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跟猪有缘

“狗蛋儿，不是爸喝醉跟你吹。”

“你爷爷那辈，可是拿着天庭俸禄，给玉帝看门的正牌神仙！”

“只可惜你爷爷被那头猪哄骗，跑去看什么西王母洗澡，这才被贬下凡尘，沦落到这偏远乡村看守这凡人登仙的入口！”

这段话杨凡从小听到大。

起先是爷爷喝醉酒时满脸懊悔的说，后来换成老爸满脸唏嘘的说。

杨凡从小在远离城市的偏远乡村长大。

别说神仙了，村长儿子去城里打工回来，说起城里有四个轱辘会跑的“汽车”都让杨凡倍感惊奇。

爷爷跟老爸说什么神力，仙术，杨凡起初是将信将疑。

后来爷爷自然老死，老爸按照老头子遗愿，借了九万多块，买了九十九头猪崽子在院子里当场屠杀给老头子陪葬。

老头子走后老爸没有赚钱还账，而是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喝酒喝出一身的病。

杨凡借一堆钱给老爸治病，效用不大，老爸终究是没挺过这年白雪皑皑，大雪封山的冬天。

杨家两代都跟猪过不去。

到了杨凡这一代，老爸年前死了，留下五十二万的债务。

年一过，猪年！

又跟猪撞上了。

大年过后第一天的清晨，村头总是神叨叨的孟老婆子六点敲响杨凡房门。

“狗蛋，穿好衣服，跟婆婆去村长家提亲去！”

孟老婆子年轻那会儿跟杨凡爷爷搞过暧昧，把杨凡当亲孙子看待。

杨凡老爸一走，就嚷嚷着要给杨凡找个媳妇冲冲喜，去去这一身的霉气。

炕头杨凡睡得正香。

本以为孟老婆子记忆不好，说给自己找媳妇的事早忘了。

没想到大年过后的头一天就早上了门来。

推开房门，杨凡满脸无奈：“婆婆，全村都知道我是个穷鬼，哪家姑娘看得上我啊！”

“瞎说。”瞪了杨凡一眼，孟老婆子脸上皱纹如菊花般绽放，神秘道：“村长家的姑娘，可水灵了！”

“赶紧的，前天村长跑我那算命，都答应我了，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听是村长女儿，杨凡一激灵。

赶忙从大红柜子里掏出当年老爸从军时的戎装，打扮一番，走出了屋。

孟老太婆满眼赞叹：“多精神的帅小伙，有你爷爷当年几分风度。”

“走，提亲的东西老太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孟老太婆说着，拎了拎手上半篮子鸡蛋。

杨凡心里没底。

村长女儿可是全村的村花。

多少人惦记着呢，轮得上自己？

可机会就摆在眼前，杨凡不想放过！

走过村子中央仅有的一条青石板路，村头第二栋新盖的气派瓦房，就是村长家。

孟老太婆皱眉：“怪呼，老村长家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怎么村里人都聚过来了？”

村长家大院外乌泱泱的人群让杨凡感到不适。

还没走进，回家过完年还没去城里的村长儿子梁勇就走出了人群：“孟婆婆，不要再往前走了。”

孟老太婆将半篮子鸡蛋递过去，满脸疑惑：“这是咋个回事，是村长让我今天领狗蛋儿来提亲的啊！”

“提亲？”梁勇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我妹妹就是嫁给村里的二傻子，也不会嫁给杨凡这个死穷鬼！”

孟老太婆想说话，梁勇一把将半篮子鸡蛋砸烂在地。

“孟婆婆，我爸信命，我可不信！”

“你说我妹妹不嫁给杨凡，我家会有血光之灾，把我爸唬得一愣一愣的，这种鬼话也就只有我爸信！”

“我是去城里见过大世面的，唬我你怕是唬不住！”

说完，目光看向杨凡：“你家欠五十多万，一辈子都还不完，你还想来祸害我妹妹吗？”

“赶紧滚！”

杨凡很是憋屈，转身就要走。

孟老太婆将杨凡拉住，看向梁勇：“做人总得讲点礼数，我们来提亲，梁清总得出来见见人啊！”

“杨凡这种三代死穷鬼也想见我妹？赶紧滚，我妹哪是他能见的！”梁勇毫不留情。

村民看着杨凡，也是阵阵冷笑。

“杨凡这小子比他爸脸皮都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到村长女儿头上了！”

“谁说不是呢，欠了五十多万，赶紧找个地方去死吧，何必祸害别人！”

杨凡表情平静至极，抬手拉住坚持的孟老太婆：“婆婆，我们走。”

“我要去跟村长说说，怎么可以这样！”

孟老太婆一脸气愤。

可力气抵不过杨凡，被硬拉带走。

路上，孟老太婆感叹人心不古，不寻常的声音从路旁房屋中传出。

“亲一下，梁清，再轻一下！”

杨凡皱眉，走到窗边透过缝隙朝屋里看去。

屋里，梁清和村里二傻子的哥哥大牛衣衫不整抱在一起，场面简直不可描述。

孟老太婆疑惑着，也凑上来看，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懵住了。

杨凡自嘲一笑：“梁清哪儿是不屑见我，是根本就不在家，跟她心仪的人在幽会呢。”

“婆婆，害你白忙活一场了。”

“地里的草还没除，我回去除草了。”

说罢，杨凡一语不发，扬长而去。

回到家，将门关上，杨凡背靠在门上，脸上青筋暴起。

“欠五十多万，我杨凡就翻不了身了？”

“呵呵，也罢，村里人看我的眼光我早就习惯了。”

冷笑一声，杨凡走到里屋，掏出床底下的黄酒，给爷爷和老爸灵位前的酒杯满上。

眼睛盯着老爸灵位，杨凡满脸无奈：“你说你走就走嘛，走前还让我弄个猪头供奉在你的灵位前。”

“猪头你儿子是买不起了，来，我用泥巴给你搓头猪跪在你灵位前。”

说干就干，杨凡到屋外抓了吧湿泥捏成四不像的“猪”专门给塑造了个跪倒的姿势摆老爸灵位前。

泥猪刚摆下，老爸的灵位倒下，直接将杨凡用泥捏的猪砸了个稀烂。

杨凡怒了：“你还不满意，你给我留一屁股债自己走了，我还不满意呢！”

“我不伺候了！”

哼唧声从身边响起，极其自大且自恋的声音从杨凡耳边响起。

“本佛古今中外第一帅，你拿团泥巴能捏出本佛万分之一容颜吗？”

杨凡扭头，愣住。

满眼不敢相信：“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