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铁卢战役(1)

战役简述

拿破仑一世的最后一战。于1815年6月18日,由法军对英普联军在比利时小镇滑铁卢决战。由于种种原因,英普联军获得了决定性胜利。这次战役结束了拿破仑帝国。后世常引用这场战争形容遭遇了惨败。

战前形势

在法国伟大的军事统帅拿破仑·波拿巴率领法国57万人组成的远征军从俄罗斯惨败归来后,英、普、奥等封建大国看到了法兰西第一帝国元气大伤的局面,迅速组成第六次反法同盟,企图趁火打劫,一举消灭这个代表着资产阶级利益的侵略者,在莱比锡战役,拿破仑被敌军两倍于己的兵力击溃,不得不败回莱茵河,而联军已把战线推进到法国本土,这是法军两线作战导致的恶果。在1814年的战局中,拿破仑率领10万新部队和35万联军作战,取得了一系列局部胜利,然而,法国毕竟已经衰弱不堪,加上联军军事实力的强大,终于在3月底攻占了巴黎,拿破仑被迫宣布退位,被放逐到他的领地厄尔巴岛上,波旁王朝复辟。

个性强硬,好胜的拿破仑并不甘心自己的军队就此失败,他仍然在关心着时局的发展。1815年初,反法同盟在维也纳开会,与会各方由于分赃不均而大吵大闹,以至于最后剑拔弩张、横刀相向。同时,法国方面,广大人民遭受封建贵族的残酷剥削,越来越不满意波旁王朝的统治,从而更加怀念拿破仑时代。

一直在默默注视着时局发展的拿破仑决定重整旗鼓。1815年2月26日夜,拿破仑率领1050名官兵,分乘6艘小船,巧妙躲过监视厄尔巴岛的波旁王朝皇家军舰,经过三天三夜的航行,于3月1日抵达法国南岸儒昂湾。拿破仑感慨万端、兴致勃发,上岸后立刻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士兵们,我们并未失败!我时刻在倾听着你们的声音,为我们的今天,我历经重重艰辛!现在,此时此刻,我终于又回到了你们中间。来吧,让我们并肩战斗!胜利属于你们,荣誉属于你们!高举起大鹰旗帜,去推翻波旁王朝,争取我们的自由和幸福吧!”士兵们在拿破仑的鼓舞下,热血沸腾。部队开始进军巴黎。沿途所到,不少人欢呼雀跃。波旁王朝派出的阻击部队,因多是拿破仑旧部,所以纷纷归附,这样,到3月12日,拿破仑未放一枪一弹,传奇般的回到巴黎。此时,他的部队已发展到1.5万人。路易十八看到大势已去,仓皇逃出巴黎。3月19日,在民众欢腾声中,拿破仑重登王位。

维也纳会议正在举行。在交际舞会、调情嬉笑、玩弄权术和互相争吵之中,一个消息像炮弹一样飞来并在会议大厅中爆炸:拿破仑这头被困的雄狮自己从厄尔巴岛的牢笼中闯出来了。紧接着,其他的信使也骑着马飞奔而来:拿破仑占领了里昂(法国东南部城市);他赶走了国王;军队又都狂热地举着旗帜投奔到他那一边;他回到了巴黎;他住进了杜伊勒里王宫。莱比锡大会战(1813年10月16日~19日,16万法军与32万反法联军在柏林西南莱比锡的决战,法军寡不敌众,终于失败。)和20年以来涂炭生灵的战争全都白费了。好像被一只利爪抓住,那些刚刚还在互相抱怨和争吵的大臣们又都聚集在一起,在共同利益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很快拟定了临时宣言,称拿破仑是“世界和平的扰乱者和敌人”,他“不受法律保护”……3月25日,英、俄、普、奥、荷、比等国结成的第七次反法同盟。与此同时,他们急急忙忙抽调出一支英国军队、一支普鲁士军队、一支奥地利军队、一支俄国军队。他们现在被迫再次联合起来,彻底击败拿破仑这个篡权者,欧洲合法的皇帝和国王们从未这样惊恐万状过。

