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头诱拐

昏暗的房间内，一张单人电脑桌上的显示器正播放着一个医学交流会的内容，画面左上角慢慢闪烁着（内部资料）的红色字样。

片刻，出现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男子（刘文），刘文医生正在解说着大屏幕上ppt里关于“间充质干细胞疗法”的内容，卖力的解说，时不时的还扶一下鼻梁上的廉价镜框。

一只没有皮肤的怪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敲击键盘的空格键“咔哒”声响起，画面定格在刘医生的正面，紧接着这只怪手关掉了显示器的屏幕。

深夜里长乐医院的某间病房，昏暗的房间内有很多金属货架摆放着很多医学用品，刘医生穿着穿着手术服站在手术台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名叫周子豪，周子豪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嘴角还不时的流出一些唾液，看上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萎靡，意识也很不清醒。

刘医生戴着口罩，眼镜的镜片反光看不清他正在注视着什么，没有佩戴手术时要戴的橡胶手套，也没有助手，没有麻醉设备，就这样空举着双手逐渐靠近男子，男子面无惊恐，也毫无挣扎，任由刘医生的双手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胸膛。

刘医生将男子的衣服从胸口拨开，深呼了一口气，双手缓慢地插入男子胸膛，男子空洞的眼神却伴随着嘴里痛苦惨叫，“啊！”，没有挣扎仿佛这双手穿透并不是自己的胸膛，而自己也只是给这惨烈的画面配音而已，刘医生的双手在男子体内毫无阻碍的移动着，似是在用双手感受着男子的内脏，但是男子的惨叫声能让人知道他一定痛苦不堪。

突然，门口传来铁质物品掉落的声音，刘医生转头看向门口，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女护士琳琳，琳琳相貌普通，身穿颜色已经旧得发暗的护士服，神色慌张，显然她完整的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刘医生停下双手的动作，缓慢的把双手从周子豪的胸膛里抽出，双手逐渐脱离周子豪的身体，周子豪的抽搐和痛苦随着刘文双手的脱离而变得平静，手上没有一丝血迹，慢慢起身转头看向琳琳，二人四目相对，琳琳害怕的喘着粗气。

刘医生摘掉口罩缓缓说道“怎么？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应该马上转身逃走或者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防身？”虽然刘文说的很是缓慢，但琳琳还是不免被刘文的话吓得一惊，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慢慢说道“你是个好人……”，刘文面无表情“这是暗示求饶的讨好么？”，琳琳极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恐惧感正在逐渐消减，“你是个好人，整个医院只有刘医生你真正把我当成‘同事’对待。之前医院组织的比赛，刘医生还耐心的指导我医学知识，尽管我是咱们医院最没有存在感的人。”琳琳慢慢低下头，“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刘医生轻轻一叹，“这种时候再说什么谢谢你的信任之类的话，恐怕也没什么意义，接下来你辅助我完成这个‘手术。’”说完刘医生再次把双手‘插’进周子豪的胸膛，痛苦的咆哮声响彻楼宇。

画面忽转，已是白天。长乐医院层流病房的病床上靠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孩小志，鼻子上插着氧气管，看上去十分虚弱。

一个身材高大，身披棕色风衣，里面一件普通的长袖T恤一脸吊丝气质的青年男子刁凡在走廊中慢步前行。

走廊两侧的椅子上坐着身穿病号服的大爷大妈，或是谁家二大爷二大妈，刁凡手里拿着一个机器猫造型的面人，普通的外表，除了180的身高之外没什么异于常人之处，30出头的年纪与脸上的沧桑的痕迹略显不搭，不知道是该说他流里流气好呢？还是说他不拘小节。

是的，无人侧目，无人惊叹，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医院永恒的消毒剂的味道。刁凡刚要走进小志的病房，看到护士小王正在探视走廊和小志交谈，问询小志的情况。

刁凡站在探视走廊门口，没有打扰王护士工作，小王和小志交互后转头才看到刁凡，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面颊微红，“你来啦”，小志也寻声望去探着头喊“哥哥”，刁凡走进探视走廊，和王护士并排站立并朝小王点了点头，紧接着向小志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机器猫”。

小王看了一眼刁凡手里的面人儿，“我知道规矩，只能放在这儿，不能让小志接触”，刁凡看到了小王的目光，王护士点了点头略显羞涩，“那我先走了，你们聊”，小志含着笑意目送王护士，刁凡站在探视走廊与小志面对面。

“今天感觉怎么样？”刁凡把机器猫插在了一边，和孙悟空，黑猫警长，葫芦娃并排而立。

“今天感觉好多了，没之前那么疼了。”小志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凡哥，你觉得王姐姐怎么样？”刁凡眯着眼一笑，“小孩子家家的还替我操这心？我觉得挺好啊”，“是吧，我也觉得挺好”小志坏笑“凡哥你也老大不小了，王姐姐呢，每天工作也挺疲劳的，要不晚上你约人家一块吃个咖啡喝个饭啊什么，多好？嘻嘻嘻”小志坏笑着，刁凡也面露笑意，“还喝个饭也不怕噎到……”，小志的咳嗽打断了他。

刁凡顿时感觉有些紧张，小志剧烈的咳嗽了片刻后恢复了平静，反而安慰他“哥哥我没事，一直说要租的房子的事定了么”，刁凡见小志状态平静许多，也没有说什么‘好好休息，少说话’之类的寒暄语，这种话刁凡明白，说了也毫无意义。

