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山送贴

骊山，最大的群山山脉之一，这时正是春暖花开，山间阳光明媚，一片花红草绿。

从路上走来两名绿衣汉子，一模一样的装扮，显然是某一门派的统一衣装，背后斜挂长剑。

一名汉子开口道：“戚师兄，此次本门召开武林大会，掌门竟派你我二人同来骊山古剑派送请帖，可算给足古剑派面子了。”

另一名汉子说道：“卢师弟，古剑派乃江湖公认的剑术名家，前代剑圣前辈更是当时的剑法第一人，虽然他们近二十年来行事低调，也不可小瞧了人家。”

此二人均是名剑山庄的青年弟子，戚师兄名叫戚磊，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从眼角而下一直划到嘴角处，在名剑山庄弟子里武功算比较高的，为人圆滑，在武林中也算小有名气。

卢师弟名叫卢峰，武功就比较一般了，相比戚磊差着好多，平时对这位戚师兄很是服气。

卢峰接着道：“话虽如此，毕竟已是几十年的事了，并且古剑派弟子本就不多，近些年也没听过什么辉煌战绩。剑圣名气虽大，但论起剑法，咱们在江湖上也是佼佼者，可别灭了自己的威风。”

戚磊笑道：“看来你这次上山是想讨教一下人家的剑法了。别忘了江湖传说万剑诀乃当世无敌，小心栽了跟头。”

“师兄也知道那是传说，见过此招的人屈指可数，还是上一任剑圣的绝技，就算现任掌门也会使得，可不是每名古剑派弟子都会的。我就不信咱们多年来的刻苦练习就比别人差了。”

“哈哈！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吗，就是眼红人家名气大，各门派都视古剑派为剑法之首，可不是没由来的。”

此时转过一道弯，二人看见路边有一个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古剑派”三个大字。

戚磊眉头微皱，转头对卢峰道：“好了，已经到了人家地盘，再别说了。”

卢峰虽然好强，可是对这位戚师兄着实敬畏，随后便不敢再说。

二人接着往山上走，路上只讨论武功，对古剑派却是只字不提。

直到傍晚，二人从一片树林中穿出，再经过农田才见到一个残旧的大院。

大院的门开着，门上一块牌匾规规矩矩的写着“古剑”二字。门口立着两名青年弟子，都是一身白衣装束，左腰挂剑。

戚卢二人上前抱拳道：“两位定是古剑派门下的英雄了，我们是金石镇名剑山庄弟子，奉家师之命有要事拜见剑圣掌门，请两位师兄代为通传。”

古剑派两名弟子也抱拳回礼，其中一人开口道：“两位客气了，请随我到屋内稍作休息，我们马上去禀报师叔。”说完就将二人带至会客厅稍作休息。

二人刚坐下喝口茶，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得又放下茶杯，重新站起身来。

不久便一前一后走进两名男子，也都是一套白色装束。

前面一人约四十多岁，气宇轩昂，留有胡子，面上带着微笑。

后面一人二十出头，身材瘦长，容貌俊朗，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只是表情不太自然，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戚卢二人均想：“看来前面这位就是剑圣的师弟李大侠，果然是风度翩翩。只是这后面的小子怎么回事，太也没有礼貌。”

古剑派二人刚进得门，年长的男子便笑着道：“不知名剑山庄贵客到访，骊山穷乡僻壤之地，乡下人习惯早睡，未能远迎，得罪得罪！”

戚磊随之躬身抱拳道：“前辈太客气了！我们本是不请自来，古剑派天下闻名，我二人能拜访贵派实是荣幸之至！在下名剑山庄戚磊，拜见前辈！”卢峰也随之抱拳道：“名剑山庄卢峰，拜见前辈！”

说完两人一同鞠躬行礼。

中年汉子回道：“两位太客气了！我是古剑派李少柏。”又伸手指向身旁的青年弟子道：“这是门下弟子江南，大家便坐下说话吧！”

三人坐下各品一口茶。江南却站在师叔身旁，没有坐下。

“古剑派李大侠威名远扬，今日得见实乃万般荣幸！晚辈今日来访主要是奉家师之命送上请帖，请古剑派众位英雄于下月初一到名剑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前辈请过目”。戚磊说完拿出请帖，起身恭敬的递给李少柏。