威灵顿开始从北边向法国进军,一支由布吕歇尔统率的普鲁士军,作为他的增援部队从另一方向前进。施瓦尔岑贝格(奥地利元帅)在莱茵河畔整装待发;而作为后备军的俄国军团,正带着全部辎重缓慢地穿过德国。此时,联军已有重兵70万。

拿破仑一下子就看清了这种致命的危险。他知道,在这些猎犬集结成群之前绝不能袖手等待。他必须在普鲁士人、英国人、奥地利人联合成为一支欧洲盟军以前就将他们分而攻之,各个击破。他必须行动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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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法同盟

反法同盟是1793年到1815年间欧洲各国为了对抗新兴的资产阶级法国而结成的同盟。第一和第二次反法同盟是为了对抗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其后的五次同盟则是为了对抗拿破仑统治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

反法同盟和法国进行了长达20多年的战争。第一和第二次反法同盟和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战争称为法国大革命战争,后五次同盟与法兰西帝国之间的战争称为拿破仑战争。前五次反法同盟都以失败告终,拿破仑统治的法国也因此成为欧洲大陆的霸主,盛极一时。第六次反法同盟则取得了胜利,推翻了法兰西第一帝国,而拿破仑则被流放到厄尔巴岛,并使得法国历史上经已灭亡的波旁王朝复辟。滑铁卢战役前,第七次反法同盟成立,最终彻底击败了东山再起的拿破仑。

双方兵力分析

面对东山再起气焰正盛的拿破仑,联军的计划是分头进攻巴黎:巴克雷指挥17万俄军和25万奥军集结在莱茵河方面,向洛林和阿尔萨斯推进;弗里蒙指挥奥——撒丁联军6万,集结于法意边境,准备随时向法进军;普鲁士的布吕歇尔元帅率12万普军、300门大炮在沙罗瓦和列日之间集结;英国的威灵顿将军指挥一支由英、德、荷、比组成的混合部队约10万人、200门大炮,驻扎在布鲁塞尔和蒙斯之间。另外,联军还有一支30万人的预备队,可谓兵马齐整。联军各部约定在6月20日左右开始行动。

法军方面,拿破仑也在加紧备战,到6月上旬,已有18万人集结在鹰旗之下,他希望到6月底能有50万人上阵。但令拿破仑遗憾的是,很多富有作战经验的旧部已不愿再为拿破仑效力,这对法军非常不利。

对于联军的强大阵容,拿破仑认真地进行了分析,他决定要化被动为主动,以攻为守。

拿破仑认为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比利时方面的英普军队,所以要集中主要兵力对付,而莱茵河、意大利方面的联军,只要派少量兵力进行牵制就足够了。同时,他还决定,要趁联军尚未会齐的时候,争取战机,率先击溃英普联军,打败了威灵顿和布吕歇耳这两个老将,这样,拿下失去主力部队的联军便易如反掌了。

战役进程

计划已定,拿破仑便于6月12日派12.5万法军(其中有近卫军2万人)、火炮300门,悄悄移动到比利时边境,驻扎到离普军只隔一片密林的地方,与联军展开了战斗。

滑铁卢位于比利时南部,离首都布鲁塞尔不远。英军驻在一个山岗,由威灵顿率领,法军则由拿破仑亲自指挥。

6月15日凌晨3时,拿破仑大军的先头部队越过边界,进入比利时。16日他们在林尼与普鲁士军遭遇,并将普军击败。这是这头雄狮闯出牢笼之后的第一次猛击,这一击非常厉害,然而却不致命。被击败而并未被消灭的普军向布鲁塞尔(比利时首都,位于比利时中部)撤退。

现在,拿破仑准备第二次猛击,即向威灵顿的部队进攻。他不允许自己喘息,也不允许对方喘息,因为每拖延一天,就意味着给对方时间来增添力量。17日,拿破仑率领全军到达四臂村高地前,威灵顿,这个头脑冷静、意志坚强的对手已在高地上筑好工事,严阵以待。而拿破仑的一切部署也从未有像这一天那样的细致周到,他的军令也从未有像这一天那样的清楚明白。他不仅反复斟酌了进攻的方案,而且也充分估计到自己面临的各种危险,即布吕歇尔的军队仅仅是被击败,而并未被消灭。他抽调出一部分部队去跟踪追击普鲁士军,以阻止他们与英军会合。

