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中独行

世上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这千古难题困扰了一辈辈凡人。

而在武者的世界，同样存在着难解的谜题——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天道无上？

一代代的武修，苦苦探索。

人，真的可以长生不灭成就不朽至尊吗？

……

封魔山下，一名少年抬眼望向拔地而起的巍峨山峰，他的年纪应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清瘦，皮肤白净，墨发飘扬，很是俊朗不凡。

可是，少年的眼中的淡漠，却隐隐透着深不可测的韵味，与他的年龄颇为不符。

少年名叫古剑。

若放到万万年前，这个名字足可以震慑一方豪强，更能——力压整整一个时代的修仙天才！

如今，万万年过去了，古剑以命魂之态重生，修为尽失，于大道，渺小得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至尊之道！这一世，我定要参透你的极致在哪里！”少年心中默念，脚下沉稳的步伐坚毅无比，就那么一步一步朝封魔山上徒步而去，似乎永无休止。

“咻！”

“咻！”

伴随着两道破空之声，自几丈高的高空中降落下来两道青年的身影，在古剑身前伫立。

“小兄弟，这里不是你们凡人该来的地方，要找死吗？”一人瓮声瓮气的喝道。

这人虽长得五大三粗，貌若粗野憨厚之辈，却眼光犀利，似已一眼看透所有。

另一人则好整以暇抱着膀子傲然而立，看着古剑，他感兴趣的勾了勾嘴角，眼神玩味，气质邪魅不可言喻。

古剑皱眉瞥了两人一眼，便再不理会，继续朝前走，好像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透明的。

“怪人！”先前说话的修士嘀咕道。

“沙奎师兄，小师妹还在山下等你，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嘿嘿，你先行一步吧。”满身邪气的男子眼珠一转，忽然道。

他的视线却一直望向古剑行去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显出了几分诡异。

沙奎愣了愣，郑楚师弟竟然不跟着自己了？明明他对小师妹更上心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可以有机会跟小师妹单独多相处一会儿，总是天大的好事。

说不定一不小心趁机就俘获了师妹的芳心呢？

一想到师妹那傲娇的身材，明媚如秋水的眼眸，俊俏如花瓣的朱唇，一颦一笑时的风情，怎能不激动！

心下大喜，沙奎便是咧开大嘴狂笑一声，拍拍师弟的肩膀，很是满意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师弟！哈哈，那师兄可不等你了，你处理完私事就来，不用着急啊，反正有我陪师妹，其实就已经够了！”

郑楚挥了挥手，不耐道：“走吧走吧，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主意！”

沙奎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再不停留，飞身而去，一副生怕师弟真的改变主意的样子。

雪山之中，古剑终于停止了百无聊赖的行走，眼睛一眯，余光扫向了身后。

他的身后，一道身影飘然而至，与他之间约莫只有丈余距离，泾渭分明。

“你周身环绕混沌气，却无半点修行，凡人不可能在我们封魔山上行走得这么久却不脱力，看来我猜得没错，你身怀巨宝！何不交出来，以免一死？”郑楚悠悠然道。

古剑背手而立，张了张嘴，感觉嗓子眼干涩无比，已有万万年不曾开口说过话了啊！

“狂妄……无知！”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生涩的感觉，淡漠的出声道。

话语间，生涩却威严乍现，仅一语已经显露出不可一世的风姿。

郑楚便是呆了片刻。

一个凡人，竟敢对自己不敬？这个凡人脑袋没被门板挤坏吧？

他不由得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貌似不起眼的小子，可明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除了一身若有若无的混沌气之外，再无其他。

他之所以对混沌气特别敏感，却是因为血脉的关系。

作为王族后人，天生的神血觉醒者，对各种先天之气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

“嚯！好大的口气！小子，就凭你那句话，可以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郑楚的眼中，闪过狠厉的锐芒。

古剑终于转身，甚至往前走了两步，闲庭信步，不惧不亢，浑然没有遭遇危机的觉悟。

而就在此时，郑楚陡然变色，因为他体内的神血竟然沸腾了起来！

神血有灵，这是预警。

不由得，他手中突兀多了一面巨盾，巨盾造型古朴，随手一震便闪烁黄金光芒，斑驳繁杂的符文密布，无不透着厚重之感。

“土龙盾？可惜，已经残缺。”古剑的眼睛里闪过缅怀的神色。

郑楚却是再次骇然！

这个凡人，竟能认识自己手中的巨盾？而且，还看出了土龙盾有缺！

的确，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十分清楚，土龙盾真的有缺，甚至缺失得相当厉害！

虽然经过了修复，可神器又岂是轻易可以修复的，就算王族拥有边国最好的铸造工匠——也不可能！

顶多，只是照猫画虎之下，恢复了神器百分之一的威能罢了，这还是已经发挥到了铸造术极限的缘故。

“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隐藏修为吗？也罢，待小爷宰了你，再看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郑楚后撤一步，郑重的将巨盾横于胸前，而后目中神光湛湛，森寒异常。

他是果决之人，当即施展开雷霆手段。

“御！”

随着郑楚的一声爆喝，巨盾符文大盛，交织出一面气墙，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横推而去。

古剑不为所动。

然而，诡异的一幕上演了，皇气浩荡的气墙竟然没有对古剑造成一丝伤害。

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从他身体上穿过去。

再看那堵穿过古剑身体的气墙，已然出现了一处一人余宽的豁口，随之气墙轰然崩塌，符文尽散，烧得虚空扭曲。

郑楚张大了嘴巴，年轻的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时的古剑，周身仍然不见任何异常。

他还是个凡人，没有动用“法”，更没有动用逆天神器，一切显得妖异而惊悚。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郑楚狂退，颤声问道。

一股惊天的杀气腾起，惊得他眼珠暴突，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