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谁是凶手【上】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在裤子口袋震动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房间中。

“哼~”

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穿过空气射入眼睛之中，不自觉的用手背遮挡在眼前，身体的重心上移，两手拄在地面上，周围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是……在哪儿？”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脑袋的晕眩让他不自觉的轻闭双眼甩了甩头，再睁开后才觉得眩晕感没有之前的那么强烈。

他环视四周，突然瞳孔骤缩，面无血色的将目光定格在了地板上，准确的来说，是他的身旁。

此时的他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地板上，而在他身旁就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上满是血迹，死相凄惨，被惨无人道的挖去了右眼，从衣服上的血色和他的面部僵硬程度来看，这个男人已经是死亡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教……教授……”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刚醒过来的缘故沙哑的嗓音在现在听起来异常的诡异，想要试图站起来，但是双腿却突然不听使唤，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让双腿从地上站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打算借助胳膊的力量以及身体与地面的摩擦着匍匐蹭过去。

他的动作无比艰难，一只胳膊先向前挪动一段距离，然后另外一只胳膊紧跟着向前移动，接着就是身体的移动，这近如咫尺的距离眼下却变成了海北天南。

只是挪动了一小步就开始令他喘起了粗气，而在他的右胳膊往前移动的一瞬间，右手中的异物令他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一道光，眉头紧蹙，呼吸骤然停止，整个人不寒而栗。

他不再向前移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液后将身体摆正，机械般向下低头，视线由教授的尸体上面的转移到了他的右手上，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右手，仿佛与它有多大仇似的。

等他真正的准备好之后，屏气，让一直呈握拳状态的右手慢慢舒展，手中握着的不明物体的轮廓愈加的清楚，当它的真面目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时，眼睛瞪得滚圆，震惊的表情不足以说明对他得震撼。

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感觉到他的身体的血液都在倒流，而他甚至都没有倒吸凉气，完全忘记了如何从空气中获取足够的氧气，身体已然僵劲不能动。

望着手中的物体，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那刺眼的鲜红遍布他的视线，手被染的如此刺眼，他看向别处，白色衬衫上面，扔在一边的黑色外套上，他裸露的胳膊上，裤子上全都被那刺眼夺目的红色所侵染，‘呼~呼~呼~’他不停的喘着粗气，胸部上下起伏，那种骤然袭来的不安和无力感已经包围住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强制性的从外面撞开了，心尖一抖，那圆碌碌的球状体从他的手心中滚落到了地上，那个不属于他的器官已经从他的手中消失，那声撞击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看向声源发出的方向，愕然，完全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

“放弃抵抗，你因故意杀人被匿名信举报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少年。”

一名警察举着手枪对准他的眉心，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

刹那间，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在他听来全都是嗡嗡嗡的响声，跟蚊子的嗡声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唯一听的最清楚的就是那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砰砰’的比以往更快速的跳动着的心跳声。

他，到底做了什么？

“你叫祁臣？”

审讯室内，警察正坐在犯人的对面对其进行着审问。

“嗯。”

似乎还是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恢复过来，在这种状态下，他这是能够给出的最好的回应。

“你是通过什么手法将受害人杀害的，我希望你能够态度端正，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

在将祁臣带回FBE警局后，还有几名警察以及法医留在了案发现场，可是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杀害教授的凶器，而经过法医的鉴定，教授是在2016年10月28日晚上十一点钟左右被杀害的。

“我没有杀人。”

祁臣的脸色虽然还是难看的很，但是他却说得坦坦荡荡，一时间警察都要信以为真了。

“你不要狡辩了，我们闯进案发现场，就只发现了你还有你身边教授的尸体，还有就是这个从你手中掉落下去的证物。”

这名严肃的警察将一个透明袋子摆在了他的面前，看到里面的东西，祁臣又是皱眉，脸色又降了下来，很显然，看到里面的东西让他心里感到一阵恶心，还有……难以置信。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名教授是你的导师，他尸体的右眼眼球失踪，而他的眼球就摆在你的眼前，在没有被我们找回前，它是在你手中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警察不急不缓的将所有对祁臣不利的条件都说了一遍，他手中的笔一遍又一遍的敲在桌面上，‘哒哒’的响声就好像是敲击在他的心房上。

他看了一眼放在警察前面桌子上的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而那些文字全都将他指向了杀人犯的方向。

“我没有杀人，从来就没有。”

虽然教授的尸体还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但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首次遇到这种事情的祁臣刚开始是慌乱的，可是如今这种境地下，他的头脑保持着清晰，“我并没有说谎，我没有杀人。”

“祁臣我知道你现在很紧张，案件现在还在调查中，只要你积极配合，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祁臣原本自然下垂在双腿两侧的手双手交叉架在了桌子上，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睛直视着审问着他的警察，异常冷静，“我没有任何的紧张，我并没有杀人，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时间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会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咚咚。”

那名警察正准备说话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被这样打断脸色有些难看，可转身看清来人将门打开后又笑脸相迎。直到来的人走到位子上还不忘体贴的将椅子往外拉一拉。

来人进来的很快，飘逸的黑色长发首先入镜，杏仁右睛眼角处有一颗泪痣，模特一样的身材让警服穿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臃肿的感觉，大长腿两步就走到了座位处，由于走的有些急促，脸色微红，气息微沉。

等到她坐下后，他站在旁边笑的灿烂，一副痴汉脸，“伦娜，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跟进另一个案件了吗？”

肖伦娜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他，她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祁臣的身上，用手擦拭了额头上的细汗，轻呼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呼吸的频率，随后应付了一句，“小陈，这个案件我跟了，你去跟我那个吧。”

“可是……”

‘刺啦’肖伦娜双腿踩地往前伸直，椅子就借助反力向后平移了一段距离，接着她将那修长的双腿抬起，双腿交叉，两脚重重的搭在了桌子上面，头微侧向小陈，慢动作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斜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小陈忍不住心里暗自赞叹，他的女神果然是一颦一笑都会牵动心脏，虽然多次对她表白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明面上已经听不到她到底具体在说些什么，只得头如同小鸡啄米的点头，“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祁臣在一边看着这样精彩的一幕，就好像是看到西方女王与她的一个小随从，毫无违和感。

“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她故意看了祁臣一眼，然后头向前伸了伸，小陈也很配合的弯腰将耳朵凑上去，肖伦娜拉长音在他耳边私语“审问 我的 犯 人。”

“咳咳。”祁臣将头扭到另一边，低头，一手放在嘴角边有些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他有必要提醒一下现在他们都在哪儿。

等他再扭头去看的时候，他也有些愣了，指着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肖伦娜的小陈，“那个……警察大哥，你流鼻血了。”

小陈忙用手捂住鼻子然后咧嘴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那行，你们聊，我先去处理一下。”然后就踉跄着跑了出去。

“伦娜姐。”

肖伦娜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看向祁臣，“小臣，我不相信你杀人，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这么说，你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听祁臣讲了一会儿，可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嗯。”祁臣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才又扭回来。

肖伦娜早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看了，你母亲没在局里，她出差了要一个月。”

“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