李少柏接过请帖，看完笑道：“大师兄闭关已快半年，我也有一年多未下山了，但曾听闻弟子提起过，各门各派陆续都有人或失踪，或被害，可是为了此事吗？”

戚磊点头道：“正是如此，师父说此事极有可能是妖刀会所为，此番邀请各路英雄聚集于名剑山庄便是为此。”

李少柏收起笑容，正色道：“听闻那些受害者都是各门派中举足轻重之人，甚至还有一派掌门也遭到毒手，其实我也有所怀疑是妖刀会所为。卧龙庄主这次联名少林、武当召开武林大会，确是为我中原武林劳心劳力，着实令人佩服！”

妖刀会是近些年武林最神秘，最厉害的一个杀人组织。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所使的刀形状怪异，又不知叫什么，于是就取名“妖刀”，而这个杀人组织就被称为“妖刀会”了。

“家师此次确是极为重视，所以已与少林武当两位掌门共同商榷过一次了。既然古剑派作为中原武林剑法巅峰，还请剑圣掌门，以及诸位英雄能够赏脸赴会。”戚磊说得极有诚意！

“两位请稍等片刻！”李少柏转头向身旁的江南吩咐道：“叫你大师兄过来”。

江南点头，忽然转身飞奔而出。

厅内三人均是感觉莫名其妙，李少柏更是苦笑着摇头。戚卢二人也只有低头喝茶，装作没看见。

此时这位大师兄正在后院指导师弟们练功。江南运用古剑派轻功迅速奔到后院，一招“蜻蜓三点水”，直落到大师兄面前，动作还颇为潇洒。

大师兄名叫吕碧云，是现任古剑派剑圣的大弟子，也是古剑派第三代的大师兄。忠义耿直，性格极为稳重，加之平日不苟言笑，所以只是三十出头，却让人觉得已有三十好几的样子。

“剑圣”是武林中人给予古剑派第一代掌门的称号，因为其剑法乃公认的武林第一，兼之对于武林又有着极大的贡献。

初代剑圣在创立了古剑派之后收了四名弟子，大弟子在老剑圣仙游后，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剑圣”的名号，也接任了掌门的位置。二弟子已逝世，三弟子失踪多年。四弟子就是李少柏了。

吕碧云看着这位还在喘气的师弟道：“挨完骂了？这次师叔又要怎样惩罚你？却又为何这般着急？”

江南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道：“师叔有要事叫你过去一趟，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拉着大师兄便走，直到看不见其他人又道：“名剑山庄的两名弟子送来了请帖，还是他们卧龙庄主和少林武当两位掌门联名发出的，要我们古剑派下月初一到金石镇参加武林大会，于是师叔就命我来找你啦。”

“原来如此！”吕碧云发现江南现下走得并不算快，甚至比之平常走路还要慢一些，便奇道：“诶？怎么现在又不急啦？”

“我就是想快点过来，才能在路上跟你多说一些嘛，你知道师叔多么精明。”江南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吕碧云。

吕碧云见他这副样子，分明是有事相求，于是赶紧转过头不去看他：“不用说了，我不会帮你的！”

“我啥都没说怎地就拒绝啦？哪有你这般当大师兄的？”

吕碧云微微一苦笑，仍是不敢看着江南：“你当我好愿意么？作你的大师兄可算是倒了血霉，你算算看，这些年我替你求了多少次情？又因为对你管教无方，平白挨了多少骂！”

江南随之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家师兄弟一场，倒也不用算得这般清楚，之前就算我不对好了，可这次不一样……”

吕碧云见他仍在纠缠，连忙抬手打断：“别！千万别来！就算是我错了，你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吧！”

随即想了一想又转头笑道：“或者这样，你方才也说大家师兄弟一场，你共有十四位师兄，干嘛非抓着我不放？现下二师弟虽不在山上，你大可去找三师弟给你帮忙，你们俩感情不是很好吗，经常一起吹牛打屁！”

江南知道吕碧云意在推脱，于是急道：“三师兄根本不靠谱，谈女人那是绝顶高手，这种事哪里能找他帮忙！”

