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赶尸派

这事儿也不是自己的，钱也不是自己掏，夜染衣索性也不说话了，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扭头看着卫沧离。

“火龙龟甲珍贵之处自不必说，您开价便是！”卫沧离开门见山的道。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而后语气中略带抱歉的道：“公子您误会了！小店虽有此物，可……可主子说了，这火龙龟甲不卖！”

卫沧离双眸微眯，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既然如此，那就不为难老丈了！”

说罢，便起身要走。

“二位留步！”

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自他们二人身后响起。

夜染衣狐疑的转头看去，一名白衣男子从后堂缓缓走出，那男子相貌俊秀，年纪约莫也就二十左右。

进入墟市，不论是人是妖亦或是鬼，都会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但夜染衣却能看到此人身上生气窜动，应该是个大活人无疑。

老者见来人，忙俯身抱拳道：“主子！”

那年轻人朝老者摆了摆手，笑道：“陈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待老者退下之后，那年轻人才朝两人抱拳微微俯首，“在家赶尸张家弟子，张越！”

夜染衣虽然现在也算是个玄门中人，可师傅在的时候，便已是隐世而居，在师傅去世后，她更是每天忙于奔波生计，虽然知道有赶尸一派，却也就是停留在知道而已，至于这张越是何人，她还真是不清楚。

可人情世故这点儿东西，她还是知道的，于是也学张越那样抱手道：“贫道玄天道，夜染衣！”

从一开始张越就没怎么注意跟在卫沧离身旁的这个小丫头，经她这么一报家门，倒是震愣了片刻。

张越不似夜染衣那般，赶尸一派千百年来一直活跃于玄门之中，玄门各派都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据他所知，玄天道一派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绝迹，就连玄天道观都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怎的玄天道一派还留有后人，他竟然不知？

再仔细上下打量夜染衣一番，这丫头面无二两肉，周身没有任何气息波动，若是实在要与玄门沾边儿，恐怕也只有她身上那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玄青色道袍了……

夜染衣被张越盯着看得有些不自在，故意发出两声轻咳，张越这才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礼之处。

且不论这女子是否当真是玄天道传人，就算是……就凭这弟子的模样，玄天道看来也已是今非昔比，于玄门之中更掀不起什么涟漪。

思及此处，于是便将目光投向卫沧离，“不知卫公子大驾，有所怠慢，还望海涵！”

“场面话就不必了，张公子也知我此番来意，倒不如开门见山！”

“这火龙龟甲的确不卖，既然张公子需要……那我赠予公子又有何妨？就当与公子交个朋友！”

卫沧离眉眼间染上淡淡的笑意，道：“无功不受禄，张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告辞！”

没想到卫沧离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夜染衣凑过去小声嘟囔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送你都不要，脑子瓦特了？”

“瓦特？”卫沧离疑惑。

“意思就是你脑袋进水了！”说着夜染衣还不忘翻了个白眼。

所托非人啊！夜染衣低低一叹，怎么感觉有些可怜溶月，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儿帮忙啊！

见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再次合上，张越双眼微微眯起，一丝狡黠自眼底一闪而过。

走出张家店铺之后，夜染衣突然哼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哎……溶月现在恐怕还眼巴巴的等着你拿药回去救她，可怜哦……”

“没有火龙龟甲她也死不了！”

“哎哟哟，瞅瞅这说的是人话吗？做不到就别答应人家啊！你这不是忽悠人么？”

卫沧离突然顿住脚步，侧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夜染衣。

感受到他异常的目光，夜染衣没来由的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似是为了印证夜染衣的不安，卫沧离缓缓开口道：“依你所言，你答应我的事也必然会做到？”

“那……那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会想着哪天悄悄的开溜？”卫沧离双眸微微眯起，审视的目光不加遮掩。

一听到“开溜”两个字，夜染衣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那……那当然，我是那样的人么？”

说着，将目光朝一旁移去，以此躲避与卫沧离对视。

这时卫沧离却将话锋一转，“这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溶月的生死，还不足以让我欠下张家人情！”

虽然认识溶月时间不长，对她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是让夜染衣眼睁睁的看着溶月去死，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她真是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脸上好似永远都带着牲畜无害的笑容，可在表面和煦的笑容下却是藏着参透人世间万物的凉薄。

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偏是要缠着自己不放呢？

转念一想，对于张越这人的第一印象谈不上好坏，但是她也不会单纯的认为张越将火龙龟甲送给卫沧离，当真只是单纯的想要交个朋友。

感觉到夜染衣打量的目光，卫沧离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道：“为何这般看我？”

夜染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你说你这人又小心眼儿，又扣，还冷血无情的，凭什么让姓张的那小子上赶着送人情？”

对于夜染衣对自己的评价，卫沧离也不恼，似是丝毫不在意他人如何看他。

“我无门无派，一介游方，对他而言能有何利用价值！”卫沧离笑得风轻云淡。

他这话与夜染衣的想法恰巧不谋而和，打从认识卫沧离第一天开始，就只听肖沐然一个劲儿的将他吹得天上有底下无的，至于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夜染衣反正是没有亲眼见过。

不管是张越有何目的，也不管溶月少了火龙龟甲会不会有事，这都不是夜染衣要考虑的，反正自己也就是陪他跑一趟，这趟从墟市回去之后，将自己的残玉拿回来，至于其他的，爱谁谁，她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