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就是褚天华

东阳十二年春

冀州城，绥远镇。

想是春节刚过，天色还没有暖和，一阵东风吹来，地皮还是湿的，虽然只是卯时，但是冀南城已经在蠢蠢欲动了。挑担的，茶水铺子，赶路的行人，都在给这座北方最大的城池增添着一点色彩。

王五自从去年师傅去世后就继承师业，把这个小小的茶水铺子开了下去，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好歹一日三餐可以果腹，每月剩余下点散碎银两也好孝敬师娘。

近几日的买卖却是异常的好做，总有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出城赶路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昨日还给了一块银锭呢。自己偷偷的在家看了好几次，现在倒像是还未出阁的小娇娘一般翘首以待自己的小夫婿呢。

随着城门外的一声声闷声的马蹄声越靠越近，王五觉察出来了是那帮年轻公子，王五连忙的沏上了一壶高碎等待着公子们的到来。

“大哥，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到这里来啊”随着一声马的嘶鸣，三五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簇拥着一人策马下来。

为首的公子并不多说，向着王五大声的喊着“小二来一壶高碎！”早早就在旁边等待半天的王五连忙的端着早已经就倒好的茶水走了年轻人的旁边，虽然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了但是每一次看到心中都会起来波澜。柳眉凤眼的年轻公子竟然有不输给年画中的人，就连每年元宵节怡红院抬着在这条街走过的头牌都没有如此清秀的脸。

“小二小二，倒溢了！”旁边一个手握着折扇的年轻公字说道了。王五一时间看的出神竟然把水倒了出来了，然后拿起自己搭在肩膀的抹布擦了起来。

“小二哥你不会是看你面前的这位公子看的入神了吧”折扇公字连忙打趣说道。

吓得王五一怔忙忙摆手说道“客官说笑了”这一句话说引得周围的人是哈哈大笑。“五花马，千金裘，莫强求，兄长拿出换美酒，大哥人家都是喝酒，你出门喝这个？”一个胖的快成球的公子说道，看得出来这位公子平常的生活习性也不是一般的优越，要不然怎么能养的出来这么膘肥体壮的身材。

“哥几个，稍微再坚持一日，明天我请各位望北楼一聚”年轻公子将大碗茶一饮而尽，还吐出了几口渣滓。这几日山中打猎，游山玩水，蛐蛐过笼，喝茶养生，前几日没捕到猎物，打算去村子里偷之鸡，还差点被打了出来了。看起来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每一次进城门之前，都会路过这个一枚铜子一碗茶的茶水铺子，自己要在这里休息休息。

一碗茶水尽，做买卖的王五凭着自己眼力劲儿赶忙走了上去又给续了一碗。“一碗一茶水一枚大子，您喝着”王五眉开眼笑的咧着嘴提醒道。

面前的这个公子哥每一次来都不会怎么说话，只是喝水可能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会有点怪癖吧王五总是这么想着。“卢正天还好吧？”年轻公子张口问道。这是四五天以来，王五第一次听到面前的这个公子哥说话。王五一怔年轻人说的这句话比他的声音更叫人琢磨不同，自己的师傅便叫做卢正天只不过他师傅普普通通怎么会被人认出来呢。

“我师傅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去世了”王五想了想说道。师傅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自己的来龙去脉，看起来师傅可能在某一家大户人家打工，只不过年老气衰就回到了这个小镇子上。

还未等年轻人回答，王五听到了一声声低沉的声音，这几张破桌子也在不停地上下摆动。不会是地动了吧，随后而来王五看到自己难以忘怀的事情，一群铁骑秩序稳重的分成左右两队，缓慢的踏步而来，近百匹高头大马近乎一个动作同时的砸在了地上，每一匹马上都坐着一个披着重甲的军士，为首的像是一个将领，左手拿到拿着的斩马刀寒光凛凛，相距数十步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的威压。背后查着一杆大旗上写三个大字“冀武卒”。

“冀武卒”王五不禁的大叫起来。这是冀州王褚天华的直属军队！如今三个王朝相互立足，东阳王朝，北离王朝，还有西域众藩国。这马踏北离两岸，西镇东阳江南这是驰骋过天下大半的土地的褚家重骑。

王五虽然只是市井匹夫但是这些故事不知道多少说书先生都会在各大酒楼茶馆说起来没完，自己月底也会喝茶放松一次听一听，只不过这次亲眼所见，近百铁骑马踏而行，这等气势真他娘的应该叫那些说书先生过来看一看！看起来说书先生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这不比他们说的真实多了！

就在王五自己暗自思索的时候，这支马队竟然已经快走到了茶摊面前。“我说这位公子，这是褚家的冀武卒，号称百战无伤的精英铁蹄，各位公子请不要招惹他们，我先去和他们交流一番”王五还没有说完。

这百人马队齐刷刷的停了下来，只剩下马的粗气还有风吹过铠甲发出来的阵阵铃声，就凭这这份娴熟军风军纪，就比镇上的普通衙役强的不知道好到他姥姥家去了。

王五看到来人，左手中拿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定眼一看竟是一颗人头，王五当场大叫到“妈耶！”还以为这位将军要杀良冒功。只看到这个百夫长都尉竟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毕恭毕敬的说道“末将赵润参加殿下！”

王五彻底的傻眼了，他做这一行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过了无数的有钱有势的人，没想到自己见到了自己本应该一辈子捡不到的人。能被成为少爷、公子的多不胜数，但是能被称为殿下的在着东阳王朝却超不过十个人。

“小哥，我姓褚，叫褚天华，你可记清楚了吗”那个公子哥站起来说道。

王五如遭雷劈，若说能被称为殿下的整个东阳王朝不超过十个人，那么姓褚的就只有这一个人了，冀州王兼北郡三州兵马总元帅褚苹的独子褚天华。市井小民了解的褚天华大多数还是在戏文里，相传褚天华长相随着王妃，但性格却完全的随上了褚苹，此人喜爱奢华，好美女，每宿都要夜夜笙歌，佳人相伴。一怒之下更爱用恶狗将人撕碎。如果得罪了褚天华那么在这北郡三州将没有存身之所，更有甚者将会被追杀千里，直至身亡。

赵润将人头扔到了一遍，一头在地上滚动，赵润也不去看直接说道“禀告殿下。冀武卒四营奉命护驾，斩杀贼将一人，贼兵二十余人”

“辛苦赵将军了，毛祥那里人手不够，所以只好调你们过来了”褚天华一把搀起来赵润说道。

“殿下您多虑，这等毛贼，还不够冀武卒的伙夫，我等奉命护送殿下返还冀州城”赵润连声说道。

褚天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身看到了早已经吓得没有人样的王五说道“卢大哥本事冀武卒六营首等骑兵，只不过因病返乡，不想接受俸禄所以摆下了这个茶水摊，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拜托照顾好他的遗孀。褚天华这里先拜谢下了”随后看着一脸激动的王五勒马掉头严肃的说道“褚天华向冀武卒老兵致敬”随后数百人一齐伸直了拿着长枪的右手，低下头颅，不断的发出吼吼的声音。

原来自己的师傅还有这些故事，王五在所有乡亲的注目下腰杆子又挺直了，他是冀武卒卢正天的徒弟。他突然又想起来了说书人对褚天华这个世子的一句评价“军中大小事宜，六岁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