吕碧云只好双手一摊：“那你就再找个靠谱的，从四师弟到十四师弟，总有合适的，再不行大家搞车轮战，总不能老是叫我一个人出头！”

江南见已走了一大半路程，如若再这般下去，只怕进了会客厅还没有说到正题，于是索性拉住大师兄：“这样，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其实对你和各位师兄弟都有好处。”

吕碧云被他拉住，又见他一本正经，实在是拿这个师弟没得办法，只好叹道：“你且先说说看吧，我可没答应你！”

于是江南笑了，笑得像个孩子，眼睛本来就不算大，这一笑起来便眯成了两条缝。

“此时师叔叫你过去，必定是安排你去参加武林大会。所以嘛，你瞧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说完自己都好像觉得难度太大，不好意思之下随手挖起了鼻孔。

其实吕碧云早已猜到几分，一听果然如此：“就你小子这个挖鼻孔的德性……快别挖了！等会儿挖得血流怎么见客？我们下山可是干正事的……行侠仗义的正事！又不是去整人吓人的闯祸，回来还要陪你受罚。再说本门下山的弟子，向来是由师父师叔决定的，你求我又有什么用了？”

江南拔出手指，随手一弹：“这不正好师父老人家闭关了么？再说他本就不喜热闹，想必师叔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去打扰他。至于师叔嘛，我认为还是有得商量的。”

吕碧云连忙侧脸避开，怒道：“往哪里弹呢？原来你是这般想法，未免也太过天真。”跟着又奇道：“却又不知此事对我们有何好处！”

江南笑道：“所以说以武功人品来说，你是公认的下一任掌门，江湖更称为武林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我就算拍着汗血宝马也追不上啦。但论及智谋，只怕比我还差那么一点点。这不是很明显么！我平时之所以在山上捣蛋，纯粹是心中不畅，又加上太过无聊之故。好不容易这次师父闭关许久，如果我仍是下不了山，心情就会极度郁闷，这一郁闷便不能专心练功了，以至走火入魔，从此荒废了十几年的功力成为废人一个。以后在山上更是无所事事，说不得，那只好今天祸害这个师兄，明天又去捉弄那个师弟了。但如果我今次能够下山见识一番，心中自然畅快至极，练武也就更加专注，只怕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师兄弟们又都不用提心吊胆，不是一举好几得么！”

吕碧云听过一番长篇大论仍是无动于衷，只是微笑道：“就算你把嘴巴说破了我也不会上当！你在山上已是这般胡闹，倘若真的下得山去，只怕搞得武林大乱也不无可能。”

说完还好似真的想到了武林大乱的情景，居然打了个哆嗦，又猛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南见吕碧云始终不为所动，便拉着他继续走起，语气冰冷地道：“既然你作大的都如此没有义气，那我作小的也不需讲客气了！等会儿我就当着客人的面告知师叔，那次三师兄带回来的一本“金瓶梅”。轮到我看的那晚，你等大伙儿都睡着了，偷偷地跑来向我借去看了半晚。你知道名剑山庄传播消息的实力！也不知‘古剑派大弟子吕碧云，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偷看金瓶梅！’这句话需得几日才能传遍江湖。”

吕碧云顿时停下脚步，冷笑一声：“哼！你以为师叔和名剑山庄会相信你吗？”

江南也跟着冷笑两声，神情傲慢：“哼哼！有种赌一赌呀！”

吕碧云一时满脸怒容，又睁大双眼瞪着江南，还喘着粗气。

江南却不去看他，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开双手微微摇了摇头，接着挖起了鼻孔。

但只是过得片刻，吕碧云便破怒为笑，竖起大拇指道：“你真行，知道我没种！”

不一会儿二人进得厅内，分别向李少柏和两位客人行过礼后，便站在师叔身旁。

李少柏向吕碧云介绍道：“两位是名剑山庄戚磊，卢峰两位少侠。”又向戚磊卢峰介绍到：“这是我派第三代大弟子，吕碧云。”

“吕兄风采依旧，想必武功比之三年前又更上一层楼了。其实我与吕兄在三年前已经相识了。”戚磊笑道。

李少柏倒不知他们认识，随即说道：“请二位转告卧龙庄主，师兄闭关前曾吩咐过，万万不可打扰，而我也有要事办理，所以这次就让碧云率领众弟子前去赴会。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吕碧云笑道：“是啊，这次定要找机会再与戚兄痛饮一番！”

