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贼王

命运这种东西永远是最难以琢磨的。

凌赤是一名小偷，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小偷，但是，他曾经有一个伟大的愿望，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的小偷。

但是不知道之前的那一天，他这个本来最重要的愿望被降低了一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保护一个人，一个跟他相处了只有一个月的人，他发誓，他绝对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个女孩，尽管，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偷，而她却是一个平凡的小偷永远无法接触的存在。

故事，从这里开始。

这是一个在大陆边缘的城市，很普通，也是偏僻，在这个并不算多热闹的街道之中，凌赤在其中快速的穿插着，平凡的面孔，最容易的让人忽视，不断与人擦肩而过，脸上得意的笑容悄然展现。

几个晃身，凌赤便闪到了街角的阴暗处，他所在的位置，在街道中如果不仔细观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在这里，凌赤此时却是轻轻颠了颠的钱袋，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拿”到的这些足以令他好好的吃上几天了。微微一笑，凌赤便打算结束今天的工作，但是，习惯性四扫的眼球却停留在一枚通体紫色的玉佩之上，这玉佩光晕流转，即使是品味再差的人，也会承认它的价值，而这枚明显价值不菲的玉佩，此时却挂在一个中年人的腰间。

凌赤略微犹豫了一会，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冒险一次，毕竟成功往往就是伴随着风险的，但是，虽然凌赤成功的方式，在大多数人眼里，明显是不耻的。

“碰上我，算你倒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凌赤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整理了一下表情，凌赤装作若无其事的迎面向那中年人走了过去。

“砰”

在凌赤故意而为之下，他的身体与那中年人行走的身形撞在了一起，碰撞的瞬间，凌赤的左手快速伸出，一枚薄薄的刀片出现在少年的食指与中指间，在少年的操纵之下，闪电般的向中年人腰间的玉佩挂链割去。

伴随着玉佩挂链被割断的声音，凌赤的手掌在那玉佩的下方轻轻一掠，将那正好掉落在凌赤手中的玉佩悄声无息的收入绣中，嘴角的弧度一闪而过。

“对不起，对不起。”收入袖中之后，凌赤赶忙弯腰向那中年人道歉，同时脚步也在道歉声中换换后退，一连贯的动作眨眼间完成，熟练之极，显然练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那中年人仿佛毫无察觉般继续的向前走着，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那少年一眼。

凌赤低着的头不屑的一笑，随后几个转身，便再次来到了街角阴暗处，正要好好观赏一下战利品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袖中空空如也，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又仔细搜索了一下全身，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别说那玉佩了，就连本来“拿”来的钱财也都不翼而飞了。

“难道……”想到那玉佩的手感，凌赤不禁搓了搓手指，脑中回放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是……道直……”

本来小偷被人反偷之后，是不应该再去多想的，因为那是自己的技术问题，但是，此时凌赤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冲出了这里，向刚刚与那中年人相遇的地方跑去，沿途不知道撞到多少人，引来了多少的怒骂，如果他没有猜错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道直’。

面对耳边的怒骂，凌赤充耳不闻，跑到刚才与道直相遇的地方之后，便四处张望，寻找那道直的身影，可是，道直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在出现在凌赤的视野当中。

凌赤慌忙顺着道直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再次面临一个岔道的时候凌赤的目光快速转动，多年偷东西所练就的眼神终于发挥了作用，鹰般的双眼敏锐的看到道直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凌赤眼前一亮，强压着心头的激动，赶忙快步追了过去，离近一些之后才确定，果然就是刚才那个中年人，也就是，道直，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离道直也越来越近了，少年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兴奋。

然而，之后不管凌赤在怎么加快速度，跟道直的距离却再没有缩短一分，凌赤就这样一直跟着道直后面不断的奔跑，反观道直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没有缩短半分，这让凌赤更加坚信了心中的想法。

道直一路走出了城门，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而凌赤也是一直紧跟着，在那道直停下来之后，凌赤才算是追到道直，停了下来，弯着腰忽忽的喘着粗气。

“追我有什么事情，为了这个吗？”此时，道直转过身，对着弯腰喘息的少年颠了颠手中按本来属于凌赤的钱袋，面无表情的道。

顿了顿不待凌赤说话，道直脸上出现一丝不屑，冷然对凌赤说道：“作为一个小偷，难道你还想要回被人反偷的东西不成？被人偷只能说明你技术太差，有什么脸来要回。”说着，道直把手中的钱袋重重的扔在凌赤的怀中。

