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长安的雨，来得急，来的凶猛。

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街头小巷处处席卷着阵阵秋凉。

长安天牢门前，腰间挂着长剑的守卫，站在雨幕中如一根木头一般，纹丝不动。

“咚……咚……”

漂泊大雨中，天牢顶上一座古钟突然被人敲响，低沉的声音这雨夜中回荡。

刷！

一时间，天牢守卫迅速拔出长剑，神情肃然。

这口古钟自天牢建起至今，从未被敲响过。古钟敲响，只意味着一件事情，有犯人越狱！

钟声里，百名身着盔甲的长安禁军纷纷赶至，摆起了森严架势，雨水将手中的剑刃冲刷得明亮。

随着天牢闸门被缓缓打开，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道笔直的剑气，势如闪电，带着磅礴气势迎面席卷而来。

待闸门完全开启，走出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身上负着数十道新旧不一的伤痕。他快步走出牢门，剑刃上附着的残血即刻被雨水刷洗干净。

他一脸平淡地看着眼前的百具尸体，血染成河。

轰隆！

电闪雷鸣略过，雨势骤然变得更加猛烈。男子脚踏疾风，身形迅速消失在街巷之中。

与此同时，从天牢的另一个方向，一道黑影跃过房顶，朝这边疾驰而来，行走如风。

两人最终在一间破瓦房之上戛然停下。

“赵辛集，你还认得我吗？”黑影披着一身蓑衣，雨水沿着斗笠边缘不停落下，一柄薄薄的小剑悄然从蓑衣中探出。

男子皱起眉头，很快又释然道：“想不到竟然还能见到莫监司，看来长安这十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右手开始发力，紧握起剑柄，呼吸也在同一时间变得急促。破旧的衣衫上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液。然而握剑的右手，却是稳如泰山。

“我很好奇。”蓑衣之下发出男子低沉的声音，“十年前你既然甘愿被捕，又是什么原因使你越狱？”

“天牢里待久了，想出来透口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男子深吸口气道，“出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