他把这支追击部队交给了格鲁希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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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希

格鲁希是法国大革命时拿破仑军队中的士兵,1794年任少将。在滑铁卢战役中指挥骑兵预备队,于1815年6月16日在林尼击败布吕歇尔将军的一个分遣队,但他未能阻止布吕歇尔的主力与威灵顿的部队会合,自己也未能及时去增援拿破仑。拿破仑失败后一度被流放。1831年又任法国元帅,1832年任贵族院议员。格鲁希是一个气度中庸的男子,老实可靠、兢兢业业。他从戎20年,参加过从西班牙到俄国,从尼德兰(现在荷兰、比利时等地)到意大利的各种战役。他是缓慢地、一级一级地升到元帅的军衔。不能说他没有成绩,却无特殊的贡献。是奥地利人的子弹、埃及的烈日、阿拉伯人的匕首、俄国的严寒,使他的前任相继丧命,从而为他腾出了空位。他不是青云直上登坐最高军衔的职位,而是经过20年战争的煎熬,水到渠成。

拿破仑大概知道,格鲁希这个人既不是气吞山河的英雄,也不是运筹帷幄的谋士,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可靠、循规蹈矩的人。但是他自己的元帅,一半已在黄泉之下,而其余几位已对这种没完没了的风餐露宿的戎马生活十分厌倦,早已卸甲归田,此刻正在各自的庄园里享受相对平静的生活。出于无奈,拿破仑不得不对这个平凡的男人委以重任。

6月17日上午11时,拿破仑第一次把独立指挥权交给格鲁希元帅。拿破仑的命令是清楚的:当他自己向英军进攻的同时,格鲁希务必率领交给他的三分之一兵力去追击普鲁士军。同时,他必须始终和主力部队保持联系。

格鲁希元帅忐忑地接受了这项命令。他不习惯独立行事,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天才统帅胸有成竹的目光,他突然感到心里踏实,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另外,大本营就在附近,只需三小时的急行军,他的部队便可和皇帝的部队会合,这是使他放心的另外一个原因。

战役打响以前,和以往每次出战前一样,拿破仑骑着自己的白色坐骑沿着前线,优雅地从头至尾检阅一番。旗手们举起战旗,骑兵们英武地挥动战刀,步兵们用刺刀尖挑起自己的熊皮军帽,向皇帝致意。在初夏淅沥的小雨中,所有的战鼓狂热地敲响,所有的军号都对着自己的统帅清亮地吹出坚定的高音,气氛庄重而又带着几分悲壮。

11时——比预定时间晚了两小时,炮手们接到命令:用榴弹炮轰击山头上的身穿红衣的英国士兵。不容半刻平静,在尚未散去的硝烟之中,内伊(拿破仑所封的元帅、公爵、亲王。他是拿破仑将领中的勇中之勇者,后厌战。1814年4月要求拿破仑退位,后效忠路易十八。1815年百日王朝期间,无法抗衡局势的突变,心情矛盾,回到拿破仑麾下。1815年12月被波旁王朝判处死刑,同月7日被枪决)率领步兵发起冲锋。

拿破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

从上午11时至下午1时,法军师团向高发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他们曾一度占领了村庄和阵地,但很快就被击退下来,继而又发起新的进攻。伤亡空前惨重,在空旷而泥泞的山坡上已经覆盖了上万具尸体。可是这样的代价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除了大量消耗以外,什么目的也没有达到。双方的军队都已疲惫不堪,而两位统帅此时都焦虑不安。双方都知道,谁先得到增援,谁就是胜利者。威灵顿等待着布吕歇尔的出现,而拿破仑则盼望着格鲁希快点回来。

但是,格鲁希并未像拿破仑期待的那样创造出什么惊喜,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统帅的命运掌握在他手中,他只是遵照命令带兵出发,按照预计方向去追击普鲁士军队。雨已经停止。那些昨天才第一次尝到火药味的年轻连队士兵,在无忧无虑地、慢腾腾地行走着,就好像是在周末进行的愉快的郊游,因为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被击溃的普军撤退的踪迹也始终没有找到,当然好像也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

