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如果你能跨越历史，你最想去哪一个朝代？你的专业能在那个朝代做些什么？

七月毕业季。沈乐并同宿舍的哥们儿站在毕业留言板前，看到上面贴着这样一句话。

“穿越？学校也开始玩起这个了？”沈乐身上的学士服下摆不及脚腕。他白净的脸上戴着一家大圆眼镜，脚上踩着一双凉拖，显出不羁的样子。

“哈哈，沈大博士又有什么高见？”宿舍老大钩住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

是的，他们是即将毕业的历史系博士生。沈乐则是他们一群人里年纪最小，成绩最好的那个。

沈乐嘻嘻笑道：“我的博士论文写的正好与这个问题有关。做的是关于中国中古时期的历史政治推断。假设一个具有先进意识的人从未来穿越回到古代，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改变唐宋的政治格局甚至避免掉安史之乱抑或靖康之耻。最后，我得到的结论是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历史本来就无法证伪。它不是一条笔直的射线，只往一个终点射去。它蔓生枝节，纵横在时间、空间、人间。我们只能永远依靠实物证据还原过去，但永远无法准确地预知未来。如果没有安史之乱，或许还有赵王乱、陈李乱。事物的消长没人可以避免。这是历史的无力之处，也是历史学的而魅力所在！”

“但更重要的是，”众人听愣了，沈乐则伸出一只手，说：“人类现在为止还无法突破时间壁垒，没人能回到过去。”

“万一能回去呢？”

“那是极小概率事件，单一个例就算发生也不能证明历史可以被改变。”沈乐说。

“万一穿越回过去的人是你呢？”

沈乐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随即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希望我能有车有房、有妻有妾，安稳一世。希望我永远都是一个旁观者，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史书、传记上，也永远都不会干涉历史本来的走向。”

——呐，你知道的。作为男主角，小概率事件是一定会发生在沈乐身上的，并且绝对会事与愿违。

——对的，其实在每一个时空中，我们都在做自己的主角。有谁又能在历史之中，又置于历史之外呢？

——做个旁观者，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