其实吕碧云与戚磊并不是很熟，并且不太喜欢戚磊的圆滑。口中虽是这么说，也只是江湖中常见的客套话，并不是真的一定要去痛饮。

戚磊也对吕碧云笑道：“下月初一，我在名剑山庄恭候吕兄以及各位古剑派的英雄，咱们到时便喝个痛快！”

随即站起对李少柏抱拳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到别处送帖子，这便告辞了！晚辈定会将前辈之言如实转达给师父！”卢峰也随之站起行礼。

李少柏也起身道：“两位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又是爬山涉水，再说夜间赶路也不方便，不如就在客房将就一晚，明日再下山也不迟。”

戚卢二人一想也是，同时应道：“如此甚好！那就不客气了！”

夜间

吕碧云、江南二人来到李少柏房间。

李少柏白眼一翻：“你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搅我休息。”

其实李少柏在众弟子中最喜欢的就是吕江二人。表面上虽是这么说，也不是真的生气。

江南当然了解师叔的性子，嬉皮笑脸地道：“师叔，我知道您不会生气的，平时我最喜欢听您说起那些行侠仗义的事迹，往往都是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彻夜难眠！您看，别人问我最敬仰谁，不用说，一定是师叔您啦！嘿嘿，今天来找您，确实是有件重要的事想商量商量，既然大师兄在这里，还是让大师兄代劳吧。”说完望向吕碧云。

吕碧云先是白了江南一眼，随即恢复到平日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对李少柏道。

“师叔！您说这次让我带着众师弟去赴会，也不知江南是否在内。其实江南早已成年，在众多师兄弟中就只有他没下过山了。论武功，他虽不算高强，但绝不算最次，除了我以外，师弟们也没有谁敢说能够稳胜于他。我觉得应该下山去历练一番了。”

古剑派的弟子下山，一是为了行侠仗义，二是为了多见世面，提升经验，三是为了在实战中提高武功。

但下山的弟子必须通过掌门的考验，主要为武功和品德两个方面。江南的武功虽然比不过大师兄，但其余的三十多名师兄弟里面，确是没有稳胜于他的，但也有几人与他在伯仲之间。

其实江南悟性极高，只是练功太不老实，总是喜欢修改甚至自创招式，因此也曾多次受到掌门和李少柏的严厉处罚。

而在品德上虽然没有过触犯门规的大错，也是小错不断，还特别喜欢捉弄别人。李少柏倒是觉得无伤大雅。可掌门始终认为属于品行不端，以至于二十有二了，还不让他下山。

李少柏随之叹道：“我也猜到你们为此而来。其实不让江南下山，主要还是担心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下山去惹出些祸事来。如果只是让人教训一顿也就罢了，就怕丢了性命。你在山上扮鬼吓人，将你孙师弟吓病了好几天，或者与五师兄比武时眼见要败，忽然一口浓痰挂在他眉眼之间，你五师兄不是许久没搭理你吗？在山上，我们最多就是罚你面壁思过，或是多干农活。可是到了山下，人家可不会轻易干休，说不定便要害你性命。”

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唔呼呼呼！禀报师叔，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五师兄可打不过我啦。而且大家师兄弟感情好呀，平日里除了练功就是种田，太也无趣，我也是一时兴起，想让大伙儿高兴高兴。难道山下一个不认识的人，好端端的没惹我，我也去扮鬼吓他吗？”

别人是“哈哈”大笑，而江南是“呜呼呼呼”的怪笑，从小便是这般，一直如此。

“你还敢说几年前，这些事难道你干得少了？去年老十在山间游泳，让你偷走了衣衫，后来包着一身树叶回来，直到现在大伙儿都还叫他粽子哥。”李少柏道。

说着三人都笑起来了，吕碧云又道：“是啊，你就别说了，就连我都难逃你的毒手。上次趁我喝醉了，给我画了一幅大黑脸，还说是张飞转世，大伙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在两名铁铮铮的人证面前，江南无可辩驳，只得老实的道：“好吧，我认错！如果这次我能下山，以后绝不这么干了，再说行走江湖哪有不危险的，可也不能因此就不让去呀，那我宁愿死在山下，好歹见识过了。”

