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懦弱少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周山这座号称“不夜城”的华南第一大城市才真正展现出她妖艳的一面。

流光溢彩的霓虹，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是一座看上去充满了朝气的城市，但细细品味，却有一些糜烂散播开来。

然而，却有那么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是个男孩，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瘦长，一件蓝白相间的衣服已经被洗得有些褪色。一阵风袭来，少年的身影在风中瑟瑟发抖，甚为落拓。

他的脸色很苍白，就好像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而留下的后遗症。风吹得他有些凛冽，他不由得咬紧了紫色的唇片。整个脸上，挂着一股阴沉之色，这不是他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

他转过了繁华的闹市街区，然后又拐入了一个寂静的小巷。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曳，使得地面上的影子不断变化。

忽然，巷子口冲出了三个青年将少年拦住。

他们衣着怪异，发型火爆，还染成了各种古怪的颜色。嘴上，耳朵上，都打了好几孔，上着各式各样的环子。

“李康？这么晚了才会来，你可让哥几个好等啊！”三人中为首的那个青年说道。

“文哥……我……我……”那个被叫做李康的少年说话吞吞吐吐，脸上一副惊恐的神情。很显然，他十分畏惧面前这三个来着不善的不良青年。

“靠！别废话，快把钱都交出来，别把我们惹毛了，给不了你好果子吃！”旁边一个精瘦得像只猴子，穿着一身铁钉朋克衣服的男子向李康喝道，然后顺势推了他肩膀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这才勉强站立着。瘦猴见了他这模样，不屑地说道：“呸！真耸！”

李康咬了咬牙，虽然心中有般委屈万般不愿，却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祈祷着对面的三个人快一些离开。

“猴子，别这么激动。要是把他吓坏了，以后咱们的烟钱从哪里来？”为首的文哥笑着向瘦猴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李康，接着说道：“我说李康，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们的脾气你是清楚的。你不要逼得我们来硬的，这样对谁都不好。识相地就赶快把钱交出来。现在时间也晚了，大家都等着回家睡觉呢！”

李康缓缓地抬起头，望着文哥，脸色稍显得有些让人心怜。他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文哥，不骗你，我现在真的……”

“啪！”

李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他用手捂着通红的脸，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不断从脸上传来。他咬着牙，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李康，你是坚强的！你不许在这几个混蛋面前哭出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康，你没救了！”文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头戳着李康的脸，然后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个胖青年说道：“胖子，给他一点教训，顺便把他身上的钱给逃出来。”

“好嘞！文哥！”胖子高声的应了一声，显得十分兴奋，然后带着一脸狡黠的笑容，一边揉着拳头，一边向李康走了过来。

李康见这个架势心头一紧，他刚想后退，可步子还没有迈出，就看见眼前有一个黑影飞了过来，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左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然后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自己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白光刚刚散去，神智也是才刚清醒过来，李康的脸又被一只脚踩住，然他丝毫不能动弹！

那双鞋底很脏，就跟它的主人胖子一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也不知道这胖子是多久没有换过了！李康只能稍稍地屏住呼吸，来抵御这恶臭。

“瘦猴，你去搜他的身。”

李康听见了文哥这么吩咐了一身，然后自己的身子就多出来了一双手，在上下不断地游走。

他感到委屈，感到羞辱，感到愤怒……但是，他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苍白的反抗换来的只会是又一顿残酷地暴打。所以，他选择了沉默，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懦夫的选择，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终于，那双手停止了行动，然后失望地说道：“文哥，这都找遍了，他身上真的没有啊！”

“哼！”文哥冷哼了一声，然后接着道：“这小子想和我们玩心思，我们可没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我早就打听到了今天是这个小子上班的地方发工资的日子，他怎么可能没有钱？你们给我打！一直打到他的交出钱为止！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

文哥的话刚说完，胖子踩在他身上的那只脚也收了回去，但是紧接着，他的头上，背上，腿上，臀部，腰部，却是遭受了到了雨点一般的重拳和重腿打击。

李康一直压着牙，没有叫出半句疼，更没有求饶。

终于，身后的两人好像打累了，不由得速度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臭小子，你到底是交不交出来！”文哥的声音适时传来。

“我没有！”李康坚决的回应道。虽然他的声音因为疼痛的原因显得有些发抖，但丝毫不能掩饰他语气中的那坚决的意志。

“好你个混蛋，我看是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今天非就要成全你！”

文哥恼羞成怒地骂了这么一句，然后也加入了对李康的施暴行列。可是他们低估了李康的忍耐力和决心，再文哥也精疲力尽之后，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小子，你现在究竟给不给！”

“我没有！”李康依旧是这个简单的回答。

这一下，文哥，胖子，瘦猴三人是彻底没辙了，刚想抡起拳头，却发现离力气都要使不上来，只好作罢。丢下一句：“你小子给我等着，我总会有办法治你的！”然后便愤愤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