正当格鲁希元帅在一户农民家里不紧不慢的进早餐时,他脚底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一切谈话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在悉心倾听。从远处一再传来沉闷的、渐渐消失的声音:这是大炮的声音,是远处炮兵正在开炮的声音,不过并不太远,至多只有三小时的路程。几个军官用类似印第安人追踪马蹄声音的姿势伏在地上,试图进一步听清方向。从远处传来的沉闷回声依然不停地隆隆滚来。格鲁希征求意见。副司令热拉尔急切地要求:“立即向开炮的方向前进!”第二个发言的军官也赞同说:“赶紧向开炮的方向转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毫不怀疑,统帅已经向英军发起攻击了,一次重大的战役已经开始。可是格鲁希却拿不定主意。他习惯于惟命是从,他的原则就是完成分内的事,他胆小怕事地死抱着写在纸上的一行文字——统帅的命令:追击撤退的普军。热拉尔看到他如此犹豫不决,便激动起来,急冲冲地说:“赶快向开炮的地方前进!”这位副司令当着20名军官和平民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说话的口气简直像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在请求。这使格鲁希非常不快。他用更为严厉和生硬的语气表示,在统帅撤回成命以前,他决不偏离自己的责任。军官们绝望了,而隆隆的大炮声却在这时不祥地沉默下来,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热拉尔只能尽最后的努力。他恳切地请求:至少能让他率领自己的一师部队和若干骑兵到那战场上去。他说他能保证及时赶到。格鲁希考虑了一下,他几乎只考虑了一秒钟,但却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事后证明,这一秒决定了整场战争的走势,格鲁希在这一秒钟里决定了他自己的命运、拿破仑的命运和甚至整个欧洲的命运。倘若格鲁希在这刹那之间有勇气、有魄力、不拘泥于统帅的命令,而是相信自己、相信显而易见的信号,那么法国也就得救了。可惜这个毫无主见的家伙始终只会听命于写在纸上的条文,而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和命运的召唤。

格鲁希使劲地摇了摇手。他说,把这样一支小部队再次分散兵力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他的任务就是追击普军,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他的四周围鸦雀无声,绝望的情绪笼罩了整个部队。那决定命运的一秒钟就在这一片静默之中消逝了,它一去不复返,以后,无论用怎样的言辞和行动都无法弥补。

部队继续往前走。可没过不久,就连格鲁希自己也觉得不安起来。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他越来越没有把握,普军始终没有出现,这无法不让人诧异。情报人员连续报告了种种可疑的迹象,说明普军在撤退过程中已兵分几路转移到了正在激战的战场。如果这时候格鲁希果断地调转方向去增援拿破仑,或许还是来得及的。但他所做的仅仅是怀着愈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消息,等待着皇帝要他返回的命令。可是消息最终也没有到来。只有隆隆炮声震颤着大地,而即便是炮声也越来越远。孤注一掷的滑铁卢搏斗正在进行,炮弹就像是命运之手掷下的黑色筹码。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1时。拿破仑的四次进攻虽然统统被击退下来,但威灵顿主阵地的防线在轮番攻击之下显然也已经不那么稳固了。拿破仑下定决心,准备发起一次决定性的攻击。他下令加强对英军阵地的炮击。在炮火的硝烟像屏幕似的挡住山头以前,拿破仑向战场最后看了一遍。

这时,他突然发现,在东北方向,人群像黑色的洪水一样向战场奔来,应该是从树林里窜出来的。这是一支新的部队!所有的望远镜都立刻对准了这个方向。难道是格鲁希大胆地违背命令,奇迹般地及时赶到了?绝不可能。一个被带上来的俘虏报告说,这是布吕歇尔将军的先投部队,是普鲁士的军队。此刻,统帅清楚地意识到,那支被击溃的普军为了抢先与英军会合,已经摆脱了追击;而身为欧洲之王的自己竟然让一个愚钝的军官带领三分之一的兵力在远处的空地上做毫无用处、失去目标的运动。他立即给格鲁希写了一封信,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向自己靠拢,并阻止普军向威灵顿的战场集结。