刁凡整理情绪挤出笑容“明天搬。笑了笑，别老操心我啦，你要乖乖听话，争取早日康复”，“哥哥，能认识你我真的感觉很幸运”。

忽然之间，一股暖流涌上刁凡心头，鼻尖一酸，差点没忍住让眼泪夺眶而出。

“傻孩子，怎么突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小志收回若有所思的眼神，顽皮一笑“我一定好好养护身体，然后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像哥哥一样，做一名行侠仗义的私家侦探”。

刁凡会心一笑，“行侠仗义那是古代大侠，你应该努力成为一名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

小志眼神中充满坚定“我想像哥哥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顾这个世界”。

“你先休息吧，回头我再来看你”，小志挂着微笑用力的点点头，但神色还是特别虚弱。

“一会孤儿院好像会派一位‘女’老师来照顾我，要不凡哥再等会儿？”小志还不忘特殊强调了这个‘女’字。

刁凡忍不住笑意，“下次吧，下次我直接约她出去，一言为定！”刁凡隔着玻璃，弯了弯小拇指，“一言为定！”小志在病房中也抬起手，弯了弯小拇指，随后闭上眼睛慢慢睡去刁凡静静站在探视走廊看着小志慢慢睡去，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

刁凡回忆起与小志相识的那天，自己在破旧的租住房内。

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办公桌，和一个破沙发。

桌上15寸的晶体管显示器已经深深的出卖了刁凡的生存窘境。

对面的一把残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略微发福的中年女人，用手帕不时的佯装擦拭着眼下并不存在的泪痕，实则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可怜，手还偶尔挠几下手臂的某个位置。

刁凡指了指林女士挠的位置，“林女士，您这……？”，“嗨，小事儿，有些时日了。”

“刁探长，我觉得我老公可能出轨了，唉，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夫妻生活了，我……”

刁凡面露难色的看着这位女士“林太太，你叫我刁凡就可以，我不是什么探长。”

“哦？你不是私家侦探么？”林女士反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咱们国家在93年公安部已经明确发布了相关规定，禁止私家侦探组织的形成，所以……”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查查我老公，他到底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狐狸精？唉，他们还都说你查事情厉害，闹了半天还不是私家侦探，那你到底是干嘛的？”林女士显得有些急躁。

“从功能上讲可以当我是私家侦探，理论上来说也是可以查的，但因为比较敏感，所以通常是以信息咨询工作室的方式存在，所以未来咱们签订的合同也是关于信息咨询的，跟你说明一下，以免您误会。”

刁凡连忙赔笑，妇人显得有些不爽，刁凡话音刚落，正对着的大门的门缝下面塞进一张纸条，刁凡觉得奇怪，立刻上前。

纸条上写着“黑夜，极地码头”，刁凡开门冲了出去，却没有见到什么人。

因为住的是一个快要拆除的危楼，所以能搬走的住户早就搬走了，住在这也是因为生活窘迫，房租便宜，眼前除了残损的走廊和一片破败狼藉，再无其他。

刁凡拿着纸条有些担忧，“林太太您先回去吧，定金放桌上就行了，回头我把关于那位女士的资料一并给您送过去。”

“啊？哪位女士？你是说我老公肯定有小三了么？”

刁凡一脸讨好荡然无存，快速分析道“无心故意占你便宜，从你的领口看，你应该是急性荨麻疹吧？您老公在下海经商之前是一位医生，即使你们三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但至少他会知道你得了这种不严重但顽固的皮肤病，没有给你治疗意见，可以看出这三个月你老公可能都没正眼看过你，即使在同床共枕的时候，所以……”

林女士眼露忧郁，缓缓手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放在桌上，起身走到门口“那就麻烦你了。”

刁凡点了点头，“找个小诊所，葡萄糖或生理盐水加10ml葡萄糖酸钙和2个单位的维生素C，静点5天即可痊愈。”

林女士朝着刁凡点了点头含着泪离开，刁凡看着深斜的夕阳，又看了看表，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出了门。

天色全黑，路灯齐亮，极地码头除了远远传来的游轮轰鸣声，今天的码头异常安静。

刁凡渐渐靠近码头旁的一艘船，上面有一个大门虚掩的红色集装箱，旁边还大大小小的堆着很多被绳索固定的货物和集装箱。

走近码头，发现岸边两个集装箱之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中年男子，一边还堆着几把土手枪和匕首。

用手机拍了照片，拨通了110。

挂断电话后，刁凡靠近集装箱，虚掩的集装箱里面有不寻常的动静，刁凡深呼吸用力拉开门，竟发现里面有十五六个年龄在5—10岁的孩子，衣着破旧，身上也满是泥污。

有几个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其余站在前面的几个孩子睁着大眼睛盯着刁凡看显得有些害怕，刁凡刚要上前，孩子们急忙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颤抖着，刁凡立刻也蹲下安慰这些孩子。

“没事了，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救你们回家！”

刁凡拿出手机准备正要拨打120电话，远远的听见警车的鸣笛声靠近，起身一看，是两辆医院的救护车，随后市局的警车也赶到现场。

刁凡帮医护人员把孩子们送上救护车，问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你们是宝山医院的么？”

医生还在忙手里的工作“我们是长乐医院的。”

“哦？这不是跨区了么？这一片应该是宝山医院出勤啊，为什么……”

还没等刁凡说完，医生很不耐烦的打断他“是跨区了，但生命是不分地区的，对么？”

刁凡点点头，满腹疑问，究竟是谁叫的救护车？为什么舍近求远，难道算好了我发现这些孩子的时间？

思考间，一名还没上车的小男孩晕倒在地，正是小志，刁凡急忙上前抱起小志上了救护车一块离开。远远的，阴影下，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神秘男子，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