吕碧云也接道：“是啊师叔，有时候我也恨得牙痒。倘若把这家伙干的事拿到衙门去说，只怕够斩了。但大是大非面前，江南还是站得稳的，侠义之心更不用说，这些年来我们都清楚，他最敬佩的便是行侠仗义的英雄，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欺负弱小的恶霸。而他捉弄师弟们也是有因由的，孙师弟偷别人辛苦种的西瓜，吃得过瘾还要去偷，江南就扮鬼吓他，叫他以后再也不敢去。五师弟练功时下手过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江南为师弟们出头，实在打不过才干出了那般恶心之事。我知道您一直当我们亲侄儿一般，这次就给个机会他吧！我会看着他的，保证不让他惹祸。”

李少柏收起笑容慢慢品了一口茶低头沉思片刻，又忽然间抬头盯着江南，全没有了之前的随和，而是满脸严肃。

“总算有些道理……行吧！这次师兄闭关前虽然没说让你下山，可也没说不让你下山。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情！”

江南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啦，连忙应道：“别说两件了，就是两百件我也给您办了！”

“第一件事简单，绝不可触犯门规，否则定然重罚！”李少柏仍是满脸严肃。

江南不加思索：“完全没有问题！”

李少柏微微点了点头又道：“这第二件事，就要麻烦一些了。我古剑派自恩师开宗立派以来，曾传下三柄宝剑，分别为‘天剑’、‘地剑’以及‘人剑’，你们是知道的。如今天剑在掌门师兄那里，地剑本来是我的佩剑，现已传给碧云。”说到这里三人都看向吕碧云腰间的佩剑。

李少柏继续道：“但还有一柄人剑，已经丢失了二十多年。刚好前几日收到一位好朋友的消息，现在两大帮会正在争夺这柄人剑，而这两个帮派就是目前武林中三大帮会的其中之二，霸王门和盘龙帮。宝剑一定就在其中一帮手中，而另一帮准备抢夺。”

江南闻之再不嬉笑，随即问道：“您是想让我去抢剑么？”

李少柏道：“我是希望你下山后找寻机会打听人剑的所在，然后通知我，让我来处理就好。要知道此次面对的可是武林两大帮会，千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需以安全为重！”

“师叔请放心我绝不乱来，便依照师叔所说只管打探消息就是。”随后又伸手指向吕碧云问道：“那大师兄也一同去么？”

李少柏再次微微一笑，接着对江南道：“碧云虽然武功经验都远胜于你，但名气太大，被认了出来反而打草惊蛇。此次任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人多反而有所不便。在你们三十多名师兄弟中，你算是最机灵的，确实也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期望你能将这份机敏用于正道。既然你是独自行动，便可明日起程，先到霸王门所在的关林镇去打探打探，再去金石镇与碧云他们汇合……”

江南正要开口，又被李少柏打断，提醒道：“切记！此番不求夺回宝剑，能打探到剑在何处便可。当然，倘若既能保证安全又可夺回宝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江南必定完成任务，安全回山。”

李少柏却忽然站起大声吼道：“那当然了，你们俩敢不安全回来，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断你们的腿。明日碧云再去挑选几名师弟，过两日也可以下山了，这就去休息吧，别赖在这里惹人心烦！”

二人出门后相视一笑。

吕碧云其实心知肚明，就算真的不帮忙求情，江南也不会去告发他，那些威胁之言纯属师兄弟间的调侃。

他此刻也是真心替江南感到高兴，只不过难免又有一丝担忧：“江师弟首次下山便要周旋在两大帮派之间，我又不能跟随，只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江南却想不到那么多，只知道终于能够下山，不免一番手舞足蹈，甚至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但只唱得两句，便从李少柏房中传出怒喝：“是谁在外面鬼哭狼嚎？”

江南不敢再唱，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对吕碧云道：“我说师叔这里可商量吧！现下你放心，偷看“金瓶梅”的事我永远将它烂在肚子里。”

吕碧云也小声道：“那是你运气好，可不是你事先就想到是这样的。”

“是运气也好，是实力也罢！我江南总算可以下山啦！呜呼呼呼！”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间休息了。

吕碧云只好微微一笑，提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