整个下午,拿破仑向威灵顿的高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战斗的残酷程度不断升级,投入的步兵一次比一次多。他们几次冲进被炮弹炸毁的村庄,但每次都被击退出来,随后又擎着已经千疮百孔的旗帜向着已被击散的方阵蜂拥而上。但不管士兵们多么的奋不顾身,威灵顿的防线依旧固若金汤。而格鲁希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当拿破仑看到普军的先投部队正在渐渐逼近时,他心神不安地喃喃自语:“格鲁希在哪里?他究竟呆在什么地方?”内伊元帅把全部骑兵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于是,一万名殊死一搏的盔甲骑兵和步骑兵踏烂了英军的方阵,砍死了英军的炮手,冲破了英军摆在最前面的几道防线。虽然自己再次被迫撤退,但英军自身的战斗力已消耗殆尽。山头上像铁通似的严密防线终于开始松动了。当受到重大伤亡的法军骑兵被炮火击退下来时,拿破仑的最后预备队——老近卫军正步履艰难地向山头发起进攻。

欧洲的命运全系在能否攻占这一山头上。

自上午以来,双方的几百门大炮不停地轰击着对方阵地。前线响彻骑兵队向开火的方阵冲杀的铁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咚咚战鼓声,震耳欲聋,整个平原都在战火中颤动!但是在双方的山头上,双方的统帅似乎都听不见这嘈杂的人声。他们所关心的声音极为微弱,但那才是真正的命运之声。

两只精确的怀表握在双方的统帅手中,他们听着秒针滴答作响,仿佛是在倾听自己的心跳。这轻轻的钟表声超过了所有震天的炮火声和喊杀声。拿破仑和威灵顿各自握着自己命运的计时器,数着每一小时,每一分钟的流失,计算着还有多少时间,最后的决定性的增援部队就该到达了。威灵顿知道布吕歇尔就在附近,而拿破仑则希望格鲁希也在附近。现在双方都已经亮出底牌了。谁的增援部队先到,那就意味着谁最终会赢得这次战役的胜利。两位统帅都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树林边缘。现在,普军的先头部队像一阵烟似的开始在那里出现。难道这仅仅是一些被格鲁希追击的散兵?还是真正的普军主力?这会儿,英军所有的力量只能容许他们做最后的抵抗了,而法国部队也已精疲力竭。就像两个气喘吁吁的拳击手,双臂都已瘫软,在进行最后一次较量前,艰难地喘着一口气——决定性的最后一个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

普军的侧翼终于响起了枪击声。难道发生了遭遇战?只听见轻火器的声音!拿破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格鲁希终于来了!”他以为自己的侧翼现在已有了保护,于是孤注一掷,集中剩余的全部兵力,向威灵顿的主阵地再次发起攻击。这主阵地如同布鲁塞尔的门栓,必须将它摧毁,这主阵地就是通往欧洲的大门,必须将它冲破。

然而上帝这次没有眷顾拿破仑。刚才那一阵枪声仅仅是普鲁士人内部的一场误会。这场误会很快就被化解了。现在,普军的大批人马毫无阻挡地、浩浩荡荡地从树林里窜出来——迎面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格鲁希率领的部队,而是布吕歇尔的普军。这一消息飞快地在拿破仑的部队中传开了。部队开始退却,但作为生性高傲的法军,为了尊严他,他们必须还要保持一定的秩序。而威灵顿却果断地抓住这一关键时刻,骑着马,径直走到坚守住的山头前沿,脱下帽子,在头上向着退却的敌人挥动。他的士兵立刻明白了一切——这一预示着胜利的手势。幸存的英军一下子充满了斗志,他们一跃而起,向着溃退的敌人冲去。与此同时,普鲁士骑兵也从侧面向仓皇逃窜、疲于奔命的法军冲杀过去,只听得一片惊恐的尖叫声:“我们完蛋了,各自逃命去吧!”仅仅几分钟的工夫,这支曾经有着赫赫军威的部队变成了一股被人肆意驱赶,抱头鼠窜的乌合之众。他们卷走了一切,也卷走了拿破仑本人。一直到半夜,满身污垢,头昏目眩的拿破仑才在一家低矮的乡村客店里,疲倦地躺坐在扶手软椅上,这时,他已不再是个皇帝了。欧洲曾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此时他的帝国、他的皇朝、他的命运在一场惨烈的战争后全部完了。