“不，不是，我不是来要东西的。”凌赤被这钱袋仍的差点摔倒，一个踉跄稳住身形之后仍旧有些喘息的对道直解释道，差点摔倒并不能说明凌赤体质差，只能说明道直的力气太大。

道直眼中的不屑没有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凌赤，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在等凌赤自己说出来意。凌赤平复了一下心跳，深吸一口气，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这道直的面前，直视着道直的眼睛，坚定的开口道：“我是想请前辈收我为徒。”

“哦？”听到凌赤的话，道直的心中有些惊讶，不过脸上却是没有变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凌赤一眼之后，淡淡的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拜我为师！”

“恩。”凌赤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辈就是贼王‘道直’。”凌赤嘴上虽然说的不确定，但是脸上却是带着强大的自信，显然是咬定这个中年人就是贼王道直了。

“你就那么有自信？”道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中的不屑微微退去，略微有些感兴趣的对凌赤问道。

凌赤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脸上仍旧带着自信，随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您的双手修长，白皙无比，普通人，不可能包养的这么好吧？”顿了顿，凌赤不待道直说话，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曾经贼王道直偷过一件稀世珍宝，紫血玉佩，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刚刚那枚，就是传闻中的紫血玉佩。”

“还有吗？”听着凌赤的话，道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微笑，仿若慈祥的望着凌赤说道。“不是我自夸，能在我手中偷东西的人屈指可数，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也进这行快十年了，除了贼王道直，我实在想不出，又谁能够在我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反偷我的东西了。”说到这，凌赤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显然对于自己偷东西的技术还是很是自信的。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道直。”道直见凌赤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大了几分，当下也就没再隐瞒，直接承认道，顿了顿，道直又继续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就留你不得了，小娃娃，怪只怪你太聪明了。”

凌赤本来带着笑容的脸庞瞬间消失了，不过并没有太过惊慌，仍旧是跪在道直的面前，强自冷静的说道：“没想到最重信誉的贼王道直，也会食言。”

“食言？我既没答应过你什么，又何来食言之说？”道直听到凌赤的话，却是皱了皱为头，有些不明白凌赤的话，他可不记得答应过这个小子什么。

“前辈可还记得多年前你被人追到此处，与人打斗，紫血玉佩不慎掉落，被一小孩拾得的事情。”凌赤看道直皱眉，便快速的对道直解释道，顿了顿又继续说：当时你收回玉佩的时候曾经对那小孩说：“小娃娃你根骨不错，他日如若有缘，顶收你为徒，继承衣钵。”

道直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头对凌赤说道：“确有此事。”道直隐约记得，当年见那小娃娃五指纤细，天赋极佳，便顺口说出来他日有缘收你为徒这句戏言，现在想起来，真是一时冲动。“我就是当年拾你玉佩的小孩。”看到道直承认，凌赤的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略带欣喜的对道直说道。

“伸出你的双手，让我瞧瞧。”道直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大陆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毕竟这个地方道直记得只来过两次，没理由两次都遇到同一个人吧？

闻言，凌赤赶紧伸出了双手，道直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暗道一声：“还真是。”道直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想了想，缓缓开口向凌赤问道：“干这行几年了？”

“我五岁成为孤儿，靠乞讨为生，不久便开始偷窃。”说起自己的往事，凌赤的目光明显有些平淡，不过还是乖乖的对着道直回答道。

“嗯。”道直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随后长出了一口气对凌赤说道：“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我为师，要知道，我的仇家可是多的数都数不清。”

凌赤刚要说话，却被道直挥手打断道：“你如果放弃拜我为师，我可以给你金币，让你在这个大陆上舒舒服服的生活一辈子。”道直其实现在并不想收徒，但是，又不想违背自己的说过的话，所以，便诱惑这个少年，想让他主动退出。

“弱者，没有享受的权利，要想过得比别人好，那么，就必须比别人强，好日子，要靠自己去争取，靠施舍的永远不是自己的。”凌赤却明显不想放弃，用决断的话拒绝道。

顿了顿，凌赤又继续说道：“我是个小偷，知道现在的人们多么瞧不起小偷，所以我要努力，我要改变人们的观点，让小偷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而不被人嘲笑。”凌赤稚嫩的声音透着坚定，但是，他的心中却在回响：最重要的还是，我要找到那个女孩，要保护她。