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致余曼婷》

众人哑口无言。

吴鑫宋洋等人都是黯然地耷拉下脑袋。

“呵。”

陈寻唇角翘起一个邪气凛然的弧度,整个人似乎都完全从先前稚嫩青涩的大男孩蜕变成了一个锐气四溢锋芒毕露的人杰!

“你……你想干嘛?”仅是陈寻的一个眼神,就令王志勇如遭雷击,心生恐慌。

陈寻起身,伸个懒腰,云淡风轻地道:“好吧,既然你提到了,那我也给曼婷送一份大礼。这些年来,我都穷,每次她过生日我除了去蹭蛋糕吃,一直都两手空空。”

“我们都知道你家的情况,我从不怨你。”

余曼婷的雪靥上荡漾着明澈温柔的眸光。

陈寻笑笑,温柔地看向她:“是啊,你和吴鑫都很体谅我。我过生日时,你们小时候就给我文具盒、削笔刀,长大了又给我送剃须刀、衣服裤子……变着法子接济我。”

他伸手拍拍两个死党的肩膀。

深邃眸光凝视缥缈苍穹。

“以前你们帮我遮风避雨,从今往后,我则是你们的参天巨木!”

“以前我欠曼婷你的生日礼物,这一回,就由我一次性全部补偿。”

他拿起湿巾,擦干净手上的油腻,在众人茫然眼神中径直起身。

“言归正传,我会给你一份终生难忘的完美生日礼物。”

说着,他径直起身,走向福记酒店中心的那一架高档钢琴。

“陈寻这是……”吴鑫愕然地挠挠头,“他会弹钢琴吗?”

王志勇大笑着冷嘲热讽:“是啊,陈寻这辈子唯一买得起的乐器,就是咱们小学时候派发的塑料竖笛!钢琴是富人的乐器,穷光蛋就该滚去学小痞子吹口哨。”

吴鑫怒目瞪视,却也无法反驳。

很快,陈寻在大致跟那位演奏者说明一番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便欣然同意,选择了让出凳子。

既是客人的请求,演奏者多数都会满足,这也是福记酒店的规矩。

陈寻坐下,先信手拈来地弹了一段科萨科夫的《野蜂飞舞》,这是十分著名的炫技钢琴曲,因为它需要钢琴家的手速极快才能驾驭。

本来没人注意钢琴师的换人,大家都在享受美食和彼此交谈。

但等到陈寻第一个音符奏响之时,人们的话语就渐渐转变为窃窃私语,等到10秒钟后,便是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那个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行云流水般奏响震撼心灵之音的男人身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一曲罢,掌声雷动,所有食客都撂下筷子望向钢琴的方向,看向陈寻的眼神布满尊敬。

所有人的眼球都瞪得滚圆,

而野蜂飞舞只是练习,很快,陈寻神情凝重地将手重新放回黑白琴键上。

一阵悠扬清冽的钢琴音轻柔响起。

似痴人呓语。

若似水流年。

所有听众情不自禁地就滑入陈寻在音乐中演绎的回忆深渊,沉溺到自己第一次心悦一个异性时的那种欢喜和忐忑中,仿佛看到一个少年在数花瓣,口中念叨着: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

钢琴音再次变得愈加温柔,低音如泣如诉,令所有听众都仿佛置身樱花掉落的海洋中,看到心爱之人赤着双足在鲜花地毯上向自己跑着扑来。

温香软玉入怀。

人生从此春暖花开。

至此,大家仿佛再也听不到音符,他们都纷纷阖上双眼,却能在眼前看到这个由音符编织的故事:懵懂之恋,青春相随,中年时浓情相守,老年相濡以沫。

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圆满故事,在短短的5分钟内,由钢琴讲述了出来。

陈寻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但所有人都着魔一般,仿佛亲眼见证了这段故事。

曲罢。

酒店中无数人泪沾纸巾,不断的擦泪。

于是……

钢琴师站了起来。

邻桌的中年夫妻俩站了起来。

远处公司聚餐的一群白领站了起来。

全餐厅的所有食客们都像是敬礼般站了起来。

随后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情绪激动地将手拍得通红,看向陈寻的眼神都是充满崇敬。

余曼婷也是先呆若木鸡,随后美眸圆瞪,最后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她身旁的闺蜜苏雨涵同样怔住,看向陈寻的眼神也是仿佛在看着一个画皮的妖怪,因为这一首陌生的钢琴曲完全颠覆了她对陈寻的印象。

记忆中那个满身淘宝地摊货的穷学生的模糊形象,与现在技惊四座的钢琴大师渐渐重叠,显得无比荒诞,却又是亲眼所见。

唯有王志勇和他的跟班们全都脸色铁青。陈寻表现得愈惊艳,他们就感觉仿佛无数大嘴巴子往他们脸上招呼,抽得他们鼻青脸肿。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小子,居然会弹钢琴???

而且,还弹得如此美妙!

“大师,这首曲子是我这辈子第一回听到,我能问下它的名字吗?”酒店的驻场钢琴师忍不住问。

陈寻淡淡笑笑。

这首曲子的原型,实际上是他在时空禁止的五百年间,于传奇钢琴大师肖邦的遗物中找到的。

但肖邦大师的原曲谱从未现世,从未流传。

后又被陈寻在原作基础上创作和斧正,融入了现代音乐流行的元素。

这自然都是陈寻在静止时空中极为无聊时的小小娱乐罢了。

图个乐子,游戏之作。

但此刻顺手拈来,却是技惊四座,惊艳八方!

因为这里是音乐没落整整数千年的华夏!

因为华语乐坛中已是无数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师了!

实际上,自从高山流水的古琴曲后,音乐在华夏的发展就始终是半死不活,甚至五千年下来漫漫历史上都找不到一个拿得出手的音乐家,更别说跟贝多芬、莫扎特之流的大师相抗衡的人物。

曾经有个音乐名家在华夏巡回演出,与很多钢琴家交流后,回国则宣称:华夏没有音乐家,只有钢琴匠。

“匠”与“家”,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档次,而且是天壤之别,属于麻雀和鲲鹏的差距。

然而,这样一句听上去似乎有些侮辱的话语,整个华语乐坛却是无人反驳,因为那真的是大实话。

这也是没辙的事情,因为在华夏儒学文化的土壤中,搞音乐的大部分被视为娼伶,基本上都在秦楼楚馆中。虽说琴棋书画中,琴是四大才学之首,可实际上文人雅士们只推崇那些《广陵散》、《渔舟唱晚》、《阳春白雪》等所谓的古曲,极少有人创作,而且还只限于古琴一种乐器。

所以。

当亲眼见证一个来自华夏的音乐家,把他必将传世的名曲拿出来之后,所有听众都为之癫狂!

我被困在同一天五百年 - 第17章 《致余曼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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