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贵客

“不要……放开我……啊……”撕裂的痛楚，陡然传来，像是将她的身体硬生生地劈成两半。

舒一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她坐起来，慌乱地拍开房间的灯，明亮的光线在严密得不透一丝光亮的房间里洒下来，将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映衬得更加可怕。

看着眼前诺大的卧室，她松了口气。

还好，是梦，是梦！

可梦中那熟悉的刺痛，伴随着屈辱，让她整个人宛如跌入了寒窖，这会，身体还在颤栗不止，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夜。

她又做那个梦了，这么多年，每每下雨天，她就会梦到那噩梦般的一夜。

以至于，现在的她，特别讨厌下雨。

看一眼床头的闹钟，下午五点，时间不早了。

抬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开机。

几秒后，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是未接来电提醒。

舒一看了眼号码，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她犹豫了下，还是回了个过去。

“秋姐！”

“一一，刚起吧！”被叫做秋姐的女人是京城最大一家夜总会的老鸨，舒一就是她手底下的人。

“嗯！”舒一边应着，边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走，她知道，秋姐这么着急着打自己的电话，一准是今天又有什么贵客叫了她的台。

果不其然，她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秋姐在那边说，“你今天早点过来，有几个VVIP客人点名要你，打扮漂亮点，都是有钱公子哥，你知道的，伺候得好，小费肯定不会少，对了，今天下雨了，要我派车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对于秋姐的话，舒一没做什么反驳。

“一一，我知道下雨天你心情不好，克服一下，我也是没办法，都是贵客点名要你，打起点精神哈，回头，姐请你吃饭。”

舒一没多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和秋姐搭档这么多年，对于她的脾性，秋姐已经了如指掌。

舒一快速洗了个澡，特意换了条颜色靓丽又不失性感的连衣裙，画了个淡妆才出门。

她知道，秋姐这么细心地叮嘱她，一定是今天的客人很有分量，让她很在意，和秋姐合作这么多年，虽谈不上相濡以沫，但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舒一也不想砸了她的招牌。

见她从楼上下来，管家上来打招呼，“少奶奶，起了。”

“嗯！”舒一淡淡地应了一声，走下楼梯，往门口的方向走。

“您现在要出去吗？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舒一站在鞋柜前看了看，最后挑了一双水晶高跟鞋，换上。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让司机送您出去吧？”

“不用了，我叫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着，舒一拿起门口放着的雨伞，拎着裙摆就走进了雨中。

看着她那纤瘦又孤傲的背影，管家不由得低低地轻叹了口气。

时间还早，夜总会还未开门。

舒一从员工通道进入办公室，秋姐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还有几个同事在里面，见她进来，正在沙发上抽烟的秋姐，立刻灭了烟，站起来。

一眼惊艳地看着舒一，“一一，你今天好美啊，果然没让我失望。”

舒一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沉默地走进去，在梳妆台前坐下。

对于她的冷淡，秋姐已经习惯，在整个夜总会，大家都知道，舒一是出了名的性冷淡，所以，平日里，一起工作的同事也没几个和她有交流。

“一一，你还没吃晚饭的吧，我给你打包了一份你最爱的红烧狮子头，国府打包的哦，赶紧趁热吃了。”秋姐笑眯眯地把刚打包过来的便当放到舒一的面前。

舒一在修妆，没看她，只轻声道了句，“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垫垫胃，一会陪酒，空着肚子可不行，来，吃点。”秋姐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其他几个女孩，看到秋姐这低眉顺眼的样子，有些鄙夷，又有些舒畅。要知道，平日里，秋姐对她们这些姑娘都是大呼小叫的，不小心得罪客户时，不仅看她脸色，有时还得挨她的巴掌。

全夜总会的姑娘，敢给秋姐甩脸色还被她宠着的也只有舒一一人了，谁让她是这里的台柱子呢。

姑娘们心里不痛快，但也发泄不了，只得起身，纷纷去隔壁休息室，眼不见心不烦！

“你放心，我撑得住。”喝了这么多年，她早习惯了。

秋姐见劝不过她，只得作罢。

“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舒一一边描眉一边问。

秋姐拉开一旁的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来，回她，“是霍家三少！”

听到那个名字，舒一描眉的手一颤，眉笔在眉尾拉出长长一笔。

突兀，又难看。

舒一蹙了蹙好看的眉头，秋姐见她愣在那，忙拿了化妆棉递给她，“怎么了？”

舒一回神，接过她递来的化妆棉，摇了摇头，“没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掀起了阵阵涟漪。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一场恶战。

“听说霍家三少是出了名的会玩，脾性也很是捉摸不定，晚上，你多留点心，千万别惹了那尊大佛。”秋姐提醒她。

舒一没说话，心里却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晚上八点。

夜总会渐渐热闹起来，秋姐在外面招呼了一圈客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舒一，准备好了吗？客人来了，在水云间。”

舒一从沙发上站起来，带上标志性的面具，领了领神，“走吧！”

秋姐把她带到水云间，一路上，秋姐看出了她的紧张，“没事，就当普通客人招呼，你又不是没招呼过贵客，别紧张。”

秋姐以为她是被霍京辰的名声给吓到了，的确，在京城，混圈子的没有不知道霍京辰的人。

但她不知道，舒一怕的不是霍京辰的名声，而是他那个人。

其实也不能说怕。

他们之间，谈不上怕与不怕。

舒一在紧张什么，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上次看到他，好像是三个月前，在娱乐杂志上。

他被拍到和某个女明星一起出去度假。

时光飞逝，一眨眼，三个月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