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杨北，出卖良心换来的钱，好花吗

【日前，天籁集团女高管初妤涉嫌挪用公款倒卖客户信息一案，因证据不足，初妤已无罪释放，具体内容请看详细报道。】

A市市中心电子大屏下，初妤驻足片刻，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口罩和帽子，转身离开。

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男女老少，带着摄像机和话筒，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显然是在直播。

“初妤女士，请问你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吗？”

“初妤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初妤！你还我妈的命来，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你出卖她的信息良心不会痛吗？”

没有给初妤任何反应的时间，推搡间，她的胳膊上脸上已经多了许多抓痕，衣衫不整，帽子口罩更是不见踪影。

群情激动，目瞪如铜铃，声音如洪钟，吵得像是几万只鸭子一起在她耳边嘎嘎乱叫。

“够了！”

她厉喝一声，蓦地伸手抓住了怼在她嘴边的话筒，一双眸子赤红如血。

“我行得端坐得正，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时间听风就是雨的在这里和我为难，不如留点力气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操纵一切！”

【这个女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看来A市的网友不给力啊！】

【嗐，钱都花了，泼点油漆接几个电话怕什么，她比鬼都可怕，还会怕鬼吗？】

直播弹幕上，嘲讽、诅咒、调侃，密密麻麻到几乎让人看不清画面。

现场短暂的寂静错愕之后，初妤没能迎来转机，反而让这群人越发恼怒。

“初妤，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话音未落，初妤的肩膀陡然传来一股酥麻，延迟的痛感从肩膀处蔓延至她全身，随即又被不知道哪儿伸出来的手狠推了一把，来不及躲避的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脚踝的刺痛似是在提醒，她扭伤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果蔬、鸡蛋、鞋子，最多的还是装着不同水量的矿泉水瓶，纷纷砸向她。

咬着下唇，初妤说不出服软求饶的话，只恨恨地看着这些不明真相被愚弄了的受害者家属，神情恍惚，过去一个月的种种浮现眼前：

白墙和房门上红如鲜血一样的咒骂字体、房东厌恶鄙夷勒令她搬走的嘴脸，还有午夜时分电话里的惊悚嚎叫和收不尽的花圈寿衣骨灰盒……

初妤掐了自己一把，视线忽然定格，人群之外，她那相恋十三年最后背刺她的男朋友杨北神色漠然地站在路旁，旁观着这一切。

好似在怜悯，又像极了嘲笑。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猛地起身冲撞开人群，一瘸一拐地站在了杨北面前。

“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你那可怜的男人自尊找回来了吗？”

“阿妤，你不该为了钱不顾底线的。”

方才冷漠的杨北一秒变脸痛心疾首，若非初妤清楚一切，都要信了他的伪装。

“呵呵……”初妤咧开嘴嗤笑，“杨北，出卖良心换来的钱，好花吗？”

话音未落，鲜血溅了她满脸，杨北茫然又惊讶地看着她，却已说不出半个字，踉跄两步，跌倒在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杀人了！”

“初妤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