盯着他肿的老高的左脸，贝齿轻咬下唇，咽声道：“寒夜哥哥，是不是海家的人又打你了！”

寒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跳下了大石，走到少女身边，轻抚了她那柔顺的青丝，柔声安慰道：“小傻瓜，不许哭。不就是被打了一顿而已嘛，爹以前不是经常打我的吗？”

霜儿抿了抿嘴唇，急道：“可是霜儿不希望寒夜哥哥被人欺负！霜儿会很伤心的！以后不许再一个人跑到山下去。”

寒夜心中一暖，伸出手轻轻抱住少女，暗香袭人，轻轻嗅着秀发散发的香气，温柔地道：“好，寒夜哥哥答应霜儿，在封灵成功前，不再到游龙城。”

霜儿脸色微红，挣脱了他的怀抱，举起纤细的玉手，将小拇指伸了出来，一副极是认真的表情道：“嗯！拉钩，不许耍赖的！”

寒夜有点哭笑不得，望着眼前的少女那张认真和关切的神情，心中浮生一股幸福的错觉，不自觉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与那根白葱细玉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两个大拇指互相按在了一起。

霜儿登时喜笑颜开，装出一副肃然的神情道：“寒夜哥哥和霜儿拉了勾勾，以后不许反悔的哦！不然是小狗。”

“是是是，反悔是小狗。”寒夜无奈的附和，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看了天色，夕阳已经有一半没入了地平线，道：“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嗯。”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道：“霜儿，等下回去娘问起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就说我去捉一只野兔摔的，知道吗？”

“这样不好吧，如果——”

“霜儿——”

“好吧。”

他牵着少女的手，向着山峰行去，在山峰的上段有一处大庄园，那里便是他们的家。

天色渐渐暗淡，两人来到了庄园前，大门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大字‘寒庄’，庄园里面早已有亮光，他怔怔地望着挂在大门上的两盏灯笼，有些出神。

一名家仆打扮男子打开了大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两名少年人，惊呼道：“啊，寒夜小少爷和霜儿小姐回来了啊，少爷，夫人和几位长老在大堂等您很久了，您赶快过去吧。”

“常管家，劳烦多心了。”寒夜神色黯然，点了点头，呼唤了一声后就走入门内“霜儿走吧。”

庄园的面积很大，里面屋舍有数十，从大门一条笔直的石砌的白石路直通最高大的建筑，大堂。白石路两旁是葱葱绿茵，此时挂着不少的那灯笼，供应照明，在中段左右又分出了两道，通向左右两边的长廊，长廊中段又分出几条回廊，辗转到庄内其他的宅院，两人经过十字路口没有做半点的停留，径自往大堂走去。

来到了大厅前，寒夜迟疑了一下，里面灯火通明，他低叹了一声最后还是信步走了进去，大厅的面积很广，光线也很足，装饰却很简谱，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肖像画，画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神态俨然，虽然是画像，从那双炯炯有神的中，透发出一种让人生敬的威严。

画像前放着一张灵台，上面工工整整地摆放着数十块灵牌，每一块灵牌上都刻写一个名字，其中有一块灵牌很特殊，牌面上干干净净，空空如也，并没有刻上名字。

灵台前的两旁放着两张檀香木椅，上面坐着两人，左边的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神态俨然，右边的座椅上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此时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美妇面上带有微怒，看样子似乎谈不拢。

两座之下，各摆放着十张檀木椅，上面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形形色色，不少人脸上都挂着不耐烦的表情，在这些人身后也站着不少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他们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坐在上位上的两人，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什么。

大堂内的众人见两人走了进来，纷纷把目光都投向了这边，众人的目光在霜儿身上停留了一下，无不露出惊叹、羡煞的神色，然而转向她身旁的寒夜时，不少人暗自摇头，更多的人投向了不屑、讥笑、讽刺与怨恨的目光。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寒夜手心渗出了冷汗，他俨然抬起头望向坐在上位的两人，拱手作礼，喊道：“娘，好，大长老好。”

然后又转向下位的二十人道：“各位叔伯长辈好。”

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大堂内的众人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外伤，还有左脸的隆仲，那些不屑与讥讽的目光更甚。

美妇脸色微变，急忙问道：“夜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衣服怎么这么脏乱？”

寒夜低下头，小声道：“今天我到山腰上玩，看到一只打野兔，原本想捉回来的，不慎摔了下山。”

美妇听之心惊，差点就要离座跑到儿子面前，查看了清楚，她急忙问道：“有没有伤到哪？要不要紧？”

“扑哧——”

“哈哈——”

在寒夜说出刚才那番话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低声的讥笑起来，还有人低声咒骂，更多的目光带着不屑与讥讽望向他。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收回袖中，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忍受着那些无情的冰冷目光，忍受着恶毒的侮辱骂声，仿佛他正站在一群择人而噬的恶鬼群中，四周的恶鬼发出了恶毒的咒骂与刺耳的鬼叫声，凶狠地向着这孤单单薄的身影扑来。

“唉——”下座尾坐上的一名二十五左右的青年发出了失望的叹气，他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别处。

片刻后，大长老抬起手，肃然大声道：“安静！”

他一发话，整个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也乖巧地闭上了嘴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只有寒夜一个人还是那样低着头，虽然人们的目光都移开了，他依然感受到那些恶毒的眼睛还在盯着他，忽然手心传来了一阵舒心的温暖，他一愣，转过头，霜儿满脸担心地望着他，一双小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对方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