到了最后,似乎只有一个人还丝毫不知滑铁卢发生的事,尽管他离这个决定命运的地方只有区区四小时的路程。他就是格鲁希。他还一直死抱着那道追击普军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普军。这使他心中忐忑不安。近处传来的炮声越来越响,好像它们在大声呼救似的。大地震颤着,每一炮都像是打进自己的心里。现在人人都已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小小的遭遇战,而是一次巨大的战役,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已经打响。

格鲁希骑着马,在自己的军官们中间惶惶惑惑地行走。军官们都避免同他商谈,因为他们先前的建议完全被他置之不理。

当他们在瓦弗附近遇到一支孤立的普军——布吕歇尔的后卫部队时,全都以为挽救的机会到了,于是发狂似的向普军的防御工事冲去。随着黑夜的降临,格鲁希的部队攻占了村庄,但他们似乎感到,对这支小小的后卫部队所取得的胜利,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在那边的战场上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格鲁希现在才终于收到那张拿破仑写来的要他到滑铁卢紧急增援的便条。滑铁卢一仗想必是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可是谁赢得了这次巨大战役的胜利呢?格鲁希的部队又等了整整一夜,完全是白等!从滑铁卢那边再也没有消息来。好像这支伟大的军队已经将他们遗忘或者随着黑夜的降临人间蒸发了。他们毫无意义地站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周围空空荡荡。清晨,他们拆除营地,继续行军。他们个个累得要死,并且早已意识到,他们的一切行军和运动完全是毫无意义的。

第二天上午10时,总参谋部的一个军官终于骑着马奔驰而来。格鲁希和他的军官们把他扶下马,向他提出一大堆问题,可是他却满脸惊慌的神色,两鬓头发湿漉漉的,由于过度紧张,全身颤抖着……大家断断续续地听完了他的令人沮丧颓唐,甚至使人瘫痪的报告,格鲁希面色苍白,全身颤抖,用军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殉难成仁的时刻已经来临了。他决心承担起力不从心的任务,以弥补自己的全部过失。

错过了那一秒钟的格鲁希,在现在这一小时内又表现出了军人的全部力量——可惜太晚了!当他重新恢复了自信而不再拘泥于成文的命令之后,他的全部崇高美德——审慎、干练、周密、责任心,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虽然被五倍于自己的敌军包围,却能率领自己的部队突围归来,竟然不损失一兵一卒,不丢失一门大炮——堪称经典的指挥。他要去拯救法兰西,他们是解救拿破仑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可是当他回到那里时,统帅已经不在了。他来得太晚了,或者说,他醒得太晚了。

那关键的一秒钟就是这样对辜负它的人进行了恐怖的报复。在平凡的生活中,这样的一秒钟是很少降临的。当它不经意之中降临到一个人身上时,这个人却不知如何利用它。在命运降临的伟大瞬间,凡夫俗子的一切美德——小心、顺从、勤勉、谨慎,都无济于事。命运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门外且不给任何弥补的机会。命运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如果拿破仑赢了这场战役,他很有可能重新控制欧洲。

战役影响

滑铁卢战役的失利代表法国自大革命以来二十多年对外战争的结束,作为战败国法国与反法联盟签定了《维也纳和约》,多年来对外扩张所获得的领土全部丧失,领土范围被限制在革命前的本土范围内,同时丧失了欧洲霸主的地位,后来法国还参加了“神圣同盟”和“五国同盟”。总体来说法国没有被过分削弱,仍然保持了欧洲大国的基本地位,但是丧失了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也不再具有与英国争夺欧洲乃至世界霸权的实力,这是英国大陆均势政策的胜利和最好体现,即保持欧洲大陆若干大国之间的基本均势,避免出现实力对比的失衡,以保证英国对欧洲大陆事务干涉的合理性和有效性,以便有效控制欧洲,维护欧洲和世界霸权。

不破楼兰终不还:世界经典攻坚战 - 滑铁卢战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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