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相救

夜色浓重，黑暗笼罩着大地，阴冷的风叫嚣着，衬得马车奔驶的声音更为突出。

“驭~”驾驶马车的男子长呼一声，稳稳了停下马车。

林里瞬间寂静下来，只剩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更为阴森。

忽地，空中飞下数十名黑衣人，持着剑直冲向马车。

“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灵力冲破马车，朝马车冲来的数名黑衣人被击飞，一白衣男子从马车飞出，稳稳落下。

寒白的月光照向白衣男子，男子面容俊美淡漠，五官分明深邃。他懒洋洋地抬起了眸，开口嘲道：“怎么今日有空来寻我叙旧了？”

一位戴着银色狰狞面具的紫衣男子从黑衣人群中慢步走出，轻笑了声，不羁道：“自然是来寻你拿东西了。”

“痴心妄想。”秦时霁冷声道。

紫衣男子收敛起笑意，沉声道：“秦公子，既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数十名黑衣人重重包围着秦时霁与方才驾驶马车的男子。

两人的剑同时出鞘，迅速与黑衣人们打斗起来。

秦时霁习的是秦氏剑法，剑势逼人，动作快又准，刀刀致命刀刀夺人。剑光交错陨落着，林间凄凉肃杀之气愈来愈重。

刀光血影间，秦时霁剑上挂着的玉坠忽然闪烁着红光。

“公子小心！”

一支冒着黑烟的箭没有一丝防备径直射向秦时霁，正当秦时霁回神欲躲避之际，一把晕着金光的扇子从黑暗中隐匿的一角快速飞旋而来，精准击落了那黑箭。

众人顿住，紧接着脚步声响起，林中悠悠传来一道慵懒妩媚的女声：“荒郊野外的也这么热闹？”

黑暗之中渐渐现出女子真容，女子身穿一袭红衣，身形婀娜，姿容姣好，尤其是那双眸子，格外的明净清澈，如同一潭无暇的甘泉。她玉手一挥，飞旋着的扇子轻轻落回手中，扇上挂着的玉坠透着莹莹微光。

两名黑衣人反应过来，挥剑直刺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一跃而起，轻松躲过了黑衣人的一剑后，迅速对那群黑衣人发起了攻势。她晃开折扇，扇叶尖上冒出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片，一道道金色的灵气随着她的动作挥散开。

秦时霁同白浔见此，毫不迟疑再次执起剑。三人默契配合着，很快，一个个黑衣人应声倒下，空中隐隐约约飘荡着血腥味……

紫衣男子轻蹙眉，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没等三人再有动作，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既然两位公子已无事，在下便先告辞了。”红衣女子收回了目光，合起折扇，转身作辞道。

“姑娘请等等！冒昧一问，姑娘芳名为何。”秦时霁见红衣女子已转身要离去，急道。

红衣女子停下脚步，背对着秦时霁，微舒了口气，缓道：“慕歌。钦慕的慕，歌曲的歌。”

“二位公子，后会无……“没等慕歌说完，身后的人突然倒了。

“公子！”

……

慕歌带着两人回到了雅舍，碧灵在堂屋帮白浔处理伤口，卧房内就剩慕歌与秦时霁。秦时霁中的毒并不深，但能致人昏迷几个时辰。慕歌喂了秦时霁一颗元阳丹便着手给他处理伤口。慕歌脱掉了秦时霁的外衣跟内衫，看到了男子身上那些深浅大小不一的伤疤，不禁一愣。

心想道：果真，这秦家公子也并不好当。

慕歌回过神，给秦时霁小心地清理好伤口，敷上了草药后用纱布包扎上，确定他脉象平稳了，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好看看他。

细细一算，那日至今也有十年有余了，她也没想到，她跟他，竟还会有重逢的这一日……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那你，还记得我吗？”慕歌低声自语，给秦时霁盖上了薄被后便起身离开。

而就在她推门走出之际，床榻上的男子原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那双眸子明亮、深沉……

—浴室—

慕歌伸出指尖轻轻探进了浴盆，水温刚刚好。脱掉衣裳，身子浸没在水里，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上。

温水的浸泡让慕歌整个人舒适了不少，背靠上浴盆，那些记忆又趁她不备之际，冲破了她的防线袭来。

十一年前……

“感谢诸位不辞远里来赴在下长女公孙楚沁的生辰宴，另，在下还想同诸位介绍两人。”她的父亲，公孙允程满眼欣喜地看向大门外的方向。她期待抬眼望去，门外缓缓走来一位年轻的夫人与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

公孙允程笑着快步迎上二人，一手牵起一个宠溺道：“这位，是我的二夫人，名唤柳姬。而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则是我的……二女儿，欢儿，名唤公孙奕欢……”公孙允程话音一落，一道一道恭贺声便接连响起。

她在席上愣眼望着那凭空出现的二夫人与二女儿。而娘亲却是一副很为淡然的模样，似乎早已知道此事。

她好像突然知道父亲前些月开始变得冷淡、疏远她同娘亲的缘故了。而今日，为她举办生辰宴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实则是要一个机会让那二人名正言顺进到公孙府。

原本满心的欢喜变成了满心的厌恶，她不顾娘亲的呼喊哭着跑了出去。她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了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她未曾来过的。就在她无助之际，一片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她抬头一看，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少年。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轮廓分明，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气宇不凡。不似其他一般年长的孩子，这个少年单单站在这，就让人移不开眼。

那是她与秦时霁的第一次见面。少年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更是尤为冷淡。

“小丫头这么能跑？”这是秦时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同他神情一般，也是冷冷淡淡的。

……

后来秦时霁把她安全带回到了娘亲身边。她也不知为何当时会如此信任这个人，就这样傻傻地跟着他走。

而自她十岁生辰那日后，她便很少再见过她的父亲，父亲特意命人建了一处别院给柳姬那两人，后就几乎在那住下了。她与娘亲二人住着那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日子也平平淡淡地过着，娘亲如平日一般，教她识音抚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期间秦时霁也来看过她，约莫有五六次了。虽然秦时霁不怎么爱说话，但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他还教她识字读文。娘亲同他讲话，他会认认真真地听、认认真真地应，完全不似他人那般对待她与娘亲。她原本以为她的这一生就如此度过了，虽然没了父亲从前一般的宠爱，但还有娘亲与秦时霁。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柳姬提出了与娘亲一同去庙宇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